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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捕头也进来了”
“他们在坞堡里做法,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杀灭无头鬼!”
人们窃窃私语。
唐云鹤站在法坛前,皱了皱眉头。
旁侧的周铁虎立刻会意,转身看向众人,收敛去面上笑容,喝道:“肃静,不得打扰唐真人做法!”
众人面色一滞,纷纷噤声,不敢言语。
王安站在角落里,默默观察着唐云鹤的动作。
白天的坞堡内,依旧有阴气流转。
但不足晚上阴气聚集量的十分之一。
若没有昨夜的经历,只怕他会以为无头鬼只是一般邪鬼,而坞堡亦不过是因为无头鬼潜藏于此,积年累月之下才产生了阴气侵蚀的现象而已。
就像如今的唐云鹤。
看其神色,压根就没对无头鬼案有多重视。
之所以在坞堡内开坛作法,是因为眼下再没有一个幌子比无头鬼更好用,能让唐云鹤杀绝众遇害者家属炼制法器,而不用担负任何责任,只需把一切推在无头鬼身上就可以。
人心远比邪鬼更恐怖恶毒。
王安人微言轻,故而没有提醒被唐周二人骗进坞堡的遇害者家属们,若他真如此做,不仅会打草惊蛇,更可能被唐周利用,起到反效果。
他选择潜伏于坞堡之内,伺机而动。
法坛设于大堂台阶之下。
蜡烛晃动火苗,线香升起青烟。
三牲祭品摆于案上。
其后有一碗黑狗血、一碗鸡血、一把白米、一叠黄符纸。
唐云鹤恭恭敬敬向法坛跪下,将一篇祭念过一遍,以头触地,大呼道:“伏惟尚飨!”
呼!
话音刚落,平地起了一阵怪风,漫卷灰尘。
在桌案摊开的那一层白米上,跟着出现一个个像是犬类的脚印。
唐云鹤站起身来,见到那些脚印,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跟着把身后那杆黑幡插在法坛左侧。
幡面依旧卷起,旁人难见幡上图形。
他身负道统与尚国正教天一道并非同流,乃是一不知起自哪个年代的道统,名为五仙道。
五仙者:胡白黄柳灰。
胡者,狐狸;白者,刺猬;黄者,黄鼠狼;柳者,蟒蛇;灰者,老鼠。
五仙道奉祀五大仙,与五族之中佼佼者订立盟誓,时时以血食供养,寻常时候,可以借用其力量修炼己身。
若本性虔诚,对五仙奉献颇多,则可以在危急关头,招引五仙中的一位降临附身,帮助自己破除危机。
阴姹幽玄幡就是五仙道统中包含的一桩法器。
唐云鹤一边炼制此器,一边以诸多女子的剩余血肉,贡献给与自己订立盟誓的黄裤儿及整个黄大仙族,得到黄裤儿祖父黄六爷的青睐,危急关头可以请黄六爷上身,助自己渡过难关。
不过黄六爷等闲不会对祭祀做出回应。
眼下回应唐云鹤这场祭祀的则是黄裤儿。
他催运法门,眼睛蒙上了一层灰黑色泽,立刻看到一只半人高的黄鼠狼站在桌案旁的白米上,伸爪撕下一只鸡腿,放在嘴里啃了几下,颇觉无趣,又丢进了盘中。
它一双藏着奸诈阴险的眼睛看着唐云鹤,尖声道:“祭品越来越不够滋味儿了!
我要吃人肉,喝人血!
喝女人血!”
唐云鹤脸上赔着笑,随手指向了角落里的一群人,回应道:“您先将就着吃点,待会儿这些人,不管男女老幼,您相中哪个就可以吃哪个,想喝谁的血就喝谁的血!”
“上仙那是在做什么?”
“他好似是在和人说话,难道是请来了神仙帮助杀鬼?!”
“我们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上仙真是有大才能啊”
看到唐云鹤对着自己等人指指点点,众人顿时忍不住,低声议论了几句。
周铁虎亦是第一次见到此等诡异情景,心下震惊,愣了愣神,稍后回过神来便喝止了众人的议论:“肃静!
真人正在请动神仙帮忙,你们这般喧哗,小心惹怒神仙老爷!”
众人被吓得手足无措。
有胆小者立刻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神仙饶恕罪过。
王安目光越过跪在地上念念有词的几人,看向法坛。
拳意精神聚集于眼目,他眼中所见情景顿时与方才大相径庭。
黑气如丝如缕,游离于坞堡之内。
法坛供桌上,黑气聚在一头人立而起的兽类周围,使之显得甚为阴森。
黄鼠狼?!
看清那兽类的形体,王安愣了愣。
唐云鹤不知从何处召来了一头黄鼠狼!
他定睛观察,立时发现那头黄鼠狼身上溢散的黑气,隐约融于唐云鹤周身,两者气脉相连。
这就是唐云鹤所修的法门?
其与那头黄鼠狼在说些什么?
