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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抬起褐色看不见深浅的眼眸，对着阿比盖尔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阿比盖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希尔。
“他没有关系。”汉尼拔简短道。
“我好像杀人了。”阿比盖尔眼睛里的泪水快要哭出来了。
她颤巍巍地带着汉尼拔和希尔到了客厅，那里倒着一具男性尸体，被人开膛破肚，不过这手法并不熟练，看起来还有些稚嫩，却也不是第一次的新手。
说到开膛破肚的谋杀方式，希尔可称得上鼻祖，他看得出阿比盖尔绝非第一次这么干了。她的手很稳定，从上到下，一刀顺顺利利地结束。希尔微微抬眉，没说什么。
“我以为他要杀我，他就站在这里告诉我不是他杀了玛瑞莎，但是我……然后他向我走过来，我很害怕，我就……我是想正当防卫。”阿比盖尔语无伦次地说着。
汉尼拔看了看那道伤口，平静地说道：“这不是正当防卫，阿比盖尔，你屠杀了他。”
“哦，上帝啊，哦，上帝……”
“你打算怎么办？”汉尼拔继续问道，希尔走到一边拿起了落在地上的刀。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杀他的。”阿比盖尔辩解道。
“你应该知道，没人会相信的。尤其是当人们看到这个的时候，他们会认为你是你父亲的帮凶，帮他杀了那八个女孩，还有这个人。”汉尼拔冷静地分析道。
然后蛊惑般的声音在阿比盖尔耳边响起——
“你可以去自首，然后被所有人怀疑是帮凶，或者……我们可以把他藏起来。”
希尔抚摸着刀尖上的鲜血，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捻开，放在嘴边舔了一下，眼神慢慢沉了下来，平静地转头看向扔在惊恐中的阿比盖尔。
有什么比现在的条件更好的呢？杀了阿比盖尔，藏起“嫌疑人”的尸体，从此人们只会以为杀了玛瑞莎的凶手也杀了阿比盖尔，然后潜逃，再也找不到……
阿比盖尔的存在是个彻底的麻烦，一旦Crawford得知她是帮凶，只需要随意吓一吓她就会出卖汉尼拔，当然，现在还要加上希尔自己也会被出卖。
希尔不再是杀人狂，但是不代表他会为了自保或者保护汉尼拔而杀人。
“藏起他。”阿比盖尔做了决定。
好决定，真是好决定。希尔在一边点点头，将刀藏在袖子里慢慢走过去，像是要抚摸阿比盖尔的背脊一样伸出手……
另一只手用力地捏住希尔的手腕，连带着袖子里藏起的刀，当然一切都是在阿比盖尔背后发生的，女孩什么都不知道，就听见汉尼拔沉声说道：“阿比盖尔，你先上楼去，下面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阿比盖尔慌忙地点点头，立刻逃一样地离开了客厅。
“希尔，对此我很生气。”汉尼拔转头看向希尔，眼神暗藏着怒意，“我说过这件事你不用插手，但是你是打算当着我的面杀了阿比盖尔？”
“汉尼，这是个摆脱她的机会。”
“这和你无关。”
希尔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嘴角却还是上扬的，他侧了侧头问道：“我执意如此？”
“你想动手？”汉尼拔平静问道。
希尔直接用行动回答他，他这回确实有些恼了，阿比盖尔给他感觉非常不好，她迟早会出卖他们，但是汉尼拔觉得自己当然控制得住一个小女孩。
但是，即使希尔在气头上，也不会忍心伤害到汉尼拔的，他将刀尖藏起来收在自己这一边，难免限制了自己一只手的活动。不过汉尼拔也没心思和他真的动手，毕竟尸体还在这里躺着，万一等到威尔回来看到，他们就都完了！
“你这是第一次主动对我动手。”最终两个人还是理智地决定先把尸体和现场处理了再说，他们都是这方面的老手，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就能配合良好地毁尸灭迹。
“For what？”希尔忍不住反问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非要去杀个小姑娘的？
“我去找阿比盖尔。”还要嘱咐她怎么串供，反正这里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尸体先藏起来，等这边事情结束后再找个地方埋尸，后面一整块都是树林。
“对了，麻烦先帮我一把。”希尔自然地说道，汉尼拔走回来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希尔抬手在墙壁上留下抓痕，然后他的后脑勺被狠狠一下敲在墙上，黑暗直接笼罩了眼前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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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是被威尔的声音叫醒的，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手里拿着枪的威尔，还有带着枪和手下往楼上冲的的Crawford，露出有些茫然的眼神。
“发生了什么，威尔？”他哑着嗓子问道。
