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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by剑走偏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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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丑话说在前面,爸对你的事儿已经有规划了。你就等他跟你开口吧。”
  彭勃沉吟的空当二哥继续说道:“你今晚要是没别的应酬,就告诉我你跟哪儿,我请司机去接你,晚上跟我去个派对。我不是害你,我是帮你,有得选总强过没得选。”
  
  司机没多久就到了,彭勃上了车,开了一听饮料。骤然凉爽下来,脑神经一跳一跳地疼。他靠在后座上,反复回忆着二哥的话,烦躁得很。伸长腿踹了一脚驾驶座,吩咐司机开了调频,彭勃攥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家里兄弟三人,他是老幺。大哥二哥无一例外同父亲一样走仕途之路,大哥已颇有建树,目前调去S市任市长,二哥一直留在父亲身边,这些年来始终出任他的首席秘书。三兄弟只有他不称父亲的心意,用父亲的话说——总是惹是生非,这两年才稍稍踏实了点。
  彭勃和哥们儿一起经营一家广告公司,说是一起其实并不怎么出力,但仰仗父亲的关系不乏大案子,目前已是业内数一数二的狠角色,经手的项目最小也有上千万的进账。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按二哥这意思,和父亲不栽培没用棋子的一贯作风,他最近听到的必然非空穴来风。彭勃也清楚这是什么当口,改选总少不了资金的支持。自己现在所能回馈给他的无非九牛一毛。他们这是又动了什么幺蛾子?
  彭勃愁吗?愁是肯定的,但也不算太愁。他这人生来属混蛋的,这是他们家老太太原话,撂挑子的事儿对他来说易如反掌。肯定有一场仗得打,可为什么打呢?彭勃又想不出来。
  结婚与不结婚,对他来说无关痛痒。再往回倒一段时间他必然扛枪而上,可今时不同往昔,他委实没有拒不结婚的理由。他已经失去他所爱的那个人了。这道伤口横亘在心底,久久难能愈合。
  我依赖你,我向你索取温暖,但那不是爱,我感激我欣慰。
  什么他妈才是爱。
  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
  调频里传来了熟悉的歌声,一个男人浅淡地唱着。哦,是《Sham》。讲一个男人一天早起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他轻盈地跳跃,欢脱地奔跑,他楼上楼下去拜访他的邻居们,看他们从不在外人面前展现的私人生活。
  这是时代唱片发行的Free loop的第一张专辑里面的歌。
  “关了。”彭勃又踹了一脚驾驶席。
  安静了。他微微放下车窗,看着他每天驶过的熟悉的道路。
  派对九点才开始,在此之前他决定回家洗个澡,放松一下。上午的面试已然搞得他精疲力竭。为什么非要过问我的意思啊?你看谁好就录用谁不结了。没事儿找事儿。屁大点儿事儿。
  
  洗了澡出来才五点多,彭勃看向窗外,那辆车像蚂蚁一般停在公寓楼下,阴魂不散。
  随手拿过电琴,接上音箱,彭勃毫无目的地弹着。他的乐队目前处于停滞期,主唱不玩儿了。
  敢问这世界上有谁不任性?
  七点彭勃才下楼,司机一张扑克脸替他拉开了车门,霓虹灯已陆续亮起,不夜城悄悄拉开了帷幕。
  
  彭思宁一看见弟弟就皱起了眉头,“你存心的吧?”
  “我怎么又存心了?”彭勃叼着烟慵懒地靠在后座上,满不在乎地问。
  “你穿得这是什么鬼样子?你平时这么去你公司吗?”
  “不啊。”彭勃弹了弹烟灰。
  “那你不是存心的是什么?”
  “我平时不去公司。”
  “你……”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你说去派对,又没说去开会。”
  “我真不想跟你说话!”彭思宁把公文包扔在了弟弟身上,“先绕去商场。”这话是对司机说的。
  “麻烦。”彭勃嗤之以鼻。
  “你才真是麻烦!这个家最大的麻烦!真应该让你自生自灭!”
  “诶,我谢谢您嘞。”彭勃嘴角上扬。
  彭思宁把脸转向了另一侧。
  “我们可能会迟到一些。”司机看了看表说。
  “那就迟吧!谁让我有这么一个弟弟!”
  “嗯,我跟你们就不是一锅儿里的馒头。”
  “彭勃!”
  彭思宁越气彭勃越想笑,谁能想到平素威风凛凛的彭思宁竟也有这样气急败坏的脸孔。真逗。真想让全国人民都看看。
  “你笑什么呢?”
  彭勃回答得言简意赅——你。
  
