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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三房？”卓子华看了看华太君，又看了看卓太爷。他可是晓得，三房李氏对卓夷葭的厌恶，不比他少。
华太君立马摇了摇头：“你以为李氏跟你一样傻？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事。就算做了，当日二皇子离开时就会来找我说道了。”
“那就说，不是咱们家的人谋划的？”卓太爷说着，没有脸上越来越严肃。
华太君转头看向卓太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卓太爷忽的起身，转头对着华太君道：“走，立刻上山一趟。”若真是外人所为，这事儿就等不得了。
卓太爷和华太君，带着高氏和卓子华，又上了一趟樊林山。
一品武将亲自出京，守在城门口的守卫长定然要立刻通报给上头的。在这多事之秋，这事儿也慢慢的传开了。
这次一行人直接去请了悟净出来。
悟净站在偏山道口上，一只手垂在僧衣旁边，一只手做作揖状，上面挂着一串佛珠。他一脸木然的看着山林里铺满落叶的道路。
身后是一大群卓家的人。
“当日四姑娘进的，就是这条路，是老奴看着进的。悟净大师跟着一道进的。”曹嬷嬷站在华太君身边，小声的说道。
华太君听着曹嬷嬷说完，没有应声，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悟净大师，态度恭敬和蔼：“那孩子当日是大师看着进的，还望大师带我们去看看，从哪里走的。”
悟净转头看了一眼华太君，“阿弥陀佛”而后抬脚往偏院的山林里走去。
华太君跟卓太爷一行人也跟了上去。
山林里窄窄的过道，早已没了车碾的痕迹。初春时分，山林里铺满了往年冬日掉落的叶子，走在上面，踩着软绵绵的叶堆。
山中寂静，不时传来鸟叫声。
“大师之前说，那日不过是你偶遇的么？”华太君在曹嬷嬷的搀扶下，紧紧的跟在悟净的旁边。
悟净走在前面，点了点头，不多说话。
“那敢问大师，当日那些僧人，你可识得？”华太君偏过头，问的恭敬，却直盯盯的看着悟净。
悟净站定在山道上，而后转头看向华太君：“我还以为是卓家安排的僧人。”悟净的声音不大，林子却寂静，这一句不高不低的话将好让旁边的所有人听到。
悟净是出家人，华太君也没想过他会跟此时牵扯上。只不过悟净是那日唯一跟着进了林子的僧人。若是能从他身上听到些什么，就好了。
“不，她们不是我们的人。我们都以为是樊林寺的人。”华太君说着回过了头，看着山林中。
悟净摇摇头，“非也，我当日看到，非我寺中人。于是还上前问了，他们告知我，是卓家请的僧人。”悟净按着之前三娘给他的话说着。
若是一开始知道会把樊林寺牵扯进来，他死也不会答应的。这会儿，不用三娘提醒，悟净也会将樊林寺摘出来的。
“老身收到的信，却都是以樊林寺的名义。”华太君幽幽的说了一声，而后又道：“看来他们是冒充了樊林寺的名头，来骗了我们。”
悟净要将樊林寺摘出来，华太君偏要将樊林寺扯进来。这片樊林山，没有人比他们樊林寺更熟悉，若是他们愿意帮忙，就是最好的了。
悟净听了这话，却没有继续说。只是默默的往前走着。
走到了山腰出处，悟净停下了脚步，指了指一条通往东山的小道：“这便是那日他们离开的地方。过后我便从这条路回了寺里。”悟净说着，看了看另一条通往北山上樊林寺的道路。
卓太爷一直没有说过话，这会儿也对着悟净作揖道：“有劳大师带路。”
“阿弥陀佛。”悟净回了卓太爷一礼，而后又看着卓太爷道：“贫僧只能将你们送到这里了，樊林寺不管红尘俗事，望施主谅解。”
卓太爷转头跟华太君对视了一眼。这樊林寺的态度很显然，是不会多管的了。谁让他们是寺庙呢，总不能胁迫。
悟净也不管这群人想的是什么，转身向着另一条山道，缓缓离去。
看着悟净离去的背影，卓子华面无表情的开了口：“当日听到母亲说要将她送来樊林寺时，我就纳闷儿，琢磨着樊林寺怎么会为了一个庶女坏了寺中规矩。”说着卓子华冷哼一声。
华太君看了一眼卓子华，没有说话。又转头看向卓太爷：“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卓太爷点点头。带着身后一群家卫往东山林的深处走去。
山林里的画眉和黄莺啼叫着，清脆的鸟声穿头山林。
走不了多久，华太君便歇息了一下，走了老远，终于见着一间屋子，黄泥堆砌的屋子似无人烟，落叶掉了一地。
一群人站在栅栏外，看着里头。
曹嬷嬷站在华太君的身边，看着里头提着嗓子道：“有人吗？”
寂静无声。
“请问，有人吗？”曹嬷嬷的声音有提高了些。
除了一阵阵拂过的山风，还是没有回声。
曹嬷嬷转头看着华太君。
