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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二人要斗起来,邱氏忙挺着好大一个肚子,夹在中间劝道:“可安生会儿罢,母后说她头发都愁白了根,都是你们两个闹的。”
这话就太夸张了,又背了回锅
这半年来,尹后有白头发贾蔷信,可要说是为了他和李暄,那就不可信了。
主要还是李景的骚操作太多,让人一言难尽
李暄见时候不早了,对邱氏道:“王妃且先回去静养,爷和贾蔷去城外,将那群球攮的拾掇服帖了,就立刻回来!王妃不是想看秋菊,尤其是那劳什子碧玉如绿的绿牡丹菊花,让你想的晚上都睡不着么?你猜怎么着,爷寻了半个神京城都没寻着,原来有个杀千刀的园子里就有!”
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睛还往某人处瞟。
贾蔷心里卧槽了声,见邱氏杏眼看来,他忙道:“王妃,这足以证明,我和王爷关系实在寻常。他寻了半个神京城,直到昨儿下午碰到了才问了一句,我听闻后立刻就说家里有想看王妃只管派人去拿就是,绿菊花我记得,好像有个两盆。”
绿牡丹号称十大名菊之首,贾蔷倒没怎么在意过,倒是可卿喜欢捣拾这些。
会芳园里别的不多,就是菊花多,绿菊花有两田,也不知可卿为何偏爱菊花
且她照顾的很精致,长的也好。
不过到底是别人的心血,贾蔷只许出去两株。
邱氏已经是十分满意了,看着贾蔷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温声道谢了几句。
这让李暄心惊胆战,忙将邱氏劝回王府内宅后,转过头来警告贾蔷:“以后爷不在的时候,你少往王府来。”
就差没指着鼻子教训贾蔷,离本王王妃远点!
贾蔷:“”
二人东拉西扯,以相互嘲讽打击为乐,又吃了点豆汁儿和肉沫烧饼后,算算时间差不离儿了,才一道往东城广渠门外打马而去。
贾蔷心里多少明白李暄的做派,如今朝堂之上各种势力大洗牌。
旁的不说,连林如海这样志向高洁的人,除却将户部渐渐拢成铁桶,外面还占着一个大理寺卿和太仆寺卿两个重要位置。
可以说,在未来隆安朝军机诸相中,率先划了地盘,占住了脚跟。
几位皇子自己不动弹,却把门人指派的飞起,四处拉拢人马。
或许有的不想拉拢,可被逼着赶着,不得不去拉拢。
譬如上回,大皇子李景出现那样的失误,放在过去绝对是隆安帝不能忍受的举动。
可因为贾蔷和他背后站着的林如海,隆安帝居然就那样轻飘飘的揭过了
这种情形下,其他两位皇子怎还敢坐以待毙?
这个时候,李暄想彻底走上闲王的路数,只能表现的越纨绔越荒唐越好。
念及此,贾蔷心里反倒有些愧疚了
不过再一想,今日事发,岂不将这厮衬托的愈发荒唐惫赖?
嗯,不用感谢。
“好球攮的,你看着爷笑的那么奸诈做甚么?”
“没甚么,就是想到王爷方才让我少去王府后宅的事”
“”
“好孙贼!休走!爷今儿就教教你,甚么叫做朋友妻不可欺!”
护国寺原在城内,东四十字路口附近,占地极广,香火亦盛。
只是景初年间,一场大火不仅将寺庙烧成白地,还连累了附近两条街的百姓,惨不忍睹。
再加上,太上皇信道,虽未抑佛,但上有所好,下面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事。
护国寺若非占了名字的便宜,说不得直接就取缔了。
即便如此,也在都中无法立足,被迁移到东城十五里外。
不过,许是秃驴天生比道家会来事,二十年过去,护国寺的香火重新兴旺起来。
若非罗家的事在都中还属于绝密,宰相府邸的名望依旧近乎无敌,这头柱香,哪里能专门留给一个老妪?
罗家的车轿出了广渠门,前后小一百人护从着。
罗家云老太君的长孙,举人罗斌骑马在最前头,云老太君是一品诰命夫人,有官牌可举,再加上礼部特制的八抬大轿,让官道上的闲杂人等自觉回避。
实则人还在半道,就有很多罗荣在官场上的“孝子贤孙”,听到动静打发人来送礼,或是让内眷子侄一同来陪老太君敬香。
起初罗斌倒还担心昨夜罗荣说的那些事,害怕罗家倒了,可眼看声势越来越大,宰相门第的气派依旧兴旺,倒也将罗荣所说之事忘个干净,接受着各家子弟的恭维。
不过让罗斌有些意外的是,怎这些非富即贵的子弟们,一个个都跟着架四轮马车?
只是他也知道这些人甚么德性,一时间没多搭理
莫说他,便是八抬大轿里的云老太君,心里也觉得昨夜长子罗荣说的太丧了些。
形势仍旧一片大好嘛!
若果真有不对的地方,哪还有这些人来亲近?
于是,愈发心满意足的往护国寺赶去,一心认为,待她虔诚的给弥勒供上十大缸香油,再捐六百六十六两金子,为弥勒重塑金身,无论如何,佛爷也该保佑罗家度过此难了罢?
