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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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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不时地会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到这里视察一下工作。“视察”这个词多好啊,范宏大真是感谢这个词的发明者。它能让很多摆不到桌面上的事变得名正言顺,变得冠冕堂皇。可惜,今天他不能用这个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警车开道,记者簇拥,大张旗鼓地来到水天山庄。

今天他只能偷偷摸摸,为了防止让吴柄杨他们听到,他连自己的车都没坐,让庞壮国叫来一辆悍马,开车的就是那位一米八二的大胡子男人马大帅。

水天山庄在离市区五十华里的地方,盐水坪,这里是彬州区跟吴水县的交界处,一度,范宏大想把这一块搞成彬江特色观光区,依靠吴水的自然风光和彬州郊区的特色农业,建一个农业观光区并不难,效益也一定可观,对提升彬江的文化品位更有益处。可惜得很,那段时间,他跟前任市委书记的矛盾升了温,两人闹得水火不容。只要范宏大提出的思路,市委那边一定否决。而市委那边定出的战略,到了范宏大这里,要么不执行,要么,就给他大打折扣。那是他政治生涯中最为黑暗的一段日子,他都险些要败倒在原书记孟旷生手里了,后来还是省上那人,费尽周折地给他们调和,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精诚团结,同心同德。难啊,矛盾这东西,如同一粒生命顽强的种子,你千万别把它种下,只要一种下,让它沾了土,吸了水,它就会疯狂地生长。等你发现它已威胁到你的生命时,再想铲除,就已很难了。

矛盾如同毒瘤,应该一开始就把它消灭在萌芽中。

这是范宏大后来悟到的,可惜晚了,他跟孟旷生弄了个两败俱伤,谁也没捡到便宜。一番较量后,孟旷生是被他排挤出了彬江,但没提升,只在省审计局干了个局长。他呢,就更窝囊,原本可以轻到手的市委书记,结果又让省委平衡掉了。省委意想不到地派来了吴柄杨,屁股一坐,就把他所有的希望还有梦想给坐没了。

早知如此,干吗要跟孟旷生斗啊,好好伺候着让他走掉,不就……

他现在很后悔,凡事不能急,得一步步来,这是父亲忠告过他的话,他听不进去,总以为斗争可以使人进步,可以让人有收获,殊不知,斗争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坐在车里,范宏大长长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这口气表明,这段时间他是心力交瘁的,是积劳成疾的,只是,他必须装做坚强,装做若无其事。

往事不可阻挡地又一次涌出来,袭击着范宏大那颗疲惫至极的心。

要说他跟孟旷生,一开始关系很密的,配合也很默契,这得益于官场那种不成文的规则。一般说来,能爬到市长这位子上,距离市委书记,也就半步之遥。为什只有半步而不是一步,这里面有个玄机,就是看担任市委书记的是什么人?如果他跟你一样,也有勃勃的政治生命力,有着不可一世的政治野心,或者是远大的政治抱负,那这不是半步,有可能是很漫长很无望的一步。孟旷生不,他是一个接近夕阳的人,况且这人从来没在政治舞台上发过耀眼的光,也就是说,他来彬江,只是省委的一种考虑,一种照顾,或者说,是省委给他范宏大的一次绝好机会。

孟旷生在省委政研室第一副主任的位子上坐了十一年,然后又到省统计局干了两年局长,如果不是有意要培养他范宏大,省委是不可能派这么一位无光无彩的干部来彬江。当时省城那人跟他谈话时是这样说的:“让旷生去,就是带带你,再把机会创造充分点。”

听听,再把机会创造充分点。证明,当时他担任市委书记的机会还不成熟,范宏大后来分析了一下,认为这不成熟主要表现在两方面,一是政绩不够突出,他担任副市长期间,虽是创造性地树起了汤沟湾这个典型,但汤沟湾毕竟是乡村一个角落,再怎么辉煌,也带着乡村的痕迹。超不过华西村,也超不过曾经的大邱庄。要想在政绩方面再有建树,就必须动脑子,动一个别人不敢动的脑子。这点他做到了。另一方面,就是他树敌太多。怎么会树敌太多呢?到现在范宏大也不明白,他不是一直谦逊恭让吗,不是一直以笑待人吗,怎么还会树那么多敌?后来他明白,敌这个字,不是你想不树就能不树的,也不是你想消灭就能消灭的。它是一种自然存在,就跟疾病对于健康,光明对于黑暗。他范宏大是一个雄心万丈的男人,一个想创造彬江新历史的人,那么,那些保守的,落后的,固步自封墨守成规的,自然会拿他当敌人。

“这是不可避免的,有发展就会有阻力,在前进路上,总会遇到绊脚石。”一次他跟省城那人汇报工作,汇报到中间,他这样解释自己在彬江的处境。那人微微笑了笑:“宏大啊,被人嫉恨是一件好事,它能让你记住,干任何事,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你得时时刻刻充满警惕。还有,越是平坦的地方,越有危险,危险你懂吧?”

