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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精神快不济了,产婆们怕她熬不住,想赶紧让小少爷出来。说是不能这样让她睡过去了,羊水干了就……”边说,颇不放心地还边望了她一眼。
妙如没听她那些解释,执意要看那包药。
华胜只得递了过来。
谁知妙如并不是伸手去接,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步摇:“把药包打开,让我闻闻……”
步摇照着她的话做了,只见她检查过后,就派身边的丫鬟莲蕊,跟着华胜去煎药……
非是她要揽事,多此一举!
母亲贴身丫鬟中,像步摇一样,有那般心思的,恐怕不只一个。
杨家高门大户,那帮陪嫁丫鬟,心气都高得很,怕还有头脑不清醒的,心怀妄念……
“怎么回事?全府上下就派个孩子在那主事?”冷冰冰的话语从院门口传来。一个有些眼熟的婆子,扶着崔氏赶了过来。
忽略她语气中的不善,妙如朝她行了礼:“见过杨老夫人!”
然后,一脸地无动于衷地立在一旁。
“问你话呢?对长辈就这种态度?”满脸的不耐,崔氏的声音中充满戾气,任谁听了都会不爽!
妙如暗含讥讽地答道,“回老夫人的话,咱们家主事的人,本来就少,几个月前,还亏得皇上体恤,才多了个人。若祖母还在,也至于让小女出来张罗……”
听闻此言,崔氏哑口无言。随即她又想起,这小东西,不久前还帮着救醒过大女婿,也不算一无是处!脸色才缓了缓,朝她摆了摆手:“不是说你!”
崔氏接着问:“宋氏呢?在你爹面前,平日不是挺能表现的?”
妙如答道:“她晕倒了,听身边嬷嬷的意思,好像也是有身子了,妙儿自作主张,让她歇着去了……”
崔氏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哼了一声,阴阳怪气说道:“怎么这般的巧,恰好选在今日晕倒……”
妙如腹诽道:“那是你女儿常干的事!知道你们一家都是大麻烦,人家借机躲祸,也是情有可原的,怎地就不能晕了……”面上却不露半分,也没去接话。
见她不搭理,崔氏也没多作纠缠,朝着产房走了去……
妙如心中暗叹,原来杨氏的性子,是随了她母亲,可汪夫人也是她生的,为何差那么远呢?
守在产房外的妤如,一见到外祖母来了,忙迎了上来。
还没走进产房,崔氏就听到里面,传来婴儿的初啼声。
“生了?”妙如心中一喜,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冲进房间,崔氏忙迭声问起:“是男是女?是男是女?”
产房里的接生婆子们抢声答道:“是个小公子……”
听得此话,崔氏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高声打赏众人:“屋里的,今儿个人人有赏,费妈妈,把咱们带的银锞子,赏给她们……”
外面的妙如,听得里面喜气洋洋的声音,就知道杨家得偿所愿了。不知是该替杨氏高兴,还是该为父亲忧虑……不过,新生命的到来,毕竟是件让人欣喜的事……
徘徊在产房门口,妙如不敢进去。
里面产婆们、丫鬟们的吉祥话、恭维话,可劲地往杨氏母子身上堆:
“太太真有福气……”
“是啊,没见过生得这般顺的!”
“小公子着急出来向他娘问安来了……”
“太太如今有儿有女,恰巧凑个‘好’字!”
“爹爹怎么还没回来?”妤如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
“老夫人,不好了,太太下身大出血,止都止不住……”一个惊慌的声音响起,把刚才的喜庆气氛一扫而空。
“雅儿,你觉得怎么样?”声音中带着颤抖,崔氏问完,就忙向产婆们问计。不一会儿,就冲出了产房。
“大夫呢?你没安排大夫先备着?”语气里满是怒意,崔氏质问妙如道。
忽略她语中的情绪,妙如用眼神示意跟来的步摇:“老夫人问你话呢!请的大夫呢?”
“奴婢见太太顺利产下麟儿,打发他先去梨清苑了……”说到后面,声音几不可闻。
“还不快把大夫给我请回来……”崔氏咆哮着。
不一会儿,那大夫背着个药箱,匆匆地赶了过来。跟着她进了产房,许久都没出来……
把外头的妙如,急着团团转。
她再怎么不良善,好歹是条人命……
若是杨氏此时真的出了事,这责任,杨家人肯定会让她跟爹爹背,毕竟双方宿怨已久!
明眼人都看得出,爹爹投靠圣上最好的法子,就是……
这段时间以来,又是她在跟宋氏管家。好巧不巧,宋氏临阵又出了意外……
没过一会儿,钟澄跟杨景基,还有以前来过的刘太医赶了过来……
见到女儿一脸愁苦,在院子急得来回走动,钟澄慌道:“不是说顺利生下来了吗?又怎么了?”
