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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ce。。。。。。钱江日子过得挺苦的。”宣俊道,眼睛却盯着那瘦高白人男子,“我原本就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边,现在知道她是阿海的胞妹,更不能坐视不管。”
冯唐道:“她爸妈在艾克斯呢,钱家也会陆续有人过来,钱家大小姐,身份不比以往。她自己不肯认祖归宗是她的事,可管不了钱家心疼女儿。”
……
楼下有人砸门。不是敲,是砸。
哈桑扒窗子探出头一看,又连忙把头缩了回来,口里骂了句F**K。
Grace脸色发白,心里突突直跳,低声问,“是他?”
哈桑点头,顺手拉紧窗帘,“西蒙瘸子。”
Grace手脚冰凉,“他果然不肯放过我。”正说着,听见楼下有响动,她叫了声,“不好!”
哈桑也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了下去,只见提欧博士不知从哪儿翻出把猎…枪,沉着脸要去开门。
哈桑拦腰把他抱住,沉声道:“博士请您冷静!”
提欧博士挣扎道:“我一枪毙了这个婊…子养的。”博士块头比哈桑大,体魄健壮,饶是哈桑比他年轻整整二十岁,想拦住他也有些吃力。哈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脸憋得红红的,拖鞋都踢掉一只。
伍尔芙拿了针管,找准机会往博士脖子上一扎,博士挣了又挣,身体渐渐软下来。
他们长出一口气。
……
宣俊双手抱肩站在铁门旁边,“你找谁?”
西蒙看了看他,华裔年轻小伙儿,二十出头,染了一头银发,耳骨穿着耳钉,表情不善。“关你什么事!”继续砸门。
宣俊似笑非笑,抓了他的胳膊往边上一带,“你砸这个门就关我的事。”
西蒙被他带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一脸阴鸷地上下打量他,突然冷笑道:“你认识Grace那小贱人。”语气笃定。
宣俊脸色一沉,“你特么骂谁呢?”举拳就要揍他。
西蒙只是嘴硬,哪里打得过宣俊这样的健壮小伙子,脖子一缩,“你既然认得她,帮我带个话,”说着竟仰头喊道,“你逃不掉的!我可以去移民局举报你,拿假护照出境!”
Grace听得真真切切,她屏住呼吸在墙角站着,一动不动。
哈桑和伍尔芙合力把提欧博士拽上楼,把猎枪收好。两个人相顾无言。
Grace一夜未睡,拿出离开布卢姆斯伯里时带的书包,取出一幅画,是肖恩为她画的。
一个白裙女孩儿静静躺在水面上,头发披散开来,树木倒影斑驳,水草横生。
她翻到背面,漂亮的法文字,写着兰波的诗:
白色的幽灵,在黑暗的长河中穿行,
她在甜蜜的疯狂中,
低音着小曲,面向傍晚的微风。
苍白的奥菲莉亚,你美如瑞雪,
是的,孩子,你在汹涌的河水中葬身。
因为从挪威高山吹来的风,
曾和你低语过心酸的自由。
拉开窗帘,推窗静待黎明。
再见了,Grace Dylon。
下一轮太阳升起之后,她会有一个新的名字:
钱江。
☆、钱澄似锦
钱江闭眼躺着,黑暗中一阵暖香靠近,有人给她掖毯子。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从戴高乐机场飞北京,她的位子离驾驶舱很近,机长偶尔开舱门能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仪表盘。
新护照办得很顺利,她不知钱家是如何做到的。钱江这个名字没有入镜记录,出境似乎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她这算逃离魔爪了吧?西蒙总不会追到中国,追到北京去。
接下来。。。。。。她要做好钱江。既然钱国涛和佟凝笃定她是,那她就是吧。她的记忆从一个中国女人把她送到布卢姆斯伯里开始,像一个分水岭,之前的全都不记得,之后的全都忘不掉。那些噩梦,她每晚都要重温一遍。
拉弥娅也给她掖过被子,讲故事给她听,她有一段时间对她还不错,在她发现她的超忆症之前。
她这个病不发狂不发癫,不破坏东西,只是自己痛苦,不影响别人,可还是有人忌讳。
她翻了个身,她的秘密,她会保护好。
飞机下午抵达北京,航站楼里挂着很多宣俊的广告,有代言拍照手机的、手表的、旅游网站的。。。。。。画着细细的眼线,眉眼精致,或微笑或冷峻。没想到他这么红。
钱家后期陆陆续续有其他人去了艾克斯,工作人员、管家、保姆。她除了个装手机和护照的clutch小包,什么都不用拿,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相当不自在。
来接机的是钱澄。170的个子,利落短发,鹅蛋小脸,大眼薄唇,腿特别长,不笑的时候显得很高冷。对,高冷,她最近新学的词。
钱澄的目光从钱江出关的那一刻就没离开过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心想:这丫头和阿海真像。她朝他们挥手,“舅舅舅母。”
待走到近前,佟凝笑道:“澄澄,这是你妹妹,钱江。”
视线相会,钱江竟有点紧张。钱澄的大名不同人跟她提了无数回,天才少女,新锐建筑师,27岁跻身钱氏集团董事,GARD地产副总经理,首席设计师。
钱澄笑了,露出浅浅梨涡,“早听说钱江回来,一家子都高兴得睡不着觉,老爷子眼巴巴在家守着呢,一大早就把我撵出来接机。之前见过妹妹的照片,今天一看,真人更漂亮。”
一席话说得佟凝和钱国涛合不拢嘴,笑纹都出来了,“这丫头真会说话。”
钱江和她握了握手,“姐姐才是大美人呢,姐姐的名字我也很早就知道啦,以后有不懂的地方请姐姐多多提点。”
钱澄惊讶道:“钱江中文已经说得这么棒啦!”
