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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嘴早晚有一天要让他栽跟头。
李周阳顿时明白了，笑了一声，他叹了口气：“所以说药这东西不能随便停啊。”
“也不能随便吃。”
楚晗就是因为吃多了才一停就出问题。
俩人对着调侃了半天不在场的那位好友，随便聊了几句之后，李周阳才算是进了正题：“晚上一起吃顿饭？”
自从他之前闹进医院，似乎三人好久没碰头。
他知道任杰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是他也很感激对方事实上什么都没说。
能找到这样的死党，是他走运。
任杰大概也猜到了李周阳约他是因为什么，不过，他还是拒绝了：“今天晚上不行，我有安排。”
“哦？”
李周阳扬了扬眉。
据他所知，今天公关部没有加班的安排，任杰也没有什么很重要的活动要出席。
而任杰一般除了工作，是不会推辞他们朋友之间的聚会的。
心里隐约有了那么点预感，李周阳眯了下眼睛：“有约会？”
如果现在任杰或者楚晗站在他面前，一定会有不怀好意四个字来形容他的表情。
电话那边的男人也没搪塞他。
“我约了孙川。”
直截了当。
李周阳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语气有些试探的问了一句：“你认真的？”
任杰笑了：“我几时不认真过？”
即便是做着公关这一行，任杰自认对待感情上，也算的上是有洁癖了。419更多的是因为生理需要，涉及到感情那一步，不到最后确认了，他绝对不会轻易的开始。
“这倒也是……”李周阳也跟着笑了笑，为他这位好友的表里不一。
任何人看到任杰第一眼，都会下意识的觉得这人会是很擅长爱情游戏的人。不能说他看着象浪荡公子或者花花大少，而是那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成熟的阅历以及态度，都太容易让人觉得他所经历的故事必然很复杂。
但是，按照楚晗的话说，其实任杰只是有些太淡定。
任何事情，他不十拿九稳了绝对不会泄露半点口风，而等到事发的时候，他也永远是最冷静最理智的那一个。
曾经学生时代玩那种无聊的晚自习捉鬼游戏，轮到任杰，最激烈的反应也不过是踹了对面的人一脚。
所以，或许大家也是不知不觉的都习惯了他的这种笃定。
李周阳顿了一会儿，轻声的叹口气：“准备跟他谈谈？”
“嗯，今天。”任杰的态度还是显得很轻松，听出了李周阳的惆怅，他有点想笑：“怎么你比我还烦？”
他动心了也值得好友叹气？
电话那边只是又叹了口气，然后淡淡的开口：“曾经你我举杯邀月，如今眼看就要对影三人了……”
他话还没说完，任杰直接挂了电话。
——李周阳实在有必要跟楚晗那个二百五保持距离，混的久了，也就往“二”人的大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任杰那天晚上特地约在了孙川的餐厅。
其实这段时间，他经常会带着同事过来，反正所有人也都知道了他跟孙川是朋友，借着吃饭的机会来看看对方如何，也是他的一点小私心。
倒是便宜了办公室那群眼馋好吃的男男女女。
今天他是一个人。
一早坐在了很角落的位置。
跟孙川约得时间是九点半，那个点大部分该吃的都已经坐下了，吃的早的也走人了，而孙川的餐厅不提供宵夜，基本上就是他忙的差不多的时候。
任杰一直心情不错的喝着不怎么烈的酒，偶尔看一眼周围的食客，也很快的敛回视线。
九点半的时候，孙川准时的走了过来。
换了一身衣服，在餐厅这种光线之下，一般人靠背影是认不出他的。
他坐下的时候很自然的拿起刚才任杰喝的酒抿了一口，然后满足的叹了口气：“生意好也很累啊……”
任杰笑了笑：“你这话要多欠抽就多欠抽。”
简而言之就是得瑟。
孙川也不反驳，只是夸张的咧了下嘴，显得有点孩子气。
大厨虽然不做宵夜，但是老板亲自点餐，没有也得变出来几道，两个人在等菜的时候闲聊了几句，一度话题发展到顾冰的身上，不过很快被孙川截止了。
“我那天收到他的短信，他说他回家了。”
淡淡的交代了这么一句，显然他还是不想提及对方太多。
任杰神色复杂的看了孙川一眼，然后放下手里的酒杯：“你对顾冰，就跟有初恋情结一样。”明知道已经过去了，也明知道其实两个人早就回不到最初了，却还是固执的想要留下点什么。
孙川没接话，只是沉默的喝了口酒。
他对面的男人倒是也没逼他，只是很突然的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我的初恋是我的死党兼兄弟，我跟着他念高中，念大学，不顾家里人反对选了自己压根就不怎么感兴趣的公共关系，背井离乡的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市里，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的，结果等我想通的时候，竟然是他让我帮他一起求婚的时候。”