威尔皱眉看到了他脖子上红色的泪痕，快速地说道：“我进来就看见你躺在这里，你被人袭击了，阿拉娜在二楼也不省人事，他们在找阿比盖尔和汉尼拔。”
希尔似乎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拉住威尔的手说道：“我看见他了，就是那个袭击玛瑞莎和阿比盖尔的人。”
威尔先是愣了愣，然后更紧张地皱眉，说道：“他一定是来找阿比盖尔的。”
“他们找到莱克特医生和女孩了，女孩没事，莱克特医生似乎情况不是很好。”很快，有警员传来了消息。
将几个人的供词串一串，大致就有了一个故事梗概。先是在一楼的希尔被从背后袭击，然后阿拉娜在楼梯上也被弄晕，入侵者本来打算带走阿比盖尔的，却被莱克特医生发现，结果医生被重物砸在脑袋上昏死过去，要不是Crawford来的及时，阿比盖尔差点被劫走。
Crawford气得脸色发青，他手下两个心理医生和一个探员被袭，唯一的证人（也是嫌疑人）差点当着众人的面被劫走，那个混蛋简直是把挑衅这个词发挥到了极致。
汉尼拔脑袋上那下还挺狠的，不断地往外渗血，当然他自己是没本事把自己打晕的，那一下肯定是阿比盖尔干的。小姑娘可不像汉尼拔这样有经验知道轻重，知道多少力是弄晕对方，而多少力是弄死对方，汉尼拔这一下可挨得够厉害的。
阿拉娜和希尔的伤势都还好，汉尼拔手上有分寸，顶多就晕上个一两天的，连个伤口都没有，至于希尔嗓子也不过哑上两三天。
看到暗金色的头发上沾着的血迹，希尔就忍不住心头火起。毕竟汉尼拔很少受伤，上次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次汉尼拔也没怎么伤到，就是被下了药。
甚至他们上次生死相搏的时候，希尔差点被汉尼拔杀了都没舍得真的伤到他心上人，卸了他的四肢顶多装回去痛个一两天而已。
这回，阿比盖尔倒是爽快，直接往他头上开个血窟窿！
医护人员给了汉尼拔一块棉纱，他用手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处，然后回答对方的问题，以证明自己的神智还是清醒的。
“莱克特医生需要去做个全面检查，保险起见，你和阿拉娜也去一次比较好。”威尔走过来说道，表情凝重愁苦。
“汉尼拔没事吧？”阿拉娜按了按头，只是有点晕而已，“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估计要缝几针。”威尔回答道：“不会有大问题的，莱克特医生还清醒着。”
“还是一起去看看吧，阿拉娜。”希尔劝解道，主要是想跟着一起去医院。
阿拉娜这才点点头。
这个晚上可真是热闹，对于Crawford来说就不那么美妙了，阿拉娜和汉尼拔虽然不是FBI正式编制，但是好歹也算他半个手下，这回全部躺医院里去了，叫他如何不暴跳如雷！
医生给希尔和阿拉娜做了脑部CT，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没有严重呕吐现象就没问题了。而汉尼拔的问题有些麻烦，先是检查有没有颅内出血。
确定了汉尼拔的大脑还是好的，没有内出血也没有神经问题，这才禁忌止了血，缝了十几针，贴上纱布让他按时服药卧床休养。然后直接就把他留在医院里了。
趁着威尔拉着阿拉娜不知道又去哪里谈心或是谈情去了，希尔走近了汉尼拔的病房，看着爱人头上明显的白色纱布，心头就如同一股火在烧。
作者有话要说：
希尔：我都不舍得碰，你竟然给打成这个样子=皿=
第55章 休养
希尔把病房的门关上，然后拉上帘子不让人看见里面的情景。
汉尼拔靠在病床上，手里仍旧拿着他的Ipad阅览着什么，直到希尔走到他身边，带着恼怒和珍惜地俯下身子吻他才放下手里的东西。
他的褐色眼眸平静如水，似乎对希尔的怒火也不以为然。
“在你告诉我，你会处理好这些事情之后，你就让人把自己的脑袋开个窟窿？”希尔不怒反笑，修长的手指拂过白色纱布包住的伤口。
“并没有这么夸张，希尔。”汉尼拔冷静地回答：“阿比盖尔没有经验，会造成这样的伤口很正常，也更为可信。”
希尔盯着爱人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投降似地放弃了，他忍不住去吻上那个伤口，轻声说道：“剩下的事情我都做好了，就在那片松树林后面，我有留下记号。”
汉尼拔知道他说的是尸体，他问道：“阿比盖尔也知道？”
“是你嘱咐我告诉她的，我当然照办。”希尔耸了耸肩膀，说道：“你应该看看阿比盖尔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另一个杀手似的。”
汉尼拔挑了挑眉。
“我不做杀手很久了，如果不是为了自保或是为了你，我没有必要去杀人。”希尔叹气。
“你在指责我吗，希尔？”汉尼拔问道。
希尔眨了眨眼，很认真地问道：“哪怕一次，汉尼，你会相信我？相信我为你愿意做一切的事情，相信我心甘情愿，甘之若饴……爱情让人变成傻瓜。”
“莎士比亚？”
“不，我自己的诗，也许有一天，当你尝到这颗跳动的心脏，你大概才会真正相信我对你毫无保留的情感？”希尔有着一副悦耳低沉的嗓音，当他如同咏叹调一样念出绵绵的情话，一般人实在抵挡不了他的魅力……可惜，汉尼拔偏偏不是一般人。
他用褐色的眼睛盯着希尔心脏的位置，仿佛在思考那应该是什么味道，过了一会儿他才微微扬起嘴角，用陈述一样的口气平静说道：“我会尝到的，然后给你个答案。”
这仿佛讲恐怖故事一样的宣言却让希尔低低地愉悦地笑了起来，用额头抵着汉尼拔的，眼中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