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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影,你现在和子建在一起,相处得还好吗?”他很关切地问我。
我抬起头,犹豫了一下,“这,表姐夫,其实,其实,我,我和他早已经分手了。不好意思,刚才我撒谎了。”
“什么?你们已经分手了?”他吃惊地看着我
一百九十二、表姐的病情
一百九十二、表姐的病情
“是的,我和他早已经分手了。”我点点头。
我不想对这个男人隐瞒什么。对于他的妻子,我的表姐有所隐瞒,我是有所考虑的。但这个男人曾经是梦影暗恋的人,她的老师,而且看上去也是一个很值得信任的男人,我决定还是如实相告。
“哦,是这样啊。”他的眼神有些暗淡了,不过他也没有追问下去。
“那么,这次,真的是他托你过来看梦雪的?”
“嗯。”我点点头,“其实这次只是我一个人来,他来不了,因为,因为他遇到了点麻烦。他托我过来看望一下表姐的。”
“哦。”常浩天也点了点头,“真是难得,你居然为以前的男朋友,专门跑过来一次。难得啊!”
“没什么。”我抿了抿嘴唇,“虽然我和他分手了,但我们毕竟还是朋友。他有什么困难,我还是会帮着他的。当然,有些方面,我也无能为力了。”
想到这次的境遇,我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梦影,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叹气啊?”
我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
“老师,哦,请原谅,我还是这样称呼您吧?其实,我应该叫您表姐夫。”我说。
“你还是叫我老师吧。”常浩天淡淡一笑,他的眼里有一种慈爱而温情的神采。
这个男人,就和狄克探长一样,好像是一个成熟的长辈,能给我带来一种信任感。
这也许就是女人常说的安全感吧。
难怪梦影会这么喜欢这个常老师。也许,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梦影能体会到一种如父亲,如兄长一样的亲切和温暖吧。
一定意义上,梦影有一种恋父情结。作为孤女的她,从小就没有父母,但还是渴望着父母的爱。对于女人来说,父亲更是她最初眷恋的那个男人。
梦影与我在一起,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了父兄呢?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常老师。”我说,“我不瞒你说,我现在很纠结,很郁闷啊。”
我又叹了一口气。
我多么渴望身边有一个能和我说说话的人啊。
“梦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常浩天惊讶地看着我。
“常老师,一言难尽啊。”
“梦影,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好吗?在这里谈不太方便。”他说。
“好。”我答应了他的这个提议。
我们就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坐了下来。
“梦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方便告诉我吗?”他问道。
这个男人,似乎对梦影还是挺关心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的那种关心。
“好吧。”我咬了咬嘴唇,就将“自己的男朋友”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一直说到自己被公司解职。
难以置信,我会如此信任他,会将这些事情全都告诉他。
他很认真地,很安静地听完了我的全部陈述,一句话也没有插进来。
这种倾听,我几乎很少遇到过。
跟这个男人说话,其实就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倒苦水。但,倒出来后,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不好意思,常老师,跟您说了这么多东西。”
“不要紧,梦影,你有心里话,就要及时宣泄出来,不要总压抑在心里。”他微笑着看着我,目光依然很亲切。
“常老师,刚才你也听到了。我还是很想帮我男朋友查清楚那个案件的,但是我现在却无能为力,感到很渺茫。”
“梦影,对于你那个案子,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我无法发表自己的意见。”他说,“但是,我认为你还是应该继续坚持自己的信念,坚持下去?”
“坚持下去?”我问。
“梦影,放弃总比坚持容易。但是放弃之后,你再也没有机会了,对吗?坚持下去,虽然机会很渺茫,但总还有机会,对吗?”他很平静,但平静中却透着一种力量。
“梦影,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他继续说道,“我们是学心理学的,我们自己的心理先要坚强,如果你自己的心理过不了关,还怎么去帮助,影响别人?”
“影响别人?”我不太明白。
“梦影,无论你是在调查一个案件,还是你在工作上的成长,其实,都是在做一件事情。而一件事情,是否成功,还是在于人。”他点点头,目光很坚定。
“在人?”
