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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装山河 作者:君子在野-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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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水井,抢地盘,就连争树底一堆蘑菇、一只野兔都恨不得打上一架,莫青荷作为此地八路军的最高长官,为中国人的窝里斗作风感到很烦躁。
    除了这些,令他心焦的还有另外一些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培楠了。
    要是换了北平,杭州,久别重逢,劫后余生,他和沈培楠大约早就上床扒裤子去了,他俩都是急脾气,不会婉约含蓄那一套。然而他们现在是两支队伍的长官,局势就不同了。
    莫青荷不愿意让弟兄们知道他当过兔子,不是为了他自己——他从戏班子里学会了这毛病,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但他不能连累战士们为他丢人。队伍里有走过长征路的老兵,先被地主逼死了亲人,又被国民党打死了战友,赶到荒凉的西北,早就赤化的彻头彻尾,提起国民党仨字儿恨不得和血生吞了。这样的战士,要是知道他们团长曾经被国军将军干的死去活来,那非得气得饮弹自尽不可。
    男人和女人搞,那叫天经地义,再体面的爷们,就算回家跪在炕头朝老婆求欢,说出去也不过让人笑话两句;男人和男人就不一样,甭管当了多大的官,但凡是被“干”,就让人打心眼儿里瞧不起。部队老兵把尊严看得比天还大,这会子正牟足了力气跟国军死磕,莫青荷不好意思扯人家的后腿。
    他倒没什么党派之见,他也激进过,但跟着沈培楠长了不少见识,早就摒除了一切极左的观念,深以为爱国和爱党是不一回事,他爱国,看准了国民党不能成事儿,因此坚定的选择了赤色阵营,但对主战场浴血奋战的国军,心里是很尊敬的。
    他的犹豫来自另外一方面。
    莫青荷背着手,在新搭的草棚里一圈圈的走,感觉胸中一口恶气没出来,很想摔点什么泄愤。
    他对沈培楠简直恨之入骨!恨不得干死他,再撕开吃了他!吃完把剩下的埋起来,等明年春天长出了新的,再揪下来痛揍一顿,依此循环往复,开枝散叶,生生不息。
    对,他当初是当过特务,爱情来得动机不纯,可那也是为了国共合作,后来合作成了现实,他的罪过就成了功劳。既然不算罪过,那沈培楠七年不理他就是罪大恶极,更可恶的是,好不容易等来了一封信,还是要绝交!
    莫青荷很愤怒,见面就痛快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但仇还是没报,那一耳光是用沈培楠的一巴掌换的,算不得数。
    他想不出办法,只好假装失踪,好在沈培楠职位高,走到哪都有一群领章挂星的人围在身边,堪称风雨不侵,莫青荷一个小小的八路军团长,轻易还真见不着他。
    不过,万事总有例外。
    一大清早,莫青荷就被响亮的报告声叫醒了,一名国军小兵跑来传话,说让他带着参谋去山顶开会,共同讨论下一步进攻策略,莫青荷躺在铺满茅草的热被窝里,睡眼惺忪的答应了,爬起来认真梳洗一通就出了门。
    他是个挺干净讲究的人,就算当了多年兵,戏子习气还是没完全去除,很注重个人形象,长得又俊美体面,就连旅长出门谈事,都格外爱带着他。
    张参谋在前日的战斗里腿部负伤,动了个小手术,正躺在床上休养。莫青荷去慰问他,看他实在起不来,就一个人哼着小曲儿,摘了朵小蓝花叼在嘴里,背着手往山上走。
    初夏的山间清晨凉爽宜人,鸟声啁啾,初升的红日把半面山坡染上霞光,夜里冷清清的蔓草和树叶,一下子变得温暖,阳光是浅粉色的,金灿灿的,没有被光照到的半片山坡则一片鲜绿,草叶尖儿滴着露水。
    沿着小路一路攀登到顶峰,只见稀稀疏疏的一小片松树林,前面用石头垒出一道防流弹的矮石墙,到场只有沈培楠和孙继成两人,穿着细呢军装,被清晨的微风吹着衣角,举着望远镜俯视对面山岗,面容严峻,时不时低声讨论几句。
    莫青荷把叼了一路的小蓝花扔在地上,几步登上山顶,绕到两人身边:“其余人还没来吗?”
    他走路身板挺直,武装带扎得很紧,小腿束着绑带,身躯修长劲韧,灰棉布军装偏于软垂,旧得打了补丁,却洗得很干净,因为人漂亮,硬是穿出了杂志相片的味道。
    莫青荷问完话,两人却都没回答,只是转过脸盯着他,莫青荷以为起床匆忙系错了扣子,低头看了看,发觉一切正常,就无声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嚯,不说话,好大的架子。”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挺好看,出门前刚用冰凉的山井水洗了脸,面孔端正,仿佛略白了些,愈发显得眉眼漆黑,眼睛湿润而多情。
    孙继成不声不响的把望远镜递给莫青荷,露出堪称悲壮的表情。
    莫青荷以为局势有变,心里一沉,接过来认真的远眺对面山岗,觉得日军虽然严阵以待,但跟昨日也没有太大区别。
    “有什么新情况?”他观察了好一会儿,直到眼周捂出了汗水,终于放弃了搜索,摘下望远镜,一回头却发现孙继成不见了,只剩沈培楠一个人,在矮石墙后与他并肩站着。
    莫青荷突然明白了,倒也不怕他玩花样,淡淡道:“沈将军,这是开得哪门子会?”