抿了口酒，任杰说到这段往事，表情竟然还是很淡：“我是发觉到自己当时很想用手上的礼盒砸晕那个所谓的未婚妻时，才顿悟到原来这么多年的追逐是因为我喜欢他。”
想到当时的场景，任杰还是有点哭笑不得。
他活这么大，最暴力的想法大概就是那一次。
孙川想笑，但是没笑出来。
他沉默的攥着手里的酒杯，静静的做一个听众。
明明其实这工作任杰做了很久了，但是今天换了一个立场，孙川竟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没忍住，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最后告诉他了么？”
任杰摇摇头：“没有。”他叹了口气：“后来看着他顺利的结婚，调到外地，惆怅了一段时间，也就看开了。”
“这还真不象你的风格。”孙川完全是下意识的接了这么一句话。
任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有层浅浅的笑意：”我的风格是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会轻易的放弃。但是如果连这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我也不会自己钻进这个牛角尖里出不来。
他们两个何止是时间地点不对，那是连性别身份都不对。
实际上他也不是没有试探过，但是最后的结果，只能说他并不意外。
一口喝干了酒杯里的酒，任杰很平静的放下酒杯：“不过，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跟自己说，如果我再遇到一个让我愿意为了他改变，也想让他为了我改变的人，我一定不会再这么放过。”
他笑了笑：“我一定会告诉他……”
孙川这时候觉得任杰笑的有点危险。
或许是因为餐厅的灯光刚好是避着他的，类似烛光一样的光线只能影影绰绰的映出任杰的眉眼，晃着旁边的装饰花，周身散发着一种预谋好的蛊惑。
他几乎是完全被动的看着任杰伸出手，看着他搂过他的后脑，然后直直的拉近彼此的距离，印下一个吻。
很短，没有惊动任何人。
任杰坐回座位的时候，笑的还是那么优雅：“孙川，我喜欢你，咱们交往看看吧？”
18
18、第 18 章 。。。
孙川结结实实的愣了很长一段时间。
很多画面在脑中闪过，从初遇到现在发生的场景自发自动的开始重温，孙川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最近任杰会这么频繁的找他出去约他吃饭。
完全不受控制的自心底滋长出一股虚荣感被极大满足的得意，孙川有点想笑又觉得实在应该忍住，表情扭曲了一会儿才端正好心态：“什么时候开始的？”
俩人怎么说认识了也好几个月，仔细回忆一下，除了最近一个多月，其实他跟任杰之间的来往一直都只是正常朋友的状态。
实在感觉不到什么。
不然早在还没跟顾冰分手的时候，他就已经会开始思考处理两个人的关系了。
任杰笑了笑：“这问题很重要？”
“纯粹好奇。”
“回答不了你，好感一直都有，真要说，大概一个月前吧。”
第一次有冲动的时候，他忍住了，给了自己也给了对方一个月的时间。
任杰觉得这时间足够阻止自己脑子发热的去做一些不理智的决定。
看着孙川对顾冰的态度，他没办法自欺欺人的说自己完全没有感觉，但是这感情到底是友达以上，是欣赏是喜欢是同情，他还不能确定。
所以拉着对方出门，爬山，骑车，差不多做完了所有的事。
等到他第二次产生了想要跟对方在一起的想法，他当机立断的安排了这顿饭。
孙川咳了一声：“你这样看着象有预谋的。”
难怪他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的任杰有点不一样，这人显然是把自己最具有魅力的一面毫不掩饰的给表现出来了。
被拆穿，任杰倒是表现的大方：“任何人告白都是有预谋的。”
没人会抱着被对方拒绝的念头开这个口，哪怕是再消极再自卑的，其实说出口的瞬间，还是希望对方能给个肯定的答案的。
餐厅的灯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孙川因为任杰的话而感觉到了一种接近于魅惑一样的气氛，他觉得今天的灯光很温柔，装饰也很温柔，餐点很温柔，对面的男人也很温柔。
很轻的叹了口气，他探过身拉着任杰继续了刚才那个吻。
比起那个短暂的接触，更加深入，也更加的投入。
两个人认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这么亲密的举动却没有半点的隔阂和僵硬，就好像已经排练了几千几百次一样，节奏都掌握的恰好到处。
一吻结束，孙川看着任杰的眼睛，眼底漾开的全是带了点柔软的笑意：“我实在找不出拒绝你的理由……”
低调的光线把两个人很好的掩盖在了不招人注意的角落。
而这份本来就该独享的暧昧，确实不需要任何人来跟着分享。
无论是做老板还是做情人，孙川的自我评价基本上都是在八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