“是的。”他说,“你要记住,无论命运如何变幻,你自己一定要守住自己做人的底线和原则,坚持你自己的道路而不动摇。这样,即使你失败了,但你也尝试过了,这就足够了。”
“可是,我也很努力,但我现在的环境很恶劣啊。你不知道,周围这些人都反对我调查下去啊。”
“梦影,我理解。”常浩天说,“可是,总有人会支持你啊?这次投票,不是有人支持你了吗?”
“那倒也是。可是,也只有一张票支持我,一张票弃权,其他人还是反对让我继续在副总位置坐下去啊?”想起我的境遇,我还是心情起伏。
“梦影,你不能将你的眼光盯在别人的身上,你要放在自己的身上!”
“放在自己的身上?”我惊讶地看着他。
“没错。”这个男人的目光越来越坚定,“就以我来说,无论是什么不好的环境,我只问我自己做对了没有,我自己努力了没有,而不会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外面环境身上。你要知道,环境可以影响你,但反过来,你也可以影响环境。”
他叹了口气,“就拿我和梦雪的婚姻来说,我们受到了多大的压力啊?刚开始,我们的日子还过得不错,但后来她一直未生育,为此我们和我父母吵翻了,我就让她搬出来另外租房子住,可没想到,没多久,梦雪就查出有这个病”
他的声音哽咽了。突然,他,一个大男人,落泪了。
我已经感觉到了:表姐这个病绝对不是一个小病,或者只是一种慢性病那么简单。
“常老师,我表姐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我第三次问他这个问题。
他看着我,那眼里还是湿润的。
刚才还很坚定的眼神,此刻却变得很悲悯。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他的内心一定很痛苦。
“梦雪她,她得的,得的是肺癌!”他的嗓子都有点沙哑了。
“什么?”突然,我的大脑空白一片。
肺癌?梦雪得的是肺癌?
“而且,已经是晚期了,恐怕,恐怕没有多少日子了。”
“啊?”我再次震惊了。
当我来到这里,见到我的表姐,见到我曾深爱过的女人的时候,居然知道她已经得上了这种不治之症,而且,生命已经无多了。
难怪,她的脸色会如此憔悴。
“今天晚上,她根本都没吃饭,她吃不下去。只是,刚才你来了,她才吃了那一小碗红薯。她整夜都在咳嗽,只有白天才会少咳嗽一些。最近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常浩天继续说道,“我把家搬到医院附近,也是希望能更好地照顾她,但医生说:治疗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顶多就是每天给她一些药物支持,后面,后面的时间就只有等待了。”
“等待?”我当然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了。
“是啊。”他又叹了口气,“我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但我会尽量陪着我的妻子,让她走完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
“那么,她,她还有多久时间呢?”我抓住了他的手。
我的这种急迫和关切之情,显而易见。
常浩天露出疑惑的目光,似乎也惊讶于我这种异乎寻常的表现。
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强的男人,远比我理性。
“大概,也就是两三个月吧。”他说。
“两三个月?”我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感,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梦影,你,你怎么这么伤心啊?”常浩天确实是有点怀疑我。
我怎么会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一个刚见了一面的人,这么伤心呢?
“我,我只是觉得梦雪姐人这么好,居然会这样?我,我是为她惋惜啊。”
“是啊。梦雪是个好女人,我的好妻子。可惜,她的命薄啊。”常浩天说,“我只希望在最后的岁月里,能尽量让她过得快乐点。”
我点点头,“表姐夫,你一定要照顾好表姐。”
“我会的。”他也点点头,“梦影,你想一下,是你遇到的这个困难大,还是我遇到的这个问题大呢?”
“那,自然是你遇到的困难比大多了。”
在生离死别面前,我那点困难和挫折算得了什么?
“是啊,但是,你没有发现,梦雪还是那么坚强,甚至还在练习微书法?”
我摸了摸已经放在包里的那首饰盒,那里就有梦雪送给我的,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去画的,那首微书法作品《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念叨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念到“千里共婵娟”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我多希望能和表姐在一起“婵娟”啊,哪怕我们只是一辈子的表姐弟,只要看到她开心,她快乐,她健康幸福地活着,直到平安的终老,我就会觉得很满足了。
梦雪,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用自己的生命跟你交换。
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不应该是你。
我宁愿看到你为我落泪,送我离开这个世界,而不是我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