钱国涛自豪地说:“小江很努力,学得特别快。”不愧是我女儿。
钱澄乐了,“那是,钱江随您和舅母,脑子好使。”
一行人分了四辆车,组了个车队往金钏胡同开。
七月底的北京,热浪袭人,暑气蒸腾。钱江新奇地看着窗外的“异国风情”,佟凝给她一一介绍。
“我随你爸爸驻外,在伦敦生的你和你哥,三岁的时候带你们兄妹回来过一次,那时候你还小,肯定记不得了。”
“待会儿我们先去见你爷爷,你奶奶前年没的,临死还在念叨,钱家丢了个宝贝。”
“爸爸妈妈一直留着你的房间,里面的东西要是不喜欢就跟妈妈说,你们年轻人的喜好,妈实在不懂。”
钱江乖巧地点头。
钱家祖上几代做航运,改革开放后开始涉足地产,逐渐扩展业务,形成以地产和航运为主,酒店、商场和餐饮为辅的大型集团公司。持有DX娱乐、GALAXY 银河传媒等多家公司股份。
社长钱浩天老爷子今年七十二,身子骨硬朗,精神头不输年轻人。膝下一子一女,姐姐钱淅川,弟弟钱国涛。钱淅川的女儿钱澄随了钱家姓,钱澄的父亲雷震是圣星医院院长,脑外科专家,学科带头人。
钱老爷子满头华发,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在院门口抻脖子张望着。见车子开进胡同,钱国涛夫妇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眼睛姑娘下了车,还没等他们走近,老爷子眼圈就红了。
“我的乖孙女,你可回来了。”
钱江钱海的长相主要随父亲,钱国涛随他爹,从钱江的脸上能看出几分钱中天的影子。
跟诺大的家业相比,钱家的子嗣确实单薄了些,去年钱海车祸去世,老爷子受了不小的打击。他一个以冷静睿智著称的铁血硬汉,到老了却柔软起来,不停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钱江叫了声“爷爷。”
这一声叫得钱中天别过脸去,用手背直擦眼角。钱淅川和雷震一左一右陪着,也有些动容。
钱国涛说:“爸、姐、姐夫,咱先进屋。”
进屋之后,挨个认了人,钱中天带着钱江等人到后院祭拜祖宗牌位。
“你奶奶也在里面,去看看她吧。”
钱家老宅在寸土寸金的二环内金钏胡同,清末的建筑,三进的大院,左右各有游廊,保存得很好。
祠堂地上铺了鲜红的蒲团,钱江面对着钱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敬香三注,跪地叩首。姿势端正,动作一丝不苟。心里却想着,“如果我不是钱江,按中国的风俗会被雷劈的吧?”
出了祠堂,钱江抬头看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院外不知名温带绿叶乔木上蝉声正浓。
钱氏旗下“皇朝RoyalChina”的大厨被叫来掌勺,正房里钱国涛一家三口,雷震一家三口,加上钱中天,将将坐满一桌。
钱江钱澄姐妹分坐钱中天左右,老爷子感慨道:“江澄她们三爷爷要从福建过来,我没让。他这些年身体大不如前啦,今年才67,还没我硬实呢。”
雷震道:“就您这身体,再活三十年完全没问题。”
钱老爷子说:“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重孙。”
钱澄埋头吃饭,装没听见。
老爷子道:“钱江还小,慢慢挑。钱澄啊,你和金家小子怎么样了呀?”
钱澄嘴角一抽,说:“他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
老爷子瞪眼,“他敢不喜欢你?他哪点比你强了!”
钱国涛打着哈哈,“缘分没到,金昭那小子跟个姑娘似的……”
钱澄说:“舅舅您都多久没见他了,他现在长得不娘了。”
钱国涛心道就当我没说话。
钱淅川用餐巾擦了擦嘴,“现在家里有儿子没结婚的除了金家,还有周家,我看周伍皓老爷子的几个孙子都不错,知根知底儿的。”
钱澄不愿意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啊?”
钱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脑中绘起关系网。佟凝每样菜都给她夹一些,面前的碟子堆得满满的。
“太多了,吃不完。”钱江小声道。
佟凝说:“不喜欢吃的就剩着,妈妈也不太清楚你喜欢吃什么。”
吃罢“午饭”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钱国涛和钱淅川他们要返回各自的住所。钱澄自己在国贸有套公寓,周末偶尔回趟父母家。
在大门口分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