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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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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对于丁一,景帝的怒气没有那么大。

    因为丁一的官实在小,可怜的七品官。

    皇帝要计较也是寻刘安这等边镇总兵官、世袭伯爵,或是杨善这三品实职高官出气,一国之君,去寻七品小官儿的晦气?那就心胸气度,真就比针眼还小了。要是景帝真是无聊到这份,于谦他们也不敢拥他上位。

    再说景帝想起那日殿上,马顺挟着旧日余威,让自己都下不了台。还是丁一依律将马顺斩于刀下的情景。一时却又觉得丁一这人似乎还是对自己有功的,而且年纪不大,本领倒是过人,若为己用,也是人才,“好吧,丁一便付部议。”

    于谦领了旨意便出宫去了,这时节京师虽有首辅陈循、吏部尚书王直等等高官,但实际上很多事务都是压在他这个兵部尚书身上,所以也不太可能有闲功夫陪着景帝在这里聊天。

    “刘安这狗贼!”景帝咬牙切齿地诅咒着,的确如果刘安下令放箭,那么丁一和杨善再怎么能耐,也是白瞎。所以景帝对于大同的总兵官刘安,是最为痛恨的,他撕破了平日在群臣面前温文尔雅的形象,将案上的物件都摔掷了,咆哮道,“好!他要回来,就让他回来!就让他在南宫里,好好当太上皇吧!人来!传卢忠!”

    卢忠就是马顺之后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自然不消说,便是景帝的心腹。

    “把南宫的树全砍了,以免宵小之辈扰了太上清修;太上进得内去,灌铅入锁,以防不轨之徒、草原刺客惊扰太上,你可明白?一切以上皇周全为上,”景帝冷冷地对卢忠吩咐道,“若有差错,却就别怪朕不与卿等情面。”

    卢忠哪里不知道?什么叫心腹?心腹就得给上司干黑活,不然叫什么心腹?他磕了头,对景帝禀道:“臣领旨!为太上周全,臣等安排人手,日夜巡逻,绝不敢让贼人有可趁之机!”

    公事房里胡宁对着搁下笔来的于谦说道:“先生,虽大同守将递上来的折子,说是北夷行局十来人带领大同军兵接应,斩获四百首级云云。但如何从猫儿庄破营而出,就皆推是丁如晋功绩。依学生看来,丁如晋得建奇功,非一人之力……”

    于谦喝了一口茶,站起来行了几步,活动了一下筋骨,示意胡宁说下去。

    “恐怕是丁如晋率领门下二百余弟子破营而出,再从大同借了数千将兵接应,才得这样的战绩啊!”胡宁摇头道,“否则丁如晋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他倒不是对丁一有什么看法,其实是受了柳依依的托付,来敲边鼓的。

    这个时节丁一于迎回上皇的功绩越大越是麻烦,柳依依自认是看清楚这一点。但去寻李贤和商辂,两人都和她说,不要弄巧成拙。她却认为这两个,是怕惹祸上身,便使了钱,托人去请胡宁寻着机会,却把丁一的功劳分得越薄越好,再大的功劳,摊到二百余人和数千军士身上,也就薄了许多。

    于谦淡然问道:“还有么?”

    胡宁听着语气不对,他是个会来事的,连忙赔笑道:“先生,学生也是随口这么一说。”

    “老夫甚忙。”于谦说罢便坐了下去,重新开始翻看公文。随口说?于大人很忙,表示没功夫听你废话。

    胡宁碰了个钉子,连忙辞了出来。

    于谦对他所说的很有意见,胡宁是能很清楚感觉出来的,这便让他连丁一也恨上了,若不是那丑八怪托人来恳自己说项,何至于今日在于大人面前留了恶感?他却是绝不理会收下的银子古玩如今还在家中。无心之错莫过于此:丁一还没回京,柳依依倒就替他得罪了一位该管上司,而且还是出了重金去办的事情。

    当胡宁走后,于谦抬起眼来,却是遮掩不住的失望。

    他并不知道胡宁收了钱,但想来不是受人所托,就是为财所谋,要是这点官场道道看不清,于谦也白当了二十年侍郎了。只是胡宁不该来递这话,因为丁一的功绩。锦衣卫的探子早就报了上来,瓦剌军兵都唤丁一作“阿傍罗刹”!连随英宗“北狩”的人等,也透露出也先曾说过要留下丁一,许他女人、牛羊、万夫长等等。

    “丁如晋,这个安全衙门,却不能握在你手里了。”于谦低声自语,取笔在边上做了个暗记。有让也先许以万夫长之才,有让瓦剌军兵呼为阿傍罗刹不敢称其名的武勇,有万军丛中救出英宗的谋略,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让他掌国土安全衙门?那可是不经有司审判就能杀人的权柄啊!

