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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是该偿还了！”
这就是这一代百里世家凤女的决定！
听到这样的话语，太后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真正的无力，眼神也随即变得迷茫了起来。
“娘，救我啊……娘……”
感觉到太后似乎要本能地退后了，九天暮云心里一阵绝望，立即将那条腿抱得更紧：“娘……孩儿不想死在他们手里，不想死在他们的手里啊！”
听着看着，太后低下头来，面色苍老了许多。
母仪天下的威仪，没有了！
大夏帝国最强大最尊贵的女人在这一刻就是一名普通的娘而已。
当一滴苍老的泪滑落的时候，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在了九天暮云的额头上：“忠义王，我的孩子，娘不会叫你死在他们的手里！”
“娘啊……娘……”闻言，九天暮云仿佛是落水者握紧了一根稻草一般，哭得鼻涕眼泪均是横流。
但下一刻，他的双眼猛地向外凸出了，血水同时从他的七窍当中涌出。
是太后……
蕴含了她最强实力的一掌已经狠狠地拍在了九天暮云的额头上，老泪随即决堤：“孩子，别怪娘……”
第六十六章 雨歇血还流
这就是一夜血雨，这就是韩家的实力！
看到了栖凤殿前的这一幕，欧阳海微微摇头，在他的脑海里还回响着韩家那名传信侍卫说过的一句话：一夜血雨，铲除刺盟，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句话是韩靖要那侍卫告诉欧阳世家的！
韩靖说到做到了，甚至于当朝太后也被韩靖逼得亲手灭杀了自己唯一的骨肉……
毕竟，百里世家不会轻易地干涉大夏帝国的事务，也已经将培养的中心从上一代凤女身上移到了百里艺身上，再加上九天暮云确实错了，所以现在的太后没有选择的余地！
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算得上她最后唯一的选择了！
“浩然孩儿说得对……如果不站在韩家一边，我欧阳世家今夜之后也将不存了！”暗暗吸一口气，欧阳海不由地又往韩老爷子的身边靠了靠。
广场上，韩靖的目光更加的冰寒了。
他要的是铲除刺盟，灭杀国师一脉和他们的狐朋狗党，更要将国师和忠义王等人带到陨龙谷，去祭奠自己这一世那位从未见过面的爹爹！
但现在，九天暮云已经死了！
所以望着太后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都是愤怒，都是杀意。
这一点，很可怕！
毕竟如果是到此为止的话，韩靖不管做了什么，哪怕手段残酷狠辣，却都是为了江山社稷，都是对的。
而一旦他出手对付太后娘娘，不管最终的结果是怎么样的，他都真正的“过”了！
想到这一切，韩老爷子和韩凌烟均是紧张得难以形容，因为韩家是帝国的开国元勋，是并肩王府，对于帝国，他们是真正的忠臣良将啊！
就算杨林和欧阳海等人在此刻也已经紧张了起来：若是再向前一步，韩靖岂不是成为了乱臣贼子了吗？
到时候，他们是继续追随韩家帮助韩靖，还是要……
他们不敢想象下去了。
雨，终于停了！
……
太后的脚下，忠义王九天暮云已经不再动弹了，而太后的面色和九天暮云的一样，苍白并且安静。
在她的身侧，百里鬼和百里魅同样静静地站着，如同贴在空间里的两尊门神，又像是太后身侧的两尊雕像。
广场上韩靖缓缓地低下了头，呼吸逐渐地平静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决定什么。
但在他的身旁，五百多戮神战队的弟子依旧握紧着各自的兵器，双眼里依旧燃烧着熊熊的战意。
现在的他们已经将韩靖当作了自己的少主，自己的主帅，所以在主帅没有下令停手之前，他们依旧准备着随时再战！
气氛也就这样开始越发地压抑和凝重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没有人！
……
“韩少，我以真凤诀的涅槃之气暂时帮助九天暮雪叔叔稳住了伤势，但是……我不确定他还能支撑多久！”
就在这样的凝重氛围下，一个声音空灵地在韩靖的脑海里响起了。
是百里艺！
一句话，韩靖缓缓抬起头来，双眼内的杀机逐渐地有了消散：是啊，还有九天暮雪……
经历了这一夜的一切，他看到了九天暮雪为了救下姑姑韩凌烟，竟是不惜以自己的一命来换韩凌烟的一命！
他也听到了九天暮雪和姑姑之间的话语，话语里有他们的誓言、承诺、交织在一起的感情。
于是他知道了一件事，姑姑和九天暮雪是相爱的，但为了给韩凌天报仇雪恨，韩凌烟决定了报仇雪恨之前不嫁，于是九天暮雪也就决定了在替韩凌天报仇雪恨之前不娶……
“为了姑姑……我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最后深吸口气，韩靖彻底压制了体内散出的杀机：“还有爷爷，他始终是这个帝国的并肩王！”
