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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裕阳，燕京机械厂厂长，双方不是第一次合作，十分熟悉。
这次的事，邱厚泽没走正规渠道，而是接着私下关系，求到了郭裕阳。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以说是鬼使神差，也可以说是放不小脸面，周星当时的举动，让他感到些许愤怒，而更多是尴尬。
果然，和薛老将军汇报时，老将军是拍了桌子的，虽然最后是一句笑骂，可那桌子，拍的是真响。
“邱处你真是太客气了，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郭裕阳哈哈大笑，“走，现在我就找人给你办了！”
郭裕阳很是热情，拉着邱厚泽就走。
邱厚泽也想看看这个球到底有什么猫腻，因此也没反对。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厂房。
“老伍，把你们最好的钳工跟我叫来，我有点事让他帮忙！”
伍佑司正给人开会，听说总经理来了，马上跑来迎接，一看邱厚泽，脸上的笑容更胜了。
寒暄过后，听到他们来意的伍佑司拍着胸脯保证，三人一起来到钳工台。
“老金，老金！”伍佑司冲着休息间喊了两嗓子。
“来了来了！催命的！”从休息间里转出一个老工人，年纪应该跟郭裕阳差不多，可常年操劳让他看起来更显老，一身深蓝色工作服洗的有些发白，脸堂黝黑，双手骨节粗大，上面敷着厚厚一层老茧。
老金和伍佑司很熟，说话比较随意，看见郭裕阳跟着身后，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脸顿时就紧张起来。
“领导，这是！”
“行了老金，找你帮个忙！”伍佑司笑着拍拍他。
老金明显放松，“嗨，我当什么事！有什么事您说，和我客气什么。”
伍佑司早就听了郭裕阳的介绍，回头示意邱厚泽将东西拿出来，“看见没老金，就这东西，里面可能有个电子元件，你想办法给取出来把。”
老金一愣，可能没见过这么奇特的任务，他把满是老茧的大手在工作服上用力蹭了蹭，轻轻接过黑色的圆球。
入手微微有些压手，这东西分量，应该介于铝铁之间，接着亮光，老金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只有一层微不可察的蓝光。
他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厂钳工，专门修理金属的，场子里80％的工人，都是他教出来的，能力这个。”伍佑司竖起大拇指，“不管是什么东西，到他手里一掂，就能猜出材料重量，八九不离十。”
一旁的郭裕阳也说，“是啊，老金干这行几十年了，手艺那是没得说，以前厂子里有比赛，都是老金出马，老金，今天可不能掉链子。”
对面的老金，却陷入一种痴迷的状态，根本没理会两个领导的话。
“你这个东西，我看不懂啊！”老金从工作台下面拿出一张同样是蓝色的布，将黑球放在上面，“似铁非铁，似铝非铝，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老金嘿嘿的笑着，来了兴致。
“你就说能不能干？”伍佑司不奈的问。
“说不准，我得试试。”在得到邱厚泽点头同意后，老金拿出他的工具，一整套亮光闪闪，把手都磨圆了的家伙。
老金将圆球加紧，拿出钢丝锯，认认真真的研磨起来，别看这东西光滑，可老金的锯条落在上面，是分毫不滑，可惜这种能锯断大部分钢筋的方法，毫无用处，拉了一阵连个印都没有。
邱厚泽早就想到，周星要是拿出一个随便都能打开的东西，那就不是周星了。
“上机器把！”
“成，那就上机器！”
燕京机械厂，负责的就是机械加工，在这车铣刨这些最常见的机床，摆了整整一厂房。但让郭裕阳脸上无光的是，这一溜机床下来，黑色圆球上光滑依旧，还是拿来那副模样。
这么硬？
“领导，要我看，这绝不是普通的东西，上合金钻头吧。”老金建议。
厂房里同样有为高硬度钢准备的合金钻头，能加工已知大部分钢材。
“有办法还不快上！”伍佑司脸上有些挂不住，吼道。
夹紧，下钻，不得不说，老金手艺确实熟练，半晌，还是没结果。
“得，这玩意邪乎的很，要我看，试试热处理，先退火，或者试试激光切割或等离子切割。”老金无奈的搔搔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金属，竟然是黄鼠狼咬乌龟，无处下口。
第九十章 记忆金属
晦暗不明的厂房里，一群干了一辈子机械的大佬，竟然对一个黑不溜秋的圆球毫无办法！
“要不，上磨床，来个水磨功夫，或者冲床水压机一类的，奇里咔嚓脆，一锤定乾坤！”老金忽悠着大袖子，说的唾沫横飞，被郭裕阳狠狠横了一眼，才讪讪安静下来。