    丁一尚未进京,许多针对他的布置,官场上品级高出他许多的大佬们,便已考虑如何编织一个笼头来把他套住了。

    这一点英国公府那位佳人,却就远远要比柳依依看得清爽许多。

    有人劝她先与公爷张懋解说一番,丁如晋回京师来了,却莫再与金鱼胡同那宅院走得太近。此时张懋已承了英国公的爵位,他的一举一动便不再只是代表着年少无知的小公爷胡闹了。(未完待续。。)

    ps:  刚码完,晚了些,诸位看官见谅

    。。。

第七十七章 赢取自由身 (二)() 
他此时的举止不单是代表整个英国公府还有勋贵圈子里的态度,一旦有什么事情,更会连累许多人等。而这位新晋的英国公张懋却似乎完全没有这种觉悟,他不单常跑金鱼胡同的宅院串门,还不时去入宫,去看那太子朱见浚——这可是太上皇的血脉,当今天子得了位,这两三岁的太子还能活多久,很多人暗地里都觉得是个问题。

    别说什么叔侄之亲了。

    宋太宗得了皇位,宋太祖一脉的下场,便在史书上载着,那张椅子,本便是孤家寡人的。

    偏偏这张懋,似乎和太子朱见浚极为投缘,不时便去探访。

    现在丁如晋又要回来,难道公爷又要如从前一般,去全师生情谊,硬生生把英国公府打上太上皇的烙印,成为当今眼中刺、肉中钉么?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位面对景帝自称下官的御史的铁骨,换了皇帝,他们便向现在的至尊叩头,对他们来说,向谁叩头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叩头的机会。若是英国公府打上太上皇的烙印,那么他们很可能连叩头的机会都没有。

    但英国公府的那位佳人,听得那些人的游说,却只是闲闲回了一句:“说得在理,看来舍弟这个英国公是当得不好,不若,尊驾来做可好?”立时把来劝说的人等,呛得哑口无言,折羽而归。

    张懋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相反,他有着超出自己年龄的好色与早慧,这种劝说他听闻过不少,只不过他发了性就会打人,那些人渐就怕了。不敢再于他面前嚼舌头。不要说仗势欺人,就是被一个九岁小孩打了,还能怎么样?问题是张懋这个九岁小孩的身板、力量都如他的好色一样,完全不符合他的年纪,而且打人打得极为阴毒,往往都是表面查看不出来的部位。

    “阿姐,你怎么说。”张懋向那佳人问道。

    佳人将手中的宋版书搁了下来,伸手便扯着张懋的耳朵,笑道:“说起你先生,你倒老实不躲让姐姐扯着了?看不出懋儿还是尊师重道的性子。”说罢那春葱儿也似的指头往着张懋耳垂上弹了一下。

    后者捂着耳朵跳了起来。气得骂道:“再也不与阿姐玩了!好痛!比跟师叔练对打还痛!”

    看着张懋气冲冲而去的背影,佳人掩嘴轻笑,重又拿起方才搁下的书看了起来。

    有一些事,不须说的。

    她不相信九岁大的张懋,跟一班二十岁左右师兄弟能厮混在一起骂粗口偷吃酒的张懋。真能跟二三岁的朱见浚玩到一起。

    便是张辅在世,叫张懋与和两三岁的太子爷玩。就算当时英宗就是至尊。张懋至多也只会胡乱支应一次半回,毕竟年纪差得太远,怎么玩到一块去?而现在张懋是两天三头进宫找太子玩耍。

    若说世上有人能教张懋这般做,她不用想,便能将那人的名字脱口说出。

    所以,有些事。是不须说,不须劝的。

    阴霾的天浮着若有若无的乌云,一点也不见秋天的爽朗。官道旁边的树木,透着浓郁的死气。枯黄的搭拉着,有风里象招魂幡一般摇动。有好几辆牛车、骡车在官道上行着,极少有人存着攀谈的兴致,都是一脸的惶然,大多数人的目的地并不是京师,而是向南,或不时拐入四乡八里的小路,向山里逃逸。

    这样的逃难者从半个月前开始就没有间断过,不过现在要比先前的人流少一些。故土难离和一旦瓦剌破关、家破人亡的威胁,贫苦的民众总是容易选择一些,他们不少人立即就收拾了为数不多的家当,早早的南逃。

    大同镇左近的劳苦人里,有勇气逃的、能逃的,大约走得差不多了,这时节才逃的,通常都是颇有些头脸的人,他们在本地有着许多牵挂,家族、土地、商铺。到了这时节不得已,才只好举家逃离,往山里去避祸,看看几时这战乱平息,再回来收拾自家的产业;一直往南而去的那些人,大约是家底丰厚的士绅了,才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底气,直接到南边去重新开枝散叶。自然,还有更多舍不得离乡背井的人们;穷到连路上口粮都没有的苦人儿,还在这土地上,麻木等待着命运的嘲弄,世道总是这般无奈。

    往京师去的人实在不多,除了丁一主仆两人四马,便只有一户富贵的人家,套了几辆马车,车把式不时甩着鞭花,喝令前面的牛车、骡车让道:“瞎了眼么?陈老爷的车驾你们也敢拦?”、“陈家可是父子两代都中了举的读书人!”、“我家少爷是去京师赴任,京官你们懂吗?”

    “来福,消停些。”等到自己家的车把式鼓吹得差不多了,当头那马车里才传出这么一句话,马车驰过了那些让道于旁的牛车、骡车,便看见车厢里一位圆滚滚的少爷,打扮得富气,胖脸上堆着笑,坐在马车里拱手道,“乡邻相惜,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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