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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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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来。让娃娃和他妈先到我们家暖和着,你们也歇上一晚上,明天再收拾吧。”

父亲心里热乎乎的,推辞说不打扰了。那女人灵牙利齿,说话如喷珠子,几句话就说的父亲无法坚持已见。刘三亮也说家里就他们娘三个,房子还空着一间,烧把火就暖了。

刘三亮的母亲叫黑香娥,长一副瓜籽脸,颧骨显得很突出;两道柳叶眉,眉梢一说话就会微微上挑;眉下的两只眼睛,水亮亮的瞟来瞟去,给人一种特别精明的感觉。这一切与匀称的身段,不胖不瘦的体型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只有年轻女人才有的轻俏劲。而且,这女人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但让人一看又有所觉的东西。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一种类似魅力,又不完全是魅力的妖怡。

到了刘家后,黑香娥动手给我们做了一顿从来没吃过的肉绘菜。我吃得放不下饭碗,父亲几次示目都被我忽略过去。母亲不好意思直夸饭做得香,问这菜叫什么名字?刘三亮说:“这是这地方最家常也最可口的一道菜,叫猪肉酸绘菜。要说最香还是杀猪的日子里绘这种菜,那才叫香呢。你们家搬来,以后会常吃的。”父亲感谢之辞不绝于口。黑香娥说:“你们就不要客气了,这么远路上来,一路上难免又累又吃不好。想当初我领着三亮,讨吃来到这个村里,那窘境比你们还带着点行头被褥可差远了。”

父亲念念不忘住房的事,问到刘三亮家住的这房子。黑香娥说:“当初我们到村里,是住在村里的瓜茅庵里,冬天太冷,又住在了别人家的凉房里。这房子是我后找的那个男人留下的。你们这一家子,那知青房子只能是暂时凑合,迟早都得自己考虑盖房子才行。”父亲贸然地问她们家掌柜的哪去了?黑香娥快言快语说:“死了。不瞒你们说,我们娘俩前些年才从河北要饭上来,被村里收留了。我后来找了赵家的人,这不,生了一个女娃子,男人却不争气死了。是病死的。”父亲满脸歉意,黑香娥却并不在意,仍然快言快语说:“这没什么,咱们都是外来户,又住成了邻居,慢慢就了解了,以后互相要多关照才是。”父亲和母亲感激地连连点头,一齐端详着房子的构成,问盖这样的房子费劲吗?刘三亮说:“这地方盖房用料简单,就是人力上你独家独户,没人帮忙可不行的。”父亲默然了,母亲怀里抱着吃奶的孩子,累得头歪在一边直打盹。黑香娥见了嚷嚷说:“瞧瞧把娃他娘累的,你们也不要聊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三亮,你们两个大男人到侧屋睡去,让几个娃和他娘就留在我这暖屋休息吧。”

有刘家这一夜的过度,母亲恢复了体能,父亲成熟了打算,第二天就将知青房子收拾妥当,全家人入住进去,一碗村就此接纳了我们一家。到了第三天,父母就参加了队里的劳动,我也渐渐熟悉了周边环境,更远的地方则不敢乱跑。

后来,从父亲和母亲每天吃饭时悄声的探讨,我知道在这个村里主要由赵杜两大姓把持政务,外来人在村里无地位可言。他们为了免受排挤和欺负,儿女大了都多与两大姓联姻,结成所谓的亲家关系,还有的兄妹换婚,或兄弟俩找姐妹俩,个中的关系就复杂了。而赵家又主要以赵老四老弟兄八个当头,只是赵家的后辈男丁不旺,每家都是女多男少。赵老四家有两个儿子,大的官名叫赵广成,小名赵黑。赵黑人虽然年轻,却挺争的,是村里的民兵队长,训练一帮年轻人挺有点意思。小的叫赵广玉,正在上小学,瘦高个,淘气鬼。高姓人家上一辈时出过两个人才,解放后没落了。后人支支杈杈核心不明显,大块头的高队长还算有些威望。

可能是父母念叨的原因,安居下来十几天后,民兵队长赵黑是最早来我们家的村领导。父亲拿出了藏着的纸烟招待,母亲端上了刚烧开的水,水里还放了一小勺白糖。赵黑脸上露出一丝看不见的微笑,客套地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然后才让脸上的笑容慢慢渗了出来。

父亲说:“还是咱们这地方好,大平原,视野开阔,劳动也省力。劳动方法上虽然与我们那里不太一样,不过好学的,我这才干了时间不长,就差不多都会了。”母亲说:“多谢赵队长关心,村里的人也都挺好,婆姨女子们都挺热情,我们家里每天差不多都有人来走串,我们都快把老家忘了。”

赵黑生得又高又壮,方面大耳,额头宽,眼睛大,鼻肉肥厚,头发剃成了寸头,像刺猬一样立奓着,腮帮上两嘟噜肉,使整个脸形平实方正,很有气派。

父亲恭维说:“赵队长,你长得一副好相貌,又年轻老成,将来一定有大前程。”赵黑笑着说:“在一碗村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人能有啥前途呢。你们是给我说好听的呢!要说咱们村,人家高队长才是队长,我只是个民兵队长。以后当着人家的面,可不能也这么叫,会惹不愉快的。”父亲不自然地应和着。

