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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泽嘴唇动了动，又把话咽了回去，想了想说道：“你们是母子，天下母亲爱子之心都是一样的，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这一次要找你回去，也是为了让你继承大周的江山。你要体谅她的一番苦心，这么多年，她也不容易。”
吴晨听着这话十分刺耳，尤其是石天泽一口一个暧昧不明的“她”，就说明这两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第816章 选择性
吴双双看着吴晨眼底暗潮涌动，就知道他已经动怒了，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对石天泽说道：“我相信你的眼睛耳朵都不是摆设，而且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总不至于连个判断能力都没有。
“还是说你其实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别人说什么你听什么，根本就没有半点辨别能力？”
石天泽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很不错。也配得上他。”
吴双双“呵呵”两声，“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来评判。我只问你，你既然有眼睛耳朵，这一路你从京城走过来，都看到了什么，都听到了什么？你口口声声享受着皇室的供养，可你想过没有，皇室用来供养你的东西，钱财、资源都是来自哪里？
“我都不让你回忆过去的十好几年宁皇后是怎么对他的，因为我知道，你有选择性耳聋和眼盲症，对于你不愿意相信的一切，你会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石天泽脸色微变。
吴双双话中的嘲讽之意他怎么听不出来？可是他却找不出来任何借口反驳，因为这么多年，他的确就是这样闭目塞听的！
这一路走来，他也的确看到了土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是匪患，到处都是饿殍，可他觉得，那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如今听吴双双这般语带讥讽一说，便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没有了这天下的百姓，哪里还有大周？没有大周，他们这些供奉去哪里享用那些优渥的条件？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大周的百姓养活了他们？
所以他这一路上漠然视之的那些，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想到这里石天泽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
吴双双哼了一声，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些年来，大周的真正权力都是掌握在宁皇后手中的，宁皇后若是真的疼爱儿子，就应该给儿子一个太平盛世，像现在这样把一个烂摊子交给儿子，你觉得她是好心？
“你再想想这么多年来，每次玄承太子平安无事，宁皇后就对他下狠手，一旦玄承太子出现什么意外，她就开始寻找他。你觉得，这是一个正常母亲应有的反应？
“再者，你说宁皇后一片拳拳爱子之心，那么，我问你，宁皇后可还记得她这个小儿子的生辰，可知道她小儿子这么多年来吃了多少苦？甚至，她可曾在凤仪宫中保留他幼时住过的房间，保留他的一件东西？
“空口说白话，谁都会说，我还说我对宁皇后充满了敬仰之情，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呢，你信吗？”
石天泽愣住，仔细回想，的确是，宁皇后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姬玄胤这三个字，凤仪宫中更不曾有过姬玄胤的方寸之地！
甚至，有一次，宫中有个嬷嬷不小心提了“九皇子”三个字，就被凤仪宫的管事嬷嬷给打死了。
他不是个傻子，这种种迹象还不够说明吴双双说的都是事实？理性告诉他，这么多年，他都被人当成了个傻子，但感性方面，他却又转不过这个弯来。
☆、第817章 瞬间顿悟
石天泽沉默下来。
吴晨的下颌也绷得紧紧的，抿着唇，一声不吭，不管宁皇后做了什么，对他而言都是一种耻辱。
过了良久，石天泽才说道：“宁皇后答应我，只要我找回九皇子，就放弃现在的一切跟我走。”
吴晨和吴双双同时发出一声嗤笑。
石天泽这个已经几十年都不知道脸红是什么的人竟然也红了脸，他也想明白了，所谓的宁皇后会跟他走，不过是利用他的一个诱饵罢了。
吴晨冷笑道：“让后等你回去，她会给你设一个鸿门宴，不，那是你的断头宴！”
石天泽脸色异常难看，却并没有反驳，其实他心底未尝不明白宁皇后是怎样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于她有利用价值的人，她会不遗余力去拉拢，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她会毫不留情将之灭杀。
只是鉴于它们之间的关系，他觉得他会是个例外。
其实，怎么会是例外呢？
景阳帝和宁皇后还是少年夫妻呢，可是宁皇后对付景阳帝的时候何曾留情？
