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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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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山虚本想劝宫嫄冷静,可是这位君女见到将军来了,便哭喊着要回去报仇,非得拿下那小子问罪不可。
  公山虚也只得让卫士带路,大家簇拥着宫嫄又走向公山村。虎娃远远地在山坡顶上看见了这些人,便微微皱起了眉头。很显然,这回又来了训练有素的精锐军阵,还好人并不多,只有三支小队,为首者应该就是那位公山虚将军。
  虎娃暗骂道——这个宫嫄,还有完没完了!吓跑了几个又来了十几个,打跑了十几个又来了几十个,接下来难道还想调动戍边军阵不成?
  其实驻守畋猎园林的军阵已经来了,但这不算正式的调军,也不可能摆开战阵的架式,因为这里并非战场。公山虚听说君女遇险,带着恰在身边的军士赶来救援,也是理所应当之事。那三支小队并没有携带弓箭和长枪,连皮甲都没穿,为了行动迅速,只佩着腰刀抄起盾牌就来了。
  远望公山虚率领的这三小队军士,仅看其身形步伐,精气神就完全不一样,宫嫄的卫队跟在后面与之一比,更像一伙乌合之众了。这是相室国戍边的精锐军阵,以虎娃所见,可能比不上农能率领的那伙本领高强的亡命之徒,但也差不了太多,对付起来不是很容易。
  但虎娃倒也没什么害怕的意思,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漫天飞来的羽民族人见过,屠村灭族的凶残流寇见过。若说军阵嘛,他本人还在双流寨外带着村宝率领的一整支军阵,在山野里遛了一天一夜呢。
  虎娃叹了一口气,悄然吩咐了盘瓠几句,起身走下了山坡。盘瓠拥有三境修为后是越来越聪明了,几乎什么话都能听懂,晃着尾巴很兴奋地钻入了密林中。
  公山虚来到田野边摆开战阵,却不见虎娃的踪影。而宫嫄坐在车上叫道:“就是这里,那人在这里杀了角将军,角将军的尸首还在山坡上呢!他也是在这里袭击了我的卫队,现在人又不见了,肯定是躲在村子里。虚将军,你快派人将他搜拿出来!”
  “虚”是这位将军的名字,当时的习惯,通常只称名,为了表示对某人的尊敬时,才会带上姓氏。
  公山虚听君女这么叫他,心里就有点不太高兴,侧过身来答道:“君女大人,我熟悉这个村子。按卫士们所述的狂徒形容,此村中绝对没有那样一个人。而且那人也说了,他只是偶然路过此地,恰好遇见角将军践踏田地。”
  说完话又转过身来,朗声高喝道:“行凶的狂徒,是否还在左近?今日你惊扰了君女的车驾,还袭击了君女的卫队,绝不能一走了之!”
  这时虎娃走出了树丛,皱眉道:“我也没想走啊,一直在等着呢,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说完?不是我袭击了君女的卫队,而是她养的畜生在此撒野伤人,然后又指使身边的卫队,在这里袭击了我。”
  宫嫄看见虎娃便怒火中烧,有公山虚将军率领的三小队军阵在前,她也忘记了害怕,从车上跳起来尖叫道:“将军,就是他!他好大的胆子,居然还等在这里没走,快将他拿下!……军阵,军阵上前!”这一刻,她简直有种自己是在指挥作战的感觉。
  可是军阵当然不能听她的号令,只能由公山虚下令。公山虚又躬身道:“请君女大人稍安,此人既然没走,看上去倒是个肯担当的,先将事情问清楚了,再处置不迟。”接着他又转过身来道,“请问你是何人,又为何在此行凶伤人?”
  虎娃反问道:“你是什么人?居然在这里摆开军阵!不要告诉我,这些军士是君女的卫队。”
  对方的语气令公山虚吃了一惊,再说话时气势便弱了几分:“我是国中镇守此猎场的将军公山虚。君女宫嫄大人来此游猎,却被你所冲撞,卫队亦受袭击,我得知消息,率人赶来接应。”
  虎娃伸手指了指山坡上那头没了角的駮马道:“行凶伤人的不是我,而是那头畜生。我原以为宫嫄是回来要赔偿村民的,那么这件事也不必闹大。不料她却命卫队来袭击我,当时军士已控弦,难道还让我站在原地等他们射吗?”
  宫嫄又在车上大叫道:“虚将军,你别听他胡言。我当时亲眼所见,角将军只是在追一条狗,却被这个人拦住了。他明明已经制服了角将军,却还要下毒手将角将军杀死,我这才欲将他拿下,否则无法回去向父王交待。”
  公山虚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向后举了一下左手,三小队军阵战士皆持盾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做好了迎战准备,然后他沉着脸问虎娃道:“是这样的吗?”
  虎娃摇头道:“那畜生明明有灵智,却有意践踏田地,企图向村民行凶,被一条狗阻止,它便去追那条狗。明明看见我在前方,却不收势仍欲伤人性命。若非我还算有点修为,此刻恐怕已经没命说话了。我的确是制服了它,可那畜生被制服之后仍欲行凶,所以我才不得不宰了它。那畜生既然已经死了,我本不欲追究他人,只要畜生的主人前来道歉、并赔偿村民的损失即可。不料她竟敢继续纵容卫队行凶,此刻还把军阵也调来了!难道是嫌自己闯的祸还不够大吗?”