赵黑说:“我今天来,一是看看你们一家,二是问你们一些问题。听说,你父亲是个党员,还参加过革命,这是真的吗?”父亲想了想点头承认了。赵黑又问说:“听说你的一个哥在咱们地区工作,也是个老红军?”父亲说:“那是我大哥,三八年参军,随部队来到这里,留在地方上工作了。我们一家就是我大哥招呼过来的。”赵黑点了点头说:“这么说你们家庭成份挺光荣的嘛!咋有人说你们是逃过来的反革命。这不是纯粹造谣嘛!”这话说的我父亲大气不敢出,眼巴巴看着不知如何是好。赵黑说:“不用担心,你的年纪不算大,明天找个会写字的人,帮着写一份申请,加入咱们村的民兵组织吧。到时看那些人还有什么说的。”这话又说的我父母神经松驰,喜出望外,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

父亲加入了民兵队伍,几天不能平静心情,常和母亲私下感叹说:“这次搬家,看来是选择对了。要是留在老家,那帮鬼孙子还能让咱们翻了身。”母亲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比较纯朴,也没有勾心斗角的复杂矛盾。咱们给大和妈写封信,让他们也上来吧,省得留在老家受气。”父亲也有此念头,拿起笔写了两个字,摇头苦笑说:“上次我去公社办户口,人家问我会写自己的名字吗?我说还行。写完了递进去,那个小姑娘看了看,不相信,又让我重新写了一遍后才说,‘想不到你还是个识字人啊!上了几天学啊?’”母亲问父亲是咋说的?父亲说:“我能咋说,只有苦笑了。在老家不就因为咱们识字,想着做点事,才遭别人的嫉恨吗。在这地方不知会写字是好事还是坏事,咱们先等等看吧。”

秋天来临,爷爷奶奶都从老家搬了过来,知青屋便挨个被我们家占据了。

看到一望无际的平原,见多识广的爷爷也颇多感叹,每天背着手,在田野里由东而西,由南而北地转悠,就认识了村里上了年纪的人,其中尤以赵老四为最知己的一个。两个老人袖坐在村头的大柳树下,交流了整整两个下午。爷爷知道了一碗村的过去,知道了赵高两家为主的形成原因,也获得了赵老四的尊敬,还被请到家里吃了一顿饭,喝了酒后两人感情就更见深厚。

父亲对爷爷说:“村里外来的人基本上信奉一种认识,对赵高两家都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咱们这么靠近赵家,会不会引来高家人的反感呢?那队长高大海可是一个小心眼人,以前就对咱们家不友好,以后会不会更挤兑咱们?”爷爷沉吟了一下说:“人与人之间只要有相同的见识,坦荡荡的胸怀,光明磊落,一般不要去计较那些世俗的小节问题。”奶奶说:“你不计较,就不怕别人来计较你。难道在老家吃得亏还嫌不够吗!这个村里的人,咱们了解的还少,不要一开始就香了赵家臭了高家,还是先小心一点为好。”爷爷说:“这些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就不要操心了。你们知道这一碗村的由来吗?我给你们讲一讲,你们听了会明白一些事理的。”

通过爷爷的讲述,我们知道了一碗村的来龙去脉,只是红柳滩和火凤凰让人觉得如同神话故事一样。

爷爷说:“这些都是我与村人在交流中知道的。就我看这个村子,高姓人家虽然现在当着队长,将来就说不准了。赵姓中其他的猫猫狗狗看不出什么,但赵老四的那个儿子叫赵黑,现在年轻没结婚,将来说不定还是个好材料。”父亲说:“那个年轻人现在是民兵队长,对咱们家好着呢。”爷爷说:“村里识字的人不多,现在上学的都是点小娃仔。听说连整个大队,能识文断字的都不多,你们要多留心,只是不要显弄,我看以后在这地方,你们还是有机会的。”奶奶说:“你快不要跟他们说这些了,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粮够吃觉够睡就行了,不要再搞成了老家那境地,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今天要枪毙呀,明天要坐牢了,让人整天跟着你们提心吊胆。”爷爷说:“我有种感觉,这个村子里的人受国家政治斗争影响少,看起来都比较朴实,好相处的。”父亲说:“我也是这么一种感觉。你看咱们都来快一年了,村里最多只是学学报纸,很少见批斗什么人。”

秋收之后,队里新分的粮食让父母喜出望外。按父亲后来的话说:“仓里有粮心不慌了。”到了冬天,一场大雪后,队里的劳动停了下来,老老少少聚在一个大屋子里学习,听队长高大海口齿不清,断句不准地整篇往下念。父亲听出了错别字,想说又不敢说,忍着回到家里才一吐为快,笑话一通后,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命运慨叹。

要过年了,父亲买了红纸,用笤帚扫了锅底上的黑灰,加水拌匀,爬在炕上写了几幅对子,三十早晨贴了出去。等到初一父亲走串拜年时,才发现村里好多人家的对联没有字,而是用碗扣了一个个圆圈。父亲差点笑出声来,询问因由,说村里没有会写字的,有几个识字的小娃又不会写毛笔字,再说也没有墨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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