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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没办法，如果稍微改换一下容貌，我担心他会没办法认出我来。”狐颜突然就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不过，即使我还是这个样子，他喝下了孟婆递来的汤水，也会忘记我的吧。”
季扬以为他是想起了华烨而心生感慨，沉默着没有再搭腔。
一路上，狐颜陪了空姐们拼命的拍照，拼命的卖笑，看起来永远都是那副没心没肺的表情，可是等着人群散尽了，他就会眯起那双细长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舱外。
季扬迟疑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再见那老人一次？”
“让她帮我解惑啊，和华烨相处的久了，总会觉得那人不是我要找的。”狐颜说着，轻笑了一声。
季扬一怔，说道：“如果真有生死轮回这一说，这一世的宁无尘怎么可能还记得上一辈子的事情呢。”
“说的也是，可是华烨只有无尘的外皮而已，我却没办法从他的身上看到无尘一丁点的影子。却是——”
“怎样？”季扬随意的问道。
狐颜转过了脸看向了季扬，那眼神似乎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许久之后，季扬只觉得被他盯到了发毛，轻笑了一下，问道：“你认为那人是我？”
“兮兮因为是豺狼，我一直觉得她脑子不如狐狸来得灵光，可是仔细想想，她毕竟是女孩子，所以可能观察上会稍微细腻一些，也许，她是对的，你才是宁无尘。”狐颜说道。
季扬微怔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道：“怎么，这个玩笑很有趣吗？你要对每个男人都说一遍啊。你是不是也对我催眠过，让我许多次都以为自己才是宁无尘，你要找的男人。”
“这一点都不好笑。”狐颜收起了自己嘻哈的表情，说道：“他曾经拿生命来爱过我，而今，我是在消耗着生命来寻找他。”
“所以呢，我该祝你早些寻到他吗？”季扬对视上那一双细长而妖冶的眼睛，出声问道。
“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你才是无尘，哼！”狐颜说着，拿报纸搭在了脸上，喃喃道：“直到今日，连我也疲于寻找了。反正他也不是当初的宁无尘了，即便找到了，也回不到当初了吧。我，也不想再继续执着了。”
抵达日本的时候已是夜晚，季扬拖上狐颜的硕大行李箱，边走边问道：“你出门两天而已，是要带多少东西？”
“不过就是几十件衣裳罢了，我是公众人物，总要随时关注着当地的流行趋势，然后确认自己的着装会不会不够潮。”
季扬沉默着接受了这个自恋狂的说法，拖了箱子在街道上走出了几步之后，招了招手准备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却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接着瞧见一辆爆胎的车子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朝着狐颜直直的撞了过来。
季扬一怔，伸手将狐颜狠狠推了出去，在被车子撞到之前，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上一次的车祸现场，自己陷入昏迷前意识到的问题。
对了，我是宁无尘，我才是宁无尘，我就是宁无尘。
☆、Chapter 40
狐颜被季扬大力的推出去之后；只一瞬；猛然回身，然后急步回到季扬身边；动作之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只瞧见他一把将失神中的季扬拉扯到了身边；然后任由那辆车子在地面上摩擦出了很远的距离之后；终于是停了下来。
“我是妖。”狐颜对季扬严肃申明。言外之意；你完全不必担心我的安全。
“狐狸。”季扬却是直直的看向了狐颜，说道：“过了奈何桥，喝下了孟婆递来的汤水，我大概不能拿着从前的记忆来试着说服你；我就是宁无尘；但是——”
“什么？”狐颜眯起了眼睛；眼神灼灼。
季扬一滞，是啊，没有记忆，自己能说明什么问题呢，仅凭着一腔热忱要狐颜相信自己吗？
可是，自己为何那么笃定，历经了这么多世之后，自己就是狐颜要找的宁无尘呢……
“呵呵，季扬，你不是一个喜欢说笑的人，所以不必过分的说明了。既然你坚信着自己就是宁无尘，那么我们就费时再去‘前世今生’排队一次吧。”狐颜说着，从地上扶正了行李箱。
“嗯，也好。”季扬答应了一声，抬脸看向了这陌生的街道。
仿佛，记忆深处，他也曾在灯火阑珊的时候，陪了狐颜一起漫步过。
第二日，重返迪士尼的时候，狐颜戴了一顶啤酒貌，伸手指了指一个货摊，对季扬说道：“看见了吗，那上面张贴的食品海报上印了我的照片。”
“怎样？”季扬循着狐颜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我可没有给日本任何企业做过代言，回头状告他们去。”狐颜说着，见季扬的视线投向了不远处，那里，正有施工队在拆卸什么主体建筑。
