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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皮小妞-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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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不打自招。

“真的‘采’啦!”两位老人家跳起来大叫。

哇!将门无犬子。齐父乐翻天了,想当初他也是用这招“先斩后奏”、“先上车后补票”、“先吃饭后擦嘴”的招数骗到齐霖他妈的,如今儿子继承父业,怎能不放鞭炮庆祝呢?

“好也!好也!”齐父捡到宝似的。“既然已经‘摸摸乐’过了,事情比较好办,你赶紧下山揪她回来,趁早娶了她吧!”

虽然倚月丫头陪伴他老头子的时间不长,但她的言谈举止挺有意思的,少了她日子怪寂寞的。

“你别胡说好不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倚月原本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年轻又标致,你既然和她关系匪浅,当然应该对她负起责任呀!”齐母不肯放过。

“妈,你那种三0年代的思想已经过时五十年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打算为倚月的事负责?”假如她真的养出这么个混蛋儿子,明儿一早自己上吊算了。

“不是。”他欲哭无泪。吃晚饭吃到一半还会被围攻,简直倒楣透顶。“我是说,现在的女孩子不流行在十九、二十出头时结婚,好歹等她大学毕业再说。”

“既然如此,你这么早占她便宜做什么?”齐母来势汹汹。

“我……”他哑巴吃黄莲。那丫头对他霸王硬上弓,严格来说,他还是受害者也!“妈,爸,她是苏老头的女儿,和咱们家有深仇大恨,你们干嘛非逼着我娶她不可?”

他已经找不到理由可讲,只好推托到陈年历史上面。幸好倚月此刻不在现场,否则怕不闹得他天翻地覆。

偏偏,他爹娘的反应不比倚月理智多少。

“好呀!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娶人家。”齐父的鼻子直冒烟。“你既然认定她和苏老头罪不可赦,干嘛拉人家睡觉。”

“爸!”

“爸什么爸?”齐母不肯放过他。“苏为仁坑走咱们家土地的事情,你老爸也必须负责。若非他头脑不清楚,人家哪能随随便便就得手?”

“老婆……”

“婆什么婆?”齐母卯起来父子俩一并臭骂进去。“无论如何,倚月和父辈的恩怨一点牵连也没有,我和你爹都看得开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拿来说嘴?”

菩萨保佑!早知道他就另找其他搪塞借口。

“你们别烦我好不好?”齐霖火大起来。

“好呀!你这只类人猿,竟也对老妈大吼大叫!”齐母拍桌子大骂。“怎么?嗓门大的人吵得赢吗?”

类人猿?连他母亲大人也中毒了。

好好的晚餐时分忽然陷入激烈的争执。齐父没想到素来冷静理智的老婆竟然也有退化成“母火龙”的时刻,一时之间叹为观止。

显然齐霖的“类人猿”因子系出于家学渊源。

铃──

“好了,你们俩冷静一点。”父亲大人一跃而为和事佬,替每个人分配工作。“老婆,你去泡壶茶待会儿咱们心平气和地谈谈;儿子,你去接电话,瞧瞧是谁打来的。”

齐霖闷哼一声,重重放下饭碗,暂时离开火药味浓厚的用餐区,走进客厅接电话。

“喂?”他的声音呛呛的。

来电的人显然挑错时间,不幸扫到龙卷风的尾巴。

听了半分钟,齐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Whendoesthathappen?……Twodays?Ican'tbelieveit。Whathesitatesyousolongtotellmethat?(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两天前?我真不敢相信。你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告诉我?)”

洋文儿?夫妻俩面面相望。

齐霖沉默几秒钟,再度开口:“Iseedon'tworry。I'llhandlethat。”

他挂断电话,随即又拔了一通。

“我是齐霖。”他简短地报出自己的身份。“宋伯,她呢?……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夫妻俩完全不晓得儿子在弄什么玄虚。

齐霖摔上话筒,回身抓起大衣,转头就走。

“齐霖?”齐母叫住他。“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

“台北。”他阴郁地推开大门,往外头的停车库走去。“倚月逃家了。”

半掩清月悬系在中天,弯弓似的形状仿佛在黑绒幕上划出一道缺口,无形中也将他的怒气割出一条宣泄的管道。

“可是,现在已经八点多了──齐霖?”齐母连忙追着他进车库。

“我明天回来。”不顾父母追问的诧异神情,他一溜烟钻进车里,发动引擎,半分钟后已经行驶在通往台北的线道。

终于!他松了一口气。

终于找着理由揪她回到自己身边……

太好了!发饷了!

