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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纤巧莲足停在他面前,他不敢抬头看,只敢偷偷看一眼略露出裙摆的一只,水蓝绣花。
三王爷站在原地,对女子道:“这便是我向你提过的强弩营统领,骁骑尉曹适。”又向淡淡曹适道:“本王当你是自己人,见到本王妃子,不必多礼,起来便是。”
曹适才敢起身,抬头,只一眼,便目瞪口呆,心跳骤停。
不是因为王妃貌美。
而是……在她身后的……
母亲。
他愣,母亲也愣在原地。
二十年前的记忆潮水一样涌来,打得他措手不及,曹适颤抖着嘴唇,“娘”字就要出口,却被母亲突转严厉的眼神制止。
“娘……”
他硬生把那一声唤咽进肚里。
王妃就站在他面前,他看了,却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王妃又从容的跟他说了几句话,他答了,却不知答了什么,只是直勾勾看着母亲微微发福的面庞——但是在三王爷并不是如此,他觉察到曹适的魂不守舍,却有别的想法,便皱起眉头,重重咳嗽一声,曹适这才回过神,知晓自己在王妃面前失态,慌忙下跪向王妃求饶。
他浑身颤抖,跪王妃,也跪向自己的母亲。
“曹骑尉言重了,曹骑尉一见便是江湖儿女的性子,想必一向豪爽不羁,不必在乎这等小事。既然王爷把你当自己人,你对我也不必太过拘礼。”王妃淡淡笑着回他,请他起来,向王爷道:“苏尔氏那头有事要等着与臣妾商量,就不与王爷多谈了。臣妾告退。对了——”
王妃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王乳母,晌午炖的燕窝羹也差不多好了罢?一会儿差个下人送到王爷书房。”
三王爷笑道:“还是你细心。”
王妃转回头,笑着福身:“照顾好王爷本就是臣妾分内之事,怎能不细心呢?”
王爷又与王妃说了几句什么,他脑子嗡嗡作响,还是没听清,只是愣愣看着母亲跟在王妃身后,越走越远。
“曹适,曹适?”直到三王爷不悦的低声唤他,他才发现自己又失了神,尴尬极了,腿一屈又要下跪,被王爷一把扶住。
“你这是做什么?我只不过唤你一句,便要下跪谢我?”三王爷顺口开了句玩笑,狐疑的目光却扫了过来——曹适慌神,他隐约知道三王爷误会什么了,赶紧说道:“三王爷,我方才……”他想解释清楚。
“我知道,不必多说,还是速去书房,商量要事罢——对了,那日我叫你去查大学士府的事,办得如何了?”
曹适一愣,还是答道:“……回王爷,右赫理大学士那边,属下已差人去暗查,最近大学士仍是频频出入二皇子府上,然而多是因为二皇子主动请他登门研究诗词,并无其他不妥,并且大学士前几日才为太子殿下起草了一份关于拨银给沔阳以赈水灾的奏书,王爷不也说皇上看了很欣赏么?依属下愚见,并不至于过于防范了,况且王妃是大学士亲女,自然是站在三王爷这一边……”
曹适滔滔不绝起来,他虽力大无穷,又未读过多少书,却不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人,帮三王爷查事查得多了,很多事也能看出端倪,说出个一二。
往日三王爷总会夸奖他一番,然而今日却只是看着他,似乎是听得很认真,细看他面色,仍是若有所思。
曹适还在说,突然三王爷突兀的问他一句:
“曹适,你二十有八了罢?为何还不成家?”
曹适一愣,尴尬笑道:“属下一心为王爷办事,哪有时间想这些!”
三王爷挥挥手:“我不要听你这样说辞——为什么?”
曹适愣了片刻,想了想,却想不出原因——确实没有特别的原因,今时不同往日,若是要成家,他当下便可找个美貌贤惠的女子回来,然而他确实根本没打算成家,也许……他是怕……怕自己往后,会和他的父亲一样吧……
“属下……”
“算了。”三王爷突然意兴阑珊,不想再听:“你先回去罢。”
“王爷?王爷不是要属下……”
“明日再报。”三王爷不耐烦的说道,“我累了,想休息。”
“是。”曹适站在原地,甩袖躬身,三王爷看也未看他,只顾向前走。
曹适傻傻看着他的背影,半晌转身,望向母亲离去的方向。
母亲么……
长廊上,三王爷越走越慢,他发现自己还是忘不掉曹适看着海珠那道直勾勾的目光,不再掩饰心头怒火,一掌击在木栏杆上。
她从头到脚都属于是他的,而他曹适,一个狗奴才,凭什么也敢这样看她?
