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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一个寻求避难所的格斗家？”
“我是寻觅蛰伏地的武者。”
龙以吉斯对视着，无论是龙的混搭还是吉斯的道服，都与这现代化的酒吧格格不入，倒是今天西装革履的比利像那么回事儿，却是个茫然两顾的神态。
最终，吉斯埋头继续消灭残余的沙拉，龙也静静等待着。
直到早餐完毕。
“那么，龙，你又可以为我带来什么？”
“在你能够运用的范围内，我……或许不能直接解决你的每一次瓶颈，但可以向你展示略高一筹的层面。”
“每一次？”吉斯眉毛一挑。
“在你的寿命之内。”龙显得自信，“但如果你某日贪心不足而不再循序渐进，便是我离去的时刻。”
“那么……”吉斯沉吟了数十秒，却恍若数十年，“我曾锐意进取，也如履薄冰，自以为机关算尽，结果却几近身死……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与其死在无尽险途之中，不如安于今日……”
“这不似传闻中的吉斯数十年来的风评。”
“朝闻道，夕可死。我已死过一次了。”吉斯淡然，“感谢你的选择，但你可以走了。如你所愿，南镇，你没有来过。”
龙紧紧盯着吉斯。
“……罢了。天下不大，却绝不缺雄心大志之人。”忽地，龙的身体仿佛化作一片轻沙，消失无踪。
“这……”比利大惊。
吉斯却没有动容。他只望向那依旧敞开的酒吧门口，然后看向身边的比利。
“比利，你是否有朝一日会背叛我？”
“……”
不知是惊讶还是犹豫，比利睁大了眼睛，没有立即回答。
一个呼吸之后，吉斯露出满意的笑容：“你成长了。”
“吉斯大人……”
“不说了，赶紧吃完。”
98卷第八十六章—文火
98卷
第八十六章—文火
几个月的保镖生活，也逐渐趋于习惯。或者，对合冰而言，也不过是一种副业罢了。
我是一名格斗家。我有副业，为了与这个社会完美相融的副业，退一步说，为了衣食住行与自由规划——规划自己的主业，名为格斗家的主业。
这些貌似拗口的话，没有人对合冰提起过，却是他从许多格斗家身上反复得来的体悟——除了三神器与八杰集。也或许，正是这些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家族花大力气宣传KOF比赛，九八年的社会氛围比起他最初到来的九五年，已经改变了太多细节。
最起码，现在的Terry只要代言一款帽子，就从流浪汉晋升为有钱的流浪汉。而藤堂道场现在更需要纠结的是劝退容纳不下的报名学员还是开分店，至少绝对不是如何去打响名声。
一个……格斗家的天堂？
合冰偏头看着身边的神乐潜龙，那紫墨镜下的红唇正狼吞虎咽。
两人坐在一艘游艇上，神乐谦灵面色发青地趴在附近的甲板上，勉强克服着晕船的症状。
“我说……暴饮暴食……”
合冰刚出口的劝说便被神乐潜龙打断：“一会儿，我们将登陆的地方，说不定……会受到各种各样的不礼遇。赶紧填饱肚子，很重要。”
“不就是希腊的一座半岛吗？”合冰不解——无数欧洲巨头或者寡头的战战兢兢都见惯不怪了，“欧洲范围内还有什么连神乐宫都……”
“信仰。”神乐潜龙给了个简答，然后，专心对付盘中的宫保鸡丁，直到那最后的一声饱嗝。
“无论政要还是巨贾，神乐宫作为制订规则并且超越规则的存在，他们除非抱好鸡飞蛋打的决心，不然，为了各自那半辈子打拼所得的事业，他们只会俯首。而那些习惯于清贫的修士不同。”擦净嘴，神乐潜龙抓过身边的梧桐色吉他，轻拢慢捻起来，“他们与神乐宫信仰相异。对比我们掌握的资源，他们几乎无欲而刚。虽然，我可以轻易从物质上将他们抹除。”
“但那不划算。”
合冰与神乐潜龙默契地相视一笑。
这并不意味着他了解她将要做什么，但她已经习惯了她那本自我调侃为“孙子兵法实践”的生意经。
“不过，在上岸之前，应该会有一位朋友出现吧。”
“朋友？”
看着合冰的诧异，神乐潜龙爽朗地笑，那吉他的乐音也欢快起来：“你的朋友，可以也是我的朋友吧？跟随了我们几个月，这耐心当真不错，但就凭一己之能，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现身了吧？”那开心的样子，仿佛翘起尾巴的小女孩。
“我的朋友？”合冰茫然了，“究竟是谁？”
“Leona·哈迪伦。”神乐潜龙一声拂响，让琴音在海风中飘荡，如自己那乌黑的秀发，“该称之为你的绯闻女友呢，还是前女友……喂，别装呆，那于事无补。”
“……我只是有点儿头晕。”
合冰甩甩头，吞了吞口水，眼睛却没有焦距地对着那餐桌上的狼藉。
——不出神乐潜龙所料，在游艇即将靠岸时，一架直升机从高空轰鸣而来。