正这般想着,忽地原本平平稳稳的八抬大轿竟停了下来,前面跟着传来一阵杂乱的喧嚣声:
“打!打!打!”
“甚么好球攮的顽意儿!”
“瞎了眼的狗砸种,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车轿,就敢直愣愣的往前冲,冲你娘个歪腿子!”
“给我打!打死了爷担着!”
前面,罗斌皱起眉头,面色不悦的看着被一群家奴围住满身狼狈的男子,眼见就要到护国寺了,没想到在这出了岔子,真是晦气。
又觉得这人也是昏了头了,过往的官员看到一品诰命夫人的官牌,都早早避让开路来,偏这球攮的,骑着马一头就扎了进来,还是浑身血污,脏臭恶心之人,也不知他从哪偷来的马
正当被周围一群纨绔吵吵的头疼,要下命将人赶走,忽有一家仆回来,说道:“大爷,这人说他是宁国府贾家的人,让咱们赶紧滚开,不要耽搁他的大事”
“好狗的,宁国府贾家?就是贾蔷那呃,贾蔷虽然惹不起,可贾家一个奴才,就敢叫老太君的八抬大轿滚开?”
“对,就是贾蔷的先生林如海,论排名也还在罗相爷之后,简直岂有此理!”
“罗大哥,这口气绝逼不能忍哇!”
“子扬兄,你若担心坏了罗相和林相的交情,不如由小弟出头!”
“罗相爷和林如海没甚交情罢?我听说,林如海专门去山东,就是为了寻罗三太爷的不是去了。三太爷如今是山东巡抚,林如海和贾蔷这对师徒,可是准备搬倒罗相爷的!”
“”
罗斌本不想多事,只想将人赶走就好,可听到家丁之言,和周围拱火的话,宰相公子的脾气也涌了上来,手一挥,厉声道:“给我打!这不知好歹的奴才,贾家没规矩礼数,罗家来替他管教!”
话音落,一群家仆朝那冲撞进来的贾家下人,拳打脚踢起来。
一众闲的蛋疼的纨绔们,高声起哄,倒也有聪明的,总觉得有些不妙,悄悄的溜之大吉。
只可惜,还未走多远,就让人给堵了回来
ps:有没有感觉女人怀孕的时候,就是祖宗
第六百零六章 石破天惊的一刀!!
东城外官道上,贾蔷和李暄在数十国公府亲卫和王府护卫的护从下不疾不徐的骑马东来,相互嘲讽羞辱,让周围亲卫和伴当们忍的十分辛苦。
男人之间的友谊,和女人闺蜜之间完全是两回事。
女孩子间,即便是闺蜜,说起话来仍要注意分寸,以茶言茶语较多,冷不丁越界了,就容易生气。
男人之间友情越深,挖苦讽刺的尺度越大。
当贾蔷亲眼目睹李暄准备的四轮马车在一处外宅接了一个遍体红绸的漂亮女孩子上车后,他就开启了洪荒之力,各种吐槽。
当然,李暄也不是吃干饭的。
贾蔷和凤姐儿的事在贾家都只是隐隐相传,在外面更没甚么风声。
但贾蔷和蓉大奶奶的风流韵事,却是外面久盛不衰的豪门香艳故事。
若非贾蓉的伤是被贾珍打的,那时贾蔷还在江南,那贾蓉之死,怕都脱不了干系。
总之,李暄反击起来也很过瘾。
正当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时,贾蔷忽见前面有三四架四轮马车往回走,登时哈哈大笑道:“王爷,我看你今儿的算盘是打不响了!人家都散场子了,你还在这慢悠悠的扯淡!”
李暄见之真是急了,忙打发人把那几个纨绔叫过来,问道:“怎散场子了?”
那几个年轻人一看到贾蔷,眼神就有些不对了,干笑道:“没没甚么,家大人管得严,不敢去跑了。王爷,侯爷,您二人自去就是。”
说着就要走人。
李暄虽惫赖,可人并不傻,一看这几个鸟货的神情,就知道有事。
李暄扬起皮鞭喝道:“爷问话,你们这几个球攮的也敢打马虎眼?信不信爷今儿把马放了,让你几位给爷拉车?”
那几个纨绔顶多也不过是三四品官的子弟,或是京中巨富的子弟,哪里敢得罪李暄,因此忙道:“王爷、侯爷往前去一看就知!好像是侯爷家的奴才,骑马冲撞了罗家太夫人的车驾,如今两相正斗了起来。我们虽不肖祖辈,却也不敢掺和到这样的事里来,因此早早避开了。”
李暄闻言愕然,看向贾蔷。
贾蔷一言不发,扬起马鞭喝了声:“驾!”
李暄虽觉得可能要出事,但也没想着能出多大的事。
贾蔷和罗荣,或者说林如海和罗荣关系不睦,他是知道的。
不过在两者间如何站队,那还用想么?
更何况,这个时候他若撤走,往后和贾蔷的情分,那可就真完犊子了
因此,哪怕如今丁点儿都不想掺与进是非里,李暄也没往后退的余地。
他啐骂了声后,一打马身,带人赶紧跟了上去。
“打!打!”
“这球攮的还敢嘴硬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