“大出血,大夫进去一盏茶的功夫了……”
听得此言,杨景基忙把带来的太医,送到产房门口。
一道森寒的视线射到她身上,妙如抬起头来,接过那道目光,坦然跟他对视。
身正不怕影子斜!
妙如腹诽道:“以为人人都像你家人一样,把别人的性命不当条命?”
然后,她不禁埋怨起父亲钟澄来:爹爹怎么胡涂了,明知他们看女儿不顺眼,为何还要让她趟进浑水中,就是要跟着学管家,也不急于一时嘛……
“杨大人,令嫒产后大出血,怕是快不行了!晚辈带来的药剂,都止不住……”说着,刘太医也跑了出来,向杨景基汇报道。
抱歉地望着这位权势滔天的首辅,让他清楚现在的情形。
杨景基神色大变,急忙问道:“有何药能管用的?老夫派人去找!”
“来不及了,就是寻到,怕也救不及了。除非有今年春上西南进贡给圣上的‘金不换’,一炷香内取到,才管用!否则……”他吞吞吐吐地倒出实情。
杨阁老面上也有犹豫之色,进宫请求皇上,就是能赏下来,这一来一回,快马加鞭也赶不到。他不禁瘫软在院中石凳上。
“不知为何,在产房中闻到股红花的味道……”好死不死地,太医补充了句致命的。
杨景基眯起眼睛,望向钟澄父女的目光中,充满了肃杀之气……
见此阵仗,刘太医匆匆赶回产房,怕波及到自身。
妙如头皮发麻,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被人钻了空子!
是谁要栽赃她父女俩?
此时不是能跟他决裂的时候,杨氏若不在了,爹爹会不会背上谋害正妻,忘恩负义,见风使舵的骂名……
妙如的汗滴掉了下来。
“金不换?”她口中不由得念叨起此名。
怎么这般熟悉?好像前不久听过!
可她半年来没接触过新的草药啊!不像是以前背的,那些她都熟……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也没多想,她转身跑回自己院子里……
见她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避开了。
杨景基气得发抖,移到产房门口,不住地打探里面的情况。
没过多久,只见妙如冲了进来,朝着院子里那翁婿俩,兴奋地喊道:“我有‘金不换’,上回师叔给我带了些……”
一把抓住她拿药的手臂,杨景基的手掌抖得停不下来,看完后赶紧放下,把小姑娘推到产房里:“快去,快去,交给刘太医……”
第七十一章 风向
掇芳园的听松轩,时逢霜秋,满坡的松柏苍翠间,不见丝毫衰败之态,菊枫点缀其中,如火似橙,绚烂无比。
荣福长公主跟一位中年贵妇行坐于其间,聊着京中的奇闻趣事。
“……说起这个,最近坊间流传一个故事,倒跟公主您亲家有些关联……”
“哦,说来听听,弘儿醒来后,跟外面没怎么来往了……”
“想来没人敢告诉您。咱们相交多年,还是由我来提提吧!省得您被蒙在鼓里……若污了您耳朵,或让您婆媳生隙,可不能怪罪于我……”
“放心吧!影娘一向洁身自好,这些年也算劳苦功高了。不会因娘家之事,迁怒于她的……”
“话得从五月说起,圣上不是找到了钟御史当年的遗孤吗?还追封了他父亲,为其正名。见他年近三十,也没个子嗣传宗接代,特意送了个美人,让钟家好开枝散叶……钟探花家中几个月来,妻妾和睦也算是相安无事。谁知到他正房太太临产时,出了桩公案……”
“是何公案?不会又是乘临盆,妻妾相害的老戏码吧?”
“若是平常的妻妾相斗,也不是什么奇事!说是那正室杨氏,就是贵府那位的亲妹子。怕自己生的又是个女儿,被皇上赏的美人抢了先机。就偷偷备下红花粉,等听到那边有消息了,好暗中下毒手……”
“这也忒大胆了,就不怕连累她父亲的前程,圣上送的人她也敢……”
“谁说不是呢!杨首辅家的此女,素来以胆大著称,前些年传得沸沸扬扬,宁王府后院撞破私情一事,还不就是她闹出来的……邱曾两姓亲家差点变仇家……”
“当年之事,也曾听说过,那时还庆幸我家弘儿,娶的是长女……”
“本来是打算暗中行事的!她吩咐贴身丫鬟,接到后偷偷收了起来,等临盆后看她生的是男是女,再作计较。谁知老天有眼,那丫鬟准备藏到自己住处时,途中被另一丫鬟撞了下,药包跌进了井里……”
“哟!那整口井岂不是要封上,都不能用了,万一有人此时怀上了……”
“就是说啊!圣上送的美人,还真就身上有了。奇事就出在藏药的丫鬟身上,也不知她主子是怕露了口风,被人发现了不好交待,竟没告知她是包什么!等她想捞上来,药粉遇水即化,加之杨氏此时发动起来要生了,院子里的人手忙脚乱的,她就丢开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