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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为阵眼,六颗为阵基的‘六芒困阵’。
他没有办法,一则他没有足够的材料,二则即便有足够的材料,在那激烈的战斗中,他也布置不出更加复杂的阵法了。
这是最低级的困阵了,阵图简单,威力不强,他甚至没把握这个困阵能够阻挡尹漓的步伐,他只是做着最后的努力。
阵法一起,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疾掠逃之夭夭。
这一晚他几乎都是在逃跑,这令他极为憋闷,他厌烦这样的事情,但却不得不咬牙承受。
无论是尹漓,还是天河军,亦或是项堂虞海等人率领的三方联军,都不是他能够抗衡的存在。除了逃,他别无他法。
他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为自己的计算失误,归结于自己太过大意,不该踏入临嘉城,以至于现在不得不品尝这一苦果。
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他有绝对把握,他进城应该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自己站在奚侯府外,但里面的人却仿佛知道自己已经来了。临嘉城那么大,别人都找不到自己,尹漓一个人却能那么碰巧的发现自己,而且甩都甩不脱。
他已经隐隐明白,之所以今晚自己会暴露,很可能是和尹漓有关。因为找到自己的人就是她,而且她仿佛早知道来的人是自己一般。
难道她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标记?林四知道有些高阶修行者是能凭借打入对方体内的一道气劲遥遥感应对方准确位置,哪怕相隔百里。
当初方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暴露。多年前他体内被人打入了一道灵力始终无法消除。他不得不从此销声匿迹不再动手,因为一旦动用灵力,就会激活体内对方留下的那道沉寂已久的灵力。
可是……破境修为的尹漓应该不至于会这一手吧?何况自己以前根本不认识她啊,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是峡谷口那简短的交手。
当时她应该……无暇在自己身上做什么记号吧?她能提前想到今日之事?
而且自己当时并未感到任何异样,后来几天也不是没动用过体内印力……
不,不可能是这个原因,一定还有什么自己猜不透的地方。
这一瞬间,他想出了无数种可能:体表沾染了某种粉末?身上染上了某种气味?还是诸如传说中的小型追踪法阵?
前方出现了一条宽达数丈的运河,随后他不假思索的潜了进去。
相比外界,水底显然更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他觉得,也许这才是真正摆脱尹漓的方法。
水能阻隔视线,水能掩盖气味,水能影响灵力的传导……
尤其是在夜间,根本没有人能注意到河底有人在潜行。
水底有着沉积已久的淤泥和杂物,并不是多么干净,但他依旧如同一条剑鱼般疾速向前游动。
他身上的伤势绝对不轻,此时在水中游动,他的胸口手臂大腿不断传来剧痛。所幸他的恢复能力惊人,虽然几处严重内伤不可能这么快愈合,但一些皮外伤却已经不再流血,否则明显溢出的血迹,只会让他潜入水底的行动变得异常可笑。
他的内息比普通人要悠长得多,凭借着坚强的意志,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一口气在水底穿行出了两里路。
他催发出了一层薄薄的印力堵住了鼻孔,随后缓缓翻转过身子静静仰躺在河底,看着水面上方。
尽管河水并不是那么清澈,但以他的目力,依旧能够将上方的一切看得分明。
岸边是重重屋宇,河面上还停着两艘小船,但是没有一个人影。
也是,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一般人已经入睡了吧?而且今夜临嘉城称得上大乱,普通人也不敢出门。
他慢慢浮出水面,轻轻吐出口中浊气,随后深深吸了口新鲜的气息,再度沉了下去。
在水中不断下沉的他,怔怔望着离自己越来越遥远的夜空,望着那被河水阻隔而变得昏黄的弯月,心内一片惘然。
还能活下去吗?他默默问着自己。
尽管他一向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现在这样的重伤状态,面对这样举目皆敌的形势,他不得不承认,这次很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他忽然想起了唐小芷。
事实上,从他劫持月洛宁那天起,一直到现在,他很少会想起她。
除了被迫逃离学园之城的那天下午,他心内充满了对她的不舍。后面的那么多天,他很少会回忆。除了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危机,其他时间他总是在想着下一步,下一步,下一步……
直到此刻,直到他真正感到了一丝无力,却又有着足够情怀去回忆过往时,他才蓦然发现,原来自己第一个想起的人,终究还是她。
不是老慕,不是小云,也不是对自己视若己出的容叔……
而是那个时而慧黠时而天真时而呆傻的女孩。
这一刻,他无比想念她,无比担心她,无比迫切的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多么希望从劫持月洛宁那一刻开始,自己都只是在做梦。多么希望自己睁开眼之后,眼前又是学园之城的那间小平房,他起来后,就又可以继续邀她一起上学……
他努力将脑海内的这一切掩埋了下去,他不愿意这样多愁善感下去,那会影响他对下一步行动的判断。他不想就此认命,他永远不会绝望!
