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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萝-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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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得太久,他迫切需要一个宣泄口,迫切地需要!于是口不择言地说出了那件事,还好他们没有怀疑到朝夕的身上去,否则他今后该以何面目示人?

他背过身,用一只拳头狠狠地砸着面前那棵大树,粗壮的树干纹丝不动。他仰起头来,高高的树梢上挂着一轮弯月,清冷的月光,从斑驳的树叶中漏下来,明晃晃地洒了一地。他盯着地上碎碎的月光,源自左胸后肋骨处的痛楚迅即蔓延到全身……那痛楚让他渐渐麻木,他希望自己麻木,没有感觉没有灵魂没有心,那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没有主张了。两年来,他一直逼着自己遗忘,逼着自己不去想她,结果他没能如愿忘掉她,反倒把自己逼疯了!现在他终于是认输了,他不再挣扎不再反抗,可是她怎么可以转身又搭上连波,一想到自己为她背负着怎样的枷锁,一想到他因为她身心俱废,做不了男人,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而她还在跟连波美美地勾画未来的理想家园,他简直要杀人!

如果这一切是命中注定,那他宁愿自己已经死了,他愿意就此找个无人的荒野埋掉自己,也不愿面对她跟连波卿卿我我。不仅仅是因为恨,更是一种万念俱灰的绝望,因为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知道他的心,都当他没有感情没有灵魂,即便伫立万人中央,他仍是最孤独的那个人。

回到家,朝夕的房间竟然还透出灯光。

樊疏桐轻步走到房门口,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朝夕正端着碗吃着什么,一边吃,一边侧身翻书页。

“别看了,先吃吧。”看不到连波,但听出是他的声音。

“唔,我喜欢这首诗。”

“哪首啊?”

“就这首,你看……”朝夕将书递过去,自己先念了出来,“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多美啊!”

连波应道:“嗯,是很美,不过高考应该不会考这个吧?”

“哎呀,你这人一点雅兴都没有,欣赏一下不行啊,就知道死读书!”

朝夕娇嗔的声音太让樊疏桐意外了,甜甜的脆脆的,她什么时候发展到跟连波撒娇了?只听她说:“我念给你听的意思是,你的名字就在这首诗里呀,你爸爸妈妈真会给你取名字!念着这首诗,我眼前就会浮现出一幅秋天的画,湛蓝的天,洁白的云朵,黄叶遍地的树林边,是一汪碧绿的湖水,湖面倒映着岸边叠染的秋色,微风拂过,温柔的波浪一层层漾开,很多的小鱼在水中快乐地嬉戏……”

“朝夕,你真会想象,难怪你作文写那么好。”隔着门都能想象连波陶醉的神情。朝夕却摇头说:“不是想象,而是我的一个梦想。你知道吗,我希望将来能自己赚钱,在远离城市的地方买块地,盖栋房子围个院子,院子里种上我喜欢的紫藤萝,屋前屋后都要种,每到春天,要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到院子里层层叠叠的紫,像梦一样,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连波的声音都含着笑。

“然后我希望我的屋子是建在水边上的,可以是河,也可以是湖,因为我喜欢有水的地方,而且水边一定要长满苇丛或者芦荻,这样夏天就可以在卧室的露台上看到河边或者湖边起伏的草浪,秋天则可以望见翻飞的荻花,你说美不美?”朝夕一口气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好一会儿没有连波的声音,像是陷入沉默。

朝夕愕然:“连哥哥,你怎么了,发什么愣啊?”

连波“哦”了声,像是回过了神,声音明显发颤:“朝夕,你真是个……真是个让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女孩,你的心真美,只有这么美的心才会想出那么美的画面,哥哥都被你感动了。朝夕,如果可以,让我和你一起盖那样的屋子吧,我给你当园丁,帮你种紫藤萝,帮你采荻花,你很喜欢荻花的吧,我看你的笔记本上都画着呢。”

“嗯,是很喜欢,因为在我老家的胭脂河边,每到秋天就会盛开荻花,望不到头,一直起伏到天边。”

“你想家,是吗?”

“不想。”

“为什么?”

“我,我喜欢荻花不是因为想家,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但我听表姐说过,妈妈跟爸爸,我的生父,就是在胭脂河边认识的,爸爸是勘探队的测量员,当时在河边搞测量,我妈妈每天都会藏在苇丛里偷看爸爸。”

又是一阵沉默。

连波的手温柔地抚上了朝夕的脸颊,迎着灯光,朝夕的脸上分明闪着泪痕。仿佛是发自心底的叹息,只听连波说:“朝夕,对不起。”

也许是灯光的原因,朝夕的目光缠绵得不可思议,竟然笑了笑:“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跟你没有关系。”

“可你也别恨哥了好吗?他知道自己错了,到现在都悔着呢。”连波伸手过来握住朝夕的手,“朝夕,原谅我们好吗?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哥补偿一切,虽然那是无法补偿的,但我可以用我的余生来为你建造你梦想中的家园,紫藤萝,湖泊,荻花,都不是问题,我一定可以为你找到那个地方……”

朝夕摇摇头:“这样的地方是不会有的。”

“怎么会没有呢?只要用心寻找,就会有!”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指的是,很多东西只有在梦境或者想象中才会那么美,拿到现实中来未必有想象的美,甚至是肮脏、见不得光的。比如一个人的心,你觉得是很美,可是如果你知道那颗心都经历过什么,看见过什么,你就会大失所望,所有的美好都会在刹那间荡然无存,你会像看见一片臭气熏天的污水潭一样恶心,恨不得掉头就跑,你明白吗?”

