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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歌·山河曲-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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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亭运退出宫去,忽觉腹饥,正想寻个去处,却见一顶小轿停下,郦逊之往宫门走来,其人丰神俊秀,令他不觉想起自己意气风发的少年辰光。两人互行过礼,郦逊之瞥见他手中拿的茶叶,当即笑容轻松,道:“顾相好福气,这茶娘娘一年仅制得一斤,连我都不易尝到。”他何等眼力,一眼看出那茶叶是他姐姐郦琬云所制。
  顾亭运含笑拜道:“托廉察大人洪福,请大人代顾某谢过娘娘。”郦逊之问:“顾相往何处去?”顾亭运道:“正待早膳。”郦逊之微一思索,道:“相请不如偶遇,不知顾相可否拨冗与小弟一同品茶?”顾亭运道:“廉察大人是否入宫面圣?”郦逊之摇头:“乃去拜见淑妃娘娘,迟些见也是一样。”顾亭运道:“如此说来,难得廉察大人雅兴,自当奉陪。”
  写雨茶坊上,郦逊之点了几味茶点,在叫茶时停了手,笑道:“闻说顾相有三痴,茶道为其一,点茶还是顾相拿手。”顾亭运也不谦让,点了白云茶,吩咐要新汲的泉水烹煮,又叫了两只小壶,与郦逊之人手一只自持,道:“壶小则香凝聚不散,饮茶一事当自斟自饮,自得其乐。”郦逊之点头道:“俗话说品茗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与顾相同饮,殊为乐趣。”
  顾亭运微笑,待茶上,闭目啜了一口,那一刻神游天外。郦逊之仔细打量他,朝服已失却鲜艳,袖口处磨损的毛边就要露白,然他周身洋溢一股清华之气,俯仰天地,傲视万物。龙佑帝善于扶植年轻有为的朝臣,自这位宰相便可见一斑。
  顾亭运睁开眼,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廉察大人就任多日,一切可好?”郦逊之苦笑:“顾相切莫寒碜在下,叫声逊之便可。我非翰林出身,各府官员怎会把我放在眼里?”他任职以来,拜帖名刺收到不少,多半看在他父王郦伊杰的面上,郦逊之心知肚明,不由灰心。
  顾亭运道:“不然,有些事你尚未参透。”郦逊之眼露征询,顾亭运接着道:“廉察是言官,最惧由初生牛犊担任,一般京官见你避之唯恐不及,焉敢随意结交。万一被你参上一本,小命就算保住,家也抄了一半去。”
  他言之有理,郦逊之点头笑道:“然则顾相为何不怕?”顾亭运道:“在下家中仅一老仆相伴,有何可惧?”郦逊之叹道:“顾相清廉,在下早有耳闻。”顾亭运道:“我说此事非为其他,须知你一言可定他人生死,不可为沽名动辄参人。”
  郦逊之一怔,听他唏嘘叹道:“历代御史都有个人为出风头,而胡乱参奏之事,乃至想办事的朝中大臣,手脚被制,动弹不得。凡改革旧制,督促新政,皆有一定冒险,倘若言官于开头便处处阻挠,诸多挑剔,当真令人无所作为!”
  郦逊之哑然,未曾想他来了这么一顿教训,想来受过不平之气。见人挑担不腰疼,监察御史一职虽往往查人缺漏,却常清谈误国。至于他这廉察之位,水至清则无鱼,个中分寸如何把握的确难以判断。想到自己一心想定金氏之罪,是否有顾亭运提到的沽名钓誉之嫌呢?
  郦逊之端起茶杯恭顺敬上,谢道:“逊之牢记顾相指点,绝不敢误国误人。”顾亭运一笑,摇头道:“怪我怪我,居然跟你说这些没头脑的大道理,见笑了。”郦逊之喜他直爽,当下聊起朝中见闻,闲谈片刻,方又转到顾亭运入宫面圣的话题上。
  顾亭运道:“皇上交代了一个难题,顾某思来想去,未得善策。”郦逊之道:“哦?”顾亭运遂把龙佑帝要他去金府查探百官送礼之事和盘托出。
  “‘天不生地不养,君子不以为礼’。在下执贽必然心意为上,简单质朴,入不了雍穆王的眼。皇上想得容易,着我去办,可我那薄礼最多送至厅中,既见不到金府其他贽献,又为人所不屑,恐怕难成其事。”
  郦逊之知道顾亭运足智多谋,故意这般说话,是想借他之力,不由笑道:“顾相只管送礼,至于金府奥妙,由逊之想法探听便是。”顾亭运拱手谢过。郦逊之却想,这些打探虚实的事以前多半由天宫完成,上回龙佑帝选了他查访左府,这回又找顾亭运,莫不是在比较高下?
