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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苍井琰晃了晃头，语气天真又冷漠，让人听了感觉心冷，“做什么都很简单，再有意思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变得无聊了，真是个无趣的世界。”
“若是再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了，阿琰你会怎么样？”
“那就毁掉吧，失去了价值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是自我毁灭，还是毁灭世界？
泽田默默地深呼吸了几下，感受到怀中少年轻盈的重量，微微颤抖的指尖搭上少年纤细的腰上，目光突然深沉，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身下。双手撑在苍井琰耳侧的沙发上，神色不明地看着他。
泽田微微低下头，少年眼眸微眯，紧紧地盯着泽田的动作。耳垂能感觉到他湿润的呼吸，面颊能感受到他软软的棕发扫过的痒，苍井琰不适地偏头。
泽田轻笑，他道，带着坚定的信念，这是宣言，“阿琰，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苍井琰面色一僵，狠狠地推开身上的青年。
真是喜怒无常。
泽田纲吉的脸上不带任何异色，淡淡地摇摇头，他垂眼问道：“资料已经转到总部去了？”
“恩。”少年神色不自然地点头。
“那我也不打扰了。”泽田笑，眸光闪烁，意味深长地看向苍井琰，“阿琰，你到底……”
“慢走不送。”苍井琰起身，拉开厚厚的窗帘，阳光肆无忌惮的投进了室内，驱散了黑暗。“这次的报酬，我要五十万欧元，打到我的账户上，合作愉快。”
泽田点头，“之后依旧是拜托了，我希望你能准确的监控到密鲁菲奥雷的大体动向。”
少年点头，“十万，多谢惠顾。”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泽田苦笑，几乎能想象到财政部部长跳脚的样子了。摇摇头转身走出，手刚刚触到门把，苍井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泽田纲吉，你到底想玩什么？”
泽田笑了，狡黠地眨眨眼道：“我也觉得很无聊呢，所以想要死一死看看。”
苍井琰皱紧眉头，转头，却恼火地发现对方是背对着他的，看不见他的眼睛。这让习惯于从对方的眼睛里探寻的他很是挫败，眯眼，“你是认真的？”
“恩。”
“嗯～”少年的语调微微上扬，“看样子能看到一场好戏了。”
泽田放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眸光暗淡了下来，“阿琰，我真是看不懂你呢。如果我死了以后，你要如何呢？你会去密鲁菲奥雷那边吗？”
“如果你死的话，还管那么多干嘛？”少年的声音显得很冷酷，“我要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这都要看你留下的戏剧是否能够打动我了。”
“看来我还是好好的活着比较好，死人是抓不住任何东西的。”棕发青年轻轻打开门，毫不留恋的走出。
“可是死了就能逃开一切无聊的东西了。”苍井琰轻声道。
他闭上双眼疲惫地晃了晃脑袋，
“你不是也这样认为的吗？……树哥哥……”
“我好无聊，真的好无聊……”
“什么都无所谓了……”
低低一声轻笑。
余音散尽，一室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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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少年的眼眸很锐利，一双凤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屏幕，手上动作不停，眼花缭乱的繁复动作。
旁边，一个黑色短发下颚带有刀疤的青年和一个银发碧眸的青年急切地盯着他的动作。
屏幕上，是一个监视器投出的影像。纯白的办公室中，有着洁白的沙发和洁白的茶几。沙发的一侧坐着泽田纲吉，而另一侧，是白兰和一名苍井琰不认识的红发青年。另人黑线的是，影像的底下竟然还出现了字幕，仿佛是个电影片段似的。
理由就是苍井琰耳上带着的耳机和他不断的动作了，这丫的竟然边听边将声音制成字幕！
这三人位于一辆并不张扬的黑色轿车内，而这辆车停靠的地方，是某座挂有巨大的千花标志的高级写字楼旁边的某条小街上。
“看样子你们并不是很紧张你们的BOSS深入敌方嘛。”苍井琰淡淡道，他转眼看向两个随紧紧盯着屏幕，神色却很安适的青年，“怎么，他很不得人心？”
“嘛，紧张也是有一点的。”黑发青年，也就是彭格列十代雨守山本武，抓了抓后脑勺道，“但毕竟已经知道……”
后句戛然而止，留下了意味深长。
“喂，棒球笨蛋，你可不能松懈，万一有什么意外……”狱寺隼人皱眉，转眼对苍井琰慎重道，“万一有什么意外，你有能力控制监视器，让我们突围进密鲁菲奥雷总部吗？”