“朝夕……”

(2)

樊疏桐站在门外,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的话,脊背上冒出一股寒气。蝎子!果然是只已经成年的蝎子,竟然学会了蛊惑人心。像连波这样思想纯洁得不含一丝杂质的人,经得起她蛊惑?

她分明是在预谋!她知道连波单纯,她想给他打预防针,以防有一天自己的丑事曝光后连波能有思想准备。樊疏桐不服她都不行,他还在黑暗中摸索着出路,她就已经在给自己找退路了。她想干什么?!哦,天哪,她竟然想引诱连波,以达到打击他打击樊家的目的,她知道整个樊家只有连波最善良最没有设防,而且品行高尚原则性强,所以她没有□,而是一点点地蛊惑他,以自己悲惨的经历获得他的同情和怜惜,谁让樊家的连波是天底下最心软的人呢。

樊疏桐恍然大悟,他原以为是连波主动照顾她疼爱她,到头来竟然是这小蝎子在诱引,她不急于一口咬死猎物,而是慢慢地给连波“下毒”,照此下去,早晚连波会成为她向樊家示威的战利品,直至成为牺牲品。

不,他不要这样的事发生!他不允许她伤害连波伤害樊家的任何一个人!想都想得到,她那么恨樊家,怎么会突然间改变主意同意回G市和养父一家生活呢?她都是预谋好了的啊,这只毒蝎子!

樊疏桐气得发抖,如果不是怕吵醒父亲,他真会一脚踹开门当面质问她。他憋着火回到自己房间,使劲踹着墙壁捶着床铺,整夜都未能安睡。

早上起得有点迟,朝夕和连波已经在用早餐了。看着他们和父亲有说有笑的样子,樊疏桐只觉自己像个外人,难以名状的孤独感让他的心重新变得空旷麻木毫无寄托,他怏怏地坐到餐桌边。

“快点吃,要迟到了,我去给你收书包。”连波已经吃完,急匆匆地上楼。看到樊疏桐,打了声招呼,“哥,你起来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你来收书包?”樊疏桐的表情很冷,目光毫不留情地剜向埋头喝粥的朝夕。

可以想象她是个多么敏感的人!没有抬头,她都感觉到了樊疏桐刺人的目光。她用勺子搅动着碗中的粥,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雾一样地在她的眼睛里升起。

“装可怜!”樊疏桐在心里骂。

他坐在她对面,对珍姨递上来的油条稀饭视若无睹,眼睛钩子似的瞪着她,恨不能把她的灵魂勾出来,让大家看看她是一副怎样的蛇蝎心肠!

“啪”的一声,樊世荣顿下饭碗。

樊疏桐吓一跳,这才发现父亲正瞪着他,显然他的态度激怒了樊世荣。他顿时泄了气,怎么忘了这蝎子还有老头子撑腰呢?

樊世荣狠狠瞪了下儿子,起身朝客厅走,经过朝夕身边时还不忘疼爱地拍拍她的肩膀:“慢点吃,别急。”

那语调,那神情,是樊疏桐一辈子享受不到的待遇。

樊疏桐彻底蔫了,耷拉下脑袋。

樊世荣瞪了儿子,警告了他,就不再朝他看,一边朝客厅走一边冲楼上喊:“连波啊,晚上你下班跟我一起去蔻叔叔家吃饭,把朝夕也带上。”

说完急匆匆地出了门,只字都没提让樊疏桐也去。

既如此,樊疏桐反倒不来气了,端起碗,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朝夕:“恭喜你,家里有两座靠山。”

朝夕也不朝他看,一声不吭地喝完粥,起身离座。“哥,我们先走了。”连波已经收拾好朝夕的书包下楼来,牵起朝夕的手就走。

院子里很快就传来汽车的发动声。

最后,整个餐厅就剩下樊疏桐一尊活菩萨。

“疏桐,要不要点咸菜?”珍姨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见他发愣以为他咽不下稀饭。樊疏桐含糊地应了声,目光盯着墙上的毛主席画像自言自语:“珍姨啊,我是不是我爹生的啊?”

高考只差不到两个月了,整个高三年级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每天早上同学见面,都可以窥见彼此眼眶底下深深的黑眼圈,已经到了最后冲刺阶段,没有人敢浪费时间,恨不能把晚上睡觉的时间都省了。志愿表刚刚交上去,朝夕就被叫进了办公室,不是因为她的自愿有问题,而是她的名字。

班主任胡老师戴着深度近视眼镜,要把志愿表拿到鼻子尖才能看清:“文朝夕啊,你的名字填错了吧,你姓文,怎么填成了邓朝夕呢?”

朝夕显然早有准备:“没填错,我是姓邓。”

“姓邓?那你转学来的学籍上不写着文朝夕吗?”老师推推眼镜,很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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