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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呻吟-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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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大元叫他俯卧,在他腰脊间捏拿。从尾梢到颈顶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临了,翁大元拍了一下南先生的屁股,“起来吧,包你没事。”
南先生竟轻松地爬起来,下到地下,除了腰腿尚有一些沉滞感之外,并不妨碍走路。
南先生惊叹不已,“大元,你学过按摩?”
“没学过。”
“你常给人捏腰吗?”
“有人找就捏,一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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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特异功能。”南先生说。
“我不懂。”翁大元摇摇头。
“你应该上学,多学点知识,那你就懂了。”
“行,请你多教我。”
“我教你,不如你到学校去学。”
“知道,等我大一点了再去学校。”
“瘫子李水你给捏过吗?”
“捏过。我一捏他就疼得要死,我自己手脚也发麻,捏不好。”
“那为什么?”
“我自己留心过,一般的腰腿疼咱能捏好,硬伤捏不好。李水是硬伤。”
“有这等事?”
“有。
南先生连连称奇。

开春,刘淑芳生了第三胎。是个女胎,因不足月,生下来就死了。
刘淑芳哭闹不止,惊动了村里上下,不少妇人去安慰她。原来,产前的头天夜黑,两口子吵了架,被翁上元一脚踹在肚子上,第二天就早产。
死孩子就放在炕上,在小襁褓中,肢体健全,模样喜人,妇人大叹可惜。
翁上元蹲在地上,一声不吭。他心中悔恨不已。
刘淑芳哭闹着,让他滚出去;说是不见他还好,一见就烦得要死。
翁上元一声不吭地走出屋子,朝远处走去。
“支书挺仁义个人儿,怎也能办出这事?”一个妇人说。
“他仁义?他是黄鼠狼问病鸡,假仁假义!人前他装得厚道着呢,人后比谁都不是东西。”刘淑芳也一改平常的贤淑,扯着嗓子说到。
“这人都咋回事呢?”一个妇人问。
“咋回事也不咋回事,这人都差不多。”一个婆娘答。
“这人那,最是人的是人,最不是人的还是人。”一个说。
“就是,就是。”
“这事咱甭拱火,谁的粉儿谁搽,谁的好儿谁念。”
“就是,就是。”
……
“淑芳,你也甭想不开,上元心中有邪火,你得体贴他。”一个说。