    沈培楠丝毫表现出心思被看破的尴尬,一脸的泰然自若,指了指莫青荷的领章,道:“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这座山里,八路军听你这位共产党的,我的兵听我这名国民党的,希望莫团长不要计较个人恩怨,大敌当前,要多来开会联络感情。”
    莫青荷觉得他这年纪渐长,架子越拿越大,脸皮也越来越厚,心里很想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军座不计较,这很好。那我也要退一步,咱们一笑泯恩仇,从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往后只谈军情,不谈其他。”
    沈培楠瞪着他,有点绷不住,脸色一沉就想发作,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莫青荷!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莫青荷歪着脑袋看他,满脸戏谑之色,沈培楠马上恢复了常态,清了清嗓子:“好,莫团长喜欢,我没意见。”
    说完真的煞有介事的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眺望,看也没好好看,另一只手的中指关节往石墙上一下下扣,正巧从山谷尽头开来一辆日本军用卡车,曲曲折折往山里行进,沈培楠的视线跟着军车移动,皱紧了眉头,冷笑一声:“太平洋战场已全面失利,还死咬不放,根本是困兽之斗。”
    莫青荷有意呛他:“既然是困兽,怎么把将军手下数万雄狮逼的这么狼狈?”
    沈培楠神色笃定:“莫团长,没听过穷寇莫追吗,想追,就得付出代价。”
    他俩怀揣着新仇旧恨,都觉得对方有错在先,一边说话一边打着肚皮官司,越发不肯示弱。
    莫青荷倚着石墙,往前倾着身子,一只脚的脚尖轻轻磕着草地,不咸不淡地讥讽:“十年前北伐结束,你们国民党单方撕毁合约,背信弃义,大肆逮捕和屠杀共产党员,一直把我们追到西北,那个时候,沈将军恐怕不知道穷寇莫追是什么意思吧?”
    他毫不畏惧,眼睛里还含着一点笑,从前假装出来的温顺和柔弱全不见踪影,沈培楠被他噎的够呛,又不想真惹急了他,朝四下一环视,气道:“莫少轩,难得有个没人的时候,你能不能别用这种正儿八经的语气跟我说话?他妈的老子是你……”
    “敢问军座,我该用什么语气?”莫青荷不急不缓,却往他跟前靠了靠,握住了他放在石墙上的手,抬眼望着他,眼神温柔湿润,是一片伪装出的浓情蜜意,“沈哥,我真爱你。”
    “这么说,您满意吗?”他温声说着反话,沈培楠却打了个战栗,双眼微一失神,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手一扣,紧紧攥住了莫青荷的手。
    那只手瘦而修长,指腹起了茧子,皮肤晒成麦色,早已不是七年前兰花般白净的伶人的手了,却有另外一番成年男子的力量,此刻尽力挣扎,好似一只走投无路的动物。
    沈培楠刹不住了,只觉得从手心开始,全身都过了电,一阵接一阵酥麻,他盯着莫青荷的领口,全然不受理智控制,颤抖着吸了口气,像抓兔子似的从背后圈着莫青荷,伸手搂着他的腰:“宝贝儿,不闹了,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有片刻功夫……这里没人过来,给我一次吧,听话,啊?”
    他拖着莫青荷,几乎要把他的身躯抱得脱离地面,然后退了两步,一手拽着他腰间的武装带,一手摸到军装底下,要去解他的裤子。
    莫青荷两手扳着石墙挣扎,使劲摇着头,他转向左边,沈培楠就凑过来亲他的左脸,转向右边,那滚烫的嘴唇又再度贴过来,一下下亲得啧啧响,舌头从他的嘴角往里伸,胳膊扣得比钳子还紧。莫青荷和他脸蹭着脸,被抱得全身发软,身体和意识往两个方向走,就踢腾着腿,哑着嗓子乱骂:“妈的沈老三,你是狗吗还发春,把爪子给爷拿开!”
    他的身体往前倾,后臀就抵住了沈培楠的裤裆,只觉得他那物事硬邦邦的,恨不得隔着裤子就往里捅,莫青荷耳朵里轰的一声,魂都快飞了,半眯着眼睛,一声声低低地喘:“不行,真不行……”
    他觉得沈培楠是憋疯了,他自己也快憋疯了,被从后面这么一顶,下面就直挺挺地抬了头,他简直担心沈培楠要是真扒了他的裤子,一握住那玩意能直接射出来,但这里漫山遍野的士兵,说不准哪一个不长眼的要过来溜达,就真的再没脸见人了。这么一想,软塌塌的腰杆瞬间直了,他扑腾的更厉害:“放手……你看对面,对面小日本儿……”
    “日本个屁!老子当初养你那么久,今天就干你一回,哪来这么多屁话!”沈培楠费了半天劲,终于解开莫青荷上衣的一颗纽扣,夏天衣裳穿得单薄,军装里头就是光胸膛,倒也方便,他伸手进去,从热乎乎的胸膛到腹肌乱摸一通,捏住一颗乳尖来回拨弄,“宝贝儿,让我进去,进去待一会儿就出来……”
    他看莫青荷实在要跑,扳着他的肩膀往回转,哄道:“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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