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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是禽兽-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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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钰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苏媚慌乱,就想关门,但见他抱着喝醉的花洛。
  “花洛?他怎么了?”
  白钰又见到她,也许送花洛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见她。
  她穿着自己的睡衣,穿着花洛的大号人字拖,不施粉黛,一个居家的小女人。但“居”的不是白钰的家,是别人的家。
  如今她是主,他是客,只陌生礼待。
  他浅笑道,“他在我那儿喝醉了,我给送回来。”
  苏媚知道,花洛虽面上无事,但终究还是很受伤。
  她请白钰进屋。
  白钰将花洛放到床上,还细心为他盖好被子。
  他并不急着走,在花洛家中转了一圈。
  花洛家里的灯光很明亮,亮得近乎能看到苏媚脸上那些细微柔软的绒毛。空间虽大,但因多了一个女人而变得拥挤而温暖。
  他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屋子里的一切,一人一影,一桌一椅,一书一画都有“活着”的痕迹。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有“家”的感觉,忽然贪恋地不愿走。
  “能给我泡杯咖啡么?”他对苏媚说。
  客人想多留,主人却迫不及待地“逐客”。
  “抱歉先生,已经打烊了,时间太晚,我想你该回去休息。”
  “休息?我实在没地方可以休息……你知道,那个房子又冷又黑暗,它像一座空坟,怕一躺进去,明天就得见上帝了。”
  他很轻松地说着,像是在开玩笑。
  “所以我得找一个有光的地方,虚度漫漫长夜……”
  她知道她的离开对他的伤害很大,虽然这男人从来不将伤痛显露于色,可疗伤的最佳良药是“绝情”,时间会抚平一切。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可又不知往哪儿看,明明在“自己”家中,却偏像做了贼似的不自在。
  “我不觉得你的时间可以用来虚度,时间对于你一直很宝贵。”
  “从前是很宝贵,因为我可以用时间来为我的女人赚十辈子的财富,但现在她走了,我一个人,连一辈子都显多余。”
  她始终无法真对他那么狠心。
  她说,“别提过去的事情了,白先生,它会让你始终不快乐,我希望你快乐,真心地希望……我帮你去泡咖啡吧。”
  “……不用了,还是陪我出去走走吧。”
  苏媚看看墙上时钟,已经太晚。
  “……现在太晚……”
  “晚上的港口夜景很美。”
  她记起他们初遇时的那个港口。
  她没法拒绝他。
  “好吧,我也需要散会心。”
  在离开前,她还用热毛巾为花洛洗了脸,看他安然酣睡,她才放心去散心。
  苏媚坐在白钰的车上,副驾座的位置,车窗全开,夜风很大,她的头发凌乱地随风乱舞,即使不施脂粉,她也是个妖精。
  她单手支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很久不说话。
  “连散心也不专心啊,有心事么?还在想花洛的事吧?”
  她不否认。
  白钰打开音乐,是柔美的钢琴曲,在苏媚听来,却似四面而来的楚歌……她有种难安的忐忑,似深陷重围之中。
  “我知道你帮不了他……”
  她转头,看向他,说,“也许是不想帮他……你其实一直还怀恨在心,虽假装是个大度的绅士……”
  这话似激恼白钰。
  他突然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向前飞奔,前边就是海,要冲入水中,他们必定沉尸海底,必死无疑。
  苏媚很慌张,她摸不透白钰的意图。
  她使命抓他的肩膀想要阻止他,可他似一匹脱缰的马,不见悬崖不落泪。
  “喂,你疯了!快停下!停下啊!——”
  她张大的嘴巴突然被他堵上。
  他的吻像狂风暴雨一样,厚积那么久,终得发泄。
  他的眼睛通红,嘴里有血腥的味道,他的舌头是带刺的荆棘,将她缠绕缠绕,陷进她的血肉里。
  还未见海,浪已经在她嘴里翻涌,越涨越高,淹过她的头顶。
  她使命得呼救,使命呼救,但还是越沉越深,像鱼一样翻白过去。
  她确定他彻底是疯了,她嫌他不够浪漫,那么他便在死前做最后一件浪漫之事,简直是心惊肉跳,魂飞魄散,让她做了鬼都无法忘掉。
  他是个魔鬼!
  她眼看车子即将冲进海里,只得闭上眼听天由命。
  但千钧一发之际,白钰又不慌不乱地踩了刹车,临死一线,他们又被救回来。
  苏媚惊魂未定,一颗魂还悬在黄泉半路。
  她抓着心脏不停地喘粗气。
  身边的始作俑者却笑了,放肆地大笑。
  苏媚气极了,伸手甩去一个耳光,“你疯了!很好玩么?!”
