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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枪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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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用手比划着,过了会,俩人高兴地一拍手,大声地说: “有了,你们看这样行吗?”

几个人凑过来,郭部长又沉思了会儿说:“我们化装成特务,来迷惑敌人,关键的是我们动手时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开枪,先收拾岗哨,控制电话,迅速切断伪警察所同外界的联系。”他说到这儿抬起头面对三人,“我们大家再合计合计。”

“好,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刘康生一拳砸在石桌上兴奋地说。几个人又凑在一起研究了一些可能发生的具体情况,便说笑着走进屋子里去了。

中午刚过,在通向码头大桥的公路上,走着一队特务打扮的人,他们有的歪戴着礼帽,有的戴着墨镜;走在前边的是区小队副队长张光前,他身穿西服,脚上是一双黑色皮鞋,嘴里叼一支“哈德门”,右手牵一只小黑狗;跟在后边的是徐光军和刘康生及县委组织部郭部长,再后边就是穿戴五颜六色的队员们,他们有的穿大褂,斜背短枪;侦察员小张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就象一支押送八路军俘虏的特务队。一路上他们咋咋呼呼,推推搡搡来到炮楼下。一个队员手里拿一支柳条,轻轻打了小张一下喝道:“快走,别这么磨磨蹭蹭的。”

“狗特务,少废话。”小张装得有些火了,站住干脆不走了。

“干什么?”这时歪戴帽穿西服插短枪的徐队长走过来,凶狠地瞪着牵着小张的‘队员’喝道,“你找打啊!”说着走近小张,装着讨好的样子说了几句什么,便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站岗的伪军见了,以为真是特务队向东光押送八路,他们都知道特务队个个都是见利忘义的势利小人、亡命徒,不好惹,便点头哈腰表示友好地招呼着:“弟兄们辛苦啦,哟,抓了个八路?”说着伸出大拇指。

“你们刀队长呢?“徐队长几步跨到伪军面前高昂着头,双手叉腰一副无赖的样子。伪军见了,心里一惊,小心地敬了个礼说:我们中队长不知在不在家,小的只是个兵,头头的事不敢问。”

“好了,我今天不去他那儿了,有公事,回来再去找他。”徐队长停了下,点燃一支烟,吸了口说:“下了岗给他送个口信,别忘了。”

“你慢走,队长。”伪军也不知他是不是队长,只是希望他们快些过去,望着从面前走过的“特务队”心想:你们快走吧,我们中队长可不愿和你们打交道。

伪警察所门前,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伪警,他身背大枪,笔直地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望着从桥头拐过来的“特务队”,立时立正敬礼,手刚刚放下,就被走到身边的小张卡住了脖子。原来他们给他捆的是活扣,只要小张抓住的绳头一松,扣自然而然地就松开了。另一个战士马上抓过绳子把门岗捆了起来推到门洞里,小张立即换上伪警察的衣服,站到他的位置上。队员们趁机冲进伪警察所的北屋。屋里十几个伪警察正在打扑克、推牌九、聊天、见突然冲进几个八路,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举起了双手。几个队员从他们身边跑过把挂在墙上的十几支大枪拿了过来。

这时伪警察所长和几个班长在小楼上喝五吆六地打着牌,听到楼下有动静,又听着楼梯上的脚步声,以为是手下的兵有啥事,也没理睬。

“不许动!”随着一声呐喊,徐队长和几个战士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枪口对准了他们的脑袋。几个人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面如土色,跪在地下直喊饶命。

“好,你们站起来,老老实实听我们的,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徐队长冷冷地说着,见队员们一个个全部换上了伪警察的衣服,自己也换上。队员们把伪警察们捆成一串,借着刚刚四合的夜幕,押着他们沿着运河东岸向北走去。

第四章东西走向的福安大街,街中心繁华处有一座五层高的安乐居旅馆,四楼的一个房间里,五区小队长徐光军站在窗前,望着对面一座白色小洋楼后边的院子。这院子的北边是伪警备队驻地,西边是夜袭队,东边是伪警察所,平时这儿敌特往来频繁,很难接近。这儿就是前不久刚从崔庙据点调到东光县升任特务小队长的大汉奸张维的家。他有四十多岁了,肥胖得如同一只大笨熊,可这家伙,头脑灵活,在崔庙据点时多次抓捕我地下党员和八路军战士,很受日本人的器重。但他知道作恶越多就会越危险,八路军共产党是不会饶了他的;他怕一不小心被他们抓住,那样就不会有好结果,再想享受也是白搭。所以他时刻防备着,整天钻到日本人的炮楼里的一间小房子里,就是万不得已出门也必须和日本人一块儿行动,自己就是打死也不会单独行动。以前我四区三区的区小队也联合进入崔庙据点,一蹲就是几天几夜,可就是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妈的,这小子真狡猾。”徐队长收回目光,心里狠狠地骂着。

