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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说完最后一句话,李承乾已然收不住自己的脾气,怒火中出。
在他看来,魏征这王八蛋肯定是包藏祸心,谁都知道他是死鬼太子李建成的旧臣,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拖父皇的后腿。
李纲见着李承乾如此失态,稍稍安抚道:太子殿下不要动气,魏征此人是出了名的直臣硬骨,这次倒也不是包藏祸心,而是被派系的利益蒙蔽了心智,唉,失策啊!
李承乾现在哪里会理会魏征怎么想,哪里会管魏征死活。
他更关心得是,下面如何?
随即问道:老大人,是不是因为三系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大局,父皇才会龙颜大怒?
李纲赞道:太子殿下英明,天子一怒自然是天威难测,就连你的舅父,天策府系第一人,长孙无忌大人,都受到牵连,被圣上斥骂一顿。
啊?
听着自己的最大支持者,舅父长孙无忌也受到牵连,李承乾不由一阵担忧。
随后急急问道:那父皇只责骂我舅父等天策府系臣工么?那不是让其他两系得逞了么?
李纲神秘一笑,说道:太子啊,你想想看,圣上龙颜大怒,连倚为柱石的天策府众臣都痛骂一顿,其他两系焉能轻饶?
那就好,就不该放过这群老是煽风点火的贼子们。
李承乾恨恨地咒骂了一顿其他两系臣工,然后问道:父皇如何苛责他们的,老大人?
李纲摇头道:陛下没有言语斥骂萧瑀、魏征等人,不过,他却将这头功封赏给了西川小都护郭业。
李承乾乍听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想通了。
他懂了李世民的真正用意,很明显就是,你们将郭业排挤在外,朕非将这头功赏给此人,好让你们知道,朕才是乾坤独断之人,你们闹得最凶,说到底还是渣渣。
李承乾想罢,心中不由仰慕地赞许一声,父皇,霸气。
力排众议,将头功封赏给郭业,无异于给三系狠狠扇了一嘴巴子,硬生生将郭业此人狠狠地拔高了起来。
李承乾已然预见,父皇此举倒真是成全了郭业,让他的名字彻彻底底地响遍朝堂。
如今,满朝文武,谁还没有听说过西川小都护,六品武勋骁骑卫郭业?
在李承乾看来,父皇力排众议拔高郭业,绝对是为了压制三系人马的肆无忌惮。而机缘巧合下,郭业傻人有傻福,三系人马都封杀不了他,以后的前途将会是一片光明啊。
继而对着李纲讲道:老大人,此人,本太子必得之。此人将来之成就,当真不可限量,他日必能助太子一臂之力!
李纲还是执拗地摇头否定道:不可,万万不可,老臣还是那句话,太子你敢明目张胆地拉拢郭业,必将遭来灭顶之灾。
又是这句危言耸听的话!
李纲见着李承乾还开窍,只得点破天机道:你想想看,郭业此子,前番有在西川剿灭前隋杨氏皇族后裔,此番有活捉颉利可汗之大功。
李纲说得有点累,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如今陛下满耳都是此人的名字,心里早就给此人留了记号。这种情况下,你还想再行拉拢,而且如此迫切,难道你就不怕陛下心中生疑,对你心存忌惮吗?
太子啊,一招行错,满盘皆输啊!
啊??
经李纲这么赤裸裸地点拨,李承乾惊呼一声,面色显然有些后怕地变为苍白。
李纲见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郭业此子,你既不要拉拢,却可以向其示好嘛!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今日结下这番善缘,他日必有善果呀,太子殿下。
李承乾问道:呃如何示好?
李纲凑近李承乾耳边,低声密语道:他不是老夫病重嘛?您可以进宫一趟,求见长孙皇后,让她助你从宫中调遣出一名太医,远赴蜀中,为其老夫诊治一番。我想,就冲您这份情谊,郭业焉能忘怀?
李承乾听罢,立马神色转喜,重重拍掌叫好道:好主意,就听老大人的。本太子这就进宫去
说完,连招呼也忘记与李纲打,便急急转身跑出了客厅,呼来早在院中等候的东宫扈从长随,奔出了礼部尚书府
而此时的郭业,身在陇西,自然不知道李纲与李承乾之间的对话。也不可能知道今日早朝时,帝都长安朝堂之上的三系封杀,风云色变,而自己却是气运加身,草根逆袭,杀出重围。
即便知晓,他现在也无暇去关注,去理会。
因为他此时的心思,全然放在了卧房病榻上的父亲身上。
全陇西县城的郎中都被他请入府中,统统扎堆在郭老憨的床榻边儿上,又是把脉,又是望气,集体会诊郭老憨。
而他自己则领着妻子吴秀秀,守候在父亲的病房外,焦急地左右徘徊团团转。
口中不断念叨着,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病房内的十几个郎中的议论声徐徐平息了下来。
咯吱
房门被拉了开来,一名老郎中颤颤巍巍从房中先行走出,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十来名郎中皆相继出来,鱼贯而出。
郭业见状,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为首老郎中的胳膊,惴惴不安地喊问道:
这位老郎中,家父之病,到底如何?
