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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死气沉沉的牢房顿时喧闹起来:“大家听到了吗?厉春出事了!此时不逃,还等何时?”
为了活命,那些人激发了所有的潜力与斗志,竟然短短半天时间就弄破了牢笼,夺命而出。
她当时昏昏迷迷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那些人都以为她是死人了,只顾自己逃命,竟没有人一人替她解开手铐脚铐。
她就这样铐着手脚、不吃不喝站了几天。
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厉春倒了,她很快就能得救了,祖母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一定要坚持,要坚持!
头越来越沉,身上越来越冷,眼皮越来越重,勉强睁开,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祖母,我撑不住了!
突然,她听到外面一阵响声,有人焦急地唤了一声“庄小弟”,她跌入了一个温暖怀抱。
陆铮抱着她,只觉得怀中之人轻若无物。
她身子湿透了,带着入骨的凉,脸色发青,双唇发紫,人虽然昏迷,却仍然冷得打颤。
小小一个,蜷缩成一团,特别可怜。
陆铮让她紧紧贴着自己,大步将她抱上马车:“去最近的医馆。”
周成得令,立刻扬鞭赶马,陆铮将她放在车中软塌之上,伸手将她身上外衣脱下。
待褪去中衣,陆铮登时愣住。
她皮肤很白,脖子修长如玉,上面挂了细细的带子,带子下面是鹅黄色绣牡丹花的肚兜,肚兜外面白色的布带缠了好几层,紧紧地包裹住女孩儿的娇柔。
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
就是因为明白,他才呼吸一滞,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
庄明宪做了一梦,梦到自己跟祖母一起在兰泉山别院里泡温泉,温泉水热热的、暖暖的,她泡在里面,觉得好舒服。
突然有人托起她的身子,捧起她的下巴。
庄明宪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眼皮有千斤重,脑中也如浆糊一般昏昏沉沉。
好累呀。
她正想着继续睡一会,突然感觉自己嘴里被人灌了一勺药汤,苦涩浓厚的药入口,她登时警铃大响。
曾经在傅家,她就被人这样灌过药。
脑中思绪瞬间清醒,她立刻睁开了眼睛。
明亮的光芒猛然闯进来,她本能地用手挡了一下,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她才适应眼前的光线。
她躺在床上,床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嬷嬷,和善又不失稳健精明,她手里捧着药碗,见自己醒了,并未说什么,只点点头,微微福身,就退了下去。
这是在哪里?
“你醒了。”
庄明宪转头,这才发现顾公子也在屋中,他背着双手,身姿如玉,神色淡淡地站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
虽然不明白过程怎么样,但庄明宪知道,是他救了自己。
庄明宪反应过来,便立马要坐起来:“顾大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你躺着,不要坐起来。”顾公子微微颔首,朝她走近了几步:“你觉得如何,”
他说话的时候
“谢谢顾大哥,我已经没事了。”庄明宪强撑着坐了起来:“不知……”
她话未说完,就看到了自己的衣袖。
粉色的月华锦中衣,袖口绣着折枝白玉兰,做工精致,刺绣精湛,玉兰花开得正好,好像能闻出香味来。
她心里一突,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仅仅因为她最后的底牌被揭开,还因为她对他的欺瞒。
几次接触下来,她对顾公子的为人还是了解的。他骨子里是个非常清傲之人,就像他给人留下的第一个映像那样。
当他对你和气了,也不代表,他是真的接纳了你,可能更大原因是他觉得他可以掌控你了,你对他没有威胁了。
他口口声声兄弟相称,她却从头到尾一直在欺瞒他。
以他冷傲的性格,发现了自己的欺骗之举,会做出什么事来,她真的不知道。
特别是在他救了自己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被骗。
总之等待她的,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就是了。
庄明宪心头沉甸甸的,人坐了起来。
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庄小姐。”
他已经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他声音清淡冷漠带着些许的傲然,再也没有了身为“顾大哥”时的亲切爽朗。
他是要处置自己吗?
庄明宪心头一颤,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头。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躲不过去的。
“顾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我不姓顾。”
他伸手拉了一张椅子,在离庄明宪床边两步远的地方坐下。
“顾公子是我的化名。”
他平视着庄明宪,声音不急不缓,如浮在水面的一叶扁舟,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没有责怪,没有雷霆之怒,没有用手捏她的肩膀,掐她的脖子。
庄明宪稍稍放松。
那你真名叫什么?
她是在心里默默想的,却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脱口问了出来。
当声音出来的一瞬,连她自己都惊呆了。
陆铮不动如山,一双眸子如寒潭墨玉,深邃沉静。
“我叫陆铮,如今的卫国公是我的二叔父。”
陆铮!