心意一定，下一刻只见他只手一挥，轻声命令道：“戮神战队听令，带上王平、王阔海和冷屠，回府！”
……
韩靖走了！
韩老爷子交代了杨林一些事情，也带着韩凌烟以及韩府的所有人，离开了栖凤殿。
这一夜的血雨似乎到这里真的结束了！
但实际上，一切还没有结束！
……
黎明时分，西城内的一个府邸被人团团围住了，而后内里的三十七人，全部被人灭杀殆尽。
至于原因，那就是他们曾经帮助国师一脉算计过一名帝国的将领，使得那名将领的九族全部蒙冤而亡！
……
同样是西城，在另外的一栋建筑当中也死了很多人！
这些人属于横行西城的一个门派，曾经烧杀抢掠、坑蒙拐骗、掳人妻女，无恶不作！
现在他们也都死了！
当然了，在他们之前，和他们相同门派的更多高手就已经死在了杨府外了——因为他们勾结了国师一脉，试图冲入杨府进行一场屠杀，却料不到杨府里早已经准备好了无数以逃兵的方式撤回来的尖锐……
……
除此之外，还有帝都曾经的十大世家中的王家、司徒家、耿家等家族，也在这一天迎来了最后的覆灭！
至于原因，是他们一直勾结国师一脉残害了无数的忠臣良将，更有甚者，还帮助刺盟寻找那些合适的孩童，为此曾经屠戮过成百上千的无辜百姓。
这些罪行原本都隐藏在了深山或者偏僻的城镇当中，但是随着西御林听风堂的覆灭，所有的罪证也就浮出了水面！
于是这些世家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意义了。
当年种下的因！
现在得到的果！
这便是报应，这就是因果！
……
如此一来，一夜的雨是停歇了，天地也放晴了，但帝都当中依旧有着鲜血在继续流淌着……
只有韩府，相对而言最为安静。
九天暮雪留下来了，在得到了百里艺及时的救治之后，他的伤势已然不会致命，现在又得到了韩靖的丹药帮助，他已无大碍。
只是他还需要恢复，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
有御医和欧阳无极问过九天暮雪，问陛下要不要移驾回宫，说宫殿里还有更多的御医和更好的丹药。
但九天暮雪拒绝了，他望着韩凌烟露出了柔柔的微笑：“在这里，我有最好的药！”
这句话有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更多的人，都明白了什么——有韩凌烟在身边，九天暮雪觉得一切都已经最好！
……
而后韩靖不见了！
随他一起消失了的还有几名一直留在韩家的老兵，以及三个重犯：王平、王阔海和冷屠！
有人问韩老爷子知道不知道韩靖去了什么地方，韩老爷子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微笑着望向了北方的天际。
北方，有一个山谷叫做陨龙谷！
第六十七章 碑前立誓
陨龙谷距离帝都临沧城不到两千里，但已经极其靠近和紫月帝国接壤的北部边境了。
这里的冬季，有雪！
皑皑白雪堆积着的山峰之上鲜有草木，偶尔一棵寒松傲然独立着，更显了四周的苍凉。
但就在群峰环绕下，一处山谷里却依旧有着满满的绿意，耐寒的树木在这里繁盛着，小河潺潺流过，从高处向下看来如同一条碧绿的龙。
也正是这样，这个山谷被当地人叫做了陨龙谷——有神龙陨落的地方。
“当年大将军已经将紫月大军逼退到了数十里外的雪原当中，而后因为遇上了暴雪，全军只能暂时在这里驻扎！”
一名老兵回忆着当年的往事，带着一行人沿着谷底向前走去。
踏过了荒草，穿过了松柏，一名白衫少年停在了一块石碑前面。
在他身后，那名老兵一脸哀容，沉沉说道：“这就是大将军陨落的地方！”
……
白衫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韩靖。
此刻站在了石碑前，他仿佛听到了十一年前的金戈铁马，看到了山谷里火头军燃起的篝火和炊烟，看到了一顶中军大帐里那个挺拔的身影！
然后就在一个飘雪的夜里，国师和忠义王等人假传圣旨，派来了由四大巫师易容乔装的所谓“监军”！
“爹爹……”
蹲在了石碑前，韩靖喊出了这个几乎对他而言早已经陌生无比的词汇时，心里有过一丝矛盾——自己的前世有自己的父母，哪怕身为凡人的他们等不及韩靖成为强者帮助他们获得更长的寿元就逝去了，但他有自己的父母！
不过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躯和血液都是韩家的，更何况韩凌天还是个顶天立地的将领，他终于没有犹豫：“爹爹，孩儿来了！”
石碑上有青苔，碑上的文字已经被风雪侵蚀了十一年了，有了些脱落和模糊。只是其上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
“壮志凌天大将军，忠勇仁厚好儿郎！
北寇未驱新剑断，陨龙谷里忠魂藏！”
抚摸着这两行文字，韩靖听得到当时韩老爷子站在这里的时候那种强压着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