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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辞-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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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沛的死讯自然在第一时间便告知了西京。然他毕竟已是庶人,无法归葬京都。上面的意思也是暑热将至,尽早入土为安。吴六与桂枝与他素来关系密切,自然一力承担。

为李元沛准备好入敛的衣服以后,桂枝开始清理李元沛遗物。

他来黔州不久,东西并不多,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功夫。桂枝只是将他用过的东西都归置到一起,若有贵重之物,便收起来,将来好送还给他在京都的家人。可惜李元沛被贬之后身无长物,所以桂枝也没有什么发现。只在清理他的被褥时,在枕边找到一个盒子——正是之前京里送来的那个锦盒。

桂枝犹豫片刻,到底还是伸手打开了。盒盖打开之时,一张纸片随之掉落,飘到了地上。桂枝上前拾起纸片,见上面有一行墨迹。她不识字,自然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她本欲将纸片放回盒,可她想起上次京里往来时丈夫和上头的敏感。犹疑片刻,桂枝觉得还是让人验看一下纸上的内容为是。

吴六不在,她便拿着盒子去找给李元沛诊治过的医士。那位医士这日正好在家,很热情的接待了桂枝。桂枝说明来意,拿出盒子请他看看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内容。医士接过纸片便笑了:“没什么,不过是一句古诗罢了。”

“是什么诗?”桂枝好奇的问。

医士摸着胡子,拖长了语调念:“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

桂枝心里一震,百感交集。她不知该说什么,便低头看着盒内。盒中发结仍在,只是略失了光泽。

医士不知就里,一边把纸片递还给桂枝,一边笑道:“句是好句,就是字写得差了些。不过吴六识字不多,写成这样也不容易了。”

桂枝没有应声。她默默将纸片收了,放回盒内,一言不发的走了,倒叫那医士莫名其妙,不知哪里得罪了她。

她回到家,将那纸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几经思量,桂枝将那纸片留了下来,却将锦盒放入棺中,与李元沛一起下葬。

下葬的当天夜里下了场急雨,到第二天清晨便转为了绵绵的细雨。前几日还在盛放的百花被风雨摧得残破不堪。桂枝和吴六来到墓前,只见飘零的花叶堆满了坟前的空地。

“这是老天在送李郎君吧?”桂枝轻叹一声。

吴六在她身后撑着伞,听见妻子的感叹,默默搂了一下她的肩膀。

桂枝想起那张纸片,低声将诗句念给丈夫听,然后说:“我想这是李郎君写给他家里娘子的,便留了下来。日后京里来人,就让他们带回去,好叫京里那位娘子知道郎君待她的情意。”

吴六点了点头。夫妻俩又默默伫立了一会,才携手离去。

桂枝和吴六每年都会去李元沛的坟前拜祭。几年里,他们等着京里来人,好将李元沛留下的东西交给他们。可那个人却一直没有来。光耀五年的时候倒是来了一些人,却不是他们等的人。

那时吴六和桂枝正好经过,见有陌生人挖开李元沛的坟墓,都十分诧异。吴六上前询问,那些人告诉他说皇帝恢复了李元沛的王号。他们这次是特意来将李元沛的骸骨运到西京,附葬在先帝陵中。

桂枝轻轻扯了下吴六的衣袖。吴六会意,又向他们打听李元沛在京中的妻室,来人却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桂枝一急,忍不住开口:“李郎君还有些东西在我们这里。诸位能不能帮我们把东西捎到京里,交给他家人?”

那几人商量了下,领头的人回答说:“我们只是奉命迁葬,不管捎东西。不过回京后我们可以替你打听下他的家人,带个口信。”

桂枝和吴六听了,觉得这也不失为解决之道,便答应了下来。

那些人很快起出了李元沛的骸骨运往西京。可是李元沛的家人还是没有任何踪影。桂枝一直等着,等到自己的三个孩子出生;等到吴六出征归来;等到自己日渐老去;等到那张纸片已经泛起了黄色,却还是没有等到。

121☆、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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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觉得自己老了。

当初年轻有为的天子都已经成了先帝,丈夫吴六也去世四年了;她当然也该老了。

看着儿孙戏嬉庭前;桂枝有时会想起已经流逝的岁月。先帝在位时数度讨伐北狄,吴六曾经应征,还立过不小的功勋。大儿子随父从军;如今天下太平;他解甲以后便务农垦荒,也挣下一份不大不小的家业。小儿子自幼聪敏,桂枝和吴六送他去村学读书,一直都是拔尖的。十年前他进京赴试,第二年就进士及第。听说同年及第的二十八人里;他们的儿子是年纪最轻的一个。他现在长期在京中为官;孝期之后没多久便又升了官;如今任着给事中一职。

儿女孝顺,从不让桂枝做活。她如今轻闲得很,除了看顾孙儿,便常去吴六的墓前坐会儿,跟他絮絮叨叨的说话,就好像他仍然在世一样。

吴六的墓和李元沛原先的墓相距不远。自李元沛的遗骸被迁走,那里便一直空着。桂枝偶尔去那边看过一次,见那里开满了各色野花,缤纷绚丽。

对着遍地山花,桂枝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当年李元沛给她念过的诗句。她当时听了只觉得很是心酸,如今垂垂老矣之时再度忆起,却是各种滋味掺杂心间。她试着回忆那句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想小儿子学问好,他一定知道。

回到家,桂枝就让长子给京中的小儿子写信,问他那是句什么样的诗。长子不比小儿子,只识得有限的几个字,平日里动个笔就糊里糊涂的。桂枝除了“结发”、“恩爱”的字眼,其他的又一概记不清楚,这封信就写得更是夹缠不清。因此小儿子收到兄长的信时只觉得莫名其妙、哭笑不得。

他给一旁的妻子看了信,问她:“母亲这是想说什么?”

