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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行,但也并不一定,如果执行能力高,两三个人也可以办到。
所以真的很头痛,感觉对方是头怪物,你不知道它到底长了几个脑袋几双手。
讨论到后半夜才散,留下几个值班的,其余人都回家休息。
我把车子从后面停车场开出来时,看见老懒正好在前面步行横穿马路,身姿挺拔,昂首阔步,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不远不近地看着,居然很有范。
回过神来发现小海正偷眼看我,便笑,问她看什么。她摇摇头,半咸不淡说没什么。
于是便没再聊下去,一脚油门又一脚油门往家开。我喜欢午夜时分在路上开车,没什么车没什么人,空空荡荡的,有种飞起来的感觉,还能把精神集中在一种尖端的位置,一半留神开车,一半用来想想别的事情。
我在脑子里面模拟了今天这桩“油画案”发生的整个经过,他们怎样破门进入厂房,怎样将受害人扛到里面,扒光她的衣服,挖眼、割舌、悬挂起来、垫上篮球,然后,往受害人身上刷颜料,一笔一笔慢慢刷无论如何,有两点是能肯定的,第一,四年前那桩旧案死者的女儿,今天一定在现场;第二,参与今天这桩案件的,恐怕不止三四个人,其中必定有个气场很大遇事极沉着极冷静的年轻女人,她自始至终陪着那个小小的女孩。
然后渐渐的,我猛地清醒过来,到底有多少人参与这些复仇性质的连环命案根本不是重要的事。
只有主谋才是重要的。
我正高度集中注意力想得纷乱,小海突然开口说话,把我吓了好大一跳,以至于一时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侧脸去看,用探询的目光望她,而她交抱着双臂,正襟危坐,闭目养神。
我问她怎么了。
她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说:“保持车速,注意后面。”
我听着话音溜眼就往后视镜看,有一辆黑色轿车,离得不太近也不太远,开得若无其事,不确定是否正跟踪我们。
但是小海说:“我们从公安局出来就被那辆车跟上了,你认真看老懒过马路那会,它就停在我们后面马路拐角的地方。”
我绝对相信小海的判断,她说我们从出公安局就被后面那辆车跟上,那就一定是的。
我觉得她的判断能力,以及我对她能力的无条件信任,都是这些日子我走到哪都让她跟着的原因之一,也是我们能和谐相处并且有深不可测的默契的原因之一。我们都是丛林野兽,或者说都曾受过丛林野兽式的训练,对付生活,都有一套超出社会常规的方法。
我保持住稳定的速度继续往前开,问小海有没有打算。她侧过脸来瞪着乌黑的大眼睛问我:“你能听我的?”
我很笃定地点头:“听。”
她起先拧着眉毛有点不确定,但看我表情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立刻来劲了,把身体绷直,目视前方,命令道:“别往家开,随便哪里拐个弯,往荒僻点但有路灯的地方开。”
于是,再到一个十字路口时,我就往右拐了弯,开到樱花路上。这带是住宅区,没有夜间娱乐场所,因此路灯明亮却空空荡荡。
小海观察了差不多半分钟,确定这个路段合适,扭过脸来问我:“你能不能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就是电影里面成龙玩的那种,打个方向盘,直接朝后面那辆车撞上去,行不行?”
我苦笑:“不行,我没那能耐。”
说完看一眼后视镜,确定后面那辆车还跟着,又测算了下距离和速度,想着一百八十度不可能,来个九十度倒应该很轻松,就是不知道对方的反应能力够不够快,万一不够,砰的撞上来,我们俩不死也得撞出个脑残来吧。
正想着算着,小海突然下达命令,语速飞快,语气不容置疑:“提速!再提一点!刹车踩死!耍个花腔把车子给我横过来!!”
