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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呈上去了,我也不至于追到侯府来最迟明日,奏折便会递到皇上手中。”想着奏折里锐利的词锋,梅大人忍不住颤抖,“我一辈子谨慎,想不到临了还办了次糊涂事”
胡霆没想到事情突然转变成这样,一时也找不出话来讲。
“侯爷,二少爷求见,说是有要事。”一个仆从匆匆进来,附在胡霆耳边轻声道。
胡霆一肚子火气不及发泄,闻言也没有好声气:“就说我有客人在,不见”
仆从匆匆的去了,转瞬又回来,“侯爷,这是二少爷让小的给您的。”
仆从递上来的东西,胡霆和梅大人在熟悉不过,是他们一夜未睡写下的奏折。
胡霆劈手夺过来。
梅大人亦是惊疑不定:“我明明呈递上去了,如何在胡二少爷手中?”
“让他进来一问便知。”胡霆将奏折捏在手中,吩咐仆从去叫人。
须臾,胡愈走了进来,扫了眼房中神色各异的两人,他向梅大人拱拱手,又走到胡霆跟前施了一礼,道:“奏折在巧合下得到,具体详情却有些不便提起,还望父亲和梅大人见谅。”
能将呈送出去的奏折取回来,中间肯定牵扯到了许多人,胡愈如此说,梅大人不便多问,言道:“取回来就好,取回来就好。”又去看胡霆,“侯爷,事情有变,上奏折弹劾的事情我看还是另外设法的好。我且先行回去,等理出头绪后再来拜见侯爷。”
“也好。”胡霆让仆从送客。
两人一走,房中只剩下父子两人。
胡霆盯着胡愈看。
自胡愈从忠州安然回来,他便对胡愈的一举一动倍加留意,因此也渐渐意识到从前看走了眼,这个从前文不成武不就的儿子其实是一颗蒙尘的珍珠,如今尘土尽去,光华已经完全吐露了出来。
可惜明白的有些晚,不然无论如何也不该拿文姨娘的病做胁迫。
他翻了个茶盅,亲自倒了一盅茶搁在高几上,“坐下吃杯茶,这是新沏的碧螺春,清新淡雅,很是不错,你试试看。”
胡愈坐下,淡声说道:“谢父亲。”
胡霆摆摆手,“父子之间哪有那么多客气?从前我忙于公事,鲜少在家,以至于现在想起来,咱们父子两个竟没有在一处饮过茶。”见胡愈没有动茶盅,关切的问,“是不是不喜欢碧螺春?要是不喜欢就另换一种。”
胡愈淡淡一笑:“不用了,自家人哪里就有那么多讲究?再说,我虽不在京城,却也知道家中的境况。那些好茶还是留着待客吧。”
笑容僵在胡霆的脸上,怒火噌噌的往上涌。胡家多年积累下的家产被皇上以买温泉庄子的形式罚没了,如今家中的开销一减再减,即便如此,却还是债台高筑,全靠拆东墙补西墙度日。他深吸一口气,到底忍住了。
“这里没有外人,你且说说奏折怎么落到你手中的?”
“我不便说。”胡愈言简意赅,却透着坚决。
胡霆自是听了出来,他原以为是胡愈当着梅大人不便说,没想到只两人时,胡愈还是避开不谈,便皱了皱眉,“愈儿,你是不是还为忠州的事情怪我?”
“儿子不敢。”胡愈声音平静的让人觉得刻板,只是,宽阔的衣袖下,他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胡霆叹了一口气,伸手拍拍胡愈的肩:“忠州的事情,并非出自我愿。咱们胡家是卫王殿下的母族,卫王殿下有事差遣,自是头一个想到咱们胡家……”拉杂着说了好一通。
听他将事情全推到卫王身上,胡愈端起茶浅酌,借此掩去唇边的冷笑。
第210章 报喜
胡霆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胡愈的神色,见他神情虽淡漠,却并未流露出愤恨,不由松了口气,露出关切的笑容,“你小小年纪便做到了金吾前卫的百户,容易招来奸邪小人嫉恨,平常说话行事千万要仔细,免得落人把柄……”
慈爱温和的声音,传入胡愈耳中,却是极为刺耳。
这样的敦敦教诲来的太晚了些。
待胡霆说完,胡愈道:“王妃那里,父亲还是放手吧。”
这话提的突然,胡霆怔恍了下。
胡愈缓声说着:“父亲在官场浸yin多年,许多事情肯定比我看得透彻,经过近来这些事情,想必早已窥探出皇上对卫王殿下的心思。父亲,您该替咱们胡家打算打算了。”
胡霆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些我何尝不知?不然这次我也不会行这一步险棋,打击兰家,而后自己去北疆。”
痴心妄想胡愈在心里冷笑一声,道:“卫王殿下与王妃闭门不出,父亲请想,王妃是从何得知吴王妃去福建的事情的?父亲请再想,卫王殿下与吴王殿下闹起来,谁能从中得利?父亲说的对,咱们胡家是卫王殿下的母族,又是卫王殿下的岳家,可父亲联合梅大人上奏折,落在皇上和朝中一众大臣的眼中,他们会如何想?”