只是……
他紧闭着的眼角处,一滴泪水悄悄滑了出来。
那滴眼泪迅速融入了静静流淌的河水之中,再也没有了踪迹……
。。。
第230章 我们又见面了
林四穿行于临嘉城内的河道之中。
穿过重重屋舍,穿过片片树影,穿过座座拱桥。
岸上不时传来军马之声,是天河兵搜索到了附近。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要搜寻的目标,就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的河底之中。
不知道在水底行进了多久,林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
他在想,如果这条运河能直接通往城外就好了。
按理说,内城的运河也需要引来外河之水,否则哪来的源头?
他内心振奋起来,也许他可以从水底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出城去。
他的头顶前方突然浮现一片阴影,他缓缓翻身,才发现这里已经是北门的城墙边了。前方的阴影正是厚重的城墙。
而岸边更是矗立着许多笔直站立的身影,应该是天河守军。
这条河,难道可以直接通到北门之外?
但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面前一道铁栅挡住了他的去路。
铁栅由一根根粗如手臂的铁棍组成,横过十几丈的河道,将整条河拦腰截断。
也许是常年浸泡在水中的缘故,铁栅已经变得锈迹斑斑,许多水草杂物淤泥附着其上。
虽然这个铁栅的出现,林四没能想到的,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城池内的水道当然要设置阻拦,否则真有外敌入侵,岂不是可以从水底潜入城中?
这粗如手臂的铁栅足以挡住破境之下的修行者,而且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前方不远处依旧还有好几重铁栅,其间的河道之中,定然也还有一其他手段,诸如防御预警阵法之类的东西。
林四并没有打算就此后退,他必须要过去,只有这样他才能寻得一线生机。
他伸手握住了一根铁栏杆,稍微用了点力,这根铁棍纹丝不动。
他不敢直接向铁棍全力轰击,那样的话动静太大了,附近的守军会第一时间发现他。
他动用了一缕印力,随后缓缓用力拉动铁棒,原本看上去如同长在河底一样丝毫不会动弹的沉重铁栅晃动了一丝。
一缕缕水泡渐渐向上浮动。
林四几乎魂飞魄散……
这样的动静,很可能会引起守军的注意。
他连忙停下了动作,静静呆在河底一动不动。幸亏此时是深夜,附近的守军并未察觉到河面的动静。
他皱起了眉,如果他的左手没有被尹漓废掉的话,此时他完全可以双手横向拉动两根铁棒。虽然他只是元境后期的境界,但他的力气并非一般极境初期修行者能比,也许就能拉出一个能让他通行的缺口。
但现在却行不通,因为他只有一只右手能用。
无论他朝那个方向使力,都会晃动整个铁栅。他不敢赌那些士兵一直都发现不了河底的动静。
事实上,就算他通过了这道铁栅,前方也还有数道难关在等着他。只是他不会因为前方未知的难关就放弃尝试。
他脑内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学会印力外放时的情景。当时他的印力直接将一个木质椅背碎成了粉末。
当时他是转境初期修为,只能做到缓慢粉碎木条。而现在,他已经是元境后期,那么……眼前的铁条是否可以用印力来直接毁灭掉呢?
他催动全身印力凝聚于右掌,水下亮起了剧烈的蓝光,他连忙向上漂浮了一截,挡住了自己的右掌。
扑簌簌,他手掌握着的那一截铁棒如同木棒被蛀虫腐蚀一般,表面的铁锈和水草不断掉落,露出了里面的光华。
这截铁棒在不断变细,许许多多铁屑不断掉落下水底。
整个过程缓慢无比,如果不是看到铁屑在掉落,用肉眼几乎看不到铁棒的变化。
虽然这个过程代表着毁灭,但却诡异般的寂静无声。
半刻钟之后,那根铁棒的粗细已经缩小了三分,他却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他的气息不够了,在水底坚持了太久,他需要换气。
但他却不敢在这里直接浮起来,岸边守军太多,即便此时没有人知道底下的动静,但只要他一冒头,那他被发现时必然的。
他调转身子,向着来路游了回去。
在往回游个一里路,附近就彻底没人了。他便可以潜出来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