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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祸-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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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民阵”也好,“人阵”也好,所有民主派组织一哄而散,除了任人追捕,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这种怯懦的结局使邢拓宇始终背着耻辱的痛苦,对民主运动的信心受了很大的打击。

“按那种理论,中国什么时候可以有民主呢 十三亿人全拿到大学文凭 二百年以后 何况念过大学就懂民主吗 历次学生运动──包括六四──群众运动的问题样样全有。

哪怕教授们凑一块,没有具体的操作程序和手段,也同样是乌合之众。

程序是关键。

能否在中国实现民主全在于能否找到一种合适的程序。

经过文雅课堂修饰和传播媒介灌输‘认同’的民主戴着‘文明’的高帽,因而被认定是不文明的中国所不适的──确实不适。

中国需要的是这样一种程序: 任何一个具有思维的,活生生地劳动和生活着的人,不管他是不是文盲或农民,都能在这种程序里最真实地表达他做为一个人而必定具有的个人意志。

并且,每个个人意志都能以矢量求和的方式对社会发生作用。

逐级递选制正是这样一种程序。

文盲听不懂竞选纲领,不会判断国家大事,可再文明的人也不会比他们对自己所生活的小村子更了解,更善于判断和制约村里的当选人,那程序不必签字,也无需选票,只需随时举起他们长满老茧的大手就可以。”

Jun 11; 1998

邢拓宇用古剑来回削着照明火把的火苗。

“从技术上来讲,你这种设想得推行到每个最小的社会单位,难度太大。

不像普选制,只需要定点设投票站,而不是一定发动每一个人。”

民主派的理论家曾针对中国太大,选举成本太高的难题出过一招: 距城市较远的农村地区和占国土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偏远地区只象征性地设投票站,一来省钱省时,二来环境闭塞和不关心身外事的传统将使那里的人民多数既不知道也无兴趣长途跋涉去投票站,可以由此提高选举的“文化素质”。

“推行逐级递选制确实不容易。

不过即使比起你说那种投机取巧的普选,我以为也容易得多。

普选首先需要一个自上而下的庞大组织主持选举,而且必须选举出社会最高权力机构之后社会才能正常运转。

逐级递选却是自下而上的,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数范围内进行。

所建立的组织可以独立存在和运转,而且具有自动组合的机能。

分散的组织可以自发地结合在一起,非常方便地扩展,不断提高层次,人数再多也会井然有序。

直到组合成一个国家。

甚至组合成世界,假如设想世界大同的话。

社会大系统的转换在社会变革中一向是最难的,以往总是要经过革命﹑流血﹑大动乱和大破坏。

逐级递选制却可以避免那些灾难,那怕在专制体制中,也可能做到以广泛自发的逐级递选和平地架空旧政权,以非暴力的不合作形式实现权力转移。

逐级递选能使人民迅速有效自己组织起来,使不合作不致产生混乱,危及人民自身,从而提供了与当局决裂的自立基础。

只要在恰当时机引发出一个大规模连锁蔓延的局势,就能在一夜之间让庞大的专制机器不战自败地土崩瓦解。

以我看,这才是革命者应该追求的最高境界。”她几乎是在背诵石戈的话。

石戈平时显得木讷,谈起这类问题却像雄辩家,许多论证,句子和术语都让她久久回味,印在心里。

邢拓宇沉默半晌。

“只怕做起来不像说的那样美妙。”

