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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蝶衣-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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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逃出去。可是,他不想。

他喜欢赚钱,眼光犀利,面带笑容轻松地接受一个个挑战;他喜欢征服困难的成就感,那意义超过赚钱本身,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为了钱而不顾一切。

珍惜家人也是个错吗?或者,错就错在他们出生豪门吧?

平淡无奇的岁月中,他反而看到了亲人朋友间更多的温情。从庞莫的朋友之情、陆家父女间浓浓的亲情、与沁静的兄妹之情,甚至是来咖啡店坐坐的客人们和那些个工薪的上班族间,也常常在言谈间流露出温暖的情谊?

在纷乱的思绪中,丁木怔怔地看着蝶衣。

“丁木……”看到没了笑容的爱笑主人,帐然若失的神情,她的胸中满是酸楚的感觉。

她踮起脚尖,拉下他的头,将他靠在自己肩上,稚气地拍拍他的肩背,“丁木……”细细柔柔地唤着,仿佛要将他的忧伤抚平。

丁木的身子微颤,曾几何时,他会落得被小女生这样哄慰的境地?若是被那些昔日在商场上被他微勾唇角就打败的敌人看到,或都被那些尝尽他身子苦头的人看到,怕不是下巴都掉下来了?

笑。好想笑——笑啊,实在忍不住了,他仰首哈哈大笑,这个蝶衣!

“主人……”蝶衣嗫嚅着,不知所措地松开手,主人变化好快啊.转眼就这么朗朗地大笑,这是不是代表她让主人开心了呢。

“主人。”她喜悦地弯起唇角,压在心头的乌云也跟着不见了。

笑得眼角沾满泪花,夸张地捧着肚子的丁木俯首靠近地,靠近,气息交错,亲昵暖昧,狭长的黑眸闪亮闪亮地看着她,看着她渐红的双颊,看着她羞涩不安的睫毛。

“傻蝶衣。”暖暖的感动涨满胸怀,他揉揉她的长发,站直了身子,心情莫名地飞扬。

哼着小曲收拾着简单的衣物,一个旅行包就足够放下他所有的财产了,“走啊,蝶衣。”他冷不丁地止住脚,—个转身,紧跟在身后不及闪避的蝶衣往后仰去,长臂一伸,纤腰巳在握,“小心。”他亲密地点点她的们鼻。

一脸怔忡的她又羞红了小脸,主人的手好温暖呵。有一种似酒非酒似蜜非蜜的悸动在血脉中流淌,因那一点儿接触,身子竟似乎游荡着柔似水的温热。水,无孔不入,无坚不摧,最柔软却最强大。

“咦,桌上那个金属盒子呢?”丁木左顾右望,他可不想庞莫的东西被人发现。

“哦,在我这。”蝶衣从裙上的小袋中拿出个袖珍的小盒,看模样正是那个盒子。丁木挑挑眉,蝶衣已读懂他的意思。“这是种可伸缩的金属。只要知道法子就可以任意收缩它了。”

丁木仍是看着她。

主人的手臂仍揽在她的腰间,热气透过衣襟贴上肌肤,小脸上双颊绯红,娇嫩欲滴,极近的距离,似乎不用说话就可以勾通的亲密气氛,她喜欢,她喜欢这样,她好喜欢主人这样待她。

朦朦胧胧的少女情怀,情花微绽。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看到它时我就知道如何收缩它了。”她羞赧地道。

嗯,和他想的一样。他任眼光驻足欣赏她可爱的模样——欲语还休的水眸、微启的娇嫩唇瓣……心旌摇曳如碧波上的小舟,飘飘荡荡、飘飘荡荡。

他的小蝶衣,绝对是天生考验男人毅力的。停、停、停,警钟长呜,蝶衣不是他的,蝶衣有同类,德灵很可能就是,蝶衣也有可能有家人,如他一样,蝶衣,有属于她的世界。

放开手臂,拎起简单的行李,他率先走出门。

相邻的庞莫的住宅结构和装饰与这边的一模一样。蝶衣已在卧房中安憩,今夜他没有像前些日子那样给她讲睡前故事,她也没有要求。

丁木依旧是睡沙发,躺在客厅离门近些,今晚他们不会行动,还未摸清住处,或者说,门口的只是探路和监视的,下手的还没来呢,但提防是绝对必要的;他喝水,没有酒、没有烟,他只能喝着凉水,猜测着自己何时会倒在血泊中,来满足他们杀戳他的欲望,杀了他,他们真的快乐吗?他涩涩地想,烦躁地起身,暗夜中棱角分明的五官阴阴沉沉,狂乱地抓着短发,他起身踱到窗前。

斜倚在暗的角落中,将窗帘掀开一个小缝,高高地俯望这座夜幕笼罩下的城市,只见灯火灿烂,车流如织,而他,置身于这喧闹繁华的顶端,却只觉得冷和寂寞。

两年前他亲眼目睹弟弟与未婚妻在床上翻滚,就借此为由逃离了家。而最真实的原因是什么,他何尝不知,因为他冷他累他心寒似冰!

但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不是吗?没有生来的富贵,也没有生来的贫穷,所以他放弃无数人向往的财富,追寻自己的绿洲。扯动唇角,扬起讥诮的笑,他逼得自己陷入不停的逃避中,所谓安定的日子,遥远得看不见影子;他不怕逃避不怕暗杀,怕的是那一个个暗影后的熟悉之极的人影!哀伤缓缓渗出,指握成拳,用力握着,青筋暴突,指节泛出白色。

这是他的愤怒呵,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懂,为什么他们就可以不停地伤害他?!