他是陆铮!
怪不得她查不到他任何的消息,原来他是陆铮,那就毫不奇怪了。
以卫国公陆铮的手段,他若是想隐瞒,她怎么可能查的到?
说不定连她查他的事,他都一清二楚了。
她早该想到他不是一般人的,不说俊美无双的容貌,光说那久居上位雍容金贵藐视万物的气度,就绝非寻常人能有。
第一次见面时,她还怀疑他是京城四公子其中之一,她竟然忘了那句“一见四美终身误,不见陆郎误终身”的话了。
一个卫国公世子,比京城四公子更俊美飞扬。
他能从厉春手里将她救出来,就一定具备与厉春同样的实力,甚至比厉春更厉害才对。
她心头“砰砰”直跳,脸上丝毫不露:“原来是卫国公世子,久仰大名。我这次出事,多亏了世子相助。说起来,我又欠了世子一个人情,若以后世子有差遣,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陆铮高高在上,是天之骄子;她庄明宪不过是庄家内宅毫不起眼之人,他怎么可能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听他说一句“这是小事,你不必挂怀”而已。如此一来,他们以后就能老死不相往来了。
“好。”陆铮却站了起来,声音清润平和:“你的话,我记下了。他日若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啊?
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庄明宪抬头看时,陆铮已经走到门口了,她只看到他英武高大的背影。
庄明宪松了一口气,重重地靠在床上。
也是,救命之恩呢,怎能说不要就不要。或许他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是真的要她偿还救命之恩吧。
等等!
他扳倒了厉春,是怎么扳倒的?现在是秋天,并不是端午节,没有端午射柳,他是怎么办到的?
庄明宪正想下床,刚才那位嬷嬷就进来了:“庄小姐,卢先生来了。”
“快请进来。”
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卢先生,究竟怎么回事?”她迫不及待地问:“厉春怎么会突然倒台了?”
上一世厉春倒台,是在四年之后,而不是现在。
“是陆世子,用一个小小的千里镜,让厉春见罪于皇上。”
原来,那天厉春没射中,正兴帝看得一清二楚,这一切当然是陆铮做的安排。
但正兴皇帝并未当场斥责厉春,让人捉摸不透。
等到骑射比赛结束,陆铮与几位皇子陪伴正兴帝回御帐,竟然在路上遇到了两个为争银子打起来的小太监。
冲撞了御驾,小太监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解释说这是厉春给他的赏银。
正兴帝自然问他是什么赏银。
小太监说是厉春没有射中,他喊了射中,厉春高兴之下赏的。
正兴帝并未说什么,只冷哼了一声。
陆铮立马替厉春说情,说厉春对皇上忠心耿耿,且弓马娴熟,百步穿杨不再话下,射铃铛更是小事一桩。就算偶有失手,也绝不会欺君罔上,一定是小太监们胡乱喊而已。
小太监却说自己不知情,是另外一位名叫赵全的太监跟厉春接触的,还说赵全提前吩咐的,让他们不管有没有看到厉春射中铃铛,都一定要喊射中了。
正兴帝的脸色终于变了。
临时起意与蓄意欺君可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正兴帝让陆铮亲自去查这件事情,陆铮不出一个时辰,就把赵全的口供递到了他的面前。
赵全说,厉春不是没射中,想要功劳;厉春是故意射不中,让他们喊射中了,看看围观的人会如何反应。
看台远,看不见也就算了,可当时场下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开口提醒的。
朝中众臣如此忌惮厉春,怪不得他敢这样欺君罔上!
这一步是试探朝臣反应,那一步呢?
他要做什么?谋反吗?
正兴帝大怒,当场下令逮捕厉春,并让陆铮好好查一查这些年厉春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
很多事情不上秤没有四两重,一旦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厉春这些年没少做贪赃枉法的事情,因为皇帝不知道,自然高枕无忧,一旦开始查,那就不是一星半点的小事。
陆铮的动作非常快。
先是查出厉春为了谋取私利,竟然假传皇帝口谕到各地盐场,把盐取走之后转手卖给私盐贩子,牟取暴利。
接着又查出其构陷富商上百家,夺人资产据为己有。
正兴帝知道厉春贪财,平时的赏赐也特别多,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向来倚重的厉春竟然敢贪这么多,手竟然伸到了盐场。
他想到诏狱是锦衣卫的人,都是厉春从前的属下,不再对锦衣卫放心,让人将厉春移到刑部大牢。
厉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