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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崛起三部曲-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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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买下你的契约。”
  到时候金种的世界也将变得截然不同。
  我转身离开,在门口被他叫住。“你救了我一命。除了你之外,只有一个人这么做过。谢谢,戴罗。”
  “告诉你的皮肤长快点儿,免得错过闭幕酒会。”
  接下来的三天,我都在恍惚中度过,全部心思系着伊欧,也系着我与她失去的未来。我无法摆脱那种凄凉,就算去训练场把自己练到极限,还是甩不开那感觉。我变得沉默,不再与朋友联络。都无所谓了。至少对我而言,与如此巨大的哀痛相比,原来的生活仿佛梦幻泡影。唯一注意到这件事的人是狄奥多拉,她使尽浑身解数要帮我振作起来,甚至提议我可以从城塞花园挑个花伎。
  “与其被那些从气体巨行星来的粗人挑走,花伎会更愿意跟着你,阁下。”她这样告诉我。
  爆炸案频传,消息自然传遍城市上下。联合会将自己的角色扮演得很好,转播内容都是讲如何进行救灾,指示各层级如何处理潜在危机。黄种的心理学者登上媒体,分析阿瑞斯的人格,结论是他年轻时可能性生活受挫,因此才对整个世界有过多控制欲。紫种的演员、艺人出面募集资金,声称要协助受害者家属。贾王表示,要提供自己财产的百分之三做慈善用途。黑曜种与灰种部队开始攻打阿瑞斯之子在小行星上的“训练场”。事后,几名灰种反恐专家召开记者会,表示已经逮捕恐怖攻击的元凶,但那些恐怕是从矿区或月球贫民窟随便拉来的红种替死鬼。
  这是一场荒谬的大戏。金种导演得很漂亮,他们躲在幕后,塑造出各色族对抗红种恐怖分子的态势,仿佛一切都与金种无关,而是以联合会为首、整个社会一起承担。而且,因为大众的牺牲奉献和服从,联合会即将获胜,人类继续繁荣。
  真是狗屁不通。
  另一方面,总得有人担下责任。因此火星首席执政官成为众矢之的,质疑声浪四起。为何阿瑞斯之子的行动会从火星蔓延至月球?想必会有人这么问。金种内部就像个被捅的蜂窝(如我所料),不过,庆祝酒会仍然继续。我在一旁看他们勾心斗角,只想躲在会议与酒宴中,不愿亲自面对恐怖分子。只有这样,金种才能隔绝那些恐惧。
  这些原本都是我在意的事,可是对我而言,现在它们像是飘忽的幻影,仿佛是上辈子的经历。过去比起当下更清晰、更强烈。
  我摸着挂在胸前的炸弹,懊悔盈满心头。米琪将它做成飞马形状,与我进入学院时配挂的项链一样,不过,当初那条项链里塞了伊欧的头发,已被我和其他私人物品一并藏起。这一个只要扭转飞马的头就能解锁,再用戒指就能引爆。
  我与几个朋友和维克翠都没碰面。她问过洛克我怎么了,洛克大概会说什么我就像风一样,变幻莫测、喜怒无常之类的。他试图靠近我,在我就寝时到房间来看看,也上训练场,说要和我练练剑。可惜我没有心情对他露出笑脸,听他用温柔的声音读诗词、谈哲学,甚至说笑话。我不想对他产生感情,因为我知道他就要死了。在摧毁他的躯体之前,我必须先摧毁他在我心里的分量。
  然而,我已经害死这么多人,连他也得加进来吗?
  酒会当天,我终于有了答案。狄奥多拉替我取回送洗的衣物,没说任何与洛克有关的事,也没有试着开导我,但发生了一件我没见过的事——她居然出错了。狄奥多拉想将我的制服放在椅子上时,不小心碰翻旁边桌上的一杯酒。酒溅在白色制服的袖子上。当时,她闪过的眼神使我冷到骨子里。那是绝对的恐惧,犹如一头鹿望着迎面撞来的车。她连声道歉,似乎觉得若不卑微就会遭我痛打。过了好一阵子,狄奥多拉才镇定下来,不那么慌张。但是她瘫坐在地上,没有讲话,静静地擦拭衣服。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尴尬地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才凑近。我拍拍她肩膀,告诉她别在意。但狄奥多拉的肩膀却剧烈颤抖,开始啜泣,还缩起身子,害怕被我碰触。恢复平静后,她说没白色制服可穿,只好让我穿黑的。虽然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她从我及周遭的氛围中察觉到了异样。
  这段时间里,其余枪骑兵都在玩乐,享受焕肤沐浴,或请专人打点出席酒会的造型。我系起军靴靴带,手指微微颤抖。仔细一想,我好像总是救不了关心的人,反倒将他们带进险地。塞弗罗还能活着,说不定是因为他离我够远。当初费彻纳就很担心儿子会被我连累,还说我就像激烈的漩涡,会将大家全卷进来。看到狄奥多拉的模样,我突然惊觉人类是多么脆弱,又多么复杂。我不懂她为何哭泣,是以前有过阴影吗?还是预知会发生大事?我发现自己无法理解她的状态,也发现身边每个人的心都好深沉。相对于沉默寡言又冷漠的我,洛克的性格很温暖……换作是他,就会知道该怎样安慰人。
  我在奥古斯都领我们出发前往酒会前,敲了洛克的房门。没回应。我径自推开,看见他坐在床上,捧着一本古书。他一见到是我,笑容就在脸上漾开。
  “我还以为是塔克特斯又来骚扰我,他老嚷嚷要我在去酒会前陪他嗑药,觉得我在读书就代表我很闲。内向者遇上外向者就是这么麻烦,尤其是他那种疯疯癫癫的个性,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体力透支。”
  我咯咯笑出声:“至少他坏得一点儿也不掩饰。”
  “你见过他哥哥没有?”洛克问,我摇摇头,“比起来,塔克特斯还真的只是只小绵羊。”
  “不会吧,”我靠着门框,“有这么夸张?”