卓太爷转头，看着身后跟着的家卫：“进去看看。”而后往旁边让开了位置。
栅栏大门上着木栅，推不开，家卫们一脚踹开，往里头走去。
第三百十三章 人没了
一群人在外头等着。
不一会儿有人匆匆出来回禀：“将军，里头无人。不过……”说着看了看华太君。
“说。”华太君看着那人。
“不过里头发现了女子带血的衣裳。”
一群人心头‘咯噔’一声。高氏往前走了两步，靠到华太君的身边，眼神望着里头的屋子。
“我去看看。”华太君稳住心神，往里头走去。将走一步，被高氏拉住。
华太君转头，高氏看着她，开口道：“母亲，我去吧。家中的衣裳，我比你识得。”
华太君沉着脸，看着高氏没有说话。
一旁的卓太爷上前走到华太君身边，将她拉了回来，温柔的道：“我跟大媳妇进去看，你们在外头等着。”
听到卓太爷的话，华太君沉着，而后点点头应声。
卓太爷这才跟高氏进了那黄泥堆砌的屋子。
一共有三间屋子，中间的堂屋里供着观音菩萨，屋中桌椅乱倒，左边那间房门紧闭，家卫们站在右边那间屋子中。
卓太爷跟高氏先去了右边的屋子中，屋中有一个柜子，柜子此时大打开，里头掉落出女子的衣裳，上面带着斑斑血迹。
卓太爷面上沉着，但也把持的住，跟在卓太爷旁边的高氏却是一个不稳。她两步并做一步上前，蹲在那堆衣服前。衣服已经有一股腐味了。上面的血迹凝结，因为时间太长，血迹淡一些的，已经发黄。
高氏缓缓站起身，眼里含着泪，转头看向卓太爷：“是卓家的衣裳。”
卓太爷听着，脸更黑了。冲着一旁的人摆摆手，那些家卫将衣服手里装在柜子里，抬了出去。
卓太爷带着人又走到左边的房间里，此时左边的房门紧闭，上面上着一块小铁锁。
“砸开。”卓太爷背着手，看着那扇门。声音阴沉的说道。
家卫们听到他的话，一个强壮高大的家卫走出，一脚重重的揣在门上，那扇门倒了过去，而后落地的灰尘扑了起来，众人抬手挡了挡。
打开灰尘，最前面的家卫抬脚进去，一进，步子就顿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屋中，瞪直了眼睛。第二个三个四个……进去，还是一般模样。
“怎的了？”卓太爷在门外问着，上前一步跨了进去，一进去，双眼一瞪，看着屋中的情景。
屋中有一方不大的床，上面正躺着一具女尸，身上被捅了许多刀，一身都是血迹，那张脸上也带着血，却能清楚的看出相貌。
正是卓家庶四小姐，卓夷葭。
卓太爷按捺住心中的情绪，上前走了一步，走到那卓四的尸体旁边，死了许久面上已经变成了紫色。僵硬的身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平躺着。
幸而是冬天，尸体没有虫卵生成，并没有那么不堪入目。
“留下两人守在这里，不许动。立刻去报大理寺。”卓太爷沉沉的说着，而后一挥衣袖，往门外走去。
高氏还站在门外，搓着手焦急的等着里头的卓太爷。卓太爷一出来便看见她。冲着她摇摇头，“跟我出来吧。”
高氏跟在卓太爷身后出了去。
华太君一行人在外头等着，看到卓太爷跟高氏出了来，都看向他们。
卓太爷走到华太君身边，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众人，道：“先回去吧。”
华太君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低下头，看向华太君，而后摇摇头，脸上满是肃然。
“是四儿吗？”华太君低低的问了一句。前面的卓子华也转头看来。
卓太爷吐了一口气，才点点头：“嗯，已经去了。”
华太君身子一顿，心头沉了沉，而后才跟着人群走去。
当天下午，大理寺寺卿郑田叔亲自带着人上了樊林山。
夜里，卓家四小姐凶死的事儿就在京城传开了。
夜里的消息像是长了脚一般，跑遍了整个京城。郑田叔从樊林寺回了家之后，便收到了一封信。看完他立即就烧了。
大理寺一直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儿就交到了刑部。刑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案子查不出来，人总不能一直搁在殓房里，该要入葬还是要挑个日子下葬才行。
于是搁了一个多月，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卓家终于还是决定盖棺下葬了。这也就成了一桩悬案。
因着又是个没有及笄的女儿，连葬礼都不能办，也不能入祖坟，那就只得在城外另外择了个地方葬起来。
卓家笼罩在一层阴云里，没过多久，卓家就从悲伤里恢复过来，日子照常又开始过了。
孙家就不同了。
日子再往前倒一个月，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