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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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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本王想想,午后再来叨扰公公。”

眼下唯一让他牵心的就是叔孙王妃的安危。对方纵有千万个不好,亦是为了他才犯下了大罪。此时该找岳父大人商量一下,对方多半已经解甲藏剑回到了家。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306章 夫妻情深嫁祸伊人

凯旋归来的叔孙拔还没进家就听到了要命的消息。她那生性乖张的女儿惹恼了万岁下了大狱。具体的原因他已听秦王府派来报信的下人细细讲述了一遍。不禁为他那可怜的女儿捶胸顿足。

“爷,秦王来了。”

“请,快请!”疾步迎出殿外将女婿迎进堂屋,吩咐下人倒茶,急切地询问起女儿眼下的处境。

拓跋翰将事情的始末又絮叨了一遍,最终的话题落在了皇帝老大清早的那句话上,“父皇他老人家说:区区一名女,比大魏国的颜面还重要吗?”

“大魏国的颜面,还是万岁爷的颜面?”叔孙拔焦躁地捋了捋胡须,“万岁爷不想丢脸,为什么呢?为那个女人。他想那个女人,不然丢什么脸呢?”

一语道破天机,拓跋翰无不认同地点了点头,“对对对,岳父大人所言极是!”

“这话,万岁爷没有旨意,贾公公不好开口,所以才让王爷下去琢磨。”长叹一口气,低头思量了片刻,“关键就在那个女人身上。”

“怎么讲?”

“敢问王爷对小女情谊如何?”

“恩爱。”

“与那女可有夫妻之实?”

“照岳父大人的意思,没有。”

“此事一出……”顿挫,揉了揉眼眶,“小女难活!老夫眼下的话句句是替王爷的安危着想。”

“父皇他……没有说情的余地吗?”

“万岁到此时还能想起‘颜面’二字,足见那女在万岁心目的分量。老夫教女无方,亦难辞其咎。可死也有许多死法,但求一个‘好死’。”心如刀绞,转身望向秦王,“老夫问你,那女受了何等酷刑?聋了?瞎了?挂了花?”

“谨记岳父大人教诲,不曾动过刑。”

“这就怪了?因何而惹怒万岁?”

“王妃用了一种药,大食商人自遥远的番邦带来的一种奇毒——阿芙蓉,常服会使人上瘾。那女铮铮傲骨,王妃原以为可以消磨其锐气,令其饮恨自尽。”

“结果,那女人没死。”

“只因为瘾癖未深,尚未及抑郁求死的程度。只是想不到叛乱结束的这么快,岳父大人早先估算着可能会三年五载。”

“若不服那药又会如何?”

“轻则精神萎靡、流泪涕诞、打呵欠、畏寒眩晕。再则,恶心呕吐腹痛。四肢酸痛麻木抽搐、关节骨骼剧痛。视物模糊,大汗淋漓。总之,让人生不如死。”

叔孙拔心口一沉,轰的一声跌坐回筵席上,“唉,天亡我儿……王爷,提前叫府上为小女预备后事吧。救不下来,救不下来了……”矍铄的脸庞瞬间失去了往日光彩,“害人者终害己,杀人者终被杀。心数不正,德行不够,这就叫现世报!”

拓跋翰心里发酸,毕竟是多年的结发夫妻,“怪只怪人心之有个‘妒’字。不只王妃心里有,父皇有,本王也有。”

“王若要自保,只需暗示万岁你与那女并无夫妻之实。”苍老的手指无精打采地点了点桌,“此乃我儿的业障。王爷当初肯听老夫一句劝,心里自然有了分寸,她不该一心想着置那女于死地。”

“这……也怪本王无德,王妃她信不过本王的定力。”

“还是那个‘妒’字……女人啊,尤其是自视有几分能耐的女,轻慢习气,打娘胎里一出来就喜欢把身边胜于自己的一切人物当做假想敌。父母亲友不知善导,愈发助长了这番气焰,美其名曰:要强。”

“岳父放心,本王绝非薄情寡义之徒。豁出去被贬为庶民,也要保住王妃的性命。”为了王妃,只有把自己的脑袋伸出去由着父皇砍了。夫妻一场,他不担待谁来担待?

晚膳过后,拓跋翰再次来到万寿宫,跟在贾周身后进了安乐殿。父亲此时正倚在案头打瞌睡,大概是被脚步声惊醒,整了整睡袍缓缓坐起身,“是翰儿来了,进前坐,朕已等候多时了。”

“父皇知道儿臣的来意……”绕过屏风,看了看侍奉左右的宫婢。

“都下去吧。”帝轻轻挥了挥手。

宫人退去,拓跋翰袍襟一甩砰的跪下身来,“求父皇饶我王妃一命。只怪儿臣一时色迷心窍……惹恼了王妃……”

“色不迷人,纳的什么妾?”虽说是人之常情,可听起来还是让他不高兴。

“自那萧氏入府,儿夜夜放纵,从此,再没进过王妃的门儿。”一盆脏水泼给了那名无辜的女。若是他有错在先,父皇或许能从轻发落。他若连侧室的小手都没摸过,王妃就痛下杀手,似乎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妇人本就善妒,儿臣也有不当之处。”

“你是有错!该好好反省反省了。父皇不求你治大国平天下,修身齐家的小事都做不好么?”气归气,女人是人家的,人家就算夜夜放纵,与你这当爹的何干?