姬玄胤还是宁皇后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儿子呢，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啊，宁皇后还不是说把他撵出皇宫任其自生自灭就撵出皇宫了？这些年她到底派了多少人来杀姬玄胤他是不秦楚的，却也知道，只要玄承太子好好的，宁皇后就不会容许姬玄胤好好活着。
对她而言，父母兄弟夫妻儿女都是无关紧要的，只有权力才是最实在的，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了那一端露水姻缘舍弃权力和自己私奔呢？
若是宁皇后还是个花季少女，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尚可理解，但宁皇后如今已经是个年逾六旬的老妇人了，她会做出这种私奔的事情来？
她会舍弃自己皇后的尊荣，舍弃手中掌握了二三十年的权力？
呵呵……
石天泽低声笑了起来，笑声苍凉而充满了自嘲。
不过造成今天这种局面能单纯怨宁皇后善于欺骗么？
也要怪他好骗！
怪他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怪他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宁皇后是谁？她要是想要男人，各式各样的男人都会被打包送到跟前来，而且景阳帝也不会管，可是宁皇后这么多年了，生活中干干净净的，即使是和自己，也仅仅有那么一次，之前和之后都是那种难以言传的若即若离。
可见宁皇后对男人这种东西，其实并不是多么需要的。
只不过，宁皇后终究是个女人，面对男人的时候，就需要表现出自己女人柔情似水柔弱需要保护的一面，才能让男人心甘情愿为她赴汤蹈火。
石天泽脸色迅速灰败下去，细思往事，其实很多事情很多细节都很能说明问题，只是他一叶障目没有看到，或者说看到了却不愿意相信，也许是潜意识里还觉得，他睡了皇帝的女人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何况这女人还是一国之后。
“看你的样子你是想明白了？”吴双双盯着石天泽把他的种种反应尽收眼底，“是不是觉得自己像街头被人耍弄的猴儿？
☆、第818章 浑人被糊弄
话很难听。
但这是上有几句真话是好听的？
石天泽缓缓坐在了地上，“往事不可追，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我也不说什么了，现在我已经是你们的阶下囚，是杀是剐，都听凭你们处置。”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一副处之安然的模样。
吴双双看了看吴晨，吴晨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宫廷供奉如今是什么情况？”
石天泽闭口不言。
吴双双道：“难道到了如今你还在回护宁皇后？”
石天泽并没有睁眼，只是淡淡说道：“就算她是个恶鬼，可是姬玄胤，你要知道，她始终都是你的亲生母亲，这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所以，你终归不能对她怎么样。”
弑母的名声，会成为一生的污点。
吴晨脸色黑沉，“这与你无关。”
吴双双抢先说道：“石天泽，你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付宁皇后了？宁皇后得罪了那么多人，四面楚歌是早晚的事，用得着我们去动手么？
“她给晨哥下了那么多次绝杀令，晨哥在她手里已经死了几个来回，既然死了多次了，那么母子关系也就自然解除了。彼此之间再无瓜葛，宁皇后的生死又与我们什么相干？”
石天泽一怔，缓缓睁开眼睛，“既然如此，你们打听皇宫的供奉做什么？”
“我有义务告诉你吗？”吴双双扯动唇角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石天泽，今天我们之所以好生跟你说话，就是念在你也是个武林高手，不管你人品如何，这几十年的辛苦总是值得人佩服的。
“现在是我们客客气气问你，也不管之前你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总归发生了的事情都不可逆转了。
“但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别以为你不配合我们就真的拿你没办法了！”
石天泽脸色又是一变，“难道你们会移魂大法？”
吴双双翘起二郎腿，晃了晃脚，“这个你就管不着了，总而言之，只要是我想知道的，我就一定能问出来！”
说完她又扭头对吴晨说道：“晨哥，你也别跟这种浑人生气，其实要让我说，这种脑袋长满了坑的人，未必就能做出那种给皇上戴绿帽子的事情来，嗯，那种事，说不定是哪位宫女代劳的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吴晨立刻就想通了，以宁皇后的脾性，就算要拉拢人，也必定不会用到牺牲身子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这话一出，石天泽也难以淡定了。他忽然就想起来，当年他和宁皇后春风一度的那个晚上，星月无光，凤仪宫偏殿里伸手不见五指，他只是凭借那个女人身上的气息，和大概的身段儿判断出那是宁皇后，而且也能理解宁皇后为什么要这样隐秘。
现在想来，却是疑点颇多。
宁皇后善于保养，那时候虽然是徐娘半老，可是身材保持的和少女差不多，与凤仪宫中许多宫女都相仿。
至于说身上的味道，只要熏染了同样的香料，还能不一样？
自始至终，宁皇后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事后两人也只是略温存了片刻便各自分开。
☆、第819章 被愚弄了
那晚的女人，真的很有可能不是宁皇后！
不，应该是绝对不是宁皇后！
他在那之前虽然没有经历过女人，却也知道，那晚的女人有些青涩，当时他还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