  公山虚越听越是心虚啊,对方说话时的神情实在太镇定了,仿佛根本就没将杀了駮马、揍了公主的卫队当回事。若他所说是实,那么所做的事情也就完全占理,看样子便不怕,公山虚不禁在暗自猜疑此人的身份。
  虎娃看上去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但显然修为不低,其来历必不普通。宫嫄身为君女固然尊贵,可是国君有十几个女儿呢。假如这少年是哪一门大派尊长的嫡传亲人,或者是国中某个重要部族的继承人,那么他在这种情况下,还真敢顶撞宫嫄。
  国君碰到这种事,只要这少年占理便追究不了,也只能去责罚宫嫄;而这少年也不过是回家挨尊长一顿骂,可人家好像不在乎这些。
  公山虚只得又问道:“你说那头駮马被制服之后仍欲伤你性命,却与君女大人以及她身边卫士所见的事实不符,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012章、再讲理(下)
  虎娃抬起右手,亮出了一直贴在小臂内侧的那只银角,伸左手终于将这只角给拿开了,缓缓说道:“这就是证据,那畜生是一头异兽,有天赋神通,被我制服之后仍凶性不减,欲袭杀于我!”
  再看虎娃的手心直至肘弯部,有一道笔直的焦黑色伤痕,就像被烧红的铜条烙上去的,肌肤表面已经结痂,围绕着这道伤痕,周边还有很多细碎的放射状焦痕,那是被电光所击留下的,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对面所有人都看见了,这样的伤痕可不是普通的手段能留下的,那駮马定是贴身以天赋神通偷袭,而这少年居然没死,却不得不将駮马的独角给掰了下来、破了对方的法术,而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事情的经过,公山虚应该清楚了,这少年没有撒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又问道:“你究竟是谁,总得留下来历名号。否则国君所赐的駮马被杀,宫嫄大人回去之后也不好交待。”
  虎娃终于怒道:“她好不好交待,与我何关,爱怎么交待就怎么交待去!你身为游猎将军,有义务将这里所发生的意外上报国君,那就如实禀报吧。至于我的身份来历,与那畜生该不该死、这君女该不该罚,有半点关系吗?”
  那边宫嫄见虎娃只与公山虚说话,军阵又不听她的号令,早已又急又怒,尖叫道:“军阵上前,拿下凶徒者有重赏!……将军快动手,无论如何,不能放此人逃离,应押往国都交理正大人问讯。”
  虎娃一指远处的宫嫄道:“公山将军,你要是真来办事的,就赶紧把她押回国都,交给理正大人问讯吧。她身为君女,会受什么责罚我不清楚;但其罪名,你应该是清楚的。”
  话刚说到这里,公山虚就暗叫一声不好,因为他听见了一支羽箭射出的尖啸声,从宫嫄的车边直奔虎娃而去,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宫嫄指挥不动军阵,可是她能指挥自己的卫队啊,她那十几名卫士也跟着军阵一起来了。见公山虚和虎娃说了半天废话,情况越说对她越不利,气急败坏中就命令卫士先动手了。射箭的便是卫队的首领、那名三境修士。
  这一箭射出,事态就完全变了,但这正是宫嫄想要的结果——裹胁公山虚以及他所率领的军阵,不动手也得动手!
  以宫嫄的脾气,刚开始可能并非是故意要撒谎,不就是角将军在田地里追一条狗吗?多大点事啊,事后赔这条狗再加上那点庄稼就是了!她赶来时看见的确实就是这一幕。至于其他的事,有些人总认为能以没看见为借口,从而推卸责任。
  即使是自己看到的事情,比如虎娃杀了駮马,宫嫄也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说法。可是虎娃已当众证明了事实,并非是宫嫄所说的那种情况。
  宫嫄此时还可以选择承认实情并道歉赔偿,事态尚不算太严重,毕竟只是死了一头畜生而已,她应自己回去承担駮马被杀的责任。可是宫嫄自幼在国君面前受宠,在外面是娇横惯了,平常哪有人会这样忤逆她的意思,就连駮马那头畜生都知道该怎么讨好她。
  宫嫄急于要抹杀这一切,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虎娃,是这狂徒击杀了駮马、袭击了卫队,最后被赶来的公山虚将军拿下。那么其他的事情,就完全可以做另一番解释了。只有动手才能定性,让军阵没得选择,也让对方无可分辩,宫嫄自以为很聪明。
  虎娃果然没得选择,那一箭射的是他的腿,可他已没有站在原处。羽箭深深地插入地下,露在外面的半截箭杆还在疾速震颤,而虎娃已经向前冲去,似一头狂奔的駮马撞向公山虚。
  公山虚知道虎娃肯定会动手,对方可不管军阵和卫队分别听谁的号令,他们就是一伙的。情急之下这位将军自怀中祭出一柄弯月般的短镰,打着旋飞去撒出一片光华,却没有斩向虎娃,而是护在自己的身前格挡。
  公山虚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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