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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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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得到这权阉的信任?信任就是当接到一个命令时,死心塌地的去办,不管律法,不管道德,不管常理,这,就是上位者要的信任,也许上位者会觉得此人一根筋,但恰恰上位者往往就喜欢这样的人。

    所以丁一并不担心,他就故意这么干。

    不合常理地被派来办事,他便不合常理地把这事办到变态的尽力!

    过了个把时辰,丁一都觉饥肠辘辘,面前那杯好茶也喝到淡然无味,若不是经历过“一小时不动,两小时不漂,三小时不倒”严格的正规军事操典训练,一般人被这么晾着,怕是早就觉得要疯了。

    但丁一不急,章主事大约是报与那位张大人吧?这来来去去,是得花点时间。就算要投靠,就算要当棋子,丁一也不可能去充那颗卒。不这么把事做到尽,怎么破局?不破局,那只能一步步被牵着走了——特种兵不是肌**子,不是卖肌肉块,也不拳手,更重要的,是在逆境中,完成不可能的任务。

    又过了约莫两刻钟,安坐在椅上的丁一,连檐角上螭吻都看了七次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小黄门,趾高气扬地问道:“哪个是丁一啊?跟咱家来!”

    丁一听着,便起了身,却听左右那些吏目低声说着:“啊呸,叫丁一的人,也配当官?”、“他老爹大约是扁担倒了,知道是个一字,所以给他取名叫丁一?”、“真是世风日下啊,这什么人都能幸进……”、“最为可笑还取个字叫如晋!想来是在《春秋》里捡着一句‘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字与名之间,有这样截搭胡乱取的么?大约也就是哪个连秀才也考不上的老童生给他们家糊弄……”

    “诸位请了,”丁一冲那些吏目拱拱手,笑道,“若按这说辞,想来各位是心怀前元?叫丁一的如何做得了官?那太祖又如何能驱逐鞑子,恢复中华呢?莫非有人想当汉奸而不得,心存怨恨么?方才是谁有教于我的,还请赐教。”

    一时间,主客清吏司便是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着。

    因为建立大明的太祖皇帝朱元璋,还有一个本名,就叫朱重八,也就是朱八八了,他爹叫朱五四,祖父朱初一,曾祖朱四九,高祖朱百六。

    丁一前世是孤儿,捡了他的养父是个环卫工人,大约想着自己读书时写名字费劲,给他取了个写得最方便的名字,丁一,没比这笔划更少的名了。结果上学之后老是被人取笑,这些吏目嘲讽丁一的话,丁一倒是从前世上学就听过不少,所以这反击倒是妥妥的。

    待得丁一跟那小黄门去远了,一众吏目相望,各人脸面上尽是惊惶,只觉这人实在不好欺负,这边厢方才取笑他两句,立马就给套个心怀前元,想当汉奸而不得的帽子。又扯到太祖那里,谁敢搭他腔?恐怕接着就是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吧?

    这年头权阉横行,真是没事想搞你都能弄个莫须有,别说让人找到个由头。要是这厮寻着门路去诬告,硬把这玩笑话当真,大家就算最后没事也难免招惹一身麻烦。想想不禁就有些后怕了。

    “算了,莫与一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有吏目这般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称是。只因大家都看了方才那笔录,十分之一的马价,这丁某人,是在找死啊,瓦刺那边必定不答应,边衅一起,姓丁的真是杀头都算好下场。

    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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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七章 大祸(一)(求收藏求推荐!)() 
行在路上,丁一也不是愣头青,伸手扶住那小黄门,一锭银子便已塞了过来。黄门,就是低级的宦官,并不是随便一个阉人都能叫太监的。这些小黄门,平时主要收入就是这种银子,所以丁一料想塞点钱,便好说话一些。

    谁知那小黄门冷冷地从袖子里把银子掏出来,塞回丁一手上,却是道:“别看咱家年纪不大,你这等样的人钱,却是不会收的。”

    “敢问公公何如称呼?”丁一知道,可能章主事报上去以后,上边的态度并不太好,所以这小黄门觉得自己要倒霉了,才不收钱。不过这一切都是在丁一计划之中,他倒是不慌不忙对这小黄门好言相问,“为何学生的钱收不得?还请公公见教。”

    那小黄门不耐烦挥了挥手,抱着拂尘行在前头,根本不搭理丁一,但耐不住丁一再三地找他说话,终于还是开口道:“咱家叫怀恩,你问来做什么?反正你都马上就要死的人了,问了咱家名字又有什么用?将死之人的钱,咱家是不收的。”

    丁一笑了起来,不错,正如他那估计那般:“为何学生会是将死之人呢?”末了又加了一句,“不过公公年幼,恐怕这等事,也不是你能得知,算了,学生也就不为难怀恩小公公了。”

    正是所谓请将不如激将,被丁一这么一激之下,怀恩这小黄门却便不干了:“啥叫为难了?哼,不怕说给你听,张大人听着章主事上报,气得胡子发抖,本来当场就要下令把你扔进北镇抚司的大牢,还说今晚就要教你背布袋……嘿嘿,还是章主事提议将你叫来问问详细情况,再处置你不迟……你不知道什么是背布袋吧?晚上你就知道了。”

