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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瘾作者:剑走偏锋(神奇兔)[出书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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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狼狈的,呵呵。」陈清注意到了蔚蓝的视线。
  蔚蓝拍了拍陈清的肩头。
  「我觉得自己老了很多。」
  「夸张了。」
  「真的。」
  「一切都会过去,还需要一些时间。」
  陈清苦笑了一下。
  不一会儿,列车进站了。蔚蓝不但提起了自己的行李,也拿起了陈清的。
  「我自己来吧。」
  「不沉。」
  在东直门下了电车,蔚蓝想出站搭计程车,陈清却拦住了,他说我们坐地铁吧,反正地铁出来走几分钟就到了。
  蔚蓝看向陈清,他意识到他已经对私人交通工具产生了不可牴触的恐惧,这恐惧还只是他身上车祸阴影的一小部分折射。人在遭受过重大刺激之後,通常会造成人格的畸变,这个很难调整且从根本上难以克服。
  蔚蓝深深的为陈清担心。深深的。
  一进门,在注意到陈清家结构的变化之前,蔚蓝先注意到的是玄关处一缸翻了肚皮的热带鱼。
  「这……」蔚蓝放下了两人的行李,停住了换鞋的动作。
  陈清愣了愣,随後也看向了偌大的鱼缸。
  「啊!」他一声惊呼,「我……我出差前一天怎麽都睡不著,就觉得鱼缸的打气机很吵……我……」
  「你啊你。」蔚蓝叹了一口气,走向了鱼缸。水草仍旧鲜活,可那一尾尾的热带鱼再也不能舒展它们美丽的躯体了。好生萧条,酷似他妻子离世的那段时日。
  「我来收拾。」陈清进了浴室,拿了勺子和水盆出来。他并不太会养鱼,说起来这还是妻子的嗜好,他只知道延续。
  「格局改了?」蔚蓝走进了客厅,那本该满是充满阳光的客厅,缩减了一半都不止的空间。此时的落日馀光下,显得凄迷不堪。
  「嗯,是。这样你就有卧室了。」
  蔚蓝看向了陈清女儿的闺房,此刻,门虽然紧闭著,但他笃定那房里的一丝一毫一定未有改变。
  樱子。
  蔚蓝记得她叫樱子。是冬天出生的,所以叫雪樱。她呱呱落地的时候他抱过她,之後的每一年他也都有寄生日礼物给她。那是个可爱的女孩,笑起来像一颗熟透的桃子。
  樱子越来越像我,你是不是也这麽觉得?陈清曾如此这般问过他。蔚蓝却觉得女孩仍旧更像她母亲一些。尤其是那鼻梁,几乎雕琢的如出一辙。
  「你坐啊,随便坐。」陈清看向了驻足凝望的蔚蓝。此刻的他,在想些什麽呢?那麽的出神。
  「站会儿吧,地铁上一直坐著。」
  喀哒一声,蔚蓝点燃了香菸。他总是固定抽一个牌子,Kent,又淡又微苦,他也总是固定用一个打火机,十年了吧,也许不止。
  「抽麽?」蔚蓝注意到了陈清的视线,举了举菸盒。
  「不,不呢。」陈清一条条的为美丽的热带鱼收尸。
  「附近的市场还在吧?一会儿去买些新的换上。」
  「哦,在。」
  「嗯,然後看看买点菜。你多少天没正经吃过饭了?」
  「呵呵。」陈清浅淡的笑了笑,「别张罗了,你坐了一宿的飞机,一会儿洗个澡睡下吧。时差是不是很不舒服?」
  「放心吧,飞机上我一直在睡。没什麽不舒服,挺适应的。毕竟这是这副身体最为熟悉的一方水土。」
  晚上,鱼缸里换上了一批新的热带鱼,餐厅的饭桌上也多了一桌美味佳肴。
  陈清一直对打理生活半分不擅长。
  大学时候住校,每个礼拜他都是背著大包小包回家去,里面塞满了内衣外裤;吃了饭也总是洗不乾净饭盒;床铺必然是摊开那就别提了。蔚蓝每每去他宿舍都禁不住要皱起眉头,结婚早对陈清来说也不枉为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再辛苦陈妈妈了。
  晚饭陈清吃了不少,连夸蔚蓝的厨艺半分不退步。蔚蓝无奈的说,还不是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练出来的。
  陈清语塞了一下,问出了一句没心没肺的话:「蔚蓝你为什麽还单身呢?」
  蔚蓝苦笑著重复:「是啊,为什麽还单身呢?都这把年纪了,混的有点失败。」
  「怎麽会!都是你工作马不停蹄的,总是心思都用在上面。话说……这边的工作已经找到了麽?」
  「暂时想休息一阵子。」
  「也好,你早该休息休息了。」
  「倒是你呢?还是三天两头就要出差?」
  「干的就是这份工啊……」说到这儿,陈清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蔚蓝知道,他又责怪自己了。
  如果不是出差在外,妻子又怎麽会开车接送樱子呢?如果她不开车,就不会发生车祸了。他实在是太过於了解陈清的思考方式,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习惯性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这样,所以班长之类的职务肯定落到他头上,从小学到大学一成不变。不是带这个受伤的同学去医务室,就是帮那个生病的同学送笔记。加入学生会就更糟糕了,别人不愿意管的都归他管。