没有丝毫武装，但随着高度的不断降低，直升机上面忽地坠出一枚“炮弹”，或者说，人。
落地的闷响之后……蓝发，绿衣，面沉如水——一切恍若初相见。
“娜娜？”合冰踏前一步，几乎想冲上去。
只是，Leona并没有理他，干练的眼神只在一瞥中洒出一片温柔，然后目光越过，盯向神乐潜龙：“巴西雇佣军，少校，Leona·哈迪伦，请求监护神乐代宫主行踪。”
“你不是已经跟踪了几个月了吗？”神乐潜龙玩味地笑，吉他平放在二郎腿上，一股说不出的嚣张。
“鉴于阿陀斯半岛的特殊性，我不得不取消暗中监护的方针。”Leona淡淡解释道，“我有理由推断，你早已知晓我的行为，并选择今天逼迫我摊牌。”
“而你目前的举止，说明你至少不是为了暗杀。”神乐潜龙微笑，“请你在这里等一些时间吧！离开这半岛时，我会与你细谈一次。”
“你如何保证不食言？”
“以神乐代宫主的名义。”
面对神乐潜龙自信的笑容，Leona无动于衷地转向合冰：“冰，你能保证带她来见我吗？”
“……这称呼，我……又升级了？”合冰似乎哭笑不得，他回头看了看神乐潜龙那表情凝固的瞬间，然后，牵起Leona的手，“娜娜啊……我是不是该说何德何能……好吧，我答应你。”
“谢谢！”
下一个刹那，是Leona飞扑的熊抱，紧紧挂在合冰身上。
“我是不是该说‘我想死你了’？”许久，Leona微轻怀抱，平视着合冰，眼神清澈。
“那我是该说‘你又发育了’，还是‘我也想死你了’？”合冰似乎努力想把气氛冲淡，“娜娜，书上的言辞，学它就是为了丢它，什么时候我能听到你随心随性的话啊？”
“总有一天。”Leona斩钉截铁地点头，目光炯炯。
忽然，一声不和谐的琴音响起——神乐潜龙招招手：“纵有千般风情，也给我暂时放下。谦灵，还爬得起来就跟我们上半岛。”
“……是！”甲板边一骨碌翻起个人形，只是那话音也忒有气无力了些。
无论如何，神乐潜龙还是登陆了，也无论半岛上的居民对她如何敌视，神乐代宫主都笑脸相迎着，在那个脸上写着一百个不情愿的导游的带领下走马观花了一遭。
“很美的风光，不是吗？”驻足在一处海边，神乐潜龙似问似抒。
神乐谦灵跟在后面，欣赏着她高挑的背影，合冰却在她旁边，道出了疑问：“美则美矣。但是，为什么？”
“这里是阿陀斯啊！”神乐潜龙长笑一声，席地而坐，怀抱吉他，“也算是一处宗教圣地，九百年来没有女性，连动物都不能是雌的，却除了生蛋的母鸡——可笑么？”说着，她得意洋洋地对着合冰的惊讶，拨弄琴弦，“刚柔相济，辅以文火，方能使人匍匐。”琴声曼妙，却非合冰所喜，倒是那位导游为此从黑云压城的神态转为阴晴不定。
……
“神乐代宫主，虽然您能与我们的信仰共鸣，但还是希望不要再破例了。”
这是导游在临别时的寄语，仿佛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神乐潜龙也当真没在半岛上食宿，当她回到船上翻译给合冰听时，不禁自己笑得俯仰。
“好了，音乐外交完毕。该是会见你的绯闻女友了，合冰，一起补个晚餐吧！”
望望天上的星斗，神乐潜龙够了够手，半搂向合冰的脖子，往船舱走去。
98卷第八十七章—十年生死两茫茫
98卷
第八十七章—十年生死两茫茫
“小葵，你真的要去？”
华灯初上的时候，藤堂道场里，一身合气道服的藤堂香澄握杯而跽，那清秀的脸上满是惊讶：“你才十八岁！”
与她对坐的草薙葵咯咯而笑。今天，她难得地穿了一件背纹金色烈日的墨绿坎肩，头发也修葺了一翻，贴身的T－恤白底红线，面上印着一个樱花树下品茶的美女背影——仿佛此刻的她，或者香澄。
“几百年前，我这岁数就算孩子打酱油了也不稀奇。”草薙葵左手虚压，示意好友淡定，右手端起小桌上的茶杯浅啜，“今天，是来与你道别的。虽然京哥哥烧了你一间房子，但你，永远是我的香澄。就像合冰，他永远属于我。”
“什么？你当真喜欢合冰？”
刚刚坐下的藤堂香澄瞪圆了眼睛。
“喜欢？当然喜欢了！”草薙葵哈哈大笑，手中的茶水却纹丝不动，“只可惜，他还不愿接受我给他点的鸳鸯谱。好啦，不说他了。香澄，这道场，这两年，赚了些钱吧？”
藤堂香澄点点头：“顺东风而已。”
“到南镇开家分店吧。你家不正好和极限流渊源颇深吗？”
“什么？”见草薙葵不似玩笑，藤堂香澄陷入了思索，“是草薙城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迟早就是草薙城的意思。如果不是，东风也会变成北风。”
“……明白了。”藤堂香澄凝视着草薙葵炯炯有神的眼睛，终于埋下头去，“小葵，你变了。”
“和那些屁股决定脑袋的白痴不同，我变的是屁股，不是脑袋。”草薙葵开心地站起来，却是湛蓝的短裤，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