凌乱的短发紧抵着窗,他绷紧了身躯,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他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他们了?就因为他是继承人吗?就因为财团的掌权人将会是他吗?

他有兴趣从商,有天生的才能从商,可为了他们他愿意放弃这些,他已经用行动表示自己无意于此了啊。可他们为何还究追不舍?!

真的,非要他死吗?非要逼他到绝路吗?!

“丁木……”又是那熟悉的软绵绵的呼唤,僵硬的身躯被一双纤臂从后揽住,素手交织在他的腰际,温软的身子也贴近了他的背脊,没有一丝缝隙。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主人,她真的很笨,可是她不要主人难过!她想安慰他!

丁木立直起来,她却依然紧贴着。

他的手放在她的小手上,企图把它们从腰际托离,它们却一个反身,将他一只大手包围起来,“丁木……”她继续唤着,她也不要放开主人,她不要再看见主人高大的身影中透露出孤寂!她不要主人一个人难过悲伤!

原本满腔的悲愤不知怎地就不见了,他又想笑了,这个小可人儿,又来安慰他了。难得有一点点脆弱的时候,却连着被她发现,还那么善良天真地安慰他。

唇角已准备扬起,欲出喉的低笑却突然噎住,蝶衣分明带着泣音说:“丁木,不要难过嘛、我知道你在难过……”

这个傻蝶衣呵,眼眶忽地热了,危险!男子汉怎能流泪!丁木仰起脸,怎么就这样又被这个小傻瓜感动了呢?

“对不起,我不能让主人快乐……我觉得好难过哦……”小人儿抽抽泣泣,丁木愧疚难过地紧紧地抓住了她。

唉——长叹,到底是谁在安慰谁啊?线衣都湿了,丁木好笑地将她从身后拉过来,笑容却瞬间僵凝。

哭得梨花带雨的蝶衣,秀气的小鼻头红着,一双黑瞳浸在水中,阅人无数的他知道蝶衣在为他难过不舍呵,“傻蝶衣,你已经让我快乐了。”按捺下激荡的心潮,他叹息着,宠溺而温柔,大手仔细地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真的?”蝶衣好骗地仰起小脸,抽抽噎噎地问。

“真的!”

“主人,丁木……”揪紧的心因他的承诺而放松,她依旧唤着。

“怎么了?”他温柔之极地问。蝶衣对他,犹如刚出生的雏鸟对第一眼见到的事物一样,充满依赖。父爱、父爱,他努力召唤着,不能自败阵脚啊。

“我不舒服,丁木。”她软绵绵地收了翼将身子依了过去.她觉得好困顿。

“怎么了?”他忧心地扶起她。

“无力。”她含糊不清地说着,挣开他的双臂,往他怀中依了过来, “要抱,要主人抱抱。”她喃喃地撒娇。

探探她的额头,体温正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慢慢合上,困顿的样子,想是困了。怎么忘了蝶衣才刚出生不久呢?小宝宝不都是这样哭哭睡睡的?

丁木松了口气,依着蝶衣,轻轻抱起她往卧房而去。放上床、放上床,唉,算了,蝶衣的小手紧攫住他的衣襟.他无奈地和衣倒下,抱着这个小包袱,拉过被子盖上。

轻浅的呼吸、平稳的心跳,蝶衣睡得香甜。丁木睁大眼,不敢分神地留意着四周细微的声音,以为这又是个难眠的夜,可不知何时,他竟也陷入了睡梦中。

第五章

当晨曦在睫毛—上跳舞,光亮唤醒紧闭的眼睑,丁木仍不能相信自己就这样放松警惕,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如果杀手晚上潜进来,只怕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蝶衣也会被他连累!想到这他怎能不惊出一身冷汗!

锁紧了眉,他瞄着怀中的小脑袋,乌发披散着,单翼如丝绢般软软地搭在她背上,铺在床里上。

带着她,他该逃到哪去?

光他一人倒还好些,可小蝶衣呢,只怕一出去,就会招惹来无数是非,该怎样保护她呢?

交给云飞吗?大概只会招惹来更多的麻烦,交给谁?

一个名字冒了上来,也许,也只能暂时交给他了,萧家兄弟中惟一一个不参加家族经营的,在家族中几乎是隐形的萧若飞。模特界的翘楚,二十二岁,高挑瘦削的身材,无与伦比的魅人气质,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轻易地就可成为精典,服装设计师的“梦中情人”。而他的真实姓名和家世,却无人知晓,人们只知道他是令人疯狂的“昵若”。

若飞从小并不粘他,在十七岁那年,若飞离开了萧家,离开了他最依赖的那个人,那时若飞来寻求他帮助。身为大哥,丁木责无旁贷地帮了若飞。从此若飞离开萧家,一人独居。

交给若飞也许可行,没人会想到他会把重要的人交给若飞。

重要的人?是的,荏弱纯真的蝶衣、满心信赖他的蝶衣、会为他难过的蝶衣呵。

若她会在这个世界生活,那么她也该去面对人群了,而离开他,是对她最好的保护,谁叫自己不得不在生死线中挣扎不休呢?

“蝶衣,醒醒……”他轻晃着她,语气中夹杂着太多的宠溺和不舍。

“嗯?”蝶衣仰起小脸,水眸挣挣扎扎了半晌,终于睁开,跃入眼帘的是主人含笑的面庞,她满心喜悦地漾起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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