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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颜忍着笑意,命银环去张罗去了。
看着银环欢快地去了,戚颜这才与魏王继续说话。
于她而言,当艰难却诚实地说出自己爱吃肉的魏王张嘴的那一刻,曾经高高在上,只存在于戚颜记忆里那深沉却仿佛隔在云端的魏王一下子变得接地气了起来。等候着丫鬟送膳食进来之前,她也多问了些魏王在边关的事。
因她想问,魏王也并没有隐瞒她。
沙场上的杀伐血腥,还有边关平民百姓的生活,期待和平的愿望,他细细地与戚颜说。
戚颜从未听过这样的事。
生于繁华膏粱的京都,甚至她觉得魏王给自己讲述的那些边关的生活都无法想象。
她也慢慢地了解到更多的,关于百姓们的那些生活,还有他们简单纯朴的,只希望国泰民安,君王贤明的愿望。
她静静地听着,戚恪也认真地听着魏王说着边关的生活,也不知道魏王低沉的声音说了多久,戚颜才看着魏王轻声问道,“王爷说了许多边关百姓,边关将士的事。那王爷呢?”
魏王低沉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他抬起眼,褐色的眼睛看着面前带着几分关切的年轻清艳的女孩子。
她面容如雪,那双温柔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关心。
“我还好。”他慢慢地把目光从她如水一样温柔的眼睛上转移。
“王爷只说沙场血腥,怜悯麾下将士为了家国浴血奋战,又是受伤,又是为国捐躯。那王爷呢?王爷也一同在沙场浴血,这么多年也受了许多的伤吧?”戚颜的想法很淳朴,她没什么能够报答魏王的,那就只希望能够提醒魏王保重身体,能够拥有健康。
这话是真心实意,是戚颜真心为魏王着想。
魏王似乎摇了摇头否认。
可是当戚颜关切地看着自己,他又抿了抿嘴角,轻声说道,“是有许多的伤。”
“我还以为王爷是铁打的。”做男人的,就算受伤大多也会隐瞒柔弱的女子,如魏王这样诚实的真的不对了。
戚恪神采飞扬地揶揄来一句。
他在魏王的面前自在轻松了很多。
“我不会对你说谎。不过你不必担心。既然我活着回来,自然并无大碍。”
戚颜愣了愣。
她觉得魏王对她说不会对她说谎有些莫名的奇怪,只是当魏王说到自己并无大碍,她还是摇头说道,“如今王爷回了京都,就好好地请太医看看,将养一下吧。还有,怎么会并无大碍呢?只要受了伤,都会疼的呀。”
她的声音柔软,一点一滴地落在魏王的心里。
她真切的关心,还有真心的在意,都让魏王此刻说不出话来。
只要受了伤,都会疼的。
这仿佛是他第一次听到旁人,也会心疼他受伤。
这么多年,他是君父不喜的皇子,是被舍弃的皇族,就算是被召回京都,成了大权在握,人人惧怕的权贵,可无论是怎样的身份,都没有人问一句,他曾经在沙场濒死,受伤,又会不会疼痛。
甚至明明他已经是这样强大的人,可在戚颜的眼里,他依旧有血有肉,受了伤,也是会疼的。
半晌,魏王才微微颔首说道,“都听你的。我会请太医好好看看。”
听到他答应了,戚颜才露出笑容。
此刻,银环已经带着几个丫鬟把几样厨房做好的菜给送过来。
有戚颜姐弟喜欢的口味,自然也有魏王喜欢的。看着这顿显然做得不错的菜肴,戚颜的眼底露出几分了然。
若说皇帝封她做郡主之前,府里还对她有几分怠慢的话,那如今,哪怕承恩公气急败,可她好歹在旁人的眼中也是皇帝颇为重视的表妹,自然就有人讨好她,不敢如从前那般怠慢了。魏王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他端坐在上首与戚家姐弟吃了这一顿饭,待告辞的时候,才对戚颜说道,“陛下赏赐了你郡主府,你快些搬过去也好。”
“是。等陛下正式册封,我就搬过去。”
戚颜不想再留在承恩公府。
承恩公如今恨她欲死,可戚颜一点都没有要和承恩公玩儿命的意思了。
如今她有了身份,有了新的生活,谁还愿意和承恩公府这些人纠缠不清呢?
她的脸上露出清晰欢喜的笑意,魏王见她答应,点了点头,叮嘱说道,“有什么事便来寻我。”
“好。”戚颜笑着应了。
见她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魏王这才走了。
他一走,承恩公府才活泛了几分。
承恩公知道魏王走了,不说如何震怒,只说当听所戚颜与戚恪竟然还留魏王一同吃饭,说说笑笑,关系极好,承恩公就险些气得厥过去。
他从未见过如戚颜这样的白眼狼,更从未见过戚颜这样竟然不顾及家族的自私的孩子。
因恼火戚颜,他迁怒了承恩公夫人,不由多宠幸了几个新鲜的丫鬟提拔做了通房。
因被丈夫冷落,承恩公夫人这些天也哭哭啼啼的。
直到皇帝册封戚颜的旨意到了承恩公府,当戚颜接过了旨意,成了长安郡主,承恩公夫人的眼泪都没有停止过片刻。
戚颜不理会她。
承恩公夫人的眼泪对她毫无意义。
可承恩公夫人的眼泪也就罢了,当戚颜接了册封自己做郡主的旨意,准备寻个时间带着丫鬟去自己新鲜被赏赐下来的郡主府去瞧瞧的时候,淮王一头闯入到她的院子,气急败坏地拦住了她。
第 20 章
“戚颜!”
