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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中一直保持着部队里整理内务的习惯,床上是极干净的,这下子床单被氤湿了,留下一个个水印子,让他很不高兴。
他转身面对了戴群山,一个耳刮子就抽了回去,“你有完没完。”
戴群山的脸冷得能刮下霜来,眼睛里的光已经很异样——那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睛,更像是某种凶残的动物。
或者,连动物也算不上,杨立中还从来没有害怕过任何一种动物,人是万物之灵,本没有必要怕任何动物。
杨立中出手,这一下已经不留任何余地,目标直攻向对方喉间。
戴群山用手肘一格,姿势相当专业,杨立中失了准头,知道这回碰上了煞星。双手被禁锢到头顶,戴群山俯身重重地吻住了他。
杨立中睁大眼睛,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人,不明白怎么又来这一出。他感觉到戴群山用膝盖顶开了他的双腿,一个硬物再一次顶进来。
床头柜上的电话再一次响起来,戴群山伸过手,他手机砸到了墙上。“喀拉”一声,古老的诺基亚四分五裂。
那是边远打来的电话。
“我操!姓戴的,你想死?”
“对不起……对不起……”戴群山低声呢喃,嗓音嘶哑。
杨立中感觉到脸颊上一热,那是戴群山的眼泪。
他不怕和一个男人打起来,但是当戴群山的眼睛里湿漉漉含满热泪的时候,他又心软了。
算了。他想。
反正是死不了,而且刚刚的确爽到了。未免受伤,不如配合一下,放松身体,等戴群山清醒的时候,他们再好好谈一谈这个问题。
结合的地方越来越灼热,身体仿佛燃烧起来了,戴群山抱紧他的身体,仿佛要把两个人彻底糅合成一个。
“你……轻点儿……”杨立中说出这种求饶的话,简直觉得已经频临极限。
灼热的嘴唇再一次拱上来,杨立中现在只觉得身上趴附的是一头发情的畜生。
23
凌晨三点钟。
边远跨出电梯门,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杨立中的房间。
“我在这里……”有人怯生生地喊道。
边远回头,看见戴群山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一张脸呈现灰白色。他衣衫凌乱,衬衫扣子全没扣,下摆的一角栓在裤子里,另一角露在外面,裤子下面光着两只脚,鞋袜都没穿。
边远吞了吞口水,扭头看看杨立中住的那一间,“你把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戴群山木着一张脸,只有眼泪从干涸的眼睛中再一次躺出来。
“啪!”边远上前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得戴群山脸都偏了过去,然后他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拖了起来,“如果你连七组的人都动,我是真不知道要把你搁在哪里!”
“你帮我进去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边远懊恼地看了看房门,又不肯就此放过罪魁祸首。
“我不会跑……我在这里等你,我比你更想知道他是不是没事。”
边远扣住他的手腕,“你跟我一起进去。”
戴群山拼命摇头,强行挣脱边远的钳制,两个人瞬间动了几下手,边远招招进攻,而戴群山只想退避,没几下边远的手已经扣在戴群山脖子上。
戴群山闭上眼睛,仿佛这一刻等了很久。
边远恨恨地甩开僵硬的手臂,“如果他死了,你离开七组,以后别在我跟前出现,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
戴群山抱着头,重新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边远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形状的铁片,插进门里,轻轻一搅,锁头“咔哒”一声就开了,他推门,迅速走进去。
边远走进屋里,职业习惯使他没有去开灯,只见卧室的落地窗半开着,窗帘在夜风中轻轻飞舞,借助城市的灯光,他看到杨立中赤身露体地趴在床上,他的身材穿上军装是最好看的,不穿的时候则略显瘦削,腰线的地方深深下陷,往下勾勒出一个翘挺的屁股。
如果这孩子就这么死了,那自己就真的是作了孽了,——边远对自己说道。
他走过去,把毯子拉起来盖住杨立中,然后搭了脉在垂下的手腕处。
谢天谢地,心脏搏动有力,照这样子绝无性命之忧。
他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重新关上门。戴群山身体缩在角落里,头却探出来朝这边看。
“到底怎么回事?”边远问。
“告诉我他没事。”
边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的,他没事。”
戴群山松了一口气,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点点头,“哦,那好……那我回去了。”
边远拉住他,结果戴群山甩开了他的手。
“你现在最好不要回家,我已经给你安排心理干预小组了,明天一早去单位报到。”
戴群山苦笑,“你觉得那玩意儿有用吗?过去我每个礼拜只要不出任务就去找心理医生,当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试着跟他接触,结果我差点把他弄死。”
“你没把他弄死。”边远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跟提一只小猫似的,把人提走了,“我觉得这是很好的进展。”
“狗屁的进展!”