凤眸一瞪，苍井琰不悦道，“怎么，你还怀疑我的能力？”少年笑得张扬，“密鲁菲奥雷还真是‘先进’，大部分的设施都是由中央系统控制的自动化产品，别说监视器了，我甚至能让他天下大乱。”
两人愣住。
“就是有一点很麻烦，”苍井琰皱眉，“你们黑手党的死气之炎，他居然让系统与那玩意相连，有很多地方强行用火炎毁灭信息，若是我的动作被发现了强行用它来干预就功亏一篑。所以，”
少年抬眼看两人，“机会只有一次，而且还不能被人给发现了。”
山本武和狱寺隼人慎重地点点头。
看着两人的样子，苍井琰突然想起当初泽田纲吉说的话，不禁心生了点点恶意，低笑道，“泽田他当初可是说要去死一次呢。”
山本和狱寺瞪大双眼，互相对视了一眼。
十代目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他了？狱寺惊讶。
看样子阿纲很重视这位少年啊，说起来，他叫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呢。山本笑。
他不知道真相还拿这种事情来说笑，十代目一定是被他骗了！这种人不可深交！狱寺对于苍井琰的眼光蓦然变得不善。
山本脸色一肃，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对于苍井琰也不禁疏离了些。
苍井琰才不管这些，他笑意盈盈地看了两位面色不好的守护者一眼，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噙着满足的笑意投身到电脑的世界中。
屏幕中的影像已经变了样，泽田纲吉相当激动地双手拍在茶几上，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而白兰神色不变，嘴角带着妖艳的笑意，双手衔着一颗棉花糖揉捏着，倒是坐在他旁边的红发青年神色严肃，义正严词地同泽田说着什么。
由于苍井琰的罢工，底下没有出现字幕，但是山本和狱寺还是能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
他们谈崩了。
两人严肃地同苍井琰打过招呼，双双离开车，向着密鲁菲奥雷的方向狂奔而去。过去的路线苍井琰已经告诉他们了。
少年孤零零地坐在车内，碧绿凤眸定定注视着被人用枪指着心脏仍神色温柔，眼神坚定的棕发青年。
半响，叹了口气。
他手放在回车键。
那个按键。
按下去就能让密鲁菲奥雷的大厦化作火海。
“真是个难得有意思的家伙呢，”少年低声道，“你也要死了吗？”
“既然如此，与其使你死在别人手上，不如我亲自动手岂不更好？”少年温柔地低语，“让你忌惮的白兰同你一起，你也会心满意足了吧。”
屏幕中棕发青年似是感觉到了少年的注视，居然抬头向监视器扫了一眼，眼神如同大空般的温柔缱绻。
苍井琰的手一僵。
轻轻地移开。
“算了，”他淡淡道，“还没有看完整出戏呢，我就看到最后吧。”
“结束的标志是彭格列与密鲁菲奥雷之间的战役结束之时。”
双眼紧紧注视着红发青年突然拔枪，银色的子弹扬起血红的光，染上了显示器的镜头，惊心动魄的红。
“哼。”苍井琰冷冷地看着山本和狱寺在下一秒冲进了房间，“总感觉很假。”
少年才不承认自己心中默默蔓延的苦涩与酸意，泽田倒下前，那对两人无比温柔的笑容。
信赖与包容，无可比拟的羁绊。
苍井琰的面色渐冷，轻轻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上翘，越发显出少年的精致妖娆。
“死了。”
他突然想起刚才口袋似乎有震动，掏出手机，浑身一震。
“去日本，下一幕，不成熟的我向你致意。——泽田纲吉。”
少年眯起双眼，
“什么意思？”
他拨出了一个号码，静静地等待着，拨号的忙音过后，被接起。
一个清冷的女子接起，“琰，有事？”
苍井琰笑道，“澜，我在意大利玩够了，给我准备直升机，我要回日本。”
“要叫姐！臭小子真是越来越傲娇了。”女声笑着应道，“飞机明天就到，不过直升机可能不行，专机来接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晕，”苍井琰的脸立马臭了“我才刚给你入账六十万欧元，你也太小气了。”
“那直升机要四天后，可以吗？”
苍井琰想了想，咬咬牙，“专机就专机，我赶时间。”
“有什么事情这么急啊？”澜惊讶道，也不在意苍井琰的答案，语带点小心翼翼地试探，“终于有点活力了，我还以为哥的事情……”
“我早就不在意了。”苍井琰打断她的话，戏谑道，“我只是觉得他死了后又一个有趣的东西没了，而已。”
“这次我又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苍井澜沉默，半响，她道，“玩得开心，琰。”
她的声音带了浓浓的悲戚，“求求你，别像树哥哥一样……别让我一个人……”
苍井琰笑了，他温柔地轻语，“不会的，姐，不会的。”
电话那头越加的泣不成声。
她哽咽道，“什么都随你喜欢吧，我再也管不了你了。”
少年抬眼，看到急急忙忙背着泽田跑来的两人，中断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