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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现在却是连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切都不可能了，这一辈子，说不定他就只能一个人了，一个人守着泽越，一个人守着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别墅，一个人守着他们曾经共同的回忆，说不定她那时候早已经把他们的曾经忘记，说不定她那时候甚至已经把他这个人都已经忘记了，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幸福。
程慕笙幽幽的叹了口气，再回过身来的时候，眼底已经有一滴晶莹落出，在阳光下洒出晶莹的光芒。
可是他虽然不能上去，却也只能在这里等着她，他现在真的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他是不是应该在这么做之前问问她的意见的，为什么自己就这么的自以为是？
程慕笙微微的笑着，像是在嘲笑自己，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落寞。
*
程慕笙在楼下静静地等着，看着出去上班的人都回来了，可是念念也没有下来。
是看到他在这里所以不愿意下来吗？
程慕笙拂去自己肩头的一片树叶，绿色的，不知道怎么就落了，就好像他的心一样，明明就还是年轻的，不知道怎么就老了。
手机一直在颤动，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接，因为都是公司里打来的，估计是催着让他回去吧。苏齐一家和赵家估计已经去公司闹事了，那群老头子也一定知道这件事了，还有无数的case等着他去处理，可是他却就想要一辈子都在这里，距离念念三百米的距离内。
程慕笙最后还是跟着进门的人上了楼，看着紧闭着的房门，几次想要伸手按门铃，可是最后却都没有狠下心来。
他想要见她，却不敢见她，不知道见到了她应该要怎么开口，她恨或者不恨苏齐，自己问好像都是错误的，可是不问也是错误的。
苏念一、池琛和蓝诺用完晚餐之后，苏念一拿着垃圾出来丢掉，开了门，又关上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人。
苏念一的眉头皱了皱，这个人怎么还不走，泽越不是应该很忙的吗，他怎么就这么的空？
无视了她，径自等着电梯，想要到楼下去扔垃圾，本来以为程慕笙会像那天早上一样看着电梯的门关上的，却看到他急急忙忙地就进来了，进来之后，和她并排站着。
苏念一厌恶地皱眉，向前走了一步，却从电梯的门上看到程慕笙低下了头，也不说话，就那么的站着。
幸好电梯的速度很快，没有多久就到了楼下，苏念一不知道自己要是和那个人一直都呆在那么小的一个空间里会不会窒息。只是这个人好像一直都阴魂不散，连她去丢垃圾都跟在她的后面。
垃圾早就已经分好类了，念念把垃圾分别放进它们应该进去的垃圾桶，转过身去，就大步往前走，想要甩掉身后这个讨厌的男人，却在经过他的身侧的那一刻被他拉住了手。
“程慕笙，你干嘛！”苏念一用力的想要甩开他的手，果然是一个阴魂不散的男人，难道他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离婚了吗？
程慕笙却是抿着唇并不开口，拉着念念的手用了点力，可是也不会把她弄疼，看到她用力的挣扎想要逃离自己，心里又是钝钝的一痛。
“我……让苏家流浪街头，你……介意吗？”程慕笙想了很久自己应该怎么开口，可是被她的挣扎弄得慌乱了自己的心思。
苏念一愣了一下，他是想要跟自己邀功吗？可是这种态度也不像啊，再说跟自己邀功，自己有什么能够给他的？“关我什么事！”苏念一愤愤的说着，“你放开我，阿诺和阿琛都还在楼上等着我呢！”
阿诺和阿琛在楼上等着她？程慕笙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就酸了酸，他们在楼上等她，那她知不知道他等了她整整半年，为什么她都看不到？
“你和苏齐……”程慕笙咬着自己的下唇，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出来，怕会触动她的伤心事，可是却没有办法不说出来。
“我和他有什么关系！”苏念一突然挣扎的更加厉害，而且声音也变得更加大声。
程慕笙也料想到过她的这种反应，她这么反应估计是因为太恨苏齐了，或者说因为心里还有着他这个父亲却不想要被别人看破。程慕笙知道她一定会这么反应，可是真到这个时候却也慌了，“念念，我没有什么意思的。”在她面前，他甚至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放开我还不可以吗？”苏念一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却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了，“程慕笙，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苏念一不知道自己的头该怎么动，不停地动着，却找不到应该放的地方，她的脑袋好乱，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他？
“我……”程慕笙被她的一句话说得顿住了自己的手，握着她的力气也没有那么大了，似乎只要苏念一用力一定她就可以离开了，“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程慕笙！”苏念一皱着眉，现在已经不急着离开了，她只想要现在和他说清楚，说得清清楚楚，“程慕笙是我说得不够明白还是我做得不够明白？我们之间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不去打扰你，麻烦你也不要来打扰我可以吗？”苏念一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无奈地看着程慕笙，“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困扰，你知道吗？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这样老是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真的很烦！我以后会有男朋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男朋友误会，还是你存心不想要我好过啊！”