  “瑞斯兄弟就是这么夸张。有钱得夸张,聪明得夸张,但天分都用在坏事上,他们是那方面的奇葩。”洛克神秘兮兮地笑着,“看你相不相信外头的流言——我很喜欢流言,那会让我想起拜伦与王尔德——据说塔克特斯的哥哥才十四岁就一起在爱琴城开了妓院,后来还提供……客户定制服务。”
  “然后呢?”
  “然后招惹了别人家的儿子女儿,两边叫嚣、决斗,他杀了人家的继承人。还有欠债、下毒之类的事。”他耸耸肩,“瑞斯家族嘛,早就恶名昭彰,不用期待什么。所以,塔克特斯会跟在你这样一个钢铁金种身边,很多人都觉得讶异。”洛克解释,“其实他一直因此被哥哥嘲笑,所以态度才总那么不情愿。塔克特斯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但又办不到,只好用最熟悉的方式来自我防卫。”他皱着眉头,“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们还了解我们;但有时候,却又感觉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洛克看我不讲话,歪着头问:”怎么了?”
  “没事。”
  “你这反应绝对不可能没事。”他将书搁在胸前,拍拍床边,要我过去,“坐吧。”
  “我过来只是想说声抱歉,”我坐在床缘,缓缓开口,“这几个月来,我和大家疏远了,尤其这几天。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嗯……还有塞弗罗,不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寄怪图片给我。”
  “还在寄独角兽?”
  我大笑:“他脑袋可能有问题啊。”
  洛克轻拍了一下我的手:“谢了,不过你这样好像是狗儿因为摇了尾巴而道歉。你本来就是距离感比较强烈的人啊,戴罗,不需要为自己的性格道歉,对我没必要。”
  “比以前更强烈吗?”
  “或许吧,”他不得不承认,“但每个人都有情绪,像海浪一样会涨也会退,”洛克耸肩,“那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也一定会被身边的人和事物影响,只是我们常常无法面对自我。”他凝望我一会儿,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和野马有关吗?我知道和她分开不好受,尽管你当初很逞强。其实,我们都到了这儿,既然你想念她,不如就去找她吧。”
  “不是这样。”
  “说谎要打草稿啊。”
  “跟你说了一百遍,我们不要聊她。”
  “好好好,那你在担心什么?拍卖的事吗?”他欲言又止,一会儿,笑着对我说,“别担心,我有安排,我会把你标下来。”
  “你没有钱。”我直接回答。
  “你大概不知道那些精灵种愿意花多少钱让我这种出身地位的圣痕者欠他们人情。有好几百万哦。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问问贾王愿不愿意帮忙,他常常贷款给金种。反正重点是,我有钱,就算我父母没办法出手帮忙也一样。所以,兄弟,别愁了,”他用脚戳我一下,“马尔斯分院的人,总该彼此照顾。”
  “谢谢。”我支支吾吾,无法确定他到底为我付出了多少。为什么?这会让他的处境变危险,也可能与双亲产生摩擦。“其他人都没有向我提过拍卖的事。”
  “是担心厄运会传染吧,你知道一般人都怎么看这种事的。”因为他了解我的个性,所以等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还有其他事情对不对?”
  我摇摇头,但我无法控制自己出口的话语:“你……你曾觉得迷失吗?”这问题悬在我们之间,感觉很亲近,只有我自己在那边尴尬。他不会像塔克特斯或费彻纳那样讪笑,当然更不会学塞弗罗那样乱抓自己下体。卡西乌斯会咯咯笑,维克翠大概会发出猫一样的喉音。我不知道野马会有什么反应。尽管洛克是个金种,而且出身高贵,但他只是塞了张书签,将书放在大床旁边的小柜上,慎重地思考属于我和他的答案。他每个动作都细心又体贴,使我想起舞者。那种沉静、宽广、高贵的气质,与我记忆中的父亲也很神似。
  “以前奎茵对我说过一个故事。”可能怕我不想听,所以洛克停了一下,看看我的反应。发现我正等他继续,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成熟内敛:“很久以前,古代的地球上有两只相爱的鸽子。在那个年代,鸽子是被人类饲养,用来送信。它们出生在同一笼,被同一个人养大,却在战争爆发前夕被卖给两个不同买主。
  “分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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