因为两者以念头交流,王安自不知他们彼此间说了什么,暂且按捺住心思,继续观察。
“这些人,我都能吃?”黄裤儿盯着一个胸襟广阔的妇人,眼冒绿光。
唐云鹤点头称是,笑道:“还须请黄兄帮我做完一件事。
做完这件事,你把黄二爷也请来,共享这场盛宴,我只取五个年轻女子精魄心肝炼器,如此岂不美哉?”
黄裤儿口水都流了出来,闻言耳朵一动,看向唐云鹤道:“什么事?”
“黄兄难道没有发现?”唐云鹤指了指四周,“此间阴气聚集,乃是一头邪鬼的巢穴。
眼下想请黄兄找到其巢穴,将之封堵。
避免它再跑出来,坏了咱们的好事。
黄兄以为如何?”
“甚好,甚好!”黄裤儿大叫了两声,旋即化作一道黑烟在坞堡四处流窜开来。
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绕着坞堡转了一圈,在一堆石块前显出形体:“那头小鬼儿就缩在这堆石头底下,石头下有一口井!”
唐云鹤对黄裤儿大加称赞:“黄兄出手,万事不愁!”
他一指那堆石块,转而对众人吩咐道:“去把那堆石块搬开,无头鬼就藏身于石块下的井中。”
67、封印
“啊这”
众人听说无头鬼就藏在石块下面的井里,都吓了一跳。
大都面有迟疑,非但没有踊跃争先去搬石块,反而齐齐往后缩了缩。
谁知道去搬石块会不会惊动无头鬼?
须知大家都是肉体凡胎,与它对视一眼,脑袋就没了。
“磨蹭什么?!”周铁虎板起脸,呵斥了众人一句,旋即伸手点出众人里较高大强壮的几个汉子,“你们五个人过来,速速把这些石块搬开!
有上仙在此处坐镇,担保你等无事!”
他嘴上说得好听,自己却动也不动。
被他点出的那几人俱战战兢兢,但又不敢违抗一位捕头的命令,畏畏缩缩地走出了人群。
还是一高个少年带头走到那堆石块前,搬起一块挪到了角落。
几人沉默不语,跟着埋头搬运石块。
黄裤儿就站在距王安两步外的地方,一对奸邪的小眼儿滴溜溜转动,目光越过几个汉子,直溜溜地落在后方人群里身段容貌都较出挑的一个妇人身上。
“这黄鼠狼身上好重的阴气
不知它是属于妖类,还是鬼类?
若是妖类,气息却又不像狗哥那样,带有兽类特有的腥臊气味”
王安搬着石块,脑海里转动。
眼下是他能看得见黄鼠狼,对方却不曾注意过他。
片刻后,石块尽被搬开。
果然露出了底下的一口井。
井下幽深,阴气从中涌出,果然是坞堡阴气的源头。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随着阴气冲出井口,在此间弥散开来,很像那绸缎老尸散发出的气味。
黄鼠狼的鼻子倒是灵。
王安不动声色地瞥过黄裤儿所在方位。
他也学着其他人那般,离井口远了些,对井口避如蛇蝎。
唐云鹤迈步而来,站在井边,朝下望了一眼。
“果然不出所料。
那头邪鬼已与此间阴脉相连,既被阴脉束缚在十里堡,亦能依凭阴脉修养生息,阴脉不灭,它就近乎不死。”
唐云鹤此言没有遮掩,直接说了出来。
惹得众人面色惶恐,不知所措。
上仙话语的意思是无头鬼杀不死?
若杀不死,自己岂不是要遭殃?
他们心中多少有这样的疑问与恐惧。
唐云鹤盯着水井看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向对面呆立着的王安,指着对方道:“你去给我把黑狗血端过来!”
随后又连连指了周围几人,令他们把符笔、朱砂也都拿来。
其指挥王安做事时,周铁虎目光亦投了过来,看了脸上污迹横行,身量高大的少年一眼。
总觉得这少年看着眼熟。
但一时间又不知熟悉感从何而来,只当是自己出了错觉。
一应物什准备俱全。
唐云鹤端着那盆黑狗血就泼进了井中!
哗!
黑狗血淋入深井,激起一片水声。
除此之外,似乎没了其他动静。
但站在后面的王安眼皮一跳,拳意精神聚集之下,霎时感应到井中涌出的阴气刹那增多,竟要形成井喷之势!
那一盆黑狗血仿佛将沉睡中的邪鬼惊醒,又似是打破了某种平衡。
冥冥之中,他听到了一个脆嫩的女声:“疼!”
声音与昨夜骤遇无头鬼,泥淖河流乍现时听到的女声一模一样!
绸缎老尸、女声、坞堡上背人头的蛤蟆
王安隐然觉得抓到了些线索。
但几根线索始终难以贯连。
他按下心思,继续看着唐云鹤的动作。
只见其捻起一支符笔,在和着朱砂的鸡血里蘸了蘸,旋即提笔在井沿写下六个符。
符犹如鸡爪印,难以分辨其中涵义。
但王安感应到,唐云鹤每勾勒出一个符,其周身就涌出一股波动,与天地交感,一缕缕无形无质的气从其体内流出,涌入手中符笔,最终凝入一个个符里。
这就是修行者的气?
他心下好奇,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