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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和宣煜点头允了。
肃御妃悄声对戚淑媛说:“你也是长乐庄出来的,你若再逼我,我定会与你鱼死网破!”
戚淑媛不屑一笑低声说:“妹妹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况且这一仗妹妹已经备了很久很久。”
崔大姑跪下,将常如意从入宫到如今所做的桩桩件件讲了个仔仔细细,清清楚楚。
作为肃御妃母家长乐庄的管家,再也没有谁比崔大姑的供词更有说服力了。
“每次做完事后,大小姐总是交待将知情者全部灭口,所以现在长乐庄的人证也就只有民妇了。大概觉得民妇还可利用,况且手上还有民妇的家人为人质,这才留着民妇一条命。大小姐吩咐民妇做事常常亲笔书信再以飞鸽传书。”
崔大姑说着,将一堆信件呈上,太后和宣煜看了看,果然是肃御妃的笔迹。
肃御妃大怒:“崔氏!我常家待你不薄,你不怕糟天谴么?”
崔大姑面无惧色:“当然害怕!一想到被大小姐胁迫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民妇就寝食难安!可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在常老爷手下,我没有办法!今天揭发这些陈年旧事还逝者一个公道,也算赎我多年的罪孽!如果还不揭发你,今后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在你手中受害!”
其他都是过往倒还好说,只是曾经设计给太后投毒,兵变当夜派人杀害明熙皇后母子,刺杀皇长子使皇长子致残的事让宣煜和太后怒不可遏。
宣煜咬牙切齿道:“为了名位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简直不配为人!”
肃御妃大声说:
“臣妾愿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接受惩罚。但杀害明熙皇后和刺杀皇长子之事绝不是臣妾所为!太后,皇上休要被那戚氏蒙蔽!搞不好就是她自己做的嫁祸于臣妾!”
宣煜没有理会她,向方中信问道:“方中信?谋害太后,谋害先皇后,谋害皇嗣!按律当如何处置?”
方中信答道:“回皇上,此等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之罪按大齐律当凌迟处死且诛九族。不过肃御妃乃一宫主位娘娘,皇室成员不至诛九族,但也要母家满门抄斩!”
太后和宣煜这才想起肃御妃还是一宫主位,不能张嘴就发落,
宣煜:“先收押大牢,待与宗人府决议后定罪制裁!拉下去!”
肃御妃却突然狂笑:“哈哈哈,太后,皇上,难道你们以为只有臣妾是坏人么?难道你们以为只有臣妾骗过你们吗?”
肃御妃发疯一样挣脱开宫人接着说:
“皇后曾买通太医院,给后宫宫嫔的汤药中加入不孕之药!还有这戚淑媛,她原本不过是我常家收养的一条狗,入宫后却背叛了本宫投靠了皇后……还有姣御姬……”
“好了!拉下去!”提到姣御姬,太后立刻喝止了肃御妃,宫人塞住肃御妃的口,将其强行拖下了下去。
太后微微皱眉:“戚淑媛?肃御妃刚才提到你,这是怎么回事?”
戚淑媛故作一脸茫然:“太后,嫔妾也不明白肃御妃说的是什么意思?”
宣煜道:“肃御妃这疯狗,现在是逮上谁咬谁!”
戚淑媛跪下:“太后,皇上,肃御妃母家长乐庄管家崔大姑就在此,若有疑问尽管可以问她!”
崔大姑给皇上太后磕了了头答道:
“太后,皇上,民妇与戚淑媛相识不过十日而已。十月二十那日,戚淑媛派人深入长乐庄调查并找到民妇,开始民妇一万个警惕不敢应允。后来是戚淑媛亲自来找民妇,说她怀疑常家大小姐,哦……就是肃御妃娘娘是杀害她恩人毓贵嫔的凶手,只是没有证据,不能为恩人雪恨。民妇心中为戚淑媛所感动,再说这些年被大小姐指使干了太多坏事,良心也难安。民妇有心出面作证,却担心为人质的丈夫和儿子。戚淑媛仁慈聪慧,暗暗派人帮我的丈夫和儿子逃出长乐庄。民妇没了后顾之忧,又感激戚淑媛大恩,这才决心揭发大小姐的罪行!而此前,民妇与戚淑媛从未见过!”
戚淑媛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幸好这崔大姑能言善辩。
太后叹了口气:“好了,哀家也累了。皇上看着办吧!还有璋儿与皇后现在情况很不好,务必要让太医尽心竭力才是!”