胡霆脸色渐渐发青,他得知吴王妃去福建的事情时,只想着给兰家、给兰千乘沉重一击,反而忘了许多关键的事情。
“父亲若是不打算拉着胡家与卫王殿下一起沉浮,那么是时候放手了。”胡愈说着,看了看胡霆,见他面如死灰,便明白其心中必是想透了,也就不打算再说下去,“父亲早些歇着,我先行告退了。”
胡霆盯着胡愈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儿子有用,但如何用,实在值得商榷。
“侯爷侯爷”一个仆从一句叫着,惊慌失措的跑进来。
“住口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胡霆断喝一声,见仆从吓得噤若寒蝉,沉声问,“说,什么事”
仆从回答的小心翼翼:“四少爷回来了,身上只穿着亵衣亵裤……”
“到底怎么回事?”
林文那边,事情进展并不顺利,金大少爷的案子是由通判大人侦办,这事去顺天府一问便知,但仅限于此,而作证的葵花楼老板伙计身上也没有查出丝毫的线索。
胡愈去槐树胡同的事情,兰英莲等胡愈一走,便让人给兰芮送了信。
事情已经显而易见,兰芮没有让林文继续追查下去。
一连十来日,朝堂上下以及后宫中一切如常。
兰芮知道,必是胡愈拦阻了胡家的人。
倒是安陆侯府胡家,胡四少爷在赌坊聚赌,输掉了随身所带的钱物,又输掉了随行的小厮,最后连身上的长袍都作了赌资……从赌坊出来时,只剩下了亵衣亵裤。这件事很快传遍京城,成为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茶余饭后的笑料。
兰芮是听霜降说的。霜降说完,很是感叹:“这汇集赌坊的来历可真不小。胡家虽说败落了,比不得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胡家的爵位还在呢。可胡四少爷吃了这样大的亏,胡家硬是无声无息的算了。”
兰芮合上书,将目光移到霜降的脸上,笑道:“崇文门大街上的那些铺子,哪家没有点背景?其中不乏当铺和赌坊。这两门生意虽说发的是昧心财,可来钱极快,钱多,眼红的人就更多。这样赚钱多生意要想在崇文门大街上立足,背后所需的权势自然就更大。”
只是不知汇集赌坊背后是什么人。
霜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王妃这些话奴婢倒是头一次听说。”抬眼看见玉桂掀帘子进来,忙站起身,“玉桂姐姐,杜医正来了?”
兰芮从福建回来已有半月,再算上回京路上耽搁的时间,差不多到时候宣布怀孕的事情了,是以兰芮称自己身子有些不舒服,让玉桂去将杜医正叫来。
“来了。”玉桂向兰芮行了礼,“王妃,杜医正还在花厅候着,奴婢是将人请到这里来,还是王妃去花厅?”
这几日兰芮觉得身子沉,不想多动,闻言道:“隔壁空着,就在隔壁吧。”吴王府旁的不敢说,但是院子多房舍多,到处都是空置的屋子。
玉桂应诺后去安排。
霜降扶着兰芮往隔壁走,一边走一边絮叨:“王妃,这服药若是还不见效,便请旨换位太医吧。奴婢倒不是说杜医正不好,奴婢记得小时候听娘亲说,大夫再好,也得病人这应大夫的药,病才能治好……”
兰芮知道,她自福建回来后吃了几服治害口的药,霜降她们几个不知就里,心底肯定担心。闻言她心里生出暖意,笑道:“就是人乏,没大事,用不着那么麻烦。”
霜降咬着唇,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在兰芮的掌握中。
杜医正诊出了喜脉。
玉桂跪下道喜,倒是霜降怔恍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中含泪的跪在玉桂身侧道喜。
兰芮厚赏了杜医正,让人叫来山青,吩咐他进宫见皇上。吴王安然无恙,不会影响目前的战局,她去福建的事情无须隐瞒。而她在福建露了面,这半个月中差不多的人都得了信,其实便是传出她有孕,也无人会多言。但毕竟有皇上的吩咐在前,她还是须得问明白才能行事。
山青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他带回来两大车东西,皇上赏赐的,从吃食到小孩玩具应有尽有。
“皇上说,皇家添丁是天大的喜事,不能无声无息,该如何办就如何办。”
早在兰芮见到东西时,她便知道了皇上的态度,闻言没有丝毫意外,让山青正式进宫报喜,又吩咐玉桂去槐树胡同和兰家分别说一声,其他的亲眷,她想等过了三个月再说。
山青前脚回王府,太后、皇后、贤妃几人的赏赐后脚就到了,与皇上的赏赐差不多,只是数量上略有不同。
兰英莲又来了趟王府,十分高兴:“这下可好,总算过了明路,穿衣吃饭都不用再费心避人。”
“可不是。”兰芮其实也是一身轻松,身上背着秘密的人日子过得都是战战兢兢,不管秘密是大还是小。
两人说了些体己话,兰英莲突然问:“你也听说了胡家四小子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