妻子停了手上的针线,侧头想了想道:“阿翁去世后,阿家老是念叨他。想来是她思念阿翁吧?”

小儿子觉得有道理,叹口气道:“父亲在世时和母亲的确恩爱。可是母亲老这么郁郁寡欢也不是办法。”

妻子柔声道:“她住在家乡,难免睹物思人。若是我们把她接到京里住一阵,或许能排解排解?”

小儿子接纳了妻子的建议。过了不久,在他的坚持下,桂枝离开黔州,来到了西京。

“母亲你瞧,”来接她的小儿子扶着她指向远处的城楼,“那就是西京了。”

桂枝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座传说中的都城。这座城比她想象中的更为雄伟辉煌。桂枝向来胆大,可对着高耸入云的城墙,她竟然有些瑟缩了。

儿子明白母亲的震惊。他刚从黔州来西京时也有过相同的感受。他微微一笑,命车驾入城。路上桂枝不时撩起帘子,张望京中奇景。行行j□j的异国人和琳琅满目的商铺让桂枝大开眼界,除了赞叹,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约是转移她的思念之情,小儿子让妻子多陪桂枝游览京中名胜。桂枝果然欢喜,儿子与新妇见她开怀,也都欣慰不已。不知不觉,桂枝就在京中住了近一年。

第二年夏天,桂枝的小孙女不知怎么老是中暑生病。这日新妇原本要带桂枝去安业寺游玩,却因小女儿的病无法成行。清早新妇便来向桂枝表示歉意,说不能陪她前去。不过她已命家仆备了车,桂枝可以自行赏玩。

桂枝本想留下来帮新妇照顾小孙女,新妇却表示桂枝年事已高,不愿因这些小事劳动她,让她放心游玩。似乎为了减轻桂枝的负罪感,新妇又道家中缺几味香料,请桂枝游玩回来替她去西市买回。桂枝不便推却新妇美意,只得独自出行。

安业寺为都中名胜,时下最有名的牡丹花期已过,游人渐少,香客却还是不断。桂枝上年纪后就不大愿意和陌生人打交道,因此她在仆妇陪同下胡乱的烧了把香,就去寺庙后面的亭子里坐着休息。

离亭子不远的地方植了两棵槐树,上面结满花蕾。桂枝不由看出了神。

“阿婆?”一声呼唤把桂枝叫回了神。眼前不知冒出来一个穿胡服、戴胡帽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中等个子,相貌俊秀。桂枝觉得他有点面善,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年轻人向她一揖,笑容满面的问:“我注意阿婆好一会了,见阿婆老是盯着那两棵树看。不知道树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他搭话的语气明朗轻快,又很温和,让桂枝心生好感,便开口答他:“我在看上面的槐米。”

“米?”年轻人很是疑惑,把手搭在额上张望,“树上还能生米不成?”

桂枝笑了,耐心的解释:“槐米不是米,是槐树的花蕾。”

年轻人恍然,敲着自己的头笑道:“原来如此,长得还真有几分像米。”顿了顿,他又问:“那这个槐米有什么好看的?”

桂枝有点不好意思:“我的小孙女最近生病。她很怕苦药,每次都吐出来。我家新妇每天都头疼怎么哄她吃药。我记得把槐米晒干了,用来煮水可以清热去暑,对我家小孙女的症,而且煮出来的水也没这么苦的味道,所以刚才想着摘点回去……”

年轻人听了,摸着下巴说:“安业寺的僧人凶巴巴的,还特别小器,我以前来他们这里摘了两朵牡丹,他们追了我好几条街。我看他们一定不肯给。”

桂枝听了有点失望,起身道:“那就算了,我回去了。”

“阿婆等等,”年轻人笑嘻嘻的叫住了她,“我家里倒有几棵槐树。阿婆家住哪里?我回家后摘点送你。”

桂枝大喜,便将家中住址告诉了他。她与年轻人作别,又去西市买了新妇交待的香料才回家。一到家便见门前停了一辆大车。

儿子常与同僚往来,桂枝见了也不觉奇怪,径自下车进门。她刚到厅上,便见儿子迎上前来问:“母亲今日可有什么奇遇?”

桂枝摇头:“没有。”

“刚刚宁王命人送了一大车槐米到我们家里。喏,门口那辆大车上装的便是。”

桂枝听小儿子说起过京中显贵,知道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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