“怪那女狐媚了得,夜夜求欢……儿臣一时糊涂……”满嘴谎话,伏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

拓跋焘心里忽然间七荤八素的,闷火之还夹杂着几分不屑:夜夜求欢,就凭你?上下打量着微微发福,却貌比潘安的儿——

哼,草包一个,可惜了一张俊脸!

指尖下意识地擦过颊边的旧伤,叹了一声,“萧氏长期身处囚室,饮食,心情,难免虚弱了一点。朕已命人仔细查验过,并没有遭受过凌辱殴打。”

抓住时机赶忙爬向榻边,含泪乞求,“但求父皇放我王妃一条生路!”

“萧氏淫逸放浪,不知检点,致使王妃长期独守空房,理当受些惩罚。不过王妃的心肠狠毒……朕实在不敢恭维。”起身下了榻,摆弄着案头盛放的菊花,“朕就法外开恩,准你将人接回王府。敕令闭门谢客,面壁思过!”

“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拓跋焘心里隐约觉得哪里有不妥,嗔恨心起,秦王一番苦口婆心,到了他耳朵里就只剩下“夜夜求欢”四个字了。两人若如胶似漆,那奴儿为何又去寺庙里私会宝胤?又言私奔,不合常理。

思来想去,多半是那臭小牛皮吹过了头,可那水性杨花的贱奴,着实可恨!勾着这个,搭着那个,她就一时一刻都离不开男人?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307章 毒瘾发作无心纵容

牢房里,是没有昼夜的。

萧竹一直在等候被人提审。对于那张久违的脸,不知是憎恨,还是怀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又一次响起大群蚊蚁萦绕的振翅声。“嗡嗡嗡!嗡嗡嗡……”一刻不停。

烦躁的声音由小变大,逐渐连成一片,升级为震耳欲聋的轰呜,潜藏在身体里的妖魔撑破了血管,妄图撕碎单薄的人皮。

整个世界都罩上了隔音层,模糊,变形,如同遭受干扰的电设备;眼的图案不停地扭曲,晃动……

身体开始发冷,几乎快要结冰了。清楚地感觉到每一寸肌肤都在不由自主的颤动,成群的野兽围绕着她,用带刺的舌尖舔舐着激烈凸起的鸡皮疙瘩。

针刺似的痒痛顺着毛孔逐渐钻入骨髓。晃动着剧烈抽搐的身体,想借着皮肉的甩动去摩擦骨头,企图消减痒疼。嘶喊,磨牙,鼻涕,眼泪掺和着口水淌在衣襟上。锤地、撞墙,砸碎了打落在地上的半截梳和着粘腻的血迹统统塞进了嘴里……

“吐出来,快吐出来!”一名监守丢下毫无用处的鞭吃力地掰开她的嘴,另外一个在她刚刚发飙的那一刻就张牙舞爪地报信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拓跋焘接到了消息。监守奏报,牢房里的女人“疯了”。心里浮起浓浓的埋怨,只当对方又在撒泼胡闹,寻思觅活。终于还是说服自己,去看看她,极其憎恶她吞梳的作法。

终于来到鹿苑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疯了——

她真的疯了!

若不是疯了,她不会这么狼狈,更不会低三下四地求他。

“求求你……给我……”她剧烈抽搐着,蜷缩在他脚边,满身虚汗,凌乱的长发黏在脸上。目光黯淡而迷离,看似已经丧失了理智。

“什么?”想不出她在要什么。

“鸦片……求你……给我鸦片。”被狱卒捆绑了的双手重重捶打在地上,血光飞溅,染红他的衣摆,宛如春桃翻飞的乱红。

“鸦片?”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从没听说过。

在他焦灼的眉宇间读出了疑惑,“毒品……我跟你说过的……就是,未经提纯的——**。”

“毒品——会使人上瘾的那种?”轰的一声跪在她眼前,恍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把皮包骨头在他怀里痛苦地抖动着,指甲抓伤了手臂,撕扯着包住了半面身体的长发。颤抖着细弱的手臂攀上他的脖,“给我……不然,我会难过死的……求你……佛狸……就这一次……求你了。”

“朕该去哪里找?”脱口而出。他不想她死!怀疑自己被心底纠结的疼痛冲昏了头。他该问的不她,而是秦王。赫然转头,对着身后的侍卫大喊,“速传皇翰鹿苑觐见!”急促地喘息,瞪起赤红的双眼,“就说,朕—要—鸦片!”

“遵旨。”匆匆叩拜,转身而去。

地狱仍在继续,烈火灼烧着她的皮肉,又像无数驱虫钻出她腐败的身体。听到他的应允,甚至带着一丝喜悦偎进他怀里,靠在他肩头,扬起小脸。那么的红润,彷如一朵腐朽的花朵,带着地狱的色泽……

整个人愣住了:拓跋翰,他的儿,是这样得到她的吗?那个混蛋有什么魅力可言!初时的心疼瞬间换上了另一种色彩——

憎恨,深入骨髓。

她是个该死的女人,该死!

狠狠推开她的身体,阔步出了牢门,对着监守冷冷地吩咐道:“绑了!免得再把自己弄伤。”

独自一人站在山顶的大殿里眺望,拓跋翰到达鹿苑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

接过儿呈上眼前的嵌金木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接到朕的旨意,因何延误了这么久?”

“儿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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