  上班这情况也丝毫不变,好的城市别的工程师都霸占,小城偏地统统归属於陈清。空有一个总工的头衔有什麽用?到头来钱不比别人多拿,活儿总比别人多干,谁领你的情啊?好好一个白领,混的比蓝领还艰苦。
  「吃点苹果麽?我去把苹果洗了。」蔚蓝起身,希望这不幸转到不该涉及的话题上的对话也可以随之转移。
  「我去吧。」陈清也站了起来,「让你辛苦了。」
  「有什麽关系嘛,我这不是省了房租?」
  「哈哈……」陈清终於笑了笑,「还是我来吧。」
  「那我把碗洗了,一起。」
  两个水槽,蔚蓝与陈清一人占据了一边,他洗碗,他洗水果,偶尔说几句话。
  单恋的人其实要的都很少。就这样,对蔚蓝来说,也已经满足的不得了了。每天能与陈清这般相处,蔚蓝想,他知足。
  陈清洗好苹果,拿出了案板,用刀给苹果去皮再切块。这期间,因为他的注意力不集中,左手的食指被刀割伤了。
  嘶。一声吸气。
  蔚蓝马上把眼光转了过去,「啧!你也太不小心了点!」
  想也没想,蔚蓝就抓住了陈清的手腕,拉著他把手伸到了龙头下。
  「OK绷有麽?」
  「不知道……应该有吧。」
  「药箱呢?」
  「呃……我……记不清了。」
  蔚蓝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将陈清的手拉到了身前,而後,温热的唇包裹住了那根受伤的手指。
  陈清抖了一下,却并没有推拒。以前也常常是这样,没有OK绷或药水,蔚蓝都是这般用唾液帮他止血。只是,那样的年代已经走过了太久。
  「喂,你不用背著我吧!」
  「你不会打架你劝什麽架啊!」
  「没事,腿被椅子砸一下不碍事。」
  「不碍事?你自己站的住嘛!」
  蔚蓝,蔚蓝,我受了伤,你总在我身边。
  一直在,一直在。我是多麽感激你啊。
  「你还没睡?」蔚蓝从纸箱上挪开了视线,直勾勾的看向门外。
  「嗯。」陈清应了一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寄回来的行李比蔚蓝更早到达这个家,陈清将它们整齐的堆在了蔚蓝房间的一角。
  那都是必要的杂物。这两个词本身就有所牴触,但如果不这麽去形容又有失贴切。
  纸箱一共六个。两个塞满了衣服,三个塞满了过去的设计图、设计资料。还有一个,蔚蓝想那真该算杂物了。至少对除他之外的别人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箱子里都有些什麽呢?一支停摆的手表,那是他十八岁生日时候母亲赠予的礼物。一副旧相框,相片里的父亲将他举过肩头。
  再有,就都是与陈清有所关联的事物了。诸如:他送他的生日礼物;诸如,他们的毕业纪念册;诸如,他穿过的衣服、用过的雨伞、读过的书……
  这是病态的。去收集心上人弃之不用的垃圾,这必然难逃病态的罪责。可是对蔚蓝来说,他就是保存了它们,且必然不是无意的。
  他总有个幻觉,似乎这些沾染他气味的东西陪在他身边,那麽它们的主人就与他同在。彷佛这样,除了影子之外,还有人陪他醒来睡去,即便日夜不说话。
  「我帮你吧。」陈清来到蔚蓝的门口,很自然的走了进来。
  蔚蓝连忙摆摆手,「不,不用了,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与此同时,他也暗暗佩服自己动作的迅猛──那些不得见光的东西刚被他迅速的推入了床下。幸亏床够高,床裙够长。
  「我时常在想,你为什麽会是个这麽认真的人。」陈清在地板上坐下,地热式的供暖让木地板暖烘烘的。他随手拿起一张落满尘埃的设计图,看著上面每一个标注每一处说明,很难不心生赞叹。
  在他认识的所有人中,只有蔚蓝近乎强迫的执著於工作。甚至因为做会展的关系,他还修了建筑学位。这其实并不是绝对必要的,一般意义上来说,别人也不会去花这把力气。
  「哪儿……」蔚蓝笑了笑,从陈清手上拿回了设计图,「时间总是富馀,所以就会多做一些,权当解闷了。」
  「那现在閒下来你岂不是心烦意乱的?」
  「总要有一场假期吧,再说了,生活处处不得閒。」
  「衣服都整理好了?」陈清起身,拉开了衣柜,里面整整齐齐挂著蔚蓝的衣服。
  他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身上的色系逃不出黑色、灰色、棕色、深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与他这个需要每天穿西装打领带的人比起来,他的衣橱竟然可以更为单调。
  「嗯,反正也不多,挂起来很快。」
  「你到底扔了多少?」陈清不理解的还有一处,那就是虽然色泽单调,可蔚蓝的衣服款式颇多,并数量可观。你不注意不会发现昨天与今天他的穿著有何不同,可你要稍稍有些留意,就会发现其实他很难穿著同一套衣服。
  「无所谓吧,反正绝大多数我也很少有机会穿第二次。再说了,国内国外的寄衣服不是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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