  这顿早茶由是喝得意味深长。郦逊之若有所思,顾亭运也是兀自出神,时不时取出那盅茶叶怔忡地凝望。两人各怀心事,约了会审后再谈燕陆离一案,喝了没多久就散了。
  告别顾亭运,郦逊之回到家中,头一件事就是叫郦云。初二晚间他差郦云送吊礼至金府,到底不愿亲去。这回金敬大寿日近,好在正值凶礼不能办酒置席,只需直接送礼过府即可。
  郦云神清气爽,一进门就扬声给郦逊之请安。郦逊之笑骂道:“几日里年宴不断,可吃酥了你的骨头?”郦云搓手:“手痒得紧,就想着公子爷差我办事,谁知念头一起,公子爷就传话了。”郦逊之呵呵笑道:“你不怕我让你去闯刀山火海?”郦云道:“哪能呢!公子爷心肠好,就算是刀山火海,想必有小的相当的好处,才舍得我去。”
  郦逊之哈哈大笑,玩味他这几句话,道:“给你一说,我想起皇帝不差饿兵,这趟说来是为皇上办事,不能亏待了你。”郦云大喜,半跪道:“公子爷有何差遣,只管吩咐。”郦逊之道:“去账房支银两,为雍穆王大寿置办寿礼,翠玉阁、集珍楼……无论何等价值连城的宝物,该送什么由你定夺。”
  这果然是头一等肥差,郦云大喜过望,情不自禁跪正磕头,谢过郦逊之。郦逊之道:“银钱的事我不操心,料你不敢贪得太多。”郦云抢先说道:“不贪不贪,公子爷如此赏识,小的哪里敢僭越,妄想得陇望蜀?”郦逊之续道:“但有件事你想法子替我弄明白了。你平素与金家人可有来往?”
  郦云道:“有。不过是下人,没几个能在雍穆王面前说上话的。”郦逊之道:“下人就足够。可有能通达王府掌事之人?”郦云低眉思索。郦逊之直截了当道:“我要拿到金府所收贺礼的名单。”郦云道:“我认识的人中有个叫金成的,说起来算半个浙江人,前阵见他得意,说是做了采办,不晓得他能不能……”
  郦逊之道:“该怎么做你去想法子,缺什么再来跟我说。”郦云顿感身负重望,俯首行礼道:“公子爷放心,郦云一定竭尽全力办好了。”
  郦云发过豪言壮志,上街置办寿礼。这并没有大难。每年都有红白喜事,郦云虽不算在行,请教人也知端的。忙了几个时辰,好容易列全了单子,郦云喜滋滋地从京城最豪华的叶记绸缎庄跨步出来,一不留神撞上一人。
  正待发火,发现居然是金成,他目前唯一念叨的人物。金成目不斜视并不理他,几步走进绸缎庄内。郦云急忙跟上,连蹦带跳,一把扯住他:“金管事慢走!”金成看他一眼,脸色有了些缓和,敷衍道:“原来是你,我忙着呢。”郦云忙道:“借一步说话。”金成不情愿地被他拖出,郦云又道:“我正为你家王爷置办寿礼,晚间想上你那里去,不知方便不方便?”
  金成奇道:“你置办寿礼,作什么去我那里?”郦云道:“唉,你不知道,今趟我们老王爷不在,是公子爷操心此事。他非要我办的礼胜过其他一切人等,交下这样的难题,我寻思唯有你可帮这忙。”话说到此,金成一脸难色。郦云继续说道:“都是手下人,你定知道我做这事的难处。不过这事做成了,我好处不少,自家兄弟不会亏待你,你可愿……”
  金成大见缓和,笑容慢慢浮起,咳嗽一声:“换了旁人,我可懒得搭理,你想进我们王府确不容易,不过……”郦云说道:“王府上下,该打点处我会打点。”金成点头:“大家不要难做,如此大家好过。你准备好了,酉时来寻我罢。”郦云感动,握了他手摇晃不停。金成笑眯眯抽出手去。
  郦云避在暗处,等金成出来,又候了片刻,方折回绸缎庄,问明金成来意。好在金成只是为自家婆娘补件新衣,郦云想到他定是年里受了气,一阵发笑,略微盖过了心底的一丝艳羡。既与王府无关,就放下心事继续奔走。
  酉时未到,郦云已坐在雍穆王府的偏厅。等了一时三刻犹不见金成,银子送出不少,赔尽笑脸。好在吃过东西垫饥,倒也不愁,只管坐等。等金成来时,郦云哈欠连天早不耐烦,依然不得不洗去脸色,极尽客气。金成遂领了他往中庭去。
  穿花绕树,仿佛行在山水之间,惜乎天色已暗,郦云心急火燎,未及细看。
  金成有意避开巡逻家将,有时故意放慢脚步,琢磨人过了,一拉郦云疾步走过。行了一阵,金成在一处库房前停下,郑重地道:“我是私自带你进来,出去了不准多嘴,跟别人提到一句,绝不饶你。”郦云知道规矩,满口答应。
  金成拿出三把钥匙,一一打开,郦云见煞有介事,知道此处必定满是珍藏,越发吊起一颗心。刚一踏入库房,门已自动合拢。金成点亮灯火,登时光明如昼,炫目耀眼。但见翡翠金银,雕琢成各种饰物闪烁其间,说不出的璀璨妖艳。更有看似灰扑扑不起眼的古董,暗暗散发光芒。郦云在王府浸润日久,个中名堂能报出十之三四,又知道越看不出巧妙的可能越是珍贵,仔细端详品味,不由赞叹不绝。
  金成却道:“这些东西都是下品,等王爷寿诞一过,全要赏赐下人,算不得什么。”郦云愣了愣神,见他果然看也不看,直往内间走去,只得狐疑跟上。
  内里一间别有洞天。饶是郦云此刻又挑剔了些,仍是讶然以对,自觉见着的什物竟比皇帝平素赐给康和王府的还好。有一尾古琴纹断如梅花,横亘在桌上。郦云咽了口干沫,想起年前有人为讨好淑妃,送了张所谓的古琴给郦伊杰,引发王爷在夜宴上的一番议论。说到“如有琴纹如梅花断者,非千年以上方可现”,而那琴不过猛火烤出的断纹而已。当时梅花盛开正艳,故印象犹为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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