她不指望说服他,现在已无拉票问题,说这么多似乎是白费唇舌。

石戈说人类实际是很不讲理的。

理在意识层次,而人的根儿扎在无意识层次。

他从根儿上就不信,道理讲得再清楚又有什么用

一个小女孩从厕所出来,非常文雅地皱着鼻子,走到他们面前说了一番说。

邢拓宇听得直瞪眼。

陈盼也只听出是西班牙语。

基地有精通各种语言的人做孩子的老师。

除了星期六和星期日,每天换一种外语。

从早饭后到晚饭前,只许用指定的语种讲话。

今天想必是幼儿园的西班牙语日。

听不懂也猜得出是厕所出了问题。

尽管这座山洞通风良好,厕所建的位置尤其考虑这一点,一进去还是臭气熏人。

便坑下面的桶已经满了,溢在外面。

这两天管理厕所的新值班表没按时公布,人们就视而不见。

陈盼屏住呼吸在心里叹息。

她对厕所的要求从来都是挺高的。

被称做“美基地”的世外桃源其它方面再好,这个每天都不得不光顾的地方却怎么也难如人意。

每次进到这里,她都不由得怀恋起物质人世界的飘逸香气﹑回旋立体声音乐﹑陶瓷与镜子相互辉映的那种宾馆式厕所。

邢拓宇不让她动手,她还是咬牙拎起一桶粪便。

邢拓宇再有劲儿,也只能一手拎一桶,还得注意别溅出来。

刚走两步她就得放下粪桶,沉倒不是主要的,是需要躲到一边换口味道好点的空气。

没想到那粪桶差点被从侧面小洞口钻出的一个脑袋顶翻。

那是个洞穴探险家,身上背着绳子,登山镐,电筒一类的用具。

基地有些人专门爱钻洞。

据他们说,这座洞只被利用了一小部分。

真正的世界在里面,壮丽无比,几天几夜也走不到头。

他们正在搞测绘,准备画一幅“洞图”,同时开发“旅游点”。

正是他们这种业余爱好使山洞被利用的部分逐步扩大。

“探险家”庆幸地摸摸脑袋,拎起粪桶。

“我要修正欧阳中华的理论。”他边走边说。

“未来的精神人世界一定要建设一些物质享受中心。

享受也是一种文化,得保持下去,不断往高水平发展。

精神人总享受会厌烦,一点不享受也会枯燥。

不用多,每人每年一个月,好比渡假,到享受中心住住五星酒店,坐坐高级骄车,吃喝嫖赌,尽情放纵,充分体会一下物质人社会的腐化。

然后再回到精神人世界拎大粪桶审美。

这样既不会有资源危机和整体的堕落,又同时兼顾灵与肉,让生活更丰富。”

这种期望日神酒神并存的论调在基地经常能听到。

尽管大都以开玩笑的口吻,却也反映出一种潜在的两难危机。

绿色哲学给自己定的物质生活标准是“适度舒适”,然而“适度”的具体界限在哪却很难说得清,更不容易统一。

美的满足似乎不能全部弥补物质的缺憾,有时后者会反过来破坏前者,至少拎着粪桶的时候毫无美感。

Jun 12; 1998

邢拓宇小跑着返回来接陈盼,一看见粪桶已经在“探险家”手里就停下脚步。

他对这些光知道钻山洞堆雪人的知识分子心存成见,早认为该让他们多拎几桶粪了。

粪池在下层一个小洞。

整座洞内上下十几个厕所的粪便都倒在这里。

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些粪便一直有争论。

开始是想利用这个天然洞穴的地形改建沼气室,把粪便转化成燃料。

后来发现洞穴底部渗漏,钻山洞的探险家们取回的水样证明地下水已有污染,跟无法搞厕所下水系统一样,专门建一座沼气室工程太大,基地暂时还没那个力量。

满山遍野乱倒会污染更严重,也糟蹋环境,只好暂时这么将就。

陈盼提出送给他们一套营养液加工设备来解决。

经过发酵和分离的粪便只剩少量干净的渣滓,而营养液种植系统也正好可以为基地提供蔬菜。

她这些天常抱憾过去未曾全力以赴攻克薯瓜的怪味,否则基地生活中“灵”之外的困扰可以减少很多。

太白山办的养鸡场和养兔场就是因为缺乏饲料难以发展,只能满足幼儿园的食堂。

能不能去掉薯瓜那股怪味,她一直在想。

不过也就是想一下,现在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财力了。

生物工程一个课题的工作量往往需要几十人年乃至上百人年,她不能不怀疑,探索太空那类上万人年的宏伟课题在未来的绿色世界难道就永远不能再想了吗

陈盼眼前的“窗”玻璃很不平整,厚薄不匀,有杂质,凝结的纹路清晰可见。

但有了它镶在与外面相通的石壁孔洞上,就能档住寒冷而让光线进入。

另一块工艺同样糟糕的玻璃被制成镜子,能用一个手柄调节角度,把“窗子”射进的天光反射到洞中其它方向。

这是河边的那个昼夜忙碌的作坊制作的。

它不仅做出了玻璃,还做出了各种用具﹑水管﹑作画颜料﹑戏剧道具﹑打制铁器﹑石器﹑纺织土布﹑蜡染扎染,烧陶烧瓦,谁想发明或制作点什么东西,都可以到那里试试身手。

那个作坊最能体现“老夫子”的追求。

他认为细致的专业化分工是造成当代人类异化状态,把人变成机器的主要根由。

分工对生产力和科技发展起过巨大作用,但当人类已到了饱暖思淫逸,不仅疯狂追求高消费,而且强迫大量劳动者失业的时候,分工就该在否定之否定的螺旋阶梯上退隐,并且由兴趣取代温饱压力和贪欲成为劳动的主要动力。

“美基地”的重要原则之一就是消除“劳心者”和“劳力者”之间的界限,让每个人既劳心也劳力,在追求个人的精神审美的同时参与集体的经济生活和公益劳动。

一旦和兴趣结合起来,二者不是对立的,而成为互补的完美统一。

“劳心”的休息是“劳力”,“劳力”的休息是“劳心”,人永远休息又永远劳动。

“老夫子”巧妙地设置了一个以兴趣做为“无形之手”的调节器。

他把基地要解决的经济问题和技术问题张榜公布,任凭有兴趣的个人或小组自由揭榜,谁揭榜谁解决,在兴趣中又注入荣誉感。

作坊里热火朝天的气氛就是在这双重刺激下始终保持高涨的。

“老夫子”的试验是自给自足式经济,一切用品都要自己制作。

基地有不少科学家,但难关基本都属于传统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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