街上有敌人的巡逻车队走过,还有伴随着狼嚎似的警车,大概敌人又在乱抓人啦。他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手枪。他拔出枪看了看;自从区小队恢复一来,从连镇伪所长那儿弄来这支枪后,一直觉得不称心;如今县委郭部长、刘书记和张光前都是崭新的德国二十响了,和他们比起来,自己的枪远远不够档次。为此他一直想搞一把同样的盒子枪,到哪儿去搞呢?多次摸进据点或化装侦察都没有发现或没有机会。他也曾想过到东光县城去弄支,因为县城水深鱼就多,可也一直没有机会去。如今来到了东光县城,心里光急着找机会除掉大汉奸张维了,一时倒把弄枪的事丢到脑后去了。他拍了拍脑门,走到桌边,端起有点儿凉了的水一气喝下,伸了个懒腰,便向床上一躺,手脚四仰八叉地分开,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顶棚。

门被推开了,张光前轻轻走了进来。他们来这儿已经是三天了,三天来一直跑,腿都有点儿酸了。见队长徐光军躺在床上呆呆发愣,便凑到他的床前开了句玩笑。

“哎, 我说老伙计,”徐光军从床上爬起来,一本正经地说,“累了吧,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我也该去外边走走,也许有可能找到机会。”

“哎,我说这不行,还是我去的好,你还是在这儿吧。”张光前转身拉住他的胳膊,“情况我比你熟悉。”

“不,三天了,我也该去外边转转,不过我还真有点事。”徐队长跳下床,拍了拍张光前的肩笑了笑:“换换班。”说完把张光前按在床上走出了门。

下午五点多钟,天空的太阳仿佛失去了中午的威力,显得有点儿人情味了。徐光军走出旅馆大门,大摇大摆地沿街向东走着。街上人很多,有穿着学生服的学生,有穿着长袍马褂的教书先生;特别是一辆辆黄包车来来往往,车上那些妖里妖气的女人躺在黄包车上,露出一条条雪白的大腿,吸引着一双双贪婪的眼睛。对面走来一个日军军官,腰里挂一只崭新的德式小手枪和一把战刀。可四周行走着各式各样穿戴的人,一时也弄不清人们的身份,只好眼睁睁让他走过。一队伪警备队迈着杂乱的脚步走过。他不敢在街面上多呆,怕引起便衣特务的注意,便找了一家很阔气的小茶馆。茶馆里人不多,有几个穿大褂,戴礼帽的,他们大概是城里商会的几个头面人物。一旁有俩日本军官在喝茶,腰里的枪很引人,可一人不能对付他们俩人,何况这俩家伙的底细又不清楚,开枪吧怕连自己也走不脱,看情况,这儿不是久留之地。他喝完一杯茶,付了茶钱,不慌不忙地走出茶馆,猛地他发觉俩日本军官正在看他,便加快了脚步,见十多米处有一条长长的胡同,紧走几步拐了进去。胡同很窄,大约有一米二三之宽吧,胡同两旁是一扇挨一扇的小门,看情况这儿是市民住宅区,看门面是有点儿身分的人。他走着,身后门一响,走出一位三十多岁的大汉和两名标致的年轻人,大汉穿一身高贵的衣服,头戴礼帽,戴一副金边眼镜,一张白净的脸,浓眉大眼,看面相给人的是善良、和气、亲热之感。他眨动双眼盯着徐光军走过去的背影没有说啥。

胡同出口有一个摆小吃摊的老太太,她满脸皱纹,穿得很干净,腰扎白色围裙,经常低着头,一双眼睛仿佛永远不会盯视别处。徐光军走过小吃摊,慢步向北走着。这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大街,街上小摊很少,人也不多,看样子是一条贫民街,大多是穿戴平常的男女。偶尔也有几辆黄包车拉着女人从街面上走过,却引不起人们更多的兴趣。迎面有几个小要饭的,他们穿得很破,一张张菜色的小脸,手里提破竹篮,在捡拾地下的破烂,不知为啥俩孩子打起了架。

“哈哈,吆西!”两个日本军官手里各提着瓶卧龙酒,边走边喝,醉熏熏地走过来,见俩小要饭的在拼命打架,便站住指手划脚地喊叫着:“小孩,大大的用力,我的大大的支持。”同时另一个日本兵从兜里抓出一把糖,高高地举着喊:“谁的胜利,我的糖大大的给。”惹得一旁几个孩子的眼睛随着他的手转动。

“干掉他们!”徐光军刚把手伸到怀里,猛地见一个年轻很帅气的日军军官大步走过来,立时装作骚痒的样子又扭了扭身子。年轻军官只用眼扫了他一眼,会意地笑了笑,大步走了过去。只见两名日军一愣,一捂胸口便倒下了。几个孩子见了,抢了糖块,一窝蜂似的跑走了。四周一下子都没了人。徐光军望着很快拐入另一条胡同的年轻的日军官,心里一惊,大步走到俩日军的尸体前,见他们的胸口上露出一只很小的匕首,他拔下来,刀片上的血已是紫黑色了。他知道这是江湖上泡有剧毒的柳叶飞刀。他怕惹是非,便大步向前走去。拐过街口,前面走来一个身挎盒子枪的特务,个子不高,一双很阴森的眼睛,时刻注视着周围往来的行人。他穿半截袖小褂,一双家做的新布鞋,嘴里叼一支香烟。他漫无目标地走着,边走边摇晃着身子,特别是见了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就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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