倚月检查银行存折里的一万多块。花用自己苦心赚回来的钱财,这种满足感和成就感绝非寻常人所能想像。她猜不透世界上为何有那么多女人甘愿被男人豢养,放弃自食其力所带来的自信独立。

她领到薪水的第一件事,就是替自己租了一间月租四千元的雅房,搬离齐霖的势力范围。

“Ma'amIdon'tthinkit'sagoodidea。”她回住处搬家里,菲律宾女仆曾试图阻止。

“Well,Ido。”倚月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说她不留恋,当然是骗人的。毕竟那处居所存留着齐霖曾经盘旋过的痕迹,一旦正式搬出来住,便意谓着她确实打算与他撇清关系了。

唉!谁都那个狠心的男人不肯多替她着想,害得两人非得闹到分隔两地的局面不可。她下定决心搬迁之前,还失眠了几个夜晚,不确定自己的私逃是否妥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类人猿呀类人猿,有个美女为你这般伤神,你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话说回来,虽然她极端思念那只类人猿,但重新掌握自己生命的感觉依然美好极了。

有菲律宾女仆替他通风报信,类人猿应该已经获知她搬离他居所两天的消息。而他没有她新住址的资料,也不知道她此刻上班的地点,短期之内绝对找不到她。嘿嘿!

倚月决定先让他紧张一阵子,届时再突然冒出他眼前,吓他一大跳,让他品尝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类人猿才会懂得珍惜她。

“就这样办,也!”老警卫突然从她背后出声,行动的声音堪称为神不知、鬼不晓得。

“喝!”她吓了一跳,回头对他怒目相向。“要你管。”

她和警卫伯伯好像八字相克,每天上班固定要唇枪舌剑一番,他才肯放人。

“今天的确用不着我管。”老警卫得意洋洋的。

何谓“今天”用不着他管?她“每一天”都没必要看他脸色。

不过老警卫那一脸贼猫吃了腥似的得意表情让她生出绝高的警惕。照理说,他应该没胆子在电梯里安装捕鼠器等她上钩──对吧?

“为什么今天不用?”她先探探口风。

老警卫笑得很可恶,还故意摇摇头卖她关子。

“因为──”从大楼玄关冒出一个打死她也不敢相信的家伙,替老先生接答她的疑团。“我来了。”

他……他!他来了!

跌破她眼镜的类人猿!

倚月的下巴几乎脱臼,两分钟前拟想好的重逢景象刹那间消失于无形。她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齐霖居然找得到她。

是谁?是谁出卖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不可思议的低嚷出来。她敢拿生命担保,唯一会向他通风报信的菲仆绝对不晓得她在“王牌补习班”工作。

“谢谢你,宋伯,把她交给我就好。”齐霖无视于她的问题,径自向老警卫点头示意。

“是你?”她的嘴巴张大成摆得下一颗生鸡蛋。“你?和你?你们两个?”

她从头到尾呆掉了。

警卫伯伯和齐霖!这是世界上她最不可能联想在一起的组合。死老头子根本没理由认识类人猿,他们唯一打过照面的机会是上回的偷花事件,之后类人猿就直接回山上去。严格说来,她和老警卫的“交情”还比他们对彼此深厚呢!

他们俩究竟该死的是如何勾搭上的?

“我是所有人。”齐霖似乎有一点点同情她的惊愕无措。

“什么所有人?”她几乎瞪出眼珠子。

“这里。”他的拇指随意比比身后的建筑物。

这里?

这里!这栋大楼?她的工作场所?

倚月的下巴第N度掉下来。

“你把这整个地方买下来了?”她不敢相信。

“嗯。”

“何时发生的事?”原来她一开始就误入贼窟。

“一个月前。”

“啊──”她大叫。

原来如此!原来他特地跑来台北,就是为了处理收购事宜。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活在他的地盘上,却被蒙在鼓里,还白白为逃脱成功高兴了两天。她上当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仍然拒绝接受事实。“天底下才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我不可能‘正好’找上大楼里的补习班应征工作。”

“征人传单是菲仆放进信箱的。”齐霖十分同情她。

他早就算准了她会决定自立更生,干脆引诱她主动上门来“王牌”找工作。

“原来如此……”她仿如一颗即将撑破的气球。“你打从一开始就算计我,而你……”苗头转向老警卫。

“他是我的老板。”老警卫丝毫不见羞愧的意思。他终于将了这个傲慢的小女娃一军,感觉好痛快!

“走!”齐霖直接切入正题。

“走去哪里?”她跳开一公尺。

还不够远。他跨一大步,茶叶大的巴掌已经罩住她的纤慢。

“喂!类人猿,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我还要上班!”她惊慌地察觉自己沦陷于他的怀抱。“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他稳稳地踏向出口。

“台北的家?”倚月犹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她仍然找得到开溜的机会。

“山上的家。”他投过来凌厉的一瞟。

这厢她万念俱灰、了无生趣!

老警卫得意地向她挥动手帕。

莎哟拉娜──

第十章

午后时分,白花花的灿阳洒落春意浓沁的山道。暖愉舒爽的气候意谓着无尽的平和,然而,山道旁的透天厝内,一场男与女的战争从台北延续回南投战场,目前仍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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