    背布袋对于自现代穿越而来丁一,没什么不知道,就是趁犯人睡着,把带了沙土的布袋压上,通常都是今夜压,天亮就死,全无外伤的。

    听着这话,丁一点了点头,如果说那张大人,要将他格杀当场,倒也罢了,那很可是一时气话;这背布袋却就不然了,因为这身躯终究是个秀才,无缘无故杀了,总得有个说法,用背布袋杀掉,随便扔了,任谁也找不出毛病来。

    这是真起了要杀自己的心啊。

    如此便对了。

    怀恩好奇地打量着丁一,他很怀疑这人是不是失心疯了?听着要死,还这么高兴,却听丁一和他说道,这回也不叫他公公了:“怀恩兄弟,你吃过河豚没有?那可真是肉质鲜美,若是哥哥以后有机会,请你吃上一顿……”

    “山西的羊肉泡馍……”

    怀恩虽不想搭理丁一,但终究是个小孩,仍被丁一说得舔了舔嘴唇,不甘示弱地说:“切,御膳房什么菜没有?咱家有时、有时那个当差经过,那菜可多得是!”

    丁一乐了,便一路就与他拌起嘴来:“见过,你吃过么?糖人儿你吃过么?”

    “你知道吗,在大海的彼端,有一种食物叫汉堡包……”

    怀恩渐渐地搭上了话:“不就是肉夹馍么?多新鲜?”

    “我还就不信了,龙虾燕窝鱼翅鲍鱼你大约是见过,法国烤蜗牛你见过?”

    “不就跟捉了蚱蜢,掐了头抽出内脏串着烤一个道理,多新鲜?”

    ……

    说了一路,倒也渐渐熟络起来,丁一笑道:“得,不和你说吃的,高密的泥塑,可好玩了,下回哥哥要是有去高密,给你捎俩玩儿……”

    谁知这么一说,怀恩就嘴一扁,眼泪叭嗒叭嗒下来了,往丁一身上一扑,拂尘也不要了,“哇哇哇”哭了起来。

    丁一好不容易哄了半天,才把他哄得不哭了,搞半天,原来这怀恩却是高密人,被丁一说起,思乡情浓。

    “丁大哥,你不许骗我,要是有去高密,要给我带两泥人回来。”怀恩这回也不口称咱家了。

    丁一当然应承下来,不料怀恩捡起拂尘,眼睛眨巴巴了几下,侧着头问道:“丁大哥,你其实是知道自己快死了,诓我到时给你烧点纸钱是吧?”

    当终于见到怒发冲冠的张大人,丁一微笑着行了礼,还有闲向边上愁眉不展的章主事打了个招呼。章主事唉声叹气,这秀才礼节倒是齐全,只是做人实在太过一根筋,这事弄成这样,就算有心帮他,怎么能他圆?

    “小子!从实招来,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张大人一身武将打扮,虽然不懂这大明朝服饰标志着几等品级,但是丁一看得出来,和那带他去见章主事的锦衣卫总旗的袍服款式,是有些接近的,大约就是锦衣卫的大领导吧。

    这下丁一连最后百分之一的担忧也放下了。

    因为他原本还有点担心,如果他父亲的旧交权阉,就是这张大人,那么这招有点弄险。

    现在发现这位张大人不是太监,丁一便愈加从容:“噢,听闻召学生来京的,是先父的旧交,学生以为,贫贱之交不可忘,所以一到京城,就叫去办事,也就没问什么,便尽力去办了。毕竟去世叔伯家里,没说叫帮手抄个书,还是村头打壶酒,还问为啥的……”

    章主事急得直颤手,这张大人可不是善茬啊,落在他手中,真是但求速死!要不是惹不得,他一个南京主客清吏司,做什么来趟这北京礼部的混水?这丁秀才还在这里嚼舌头,跟人家长里短,这是趁死得不痛快么?

    “住嘴!”张大人气得胡须都直了,戟指着丁一骂道,“竖子还诸多推托之辞,看来北镇抚司大牢的手段,得让你好好尝尝!”

    丁一望着张大人,脸色一肃,突然把脚往身前一划:“学生今日,便替先父与你割席断交。君子绝交不恶语,来吧,张大人是吧?什么手段不妨使来,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今日学生误信奸人,自陷牢狱,何悔之有!”一副狂狷之态,淋漓尽致,看得门外那新认的兄弟怀恩胆颤心惊。

    为什么这么干?

    权阉啊!丁一深知道,一个权阉,一个可随便连国子监祭酒和驸马都整的权阉,是不会缺少卖身投靠的人的。单凭旧交,要得到重视和信任,那是远远不够。

    一个秀才,对于一个这样的权阉,和蝼蚁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

    那便是读书人的风骨。

    丁一便咬死这一点:前来投你,却不是为你权势,只是视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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