男朋友那三个字触痛了程慕笙的心，他是她的丈夫，为什么她还要有男朋友呢？可是，他应该在她心里什么都不算吧。
握着她的手臂的那只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我没有存心不想要让你好过，我只是想要你幸福。”声音很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在她的面前把头低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想要认错还是想要掩饰自己眸子里的受伤。
“那你是想为什么？”苏念一真的是已经受不了他了，不等着他回答，“既然你想要我幸福，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好吗？就算是我求你了，程慕笙。”苏念一放下所有的尊严，她就只是想要好好的过平凡的日子，为什么这样都不行？
“我……对不起……”程慕笙还是低着头，“我知道了……对不起……”
“我不是要你和我说对不起，我只是要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程慕笙，我真的是求你了！”苏念一越说越激动，红了眼眶，只想着程慕笙可以放过他，“程慕笙，可以吗？”她看着程慕笙许久都没有回答，再一次恳求他。
程慕笙狠狠地咬着下唇，似乎只有这样的疼痛才可以减轻一些心上的疼痛，他不敢抬起头，不敢看她，害怕自己会改变自己的抉择。
许久之后，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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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念念，我们去领证吧！
苏念一上楼，程慕笙没有跟上去，又是一个人留在了楼下。
看着苏念一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眼泪终于不争气的从他眼里滑落。他长这么大，不知道是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起码在他记事开始就已经没有哭过了，可是现在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程慕笙找了一个角落，没有人经过这里，他就坐在了那里，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是昂贵的西装，地上甚至是已经布满了尘土，抱着自己的腿，程慕笙就那么哭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说“好。我答应你。”这么短短的五个字的时候到底是有多么的艰难，他似乎是耗尽了这一生全部的力气才说了这么五个字，心疼得已经好像不是他的了，程慕笙死命了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沁出了滴滴红色的血滴，可是却没有办法转移一点他的心痛。
念念，我们是不是就这么结束了？程慕笙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中，任由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裤子，他不想要答应的，真的，可是开口的却是他的念念，他没有办法不答应。他欠念念的太多了，多到也许他这一辈子都还不完，他的念念，终于，再也不是他的念念了。他想要念念可以有一个好的生活，念念说她会交男朋友，他会给他们造成误会的，可是他想要跟念念说，念念，我才是你的老公，我们回家好不好？可是他却开不了口，因为他没有资格说这些。
念念，我答应离开你了，你一定要幸福，好不好？要是你不幸福的，那我做的所有的白费了。不过你怎么可能不幸福呢？阿诺和池琛都对你这么好，他们一定会让你幸福的。就算你最终的选择不是他们两个之中的任意一个，你经过了我这个败类的教训，也一定会找一个好男人的。
程慕笙的眼眶都哭得红红的，不停地哽咽着，脑子里却浮现出念念对着他说话时候厌恶的表情，心骤然地又痛了一下。
自己早就看过她厌恶自己的表情，也知道她到底有多厌恶自己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疼？为什么？
如果可以，程慕笙好想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心脏生生给挖出来扔掉，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疼了，也不会再爱了？
他真的不想要再爱了，可是却做不到。心就长在他的身上，却是不受他的调控支配，它一直就固执的不愿意回头。
它本来就很小，小到装下了念念，就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任何东西。
要是可以做到不爱，他想自己早就已经不爱，就是因为做不到，所以自己现在才还会这么的痛苦。
程慕笙想到了半年前，念念离开的时候自己的痛苦，是不是现在自己还要承受一遍，可是他真的已经受不了了。
而且他现在知道念念在哪里，她只是不让自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没有说过她不可以出现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