康元六年十月三十一。
肃御妃数罪并罚,被判褫夺封号,废为庶人,按大齐律处以极刑。其母家长乐庄抄家,满门抄斩。
前朝处置了孝惠一党,又重新提拔了一批有功的臣子。
兵变那夜慈和宫几乎被血洗,管事的全部就地□□,无名小卒也都各自打发换了人。
而慎淑媛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得无影无踪,朝中发出通缉之令。
(黑色曼陀罗篇)先算第一笔帐
孝惠大长公主府和纪府也一样抄家满门问斩。孝惠大长公主是皇亲不行斩刑被赐了三尺白绫。
据说孝惠大长公主自裁前倒是沉静从容,没有失了一点皇室公主的身份。
但孝惠留给太后和宣煜一封血书,内容无非是悔罪,还有就是她所做的一切,纪幼蓉完全不知晓,求太后和宣煜看在纪幼蓉是先帝唯一的外甥女的份上,不要牵怒与她。
还有纪幼蓉自小就爱慕表哥宣煜,她是因为爱宣煜才入宫的。
宣煜心软了,他没有处置悦妃。
当然,后宫也一样大洗牌。
戚淑媛数日内破了明熙皇后被刺杀一案,且揭发了当初给太后投毒的奸妃常如意一事算立了大功,此举让太后和宣煜对她刮目相看。
戚淑媛连升两级,晋为从四品贵媛。
这次平定叛党柳丞相一族也是功不可没,瑜贵姬晋正三品昌嫔,其嫡姐婉嫔晋从五品德妤。
皇后党韩有为及时与孝惠划清了界限,并在此次平叛中也一直站在皇帝一边。其女宁贵人韩滢入宫后一直未得晋位,此番终于连升两级晋正六品嫔位。
刚刚诞下皇长女的蒋小仪晋正六品嫔位。太后赐公主封号盛平公主,意为天下昌盛太平,并下了严旨谁再敢议论公主不祥,定斩不饶。
滟贵娥美貌又一向本本分分,懂事厚道,太后和宣煜都非常喜爱她,升两级晋为正六品滟嫔。也是为要后宫人都知道主上喜欢懂事本分的人。
林贵娥平日还算得宠,她同姣御姬交好,暗地里又常送礼物,嘴甜又会巴结太后。晋了从六品小仪。
而无功和无宠的自然都没得晋位。
当然最功不可没的夏侯家更是不可忽视。这次夏侯家长子夏侯亦德病重,是次子夏侯亦涵,也就是夏侯亦欢的孪生弟弟从边关几日几夜马不停蹄赶回京城平叛的。
夏侯亦欢已经不在了。其父兄的爵位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晋夏侯亦德晋为正一品辅国大将军;夏侯亦涵官拜正二品镇远大将军,晋从一品镇国大将军,却还没有爵位。
宣煜惜才,想留夏侯亦涵在朝中,可边关战乱不休,夏侯亦涵依然想要回去镇守边关,不除强敌不还朝。
宣煜封夏侯亦涵为平阳王,是大齐开国以来第二个异姓王。异姓王往往是功劳特别卓著的开国元勋才可得封,由此可见赵宣煜对夏侯亦涵的爱重了。
夜半,庶人常如意在大牢中呆呆地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
还有一个时辰她就要行刑了。
常如意想当皇后,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她放弃了爱情嫁给小自己几岁,只把自己当做大姐姐的男孩;为了这个目的她被奸人残害而致不能生育;为了这个目的她变得冷血,杀人如麻……
常如意想不到自己苦心筹谋多年,最后败在自家捡来的丫头手里。她拿出自己偷偷藏在身边的簪子,打算了结自己的生命。
这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凌迟之刑的恐怖和羞辱是她无法面对的。
就在常如意闭上眼睛准备了结自己的一刻,却听到外面小内监尖细的声音:
戚贵媛娘娘驾到!
呵呵,常如意心中冷笑:还不到两个月,就从小小御女爬到一殿主位娘娘之位了。她果然不是空有美貌。
“姐姐别来无恙。”戚贵媛慢慢走近牢房。
常如意没有看她,依然看着窗外的月亮。
小内监道:“大胆犯妇,见了贵媛娘娘为何不拜?”
常如意问道:“你来做什么?”
戚贵媛妩媚一笑:“姐姐以前常说我们是一家人,本宫自然要送姐姐一程。来人,带她去行刑。”
常如意心中一惊:“现在还不到行刑的时辰,你……”
戚贵媛幽幽地说:“长乐庄已经满门抄斩,想必姐姐的家人在那边对姐姐甚是想念,姐姐早点上路过去陪他们不好么?”
常如意握紧簪子猛地刺向自己的喉咙,却被一旁的内监手疾眼快的抓住,并迅速将她捆了起来。
常如意心中绝望,难道真的难逃那酷刑了么。
戚贵媛皱了皱眉头:“姐姐急什么?本宫还给姐姐备了一份大礼呢!”
常如意被带到冷宫附近,这是宫中最冷僻的地方,杂草丛生,阴气深深。
只是今日却多了样东西,有一人多高,被一块大布蒙着。
戚贵媛凑在常如意耳边阴测测地笑道:“姐姐仔细看看,这大礼姐姐可喜欢。”
宫人们掀开那块大布,呈现在常如意眼前的竟是一口大锅!
戚贵媛吩咐道:“开始吧!”
宫人们开始往大锅里面倒水,在下面开始生火。常如意微微发抖,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戚蕙!这个女人的狠毒已经超乎她的想象。
小内监乖巧的搬来太师椅给戚贵媛,戚贵媛悠然坐下,冷笑着说:
“姐姐可还记得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节,姐姐请本宫用晚膳,并给本宫上了一道好菜。那时本宫就暗暗发誓:我会让你跟我的狗一样死去!动手!”
戚贵媛像看戏一样坐在一边,非常享受地看着这一切。
“不!不!”常如意挣扎着大喊大叫,还是被宫人扔进沸腾的锅中。
“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常如意忍着剧痛在锅中依然叫骂,但很快就没了声音……
曼珠在一旁小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