“就是,就是。不就一个崽么?咱婆娘生孩子跟屙屎似的,明年再生。”一个说。
“想不开也得想得开。只要留着咱这肚子,就什么都有;咱女人的肚子,除了装大粪,不就是装孩子么!”一个说。
大家就都乐了。刘淑芳也乐了。
见刘淑芳乐了,妇人们就更有兴致了。
“咱女人甭太金贵了,越贱越受用。说城里的女人到医院里生孩子,有时那人都生死了;咱乡下人,炕头上撒把炉灰就生,也没见死人的。”
“就是。咱女人跟男人立什么垒?他活着你瞧他不顺眼,嫌他对你不好,要是死了呢?一死就塌了天;你再有脾气你骂谁去,你再有气朝谁撒去?!咱还是贱着点吧。”
“对哩。咱女人贱就是贵,越贱越贵。他打你你不叫谁知道?伤疤你不给人看谁知道?他日咕你就让他日咕你,他乐意怎么日咕你就让他怎么日咕你。你不说不道谁知道你被日咕了?这屋门一开,你还是个全合人儿;二婶子还是二婶子,不会是二侄女。”
“这女人就得想得开。人在外,嘴要严,懒男也要说三分好;男人也要说他七分强。把自家男人说(尸从)了有什么好?那爬墙跨篱笆的坏男人专找(尸从)男人的女人欺侮。家丑不可外扬,家贫不可外扯。家贫咋着?不是有一个笑话么?穷人门后头挂一张肉皮,出门前用肉皮擦擦嘴,走在街上,总是油光瓦亮,没人敢小瞧,跑堂的都得对你点头哈腰。”
……
在婆娘们的乡土哲学阐发得热烈的当口,翁上元朝着南先生的住处走来。
南先生的屋里已早有了一个翁大元。
南先生已经知道了刘淑芳的事。
“我恨我爹,我也恨我娘。”翁大元说。
“为什么?”
“他们在人前对谁都好,一回到家就对自己不好;俩人总是吵架,让人烦透了!”
……
翁上元进了屋,“大元,你也在这儿?”
翁大元不理他爹。看了南先生一眼,跑出去了。
翁上元劈头就问:“南先生,你有女人没有?”
“有。”南先生知道翁上元说的女人就是指妻子。
“在家?”
“不,离了。”
“谁提离的?”
“她提离的。”
“我Cao!这娘儿们可够刁的!”
“不能这么说。”
“你真(尸从),让娘儿们甩了,你还敬着她?!”
“她是个好人。”
“好个屁!你们城里男人都神经,竟让女人骑。”
“这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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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是不懂,也不想懂。咱就知道,那女人就那么回事。”
南先生笑笑,“你跟淑芳怎么回事?听大元说,你们尽吵架?”
“个死崽子,嘴倒快!”翁上元说:“怎么回事?瞧着不顺眼,又不想离,就吵呗,不吵不舒坦!”
“淑芳可是个好女人,人懂事又贤惠。”
“那是饺子皮儿,里边是什么?是烂肉!”
“你可也是个好人,女人有什么短长,你应该会包容。”
“我是什么?也是饺子皮儿,里边装的是酸肉!”
……
翁上元发泄完了,叹了口气,“其实,刘淑芳对咱不赖,也舍得跟咱吃苦。”
“那你应该对她好点。”
“心里也想对她好点,可真一做起来,就不好了。”
“为什么呢?”
“心里总觉得她不干净。”
“那人不是死了吗?”南先生对刘淑芳与翁息元的事也略有所闻。
“他死了,可我没死,做娘的放不下。”
“你观念太旧。”
“新不了。咱山里人值钱就值在这儿。”
南先生被刺了一下,但还是笑着说:“要想值钱就痛苦,一不值钱就幸福。”
翁上元一怔,“你说得咋跟娘儿们似的,娘儿们就这样,人一贱就舒坦,就幸福。”
“男女都一样,痛苦的时候都会哎哟。”
“你当教授的学问大,咱不给你争,走,跟咱走一趟。”翁上元说。
“干什么?”
“去跟我埋死孩子。”
……
翁上元把死孩子严严实实地抱出来,身后传出刘淑芳的声音,“把孩子安置好点儿。”他回头应了一句,“知道。”两个人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翁上元小心翼翼地抱着死孩子,像呵护着一个梦。南先生扛着一把锹。
他先到了一块堰田边上,把孩子递给南先生。南先生连连后退,“抱着吧,怕啥,死孩子比活人干净。”南先生只好接过去,心悸不止。翁上元用铁锹掘了一个坑,左右张望了一下,就又填了。“不成,这儿不成,雨水一大就下来水,会把孩子冲走。”他说着就去接那孩子。南先生说:“还是我抱着吧,换来换去的,我更不踏实。”
翁上元选了崖顶的一块位置,掘了几锹,就又停下来。“这地方风光倒是风光,土太薄,会冻着孩子。”他哪里是给死孩子找葬处,倒像是给活人寻居所。最后,他在一块崖石的壁上,找到了一个洞||穴,洞||穴不大,刚可蹲下人身。他用锹一掘,||穴里的土居然很厚,他笑了。他掘了一个深深的坑,坑底和四周都铺上了石板,然后把孩子放进去。最后看了孩子一眼。“总算咱父女一场哩。”他说。眼里竟泪花盈溢。用石板封上顶,便小心地覆上土。入土还不为安,他竟用石头认认真真地把洞口垒死了;然后在洞口又埋下了一棵荆子。“开春就发芽哩。”他说。做完这一切,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香,插在洞口,双手合实,喃喃地念起来。
这一切显得很神秘,南先生亦不禁肃然。
回来的路上,翁上元喜滋滋地说:“这个地方选得好,选得好,让人心里踏实。”看到南先生迷惑不解的样子,他说:“你别小看这小孩儿的墓地,比大人还重要哩。小孩是天物投胎,通天通神。尤其这女孩儿,也许是仙,也许是妖。是仙自安,是妖须敬。你一敬不到,不是妨今就是妨后,得罪不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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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先生笑着说:“你还挺迷信。”
翁上元说:“你还甭说,咱还真情。要说迷信,咱山里人都迷信;因为有这迷信,才活得有板有眼哩。”
南先生愕然。迈步时绊到一束荆根上,打了两个趔趄,被翁上元扶住了。“你瞧,你不信,有东西找兴①你了吧。”翁上元说。
①找兴:京西土语,有捉弄、报复、报应和寻隙惩治等意,也有兴师问罪之意。

回到住所,南先生突然萌生了要写一点什么的念头。这奇异的山村生活让他感到有点神秘。他写道:
后岭,系京西的一个小山村,人朴质,多幽默,不斗右派。所居,为石质;所食为玉忝、小米。食不足三季,阙之部分,以瓜菜代之。女多爽豁,男却拘涩,儿童早熟。有一戏种,曲似山音,程式朴拙,与山性谐,宜山人表演。村人兴喜节日,蒸年糕,摒旧嫌;烧柏木火,除夕守岁,企百年寿考。村人多迷信,其头人殁一女婴,票半日光景寻||穴访墓,乃葬于风水极佳处,烧香乞念,若敬神祉,曰佑人佑生。村中一小儿,喜捏百虫;其所到处,虫无不驯首;其推拿之术可医风湿等症;不明就里,疑特异功能也。
记到夜半,辗转无眠,深以为苦。取出女人照像,抚看久久,徙增烦躁;恨恨收之,发誓永不再取。
小鼠啮柜窸窣,为不眠人吹弄清歌。手Yin一次,昏然睡去。
一夜无梦。
第九章

后岭的春天回暖晚,五月初才可适时下种;播种前的一段光景,几无农事。但上边有人下来,传达文件,指示说,要加快山区农业学大寨步伐,利用春季的大好时机,闸沟垫地,堰田连片。叫做,身在后岭,眼望北京城,放眼全世界。
后岭的沟槽,有史以来就是行洪道,乃自然形成。往常年景,都是在沟槽的土地上点种上玉米;不涝则落下收成,遇涝则由它而去,是顺其自然,绝不勉强的生产方式。这上边要问沟垫地,是要堵住龙王的路,翁上元心中忐忑,来找南先生。听了翁上元的分析,南先生也认为闸沟垫地,甚为不妥;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不好表态,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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