小海所下的命令,正好跟我脑子里想的一模一样,所以二话不说照办,霎那间昏天惨地,刹车声、轮胎和柏油马路的磨擦声、猛拽方向盘的声音、一个走在路上的女人的尖叫声,七七八八混成一堆,差点没把我的耳朵震聋。
后来我有几次想起这个晚上的疯狂,都恨不能给自己来一耳光,想都想不通怎么会那么不过脑子就听一个根本不会开车的人在那里瞎指挥,什么提速,什么刹车踩死,什么耍个花腔把车横过来,什么什么的,根本就是发疯作死的节奏。
好在后面跟踪我们那辆车里的人也是个反应极灵动作极快的,眼看着就要拦腰撞上来了,他踩住刹车猛往右打方向盘,避开我们,直往路边撞,砰的一声巨响,撞上路肩,撞到了一棵树上。
那一下力道十分狠,如果车里的人没系安全带,估计得变成脑残。
我这边还没怎么稳住,整个人都还处在紧张的弦绷之中,小海那边的车门突然就打开了,我急急地扭过脸去看,只看见她握在手里的破短刀寒光一闪,连人带刀就没了影。
59、局中人()
我不清楚后面那人到底什么来头,不能让小海一个人去冒险,所以赶紧解开安全带下车,连滚带爬过去想帮忙。
可是帮不上,那个跟踪我们的人抬着手臂护住脸,躲在车里不出来,不管小海怎么凶神恶煞踹驾驶室的门都不肯出来。
是个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只有车里最安全,所以不到万不得己他是不会自己开门下车的。
可是这么拖下去对我们很不利,因为压根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跟踪我们在先。刚才动静闹太大,恐怕已经有人报警了,一会警察来,说都说不清楚,万一他倒打一耙说我们拦路行凶,真就一点退路都没有,所以,必须采取点极端措施把他逼出来再说。
事也凑巧,前面五六米处,大概因为旁边小弄里施什么工,居然堆了十七八块水泥砖在路边,就是一块横过来能当板凳坐的那种砖头,又硬又重又大又能使劲,再好不过。
我三步两步飞窜过去,抡起一块砖头又飞窜回来,砰的一声跃上车头,照准挡风玻璃就打算砸下去,表情阴戾狰狞,狠得一点余地都不留。
坐在里面的人再也没法淡定,立刻打开车门抱头滚了出去,小海顺势一把捞住,将他按在车上,把短刀架到了脖子上。
所有这些,都正好发生在路灯底下,一片锥形的月白色灯光里,感觉就像是出无声的舞台剧,惊心动魄。
我扔掉砖头跳下车子站到小海身边,一眼认出跟踪我们一路这货是谁。
皮包骨头的身架,黑色木质框眼镜,就是今天白天,跟代芙蓉一起到“油画案”现场去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代芙蓉的助手吧,一个多钟头前,又在公安局楼梯边匆匆见过一面,我从到头脚没把他放在眼里过,哪成想他倒是跟踪上了我们。
他跟踪我们做什么?
我们与他,就那么匆匆两面,话都没说上一句,甚至正经的眼神交流都不曾有,他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我靠近一步,盯住他的眼睛,问他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
问虽问,心里却也知道,他不会答的,那幅黑框眼睛后面是无比冷静的目光。
我懂那目光的意思,他不信我们能弄死他,这地方虽然不是热闹路段,但也不至于人迹罕至,看得出他铁了心拖延时间,拖延到路人围观,群众报警,警察赶来,他就能脱身离开。
所以,目前处在劣势的其实是我们,毕竟踹人家车门抡着水泥砖作势要砸窗这种事情,都是违法的。
小海用眼角余光打量周边动静,扭过脸来跟我交换眼色,然后我闪身坐进眼镜男的车里大致翻了一下,有手机、录音笔、相机、一些学术性的杂志、一个钱包,钱包里有不少现金,几张信用卡和七七八八的卡,没有工作证,也没有身份证。
就车里这些东西看,这人可能是记者,也可能是私家侦探,一时间很难做出明确判断,但根据之前他和代芙蓉同进同出的情况看,记者的可能性大。
我下车,看看不远处已经有看热闹的人围拢来了,便朝小海打手势,她立刻放开那男人,将短刀塞回袖子里。
现在我们三个人站的位置正好形成个正三角形。这是精确算好的,万一他做出对我们不利的动作,不管以哪种方式,从哪个方向出击,我们都能最快做出最合适的防御。不过,他似乎完全没有对我们不利的打算,可能是有心无力。反正局面就是三个人呈正三角的形状站立,谁也不往前一步,谁也不往后一步,就那么站着,你看我我看你。
僵持了一会,那男人的目光突然越过我的肩膀往后面看,我直觉不好,扭头去看,果然,离我车子五六步外,有几个路人正在围观,还拿手机拍照,大概是当成一场街头斗殴了。
现在的数码产品太厉害,手机分辨率都高得要命,有时候晚上拍出来的图片和视频都很清晰,我可不想被他们拍下然后冠个莫名其妙夺眼球的标题传到网上去,所以赶紧给小海使个眼色,一把扔掉那男人,飞快窜回自己车里,先空踩油门,打个远光把前面看热闹的人惊散,然后才刷地调头开走,完全不去管那男人要怎么处理他那辆撞得不轻的车。
说白了,撞成那样是他自己的选择,关我们什么事。
开过三个街口,确定后面没有人继续跟踪以后,才叹出口气拐到回家的方向上去。
小海问我刚才那人车里有没有什么身份文件。
我说:“没有,但能肯定是代芙蓉的朋友,今天在命案现场见过的。”
她没再说话,突然伸手递过来一片纸,我垂眼睛看,是张名片,有点疑惑地问她:“哪来的?”
她说:“从刚才那男人上衣口袋里掏出来的。”
我把车子靠边停下,接过名片来看,整个人就触电样愣了愣。
首先,上面的单位地址是江城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