邱厚泽何尝不是如此，他这会正攥着电话，要是这一下拨出去，无论能不能打开，这个头就算是低了。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邱厚泽粲然一笑，转身去打电话，时间不大，转过头从嘴里迸出几个字，“随便弄！”
看他的脸色，并未因增加不少手段而开心，反而咬牙切齿，不知是在记恨谁。
老金乐了，甩开膀子来！
燕京机械厂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设备，什么热处理，激光，线切割，等离子应有尽有，上火，上电，上光，直折腾到天黑，这枚圆球依然黑不溜秋不起眼，硬邦邦一颗铁豌豆，和来时并无二致。
这群人再看向它，眼神可就大不一样了，这东西，未免太顽强了。
想到邱厚泽那神秘的部门，整件事都渲染出奇幻色彩。
老金问询的眼神看着邱厚泽，想着能不能八卦一下，弄点类似五十一区的爆炸性新闻，结果再次败退在郭裕阳的眼神里。
一物降一物！
“没辙了，也许一些特种研究所的设备，才有可能！”老金语气有些颓，百无聊赖，“至少机械厂这块，没什么东西能奈何它！”
特种？
邱厚泽脑海中翻腾，他还真想到一件“特种”设备。
……
夜已深，正要休息的沈万全接到一个电话，都要上床的他，马上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身后传来老妻一阵抱怨。
邱厚泽早已等在厂房门前，见沈万全到来，他快步走上前，歉然道：“真不好意思沈总，大半夜还要麻烦您。”
“邱处太客气了，能给你们帮忙，那是莫大荣幸！”
俩人是老熟人，没少打交道，SE800联合研制的时候，就有邱厚泽的部门参与。
邱厚泽也不客气，直接亮出掌心上黑色圆球，简单的介绍两句。
沈万全面色古怪，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和周星扯上了关系，而症结又如此简单，打开？
寰宇科技的东西，是那么好打开的？
这一刻，一直以SE800为荣的他，第一次怀疑起这台骄傲。
厂房最里面，一人多高的围挡，把这片区域和外面厂房彻底隔离开来，场地中央摆了一台机床，和外面那些SE800几乎一模一样，但这台受保护的程度，可比外面那些惊喜多了。
这台机床，正是当时寰宇科技帮忙改装的那台，上面很多零部件，都是佐罗制造的。
虽然后来京华重工以此为蓝本，批量生产了SE800，可要说精度稳定性，还得是这台。
“这台床子，已经成为厂里的母机了，原来的母机和它比起来，无论精度还是稳定性，都要差一点。”沈万全有些感慨，他还以为寰宇会在重工路上越走越远，站在世界之巅，可两年过去了，重工是没了生息，寰宇却以另外一种形式，站了上去！
“当时他们确实留下一组刀头，现在可是我们的桂宝！”沈万全笑呵呵说道，两人负手而立，闲聊着，话题大部分都集中在寰宇科技身上。
机床上，工人忙碌更换刀头，一般时候这套刀头都不舍得拿出来用，这回也是下了本钱。
吴刚站在一旁，手掐着圆球，正细细观察，没有特殊设备，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既然是周星拿出来的，天然的就高人一等，自带神秘感。
“这根刀头的硬度至少在80以上，再往上，我们也不好再测了。”工人换完刀头，和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平时很少在用到更高硬度的了，寰宇这组刀头，没有实际测量过，这80是按照他经验估计出来的。
邱厚泽点点头，这会他也不在意这些，只求一会能建功。吴刚把球递给工人，工人夹好后，又将防护门拉上。
启动！
只钻个眼，用不到那些精密设定，刀头缓慢推进，终于抵在了圆球上。
理想中的情况，自然是碎屑纷飞，黑去上满满出现一个孔。
而实际情况，刀头周围干干净净，针尖对麦芒，竟势均力敌。
趴在隔离窗上的邱厚泽有些失望，难道想错了，这寰宇的刀，破不开自己的盾？
“拿下来吧！”钻了几分钟还没反应，沈万全也有些心疼，在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伤了刀头可就得不偿失了。
工人上去拆卸夹具，邱厚泽难掩失落之情，这东西可牵扯着一个大赌约，若就这么放弃，他太不甘心。
“麻烦沈总了！”
“没帮上邱处的忙，我……”
“等等！”吴刚突然打断，他刚刚接过圆球，正打算在研究一下，却有了新发现，“你们看！”
邱厚泽一个箭步窜到吴刚身边，顺着他指的位置，可以清晰看见圆球上有一个圆珠笔尖大小的斑点。
“咦！”
吴刚揉揉眼睛，又用指节刮了刮斑点，“刚刚它好像比这大。”
“回弹了吧？”沈万全不确定道，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从未听说钻孔带回弹的。
“是小了！”邱厚泽很确定，只是有些想不通，看不懂，他一直以为球的秘密在内部，现在看来，又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