“懂。”范宏大规规矩矩点了点头。

那人呵呵笑了笑:“懂就好,我就担心你不懂。”

其实,范宏大没懂。如果懂,他不会让自己走到今天,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是被动啊。

一开始,他跟孟旷生采取了“和为贵”策略,凡事必请示,凡事毕定汇报。孟旷生也是个在政治舞台晾了很久的人,按他自己的话说:“半辈子,就忙着侍候人了。”侍候人的人最喜欢什么,就是让别人侍候。这点,范宏大做到了。孟旷生刚来那一年,他几乎像个服务生,每天最早时间到他办公室,请示完汇报完,然后才回政府。每逢周末或节假日,他更是殷勤备至地,为他和他的家人,创造出一个机会,让他们充分享受市委书记的“滋润”。是啊,地方为官跟省直部门不一样,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滋润”。孟旷生那一年也确实滋润:“宏大啊,真心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做人可以这么享受。”这是孟旷生的肺腑之言,范宏大相信他不会做秀。

凭借这个策略,范宏大化解了很多矛盾,也拿掉了一些必须拿掉的人。比如公安局长郑春雷,比如原国土局长,这是他的第一步。第二,就是他酝酿已久的龙嘴湖!

把龙嘴湖建成全江北最大的工业新区、科技新区、时尚新区,让它既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彬江未来的一面旗帜,又成为他范宏大政治生涯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是多美的一件事啊。那些日子,范宏大兴奋得睡不着,常常半夜起来,踱步到窗前,凝望着彬江的夜空,脑子里是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他一定要把这幅画卷绘在彬江大地上,绘在自己政治生涯中最需要绘的时刻。为此,他苦口婆心地说服孟旷生,让他不要有顾虑,不要瞻前顾后。他是他坚强的后盾,不,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和拥护者。范宏大也确实在行动上给孟旷生做出了证明,他带着钱焕土他们,跑省城,跑北京,批项目,搞论证,请专家。环保、土地、银行,所有的部门他都亲自去,赔了无数的笑脸,送了无数的土特产,他的胃原本很好,肝也没一点问题,就是为龙嘴湖,他喝出一身病,常常因睡眠不好,精力不足,不得不靠服药来保证充沛的精力。等龙嘴湖新工业城项目尘埃落定,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老范啊,委屈你了,为了将来,你就再忍一忍吧。”妻子当时不理解,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恍然地盯住妻子,这半年,他跟妻子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十天,都有些不认识她了。后来,他半是痛苦半是骄傲地说:“你听过一个成语吗,不进则退,我现在就是在求进。”

“进?我看你这是在玩命!”妻子极不理解地说。

他无奈地笑了笑,政治上的事,是无法跟妻子沟通的,范宏大有个原则,让妻子跟儿子远离政治,远漩涡,永远处在无风无浪的安全处。

龙嘴湖破土动工那一天,他递给妻子两张机票:“准备一下,后天你们就动身。”

“去哪儿?”妻子当时很诧异。

“还能去哪儿,哪儿安全,就去哪儿呗。”

妻子尽管不乐意,但乐意不乐意不由她,也不由他范宏大,这就叫事物的发展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有时候你必须做出取舍,或者叫牺牲。

妻子还是乖乖带着儿子走了。

走了好。走了他就可以心无旁骛,就可以义无反顾。

跟孟旷生的冲突发生在龙嘴湖破土动工一个月后,不是两个人在利益上发生了什么冲突,孟旷生这个人,并不看重利益。也不是孟旷生发现了什么,一切做得都很隐蔽,在龙嘴湖项目招标暨土地征用上,范宏大采取了一系列隐蔽性措施,可以说,做到了万无一失的境界,是没有人能察觉到的。况且孟旷生这种人,天生就是项目盲,项目里面包含的丰富内容,给他讲他都听不懂。

问题出在多征的那八百亩上。

一开始,龙嘴湖工业新城报批的用地数目是八百亩,加上龙嘴湖原有的废弃荒地,占用土地总量不超过一千亩,这在项目书上写得很明白。但一千亩怎么能够呢?范宏大要建的是一座新城,一座对彬江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工业新城,一千亩土地,远不是他的目标。他背着孟旷生,分五次让钱焕土他们多征了十七宗、七百二十六亩土地,当然,这里面有一半是可耕地。可耕地怎么了,在汹涌的经济大潮面前,农业就应该给工业让步,这是被无数国家的发展事实证明了的,国内更是如此。深圳靠什么,难道是农业?浦东靠什么?你听过哪个城市靠农业提升了自己的品位,你又听过哪位领导靠农业打拼了自己的前程?我们占耕地,对农民给补偿,将来工厂开工,还可以吸收大量农民放下锄头操作机器。这么简单的道理,孟旷生这死脑筋就是想不通!

孟旷生闻知后,先是婉转地劝诫他,说这样做要出事,责任担不起啊。范宏大呵呵笑笑:“担什么责任,我们是在搞建设,发展经济,又不是修楼堂馆所,搞形象工程。”

原以为,这样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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