而她,又凭什么对他和颜悦色……
“曹适……”
第二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快要吐血了……我终于充分认识到自己是个话痨……
那么,话痨,是一种美德……请大家忽略我的话痨 第二十三章
是夜。
“术清……术清……”
海珠激动的叫他的名字,每到这个时候,她才会扯开冷静的外表,面上才有一丝狂热的动容。
三王爷狂暴的动作,让她呜咽不已。
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他还留在她房里,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了?今夜……他会不会留下?
他搂住她,动作越来越重,突然他舔吻她耳朵轮廓,伴着她的颤抖,他在她体内爆发。
半晌,他贴在她身上,半晌才平静下来,终于把那句纠缠了他许久的话低低说出来:“替我杀了曹适……”
亲亲她的嘴,他翻身,下床,着衣,然后离开。
几日后,强弩营被一股异常压抑的气氛笼罩。
强弩营武功最高强的统领曹适,居然被刺,而且重伤。
三王爷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曹适静静躺在床榻之上,闭着眼_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燥的,血染红他周身衣物,看上去在血中沐浴过一般,一道狰狞的痕迹,从右眉深深直刺至左唇角,一看便知是被利刃狠狠劈下。
大夫叹道:“这样重的伤,能活下来实属不易,若不是刺客下手稍偏了些,恐怕……”
三王爷的脸色很难看,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笑话,三王爷的强弩营,竟然被人硬闯?还重伤了统领?这时候谁废话不是找死么?!
没人知道三王爷满心想得根本不是这个,而是——他为什么没死?他明明命令海珠杀了他,她应该乖乖听话一剑劈了他,他此刻应该是个死人,他——为什么没死?!
“刺客下手稍偏了些……是么……”三王爷颔首道,他想该找那个刺客谈谈了。
他要去永乐斋质问她。
淡淡应付掉下跪行礼的丫头们,三王爷径直向内室走。
那扇熟悉的黄梨木雕花门就在眼前,他已经想好见她后要说什么:“他没死,你是舍不得下手么?”
门吱呀推开,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把羞辱的话好好丢掷在她身上——然而,她不在。完全不去听身后那些惶恐的说辞,他只知道,她不在。
房间是空的,跑到哪去了?
是逛院子去了么?他斜靠坐在她平日喜欢的贵妃椅上,闭上眼睛。“昨儿刚刚给了别人一剑,这么快便有闲情逸致逛院子了么?”
房间里满是她的味道,他放缓呼吸,意识开始放松。
已经多久没有好好进来看过了?苏尔氏嫁进来已经有三个月了罢?那么,他搬出永乐斋也有三个月了,只有前几日才来过一回,当夜便走——怎么仍好像昨天才离开似的。
不过三个月,永乐斋没来得及变,可是她变了。以往的她,每帮他杀一次人,便几乎要瘫倒大哭一次,或者呕一次,半夜也会哭醒,那时候的她需要他的安慰,他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然而每当他快要沉迷在这种感觉的时候,总有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声提醒他:
——海珠?大学士佑赫理的女儿海珠?呵,佑赫理家的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为什么?海珠说她最喜欢我,昨天她走的时候,哭得好难过——
——哭有什么了不起?术清,你记住,凡是女人就会落泪,这是女人天生的本领,那个海珠本领高超罢了。
——你骗我!我要海珠,母妃,你去求皇祖母,把她指给我!
——你懂什么,就算把她指给你,她也不会真心待你的,她跟她那个贱人母亲一个样,根本没有心肝,术清,这样的女子没什么好的,你听话,改日我定挑一个真正能配得上我皇儿的女孩子,好不好?
——不好!我要海珠!
——没用的东西,在这跟我搅,不如去找你父皇,再作首长诗贺他寿辰讨他欢心,这些事还要我教你么?!
——为什么?
——记住我的话,佑赫理家的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千万不要被她外表给骗了,这样的女子,狠起来,是要吃了你的。懂了么?
不懂,或者说懵懵懂懂,为何母亲竭力反对海珠,她不喜欢听,他就不提好了,反正他要学的功课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如何治国,如何辅佐帝王管理天下——父皇对他期望很大,一直希望他能辅佐太子,直到太子登基称帝,所以总是要来考他学问,他着实也没时间再想海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