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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老位置，寇瑶装模作样看着菜单，单手托腮，脸上有一丢丢的为难，“都好想吃，可是都有吃不完，我这是败家。”
蒋一说：“你点，我买单。”说完一愣，笑，有什么区别，不还是败家。遂补充道：“没关系，你尽情败。”
寇瑶合上菜单，笑嘻嘻说：“那好呀，先来杯西瓜汁吧。”
蒋一起身，琥珀色眼珠里，是他家微笑的姑娘，他说：“大份的，不加冰。”
多少情景都能经年留影，又在某个场合里重叠？再好不过长情的姑娘喜欢西瓜汁，长情的小哥哥为她点一杯大份的，还要不加冰。
不骄不躁，他们爱的刚刚好。
这一天，绿木饮品免费，店员半晚上就下班，带着小老板的福利，集体吃大餐看电影去。
天气转凉，阴雨绵绵，在张培生的极力推荐下，蒋一成为大学老师，同时成为女学生们最想见到的老师。别系的学生从此羡慕起别人家的大学老师来。
别人家的大学老师，更羡慕一个叫寇瑶的姑娘，她是学校里耀眼的学姐，也是他们的师母。小师母有自己的甜品店，有店员管理，她也不操心，平时会蹭课，撑着下巴看老师，老师也看她，眼睛里都是溺爱。
她小小年纪，风生水起。
有好几次，张培生参加研讨会，都要带走蒋一。蒋一贪欢，不愿意离开姑娘几天，说有课，走不开。
就那两节课，随便拜托下其他老师就能搞定，什么理由？张培生也不拆穿，私下里打电话给寇瑶，就说有一个国际性的大会议，含金量很高啊。语气一转，哀叹道蒋一要是不去就抱憾终生，可惜他有课。
寇瑶一听，义正言辞道：“得去！课我替他上了。”
然后风风火火打电话给小哥哥要课程表，蒋一拿着手机，无奈对张培生说：“教授，您真厉害。”
张培生笑呵呵，看儿子一样说：“小子，以后多学着点儿。”
蒋一觉得亲切，笑着说：“好。”
回去告诉寇瑶课程进度，把课件什么的都给姑娘，反正三天就四节课，随便姑娘折腾去，只要别领着他班那群小鬼上天就好。寇瑶认真备课，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会好好教书育人，让每个学生都看书！
于是到了课堂上，大家都齐齐盯着她看。
寇瑶：“……”教书好难。
而且班里的学生怎么一节比一节多？
看热闹的啊。
寇老师好不容易提问问题，下面举手一大片，小学生似的期待看着寇瑶。寇瑶随便点一个，被点中的同学兴致勃勃问道：“师母，你和老师怎么在一起的呀？”
寇瑶瞬间被带偏，傻呵呵回答道：“这个呀，就是他刚上大学时，来我家暂住。我去接他，结果睡过头，他自己摸来了。”寇瑶陷入回忆里，说完那个见面后，又说：“我当时没认出来，就说去接小哥哥，他傻，脱口而出说‘我就是小哥哥’，然后我就把他领回家了。”
全班喧哗。
“好浪漫好浪漫！领回家了，啊啊啊，我也想要领一个回家。”
“老师原来这样可爱！自己摸上门。”
“小师母厉害！”
“我学姐威武霸气！”
“小哥哥这个称呼简直虐死我！”
不知不觉说到吃的，寇瑶传经道：“很多沙茶面都不好吃，得会找地方。”她报出几家老字号的店铺，拍胸脯保证好吃。
最后聊到带小哥哥去游玩，寇瑶给自己的绿木打了一番广告。
场面不受控制，更多的同学追问后来。寇瑶只说温暖的细节，学生们在网上实时转播蜜糖童话，比蜜糖都甜。
最后班级要爆炸了，惊动副院长，进来一看，皱眉，这是三个班挤一块上课？再看老师，寇瑶？副院长和张培生关系好，多清楚张培生对这俩小年轻的宠爱，就故作严肃道：“纪律太差，记过一次。”
寇瑶瞪眼，完了完了，小哥哥会咬死她的。
全班同学都为小师母默哀三分钟，第三分零一秒，群起攻之，要吃糖，要虐死自己。
寇瑶吓得再不敢替蒋一上课。
三天过完，蒋一回来，回了家，闻见厨房里的骨汤香味。换鞋进去，厨房里没人。蒋一走进卧室，看见他姑娘在飘窗上看电影。
光着脚，杏粉色睡裙落在脚面上，雪白的足，血管细微凸起，色调温暖。姑娘头发似乎长得很快，落在脖颈里，发尾微卷，显得乖巧。
蒋一蹑手蹑脚走过去，寇瑶似有感应地回头，刚巧和他目光相撞。
“呀，回来了。”寇瑶轻软道，扔了平板，要跳下来。蒋一快步上前，接住姑娘，两个人紧密相拥。
蒋一狠狠亲一口寇瑶的脸蛋，又亲唇，厮磨好一会儿，两人额头相抵。蒋一说：“提前了一上午。”