  所有这类派对永远大同小异,太子党、富二代,名媛绅士。鼻孔里充斥着各类香氛的混合体,眼睛里满映璀璨夺目的珠宝以及各类时尚大师最新款的设计,耳朵里塞满嚣张跋扈的笑声,嘴巴里讲着言不由衷的话。
  彭勃站在宏伟的宴会厅门口就够了,侍者谄媚地接过请柬的模样一并令人作呕。我真是吃拧了没事儿来这儿消遣!
  向里走,熟悉的面孔开始跟他们打招呼。彭思宁脸上带笑,言不由衷地寒暄着。从路过侍者的托盘上拿过香槟,彭勃喝了一口,眼睛开始转悠。彭思宁走在他身旁,无一例外为弟弟介绍着各家名门千金。相熟的人已经三五成群的攀谈上,他们路过一处就有人起身互相引荐。
  彭勃无聊得要死,除了喝酒别无他法。彭思宁凑到他耳边问他可有中意的姑娘时,彭勃正盯着21点轮盘处看。
  “没有,没兴趣。”
  听着彭思宁低声咒骂,彭勃目不转睛地看着被一众人等围在中间的姑娘。她一头黑发如瀑布一般又直又长,未佩戴任何名贵珠宝,但她的年轻随性、落落大方已足够妆点她的美丽。她似乎赢了,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特别可爱。橙色的短身小礼服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身体的玲珑曲线,目测一下细腰不足一尺九。
  彭思宁顺着弟弟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低声问:“这是谁家的千金?”
  “呦,还有你不认识的人啊?”彭勃点了一支烟。这姑娘正是下午差遣司机给他送去警示牌的女孩儿。果然身出名门。
  彭思宁不屑于弟弟的嘲讽,跟前来打招呼的人又寒暄了起来。等再去回头找弟弟,哪儿还见人影?无奈之下只得自己走动起来,恰逢相熟的名媛过来敬酒,彭思宁随口问:“赌桌前的姑娘是谁家千金?”
  美女笑呵呵戳了戳他的胸口,“这个你就别惦记了。她是拿寰宇实业的邀请函来的,大家都风传她是他们家独子的未婚妻呢。没看都那么拍着她?”
  “哦?”彭思宁挑了挑眉毛,“那她未婚夫在哪儿?”
  “你没所耳闻?那位大少爷从来不抛头露面,听闻是很有名的钢琴师。”
  彭思宁点了点头。寰宇实业可是相当了不得啊。夫妻两人做得风生水起,很有手腕。这倒是养出一个不问世事的儿子?
 

  中庭很安静,一别里面的喧嚣,唯一的声音是喷泉的喷水声。月光明晃晃地洒下来再合上庭院里一派火树银花,好一个璀璨的月圆之夜。
  彭勃点上烟,深呼吸一口,舒缓着在里面积聚的烦躁。本以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人,不曾想只走了几步就见着了人影。
  有个男人蹲在喷泉旁。定睛细看,他正在拾喷泉里面不知道谁扔的钢镚。很专注的模样。
  再走近几步,看得更真切了,那人却毫无反应。耳朵下面垂下两根线,原来在听歌。
  有些眼熟。
  看着男人的手不停地伸进水中又捏着钢镚出来,彭勃感叹于他的童趣。
  是不是这么高兴啊?脸上居然挂着那么灿烂的笑。
  哦哦,这是那姑娘的司机。
  彭勃看清楚了。他正是下午递给自己警示牌的男人。那头卷发想忘了也难。
  男人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他的接近,只见他捧起钢镚,一枚枚丢着,身体像是跟随音乐节奏而摇摆。
  司机可以进来么?彭勃有些诧异。他跟二哥也是司机送来的,送来司机就走了,到点儿会再过来接。有些开自己车来的都是请侍者代为泊车。
  钢镚扔完了,男人又弯腰下去摸,像是想要重复之前的快乐。
  彭勃也无聊,相较于回去应酬那些鬼魅说言不由衷的话,他倒是乐意站这儿轻松会儿,欣赏一下这位的小快乐。
  男人乐此不疲地重复了好几次才坐下来,湿漉漉的手毫无顾忌地伸进裤兜。彭勃看着他摸出了烟盒,点燃一支香烟。这时他注意到男人的手很漂亮,又细又长,每一寸关节都像精心计算过,毫无瑕疵。
  他看着他安静了下来,开始摆弄播放器,修长的手指在一旁轻敲。
  
  熊鑫是猛然回过头的,安静下来,有一股视线投注在身上格外明显。海丁克与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合作演奏的勃拉姆斯的D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正演奏到高潮,他回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熊鑫下意识地一把扯下了Ipod的耳机。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无意打扰,我只是出来透口气。”男人沉声说道。
  熊鑫点了点头,装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其实心里把肠子都悔青了——谁知道他已经站这儿多久了,刚才的糗样是不是都被人家尽收眼底了?与此同时,他也认出了眼前人。下午他曾把警示牌拿给他,那个纹身男。原来他也参加了这场派对?
  “你很无聊吗?”彭勃吐出一口烟,看着熊鑫问,“我刚看见你家小姐在豪赌。”
  “小姐?”
  “穿橙色礼服的那位大小姐,你在等的人。”
  熊鑫愣了愣,顿觉将错就错也挺好。显而易见,这位拿他当阿元的跟班了。正好儿。进来时候熊鑫就嘱咐过阿元:你去玩你的,别说我是谁,到里面分头行动。阿元不干:不说你是谁,人家偏就问起我可怎么说?熊鑫曰:说是你带来的朋友就好了。阿元瞪眼:喂喂,我拿的是你的请帖耶,人家请的是你不是我,我都是蹭着来的,你还跟我蹭?恰巧这时两人走到门口,侍者一脸谄媚地接过请柬问:小姐是?阿元脸上变颜变色的时候,熊鑫落落大方地答:熊先生的未婚妻。侍者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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