狐颜只看了几眼，眼神猛然收紧，该死，是“前世今生”主题乐园的方向。
不会充满这么多的波折吧，好不容易回来探明真相了，尼玛，竟是赶上了拆卸。
狐颜当即也不耽误，扯了季扬的手就往那个方向奔跑过去。
自己真的受够这种猜疑不定的日子了，如果此番不能见到那个老太婆，不能求明真相，他真的怀疑自己不能再继续寻觅下去了。
退出演艺圈，搁下这份困扰自己一千多年的恋情，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从此不再出世。
一路气喘吁吁的回到了那建筑前面，狐颜失魂落魄的看着那被推倒的建筑，喃喃道：“都结束了，玉帝他果然是费劲脑汁的要给我和无尘设立障碍，他是执掌命运的神明，我不过是红尘里挣扎的小丑罢了。”
季扬没有安慰那个看起来无比凄凉的妖精，扯住了一个工作人员，操着流利的日语问道：“这里工作的老人哪里去了？”
“因为有传播迷信，蛊惑人心的嫌疑，所以被警察带去警署了。”那男人回答着，就欲离开。
“能给我一个具体的位置吗？”季扬追问道。
“嗯。”男人答应着，将去到警局的路线告知了季扬，然后指挥了施工队继续工作。
“走吧。”季扬苦笑了一下，牵起了狐颜的手往门口走去，边走边道：“有时道破天机是会惹起人心慌乱的。”
“她不会真的只是胡扯吧。”狐颜看了季扬一眼，心里多了一丝不确定性。
“问过了就会明白了。”季扬安抚着他，两人又一路去到了警察局，以监护人的身份混进去之后，发现那被临时拘留的老太太正窝在拘留室里吃拉面，看着蓬头垢面，不胜凄凉，少了之前的神秘感，倒是有那么一点落魄。
“我们是来带你走的。”季扬对那老人说道。
“瑆琅清君啊，呵呵，你果然还是来了。”那老人搁置了汤碗，冲季扬轻轻一笑，满脸的褶皱如同老树皮一般，但是那浑浊的老眼里却有什么清明一闪而过。
狐颜呆愣当场，许久之后，嘴唇动了动，看向了那一脸深沉的季扬，还不待询问，就听季扬说道：“原来是孟婆吗，呵呵，许多年不见了。”
空气瞬间凝固。
狐颜只觉得一颗心脏悬在嗓子里，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
这两个人又是清君，又是孟婆的，不是开玩笑吧，这里可不是什么玄幻片的拍摄现场啊喂！
只见那老太婆低头喝了一口热汤，说道：“我在那奈何桥上待了几万年，不知疲倦的为经过的行人分发一碗汤水，虽然喝下的人都因为那汤水味道不佳而大发牢骚，但是好歹没有闹到上头去，可谁料有一回被阎王撞上了，非得尝尝这闻名古今的孟婆汤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这一尝便出事了，我被阎王罢免了职务，说是遣我来尘世间走上一遭，好好学习一下现今的汤料配方，嘿，我倒也乐得快活，便与清君你一并待在尘世里吧。”
“那汤水我倒是喝过几百次了，确实比一般的苦口良药更是折磨人一些。”季扬说着，深深的看向了狐颜，道：“狐狸，每回喝下孟婆汤之前，我都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世上有那么多人爱你，说到底，也是因为他们打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或多或少带走了一部分我对你的爱意和思念。”
狐颜呆愣了许久，细细的看着面前这帅到没边的男人，不敢置信地问道：“所以呢，你算是想起了过去的一切？”
“估计是孟婆刚刚给我解除了记忆吧，反正阎王再神通也不可能顾及到世界每一处角落。狐狸，我们又见面了。”季扬就那样反反复复的呢喃着，却因为这相隔了一千多年的等待如今成为了咫尺的对望，倒是让他有些迟疑着，不敢去拥抱面前的真实了，生怕自己因为得意忘形了，在伸出手臂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化作了泡沫。
我的狐狸，那个让我爱的刻骨铭心，深深烙在灵魂上的艳丽身影，如今不再出现在梦里，而是就那样站在自己的面前，长发依旧，魅惑依旧。
狐颜伸手抚上了季扬漂亮的眉梢，眼里有太多的情绪闪过，迟疑了许久之后，说道：“你还欠我一个证据，一个能切实证明你就是无尘的证据。”
季扬伸手攥住了那修长的手指，上前了几步，终于是将他搂进了怀里，小声道：“是要从头说起吗，我本是瑆琅清君，后来转世成为了宁无尘，因为遭人暗算被投到了悬崖下面，后来借尸还魂依附在雪墨染身上，而那时尚不能变化的你为了早些适应人类的生活竟是与我争夺同一具尸身，后来，你为了自己的恩人而委身去到青楼做了一名小倌，而我既不是你的座上宾，也不是你普通的客人，我疯狂的追求你，爱慕你，甚至愿意为你去死……”
狐颜在季扬的怀里颤抖了一下，打断了他絮絮叨叨的回忆着过去的事情，直接问道：“后来呢，那一晚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趁着我昏睡的时候回到了天庭？明明答应过我会一直留在我身边的。”
“我是被天兵们强行带走的，原本以为自动请辞，让玉帝剔除了我的仙骨，压我去诛仙台上斩断仙根，就会放我回到你的身边来，可是那玉帝老儿竟是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