“本来还打算去接你的呢。”寇瑶说，她脚踩在蒋一鞋面上，手臂环住他脖子，“是不是第一次没有接到你，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让我去接你一次了？”
“不是，太想你了，偷跑回来的。”蒋一说道，想到张培生，补充道：“张教授在办公室里整理稿子呢。”
“太没良心了。”寇瑶说，她踩着蒋一的脚走路，两人挪到床上，侧躺着，视线交缠。蒋一说：“他新书初稿已经定了，要署上我的名字，我当然得跑。”
“你都不知道，我爸可喜欢张教授的书了，不过他也看不懂。以后你要是成了张教授的高徒，那我爸估计会拿著书到处显摆。”
寇瑶手指头在蒋一下巴上挠挠，又说：“不过张教授真好，你就是去做个记录，他出书就要加上你的名字，不行，这个便宜不能占。”
“嗯。”蒋一也无心回答，张嘴咬住姑娘手指尖，牙齿不轻不重碾磨着，心里发痒。
闹完了，寇瑶也没了力气，她催促蒋一赶紧把火关了，骨汤熬的时间已经够了。饭间，寇瑶献殷勤，蒋一安静凝望姑娘，也不询问。
寇瑶挠挠头发捏捏胳膊的，半晌嘀嘀咕咕道：“那什么，昨天上课，班里太乱，被副院长记过了。”
蒋一喝口骨汤，味道很纯正。他喂寇瑶一勺，觉得心馋，便把寇瑶拉坐在自己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奶味儿，满足极了。
“副院长给我说了，还说你给学生讲了很多我们的事。”
“啊，他说了！”寇瑶眨眼睛，看看小哥哥，说：“然后呢？”
蒋一回答：“他说你挺受欢迎的，有考虑安排你当助教。”
寇瑶摇头：“我是本校本科生，能当助教？”
蒋一又说：“也不是绝对的，不过我拒绝了。”他不说了，使劲把寇瑶朝自己怀里勒，才不要别人天天看着他家姑娘，才不要。
不过他家姑娘给副院长添了麻烦，自然是要解决的。大家都在教师小区住，蒋一便带着姑娘上门赔罪。
副院长家正换牙的小姑娘给开的门，朝厨房里喊道：“爸爸，是蒋一叔叔和一个姐姐。”
寇瑶内心：哈哈哈哈。我是姐姐，你是叔叔。
蒋一宠溺地看寇瑶：你不是就三岁吗？
能宠上天。
副院长正在做饭，围着灰色围裙，很是居家好男人。蒋一说：“院长你好，给你添麻烦了。”
寇瑶也跟着说对不起。
副院长摆手说：“哪里，咱们系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快坐快坐，待会儿咱们吃海鲜火锅。”
副院长的夫人在医院加班，回不来，照顾闺女的事情都是副院长的，他能有什么暴脾气去为这点事情生气。甚至还考虑到为了各学科的均衡发展，让蒋一带一个冷门选修课，绝对会被哄抢。
火锅沸腾着，副院长笑呵呵说着自己的计划。蒋一婉言拒绝，他凝望寇瑶，坦诚道：“我想用很多的时间，陪她。”
他已经错过她太多时间，他想陪她出去游玩，带她看遍这个世界。想陪她做一顿家常饭，陪她狂街购物，陪她吃吃喝喝，也陪她每一个日升日落。
实在是不愿意把短暂的一生，再花费在其他人身上。
寇瑶手背挡住脸，偷笑，对着好奇打量她的小姑娘说：“你好漂亮。”
这个世界，都很漂亮。
寇瑶手痒，忍不住逗小姑娘，豁了牙的小丫头，说话奶声奶气的，还漏风，寇瑶真是爱死了这孩子。蒋一安静看着，目光久久停留。
吃到小肚子圆滚滚的才回去，小区环境极好，两人牵着散步。寇瑶走路不老实，她拽着蒋一右手，一前一后甩着，看起来，就好像两个情侣的亲昵互动。她很喜欢牵他的右手，牵住了就挠挠动动。
也许这只安静的右手，是大爱无言的见证。
蒋一叫住她：“瑶瑶。”
寇瑶停下，歪着头，眉眼弯弯，“怎么了呀？”
蒋一凝望寇瑶。他永远记得，那个无助孱弱的自己，在异乡的街道上迷茫四顾，身上心头是一层一层沉重的枷锁。她寻来，给他带了沙茶面，用他用过的筷子，欢颜尤艳。
他那时候就想呀，她是一座充满惊喜的宝藏迷宫。他年少时入了迷宫，却愿意寻觅一生，希望暮年后找到终点，此后回望这一程，会感概有始有终，不曾遗憾匆匆。
橘色的路灯下，树影婆娑，蒋一的影子落在寇瑶身上，他看着她，温柔说道：“结婚吧。”
有风，在夜间轻软拂过，天生星月灿烂。寇瑶笑，桃花眼里眸光流转，她说：“好呀。”
此一声，便一生。
“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