  白钰擦了擦脸,又戴上那副儒雅面具,“很好玩,谢谢你陪我解闷……有一件事情你大约误会了,苏小姐,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什么绅士,单凭自己的心情。把我哄开心了我能把一个人捧上天,把我惹急了,要在中国弄死一个人,不过像弄死一只蚂蚁那么易如反掌。”
  车窗外突然起了寒雾,苏媚心头发冷。
  她突然觉得她又不认识他了,也许从未认识过。
  她本能觉得该离这个人远一点,离危险远一点。
  她道歉,“对不起……我得回去了。”
  她去开车窗,但一颗心还七上八下,手忙脚乱,开了半天开不了门。
  “我送你回去吧,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白钰擅作主张地又启动了车子,车速缓慢,平稳安全地往回开去。
  白钰不再说话,只静静听着音乐,面上露出倦意。
  他把苏媚送到家门口,苏媚下车,怒气未消,说,“白先生,你有很多的时间可浪费,可我只有一条命可以浪费,以后别用你无限的时间来游戏我有限的生命……但愿大家都忙,不要见面!”
  白玉筋疲力尽地回到家,依旧没开灯,找出很多蜡烛,点上。
  他一人坐在烛光里,虚度长夜。
  想起儿时的事情。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来看我们?
  ——爸爸忙,总是很晚过来,等你睡着的时候他会来梦里看你。
  ——可梦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他要是来了也看不到怎么办?能点灯么?
  ——小钰,我们付不起电费,没有灯。
  ——对了,我有蜡烛!把蜡烛点上就好了!
  ——你哪儿来的蜡烛?
  ——邻居小朋友过生日,他妈妈给他买了一个大蛋糕,蛋糕上有好多五颜六色的蜡烛,他给我了。以后小钰也挣很多很多的钱,买很多很多的大蛋糕,然后点上很多很多的蜡烛,那样就能看到很多很多想见的人……
  ……
  苏媚回去,草草地梳洗了一下,爬上床准备睡。
  可辗转了很久,怎么也睡不着,她从背后紧抱住花洛,脸贴着他的肩膀,突然哭起来。
  泪水灼热,濡湿花洛的背。他惊醒过来,知道苏媚在哭。
  他由她哭了一会,然后突然翻身,无赖地朝她哈出一口酒气。
  “讨厌!臭死了!”苏媚赶紧捏住鼻子扇风,也因此破涕为笑。
  只要见着他的笑,她便觉一切已是雨过天晴。
  “这才是男人味嘛。”花洛还厚脸皮。
  “好男人可不乱醉酒,至少不会借酒消愁……有愁也不会独自一人藏着掖着,会和老婆一块担。”
  “遵命!夫人!我再不借酒了,现在想解酒。”
  “我给你去泡热奶。”苏媚准备起身。
  花洛拖住她,说,“我不想喝动物的奶……想喝现成的。”
  他狡猾一笑,苏媚知道自己有危险了。
  他一骨碌就钻进被窝里,爬到她的身上去了。
  “呀!——你这个坏蛋!”
  他太狡猾了,简直似条无赖的虫,滑溜溜软绵绵,怎么也捉不住,赶不走。
  她双手在被窝里乱逮。
  刚见他还在颈项,待伸手去抓时他已游到了她的胸口,刚捉住他尾巴一脚,他的头便又钻进她的子宫里去了。
  他在里头一直游啊游啊,游,乐不思归。
  肉体的快乐令心有愁绪暂时烟消云散。
  能乐享一时便一时,谁管他明天疾风骤雨,风声鹤唳……
  命运是无常。
  第二天才刚天亮,花洛就收到电影相关部门的一纸文书,禁止他在中国再从事电影拍摄工作。
  因他在影片中反映的政治动机不纯,并且违规参加东京国际电影节,引起国内很多电影人的抗议,特下此禁令。
  花洛看完文书内容后,一时间昏天暗地,兵败如山倒。
  中国那么大,为什么就是容不了他?
  他将文书揉搓成一团,重重地瘫坐在沙发上。
  苏媚一直问他什么情况,可他解释不了,说不了话,心里一团麻,快刀也难斩。
  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苏媚只好抢过他手中已经揉皱了的纸,自己读内容。
  看完后她气得发抖,一边撕文书,一边咒骂,“莫名奇妙,真是莫名奇妙!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要置一个人于死地,总有千万种理由,要分什么青红和皂白,一概是黑。
  苏媚脑中突然闪过白钰的那句话,“把我惹急了,要在中国弄死一个人,不过像弄死一只蚂蚁那么易如反掌。”
  她从脊背窜起一阵凉意。
  她总觉得这事或许和白钰有关,无凭无证,单凭女人的直觉。
  她主动去找他。
  昨天才说了最好不要相见,今天便又这么厚颜无耻地登门造访。
  她被拒之门外,她不再拥有那座庄园的随意通行权。管家让她在门外等,说白先生正在打球,等他打累了再开门会客,现在一切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闲杂人等?她一下子从这儿的女主人沦落成“闲杂”人等。
  苏媚确信白钰是故意叫她难堪的,他不是一个大度的绅士,只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冷得掉渣了,留言的孩子也都不见了,这样虐俺……俺就虐黑白渣花~好像我白变得邪魅了,望天~

  危险的饭局

  白钰打了球,洗了澡,才开门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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