到了楼下,失魂落魄的戴群山被边远塞进车里,呆呆地看着后退的街景,他头脑里一片空白,也拒绝说话。
边远没多问,到了自己的宿舍,他回头一看,戴群山在汽车后座上睡着了,一脸的疲惫和心有余悸。
“哎……醒醒!”边远拍着他的脸,“啪啪”作响,饶是如此,戴群山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整个人就是昏睡状态。
没办法,他跟拖面口袋似的,把人抗上肩,运到自己宿舍里。
他住在两居室的单身宿舍内,房子不大,好在洁净,把人扔进沙发,披上一条毯子,边远没再管他,顾自去睡了。
这一觉,戴群山睡到第二天下午。
他是从沙发上滚下来的,环顾四周,他一脸呆相地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边远刚刚处理完公事,端着一杯茶在对面看着他,他冷冷地说道:“你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
戴群山皱着眉头,努力回忆,脑海里是杨立中骑在他身上起伏的样子,再后来,他好像走进卫生间去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片混沌。
“我只记得半夜醒过来,他全身冰凉地躺在我旁边,我没敢确认他活着还是死了,就逃出来了。然后我给你打了电话。”
边远低头喝了一口茶,当他挺直腰想要说什么,再次看着戴群山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同情。“你还没有从那件事当中恢复过来。”
“那是我的同寝,我的战友,我上铺的兄弟,而我亲手杀了他。”戴群山的脸苍白得像死人,“或许那时候我不选择7组,反而是一种解脱,我是个懦夫。”
“所有在7组工作的人,严格意义上讲,都是死人。过去的你已经死了,现在你叫何咏。”
“不,我是戴群山。”戴群山摇头。
“那不是你的错,你无法控制自己……”
“那么这一次呢?”
边远沉默了,半晌,他说道:“你以后不要再见他了。”
戴群山听了,整张脸都垮了,他咧开嘴,不知道是笑还是在哭,“他是我这七年里唯一交往过的人,是我克服了恐惧想要去接近的人。你现在跟我说,让我以后不要再见他了?”
边远的脸上冷若冰霜,“我不希望你们私下里的交往影响工作。”
戴群山“嚯”地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好,现在我告诉你,老子不干了!”
他气哼哼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姓边的,你以前干的事情别以为没人知道,你瞧不起我是吗,我也瞧不起你!”
门“砰”地关上,边远扶了额,脸上是哭笑不得。
杨立中是饿醒的,他调动全身的力气对付酸痛,僵硬着身体勉勉强强从床上坐起来。
床铺一片凌乱,浅蓝色的床单被褥上到处精斑点点,干涸后仍然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戴群山逃之夭夭,他睡得太死,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这么恶劣的行迹,杨立中发誓再也不要跟他说话了,让他去死吧!那阳光可爱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样子,原来全是假的,戴群山绝对有点儿来头。
他隐约猜到了一点,但是拒绝承认。
扶了墙,岔着腿挪到厨房,他打开冰箱找了找,吃了一个香蕉,喝了一罐酸奶,然后给自己泡了杯热咖啡。因为家里就一个人,所以杨立中没有穿衣服的打算,就这么光着身子窝在沙发里边喝咖啡边看电视,身体是酸痛的,脑袋都显得迟钝了。
我得先洗澡。他这样盘算。
洗澡以前还是吃点药吧。他又盘算。
我的止痛片在哪里,药箱里好像有芬必得,先吃一片顶一顶,太难受了!
房间里的手机响了,不是联系工作用的,——那个老式诺基亚已经被戴群山砸碎,这是平时做美工助理时所用的电话。杨立中慢慢地喝着咖啡,根本没有打算挪去卧室接电话。他只是很痛苦地计算着挪到橱柜前翻找药片需要花费多少力气。
电话响了一阵,门铃跟着响了。
杨立中扭曲着一张俊脸,大吼:“谁啊?”
“我啊!”戴群山在门外应道。
“你谁啊?”杨立中没好气地反问。
“我啊!”戴群山讨饶,“你生我气啦?我是有急事才离开的,这不就来看你了,快开门,我带了礼物给你。”
“滚你吗的,我不认识你,再敲门我报警了!”
24
敲门声持续了一阵,终于回归平静。
杨立中找出芬必得吞下一片,接着去浴室洗漱一番,最后扶着腰铺上干净床单,倒头又睡。
然而睡不着,累是累的,全身酸痛,因为睡够了,所以毫无睡意。他仰面朝天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只穿一条灰绿色的裤衩,手上握着手机发了一阵呆。
电话已经调成静音,他任其震动,并不去接,只是短信是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