双目赤红,瞧着形容憔悴满目怨恨,俊俏的脸瘦得几乎显露出骨相的淮王闯到戚颜的院子,怒喝了一声,戚颜那一刻并不感到害怕。
她只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走到了院子里,看着院子里正摇摇晃晃,身上带着酒气,眼神像是要吃人的淮王,既不害怕,也不觉得愧疚。
淮王打小也是金尊玉贵地长大,从没有半分不顺心的地方。
因此,戚鸾的打击如今让他几乎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这一切,都是戚颜挑破了皇帝与戚鸾的事造成的。
在淮王的眼里,戚颜大概就是罪魁祸首吧。
可是在这一刻,在气得摇摇晃晃的淮王站在自己的面前,戚颜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前些天魏王也来承恩公府,来见她。
可是他尊重她。
哪怕身为皇族,位高权重,可进她的院子,来见她之前,他也命人通传,得到她的允许才进了她的院子。
而不是如淮王这样,直接闯进来,哪怕有着愤怒作为借口,也依旧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也或许在淮王的眼里,并没有尊重女子的想法。
这么多年,淮王也在宫中长大,与她们戚家姐妹都是自幼相识,可哪怕对戚鸾,他也想去见她就见她,没有什么好禀告的。
当然,个中翘楚还得属皇帝。
皇帝喜欢戚鸾么?
自然是喜欢的,喜欢到了骨子里。
可是他明明知道这世上对女子的清白更苛刻些,不也是与戚鸾苟且,并没有为她想过半分么?
想到这里,戚颜不由想到沉默安静的魏王。
他们说那叫阴沉,可是她却觉得,所谓的阴沉,不过是那些人强加在魏王身上的诋毁罢了。
“怎么了?”如今戚颜也是有爵位的人,她也不必对淮王客气。
见淮王闯到自己的面前,她的眼前不由浮现出前世今生的无数的事。
前世种种,如浮光掠影,无论是眼前怨恨激愤的淮王,还有当她的堂妹戚茹病死后又后悔得扶棺痛哭,追悔莫及的淮王,都让戚颜觉得可笑。
他被戚鸾背叛,丢尽了脸,就把怒火发泄在戚鸾的堂妹的身上。
当那个默默忍受他的伤害的女孩子死去了,他才又愧悔得不成样子,甚至将戚茹的死而产生的愧疚都回报到戚家的身上。
明明因戚鸾的事他与戚家势同水火,可因戚茹的死,他又觉得因自己的缘故让戚家失去了女儿,将自己的那些愧疚回报给了承恩公府。
为了戚茹年轻的生命,他与承恩公府重修旧好,甚至也原谅了曾经背叛他的戚鸾。
听着多么深情啊。
可是戚茹的生命,凭什么成了戚鸾被原谅,被保护的道具呢?
而对于戚鸾来说,自己的堂妹的死去,也不过是在淮王的面前流着眼泪怀念的只言片语罢了。
看着前世那个在戚茹过世之后变得沉默,如今却依旧意气风发,哪怕是受了挫败依旧生气勃勃的淮王,戚颜看着他,继续问道,“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要王爷在我的面前这样气怒?”
“你装什么傻?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本王怎么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淮王这些年在家中酗酒,很久没有上朝了。
他正是年轻意气的时候,哪里受过这样的耻辱,想想在朝堂上会被人怎么嘲笑,他顿时眼睛就红了。
戚颜不由冷笑起来。
“王爷不必将这样的罪过扣到我的头上。我可没有红杏出墙,背叛婚约!”见淮王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戚颜居高临下地站在石阶上看着下方被两个淮王府侍卫扶着的年轻皇族,纤细的蛾眉微微挑起,带着几分讥讽地说道,“羞辱了你的,不是陛下,不是戚鸾么?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解开了他们的衣裳被人看见,是我逼着他们一定要成亲,逼着陛下迫不及待地就要戚鸾做他的皇后?”
这些话,顿时刺激得淮王咆哮了一声。
他一向最重仪容。
可是在冷嘲热讽的戚颜的面前,竟然再也忍耐不住。
“你说什么?!”
他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侍卫,几步冲到了戚颜的面前。
“姑娘!”金环瑟瑟发抖躲在一旁,可银环急忙把戚颜护在身后。
“无须担忧。”戚颜却在淮王这样盛怒的气势之中将惊慌的银环推到一旁,侧了脸颊,带着几分笑意地看着淮王轻声说道,“他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事到如今,只敢拿最弱小,最无辜的我来彰显他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