第三百一十五章 留你们何用?()
为首那名老郎中肩带拎着木制小药箱,摇头喟然叹了一声:唉
叹完气后不敢再言语,而是悄悄垂下了脸颊,默不作声。
郭业心急老父病况,见着老郎中这个德行回应于他,岂会不生气?不由暗骂一声,废物。
而后又接二连三,冲着接踵而出病房的那十来名郎中问询老父的病情到底如何。
不过这些郎中都未说话,没有只言片语的一丝信息反馈过来。
一个个,
不是摇头晃脑,便是唉声叹气,更有甚者,重重顿足自责其医术不精,功夫不到家。
他们不说,不代表郭业不懂。
他明白了,他们对老爹的病情,束手无策,苦无良方。
见罢,他现在心中满是失落,更是怒火中烧,全陇西的郎中大夫都在这里了,难道都无法医治在床榻辛苦煎熬的老爹吗?
随即冲着在场十几个郎中怒吼道:都他妈是哑巴吗?说啊,我爹到底所患何病?到底能不能治啊?
众郎中乍听,被喝骂得几许寒蝉,更是不敢吱声儿。
末了,还是那个老郎中走出人群,神情颇为苦涩地朝着郭业叹道:郭,郭大人啊,老太公年事已高,再加上长年累月的身子不好,顽疾缠身。如今,如今已是药石无医,唉,大限已到,能不能撑过明晚,都是两说之事啊!
老郎中一起了头,其他郎中们纷纷附和,各抒己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老太公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岁数,回天乏术啊!
正是此理,阎王让你三更走,岂能容你留午时?
的确,生老病死如春夏秋冬之四季循环,纵是扁鹊再生,华佗再世,也无济于事啊哩。
唉,郭大人,您还是提前准备准备后事,趁着老太公还有精神头,看看他老人家还想交代点啥,说点啥吧。
咣当
郭业越听越是心火难抑,一脚将跟前一把竹椅窜出了十几步开外,脸色铁青地扫视了一下众人,语带寒冰般冷声问道:
你们是说,我爹没治了?
呃
众郎中不再说话,不过从他们的态度和神情来看,郭老憨的确救无可救。
身旁的吴秀秀见着郭业脸色不对,知夫莫若妻,她知道郭业这头犟驴可能要干什么。
立马用纤纤素手抱住郭业的右臂,柔声似水般喃喃道:郭业,不要!
呼
郭业右臂猛力一甩,将吴秀秀缠绕着的小手甩开,沉声道:起开,躺在里面苦苦煎熬的那位,是我爹!!!
不顾吴秀秀的劝慰,无视吴秀秀小脸煞白的委屈,郭业双眼带着杀意,睥睨着在场这些和稀泥的郎中们。
徐徐一字一字吐道:你们这群庸医,既不能治病救人,活着都他妈是个累赘!
我留你们又有何用???
来人!!!
最后一句,郭业泄出了满腔的怒火与恨意,化作气势冲天地滚滚戾气,向院外吼去。
啊
郭业一番话语落罢,在场的郎中们顿时慌乱成麻,扎堆成团一个个不知所措,皆被郭业的这番话给吓傻了。
直到从院外闯进来数十名手执横刀,白袍白甲的精壮士卒,他们才恍然明白过来。
郭业这个煞星,一怒之下,竟然是想让他们统统给郭老憨陪葬啊!
郭业心中只记挂老爹,哪里会管这些无关之人死活,冲着数十名随自己返回陇西,闯进院中的骑兵们下令道:
将这群蠢碌无为的庸医们统统扣押起来,我爹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要让他们统统陪葬!
片刻,这些郎中们顿感天塌地陷,哭天喊地抹泪儿窜成一片儿,求饶之声响遍整个院中。
旁边的吴秀秀见状,再也顾不得自己刚才被呵斥的委屈,容颜失色地惊叫道:相公,你不能这么做,他们都是无辜的。
呵呵,郭业冷笑一声,自顾答道,他们无辜?我爹更无辜,医治不好我爹,他们统统都得去死!
恣意妄为,蛮不讲理!
吴秀秀立马给郭业又添一条罪状,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眼前自己的丈夫可是要杀十几个陇西县的郎中,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随意十几头牛羊。
作为妻子,作为贤内助,她不能让自己的丈夫一时气昏了头,而犯下大错。
于是疾言厉色地当头棒喝道:相公,你即便杀了他们又能如何?公公便能康复如初吗?你是朝廷命官,不能罔顾大唐律例啊!
我呸!
郭业现在满脑子都是老爹的生死,谁劝他都没用,森然喝道:大唐律例算个屌?我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