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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门外的慌乱的呼救声,赵乐莹心尖一颤,手中的杯盏也溅出些热茶,落在手背上发出灼热的疼痛感。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疲惫地将杯子放下。
转眼便是晚上。
砚奴缓缓睁开眼睛时,入眼是熟悉的窗幔,他顿了一下,认出这里是赵乐莹的寝房,死寂的双眼终于有了波动。
没有来得及思考,他便直接坐了起来,一抬头便看到坐在桌前的赵乐莹。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朦胧的月光照明,任由他如何努力,也只能看到她的一点轮廓。
不知静了多久,他终于哑声开口:“殿下……”
“何时恢复的记忆?”她轻启朱唇,淡声询问。
砚奴顿了顿:“从国公苑回来后,那几日高烧时。”
“他知道?”
她没说名字,砚奴却知道她说的是谁,静了静后颔首,接着意识到她看不到,又重新开口:“知道。”
黑暗中,赵乐莹勾起唇角:“是本宫蠢了,你失踪时已十四,身子骨已长成大半,他在第一次见你时,怕就一眼瞧出你是谁了。”
砚奴不语。
“这么说来,那封寄去南疆的信,也是障眼法?”她又问。
“……是。”
“是你的手笔吗?”
砚奴指尖掐住手心,疼痛让他清醒。
“是你的手笔吗?”赵乐莹展现出异常的耐心。
砚奴还是不语,只是僵持了许久,赵乐莹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他到底还是点头:“……是。”
“不愧是跟了本宫十年的人,知道哪种法子更能骗到本宫。”赵乐莹语气里颇多赞赏。
砚奴心下不安:“……殿下。”
“或许也并非这个缘故,你年纪轻轻时就已经闻名天下,可见才智非同一般,即便不了解本宫,本宫怕也不是你的对手。”赵乐莹说得事不关己,好像在评价旁人的事。
“殿下……”砚奴终于忍不住起身,却在掀开被子下地的一瞬间,腿脚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直接栽在了地上。
听着沉闷的一声响,赵乐莹眼皮都没动一下:“你该知道,本宫最恨别人骗我。”
“……砚奴欺骗殿下,只是为了留在殿下身边,绝无旁的意思!”沉静如他,也开始急了。
赵乐莹勾起唇角:“你既已经恢复记忆,砚奴这个名字就别再用了。”
“殿下!”
“明日一早,本宫会叫人送你去国公苑,这长公主府,到底留不下你这尊大佛。”赵乐莹说完站起身,步伐缓慢地往外走去。
“殿下!”砚奴忍着疼挣扎着站起来,步履蹒跚地朝她冲去,终于在她走出房门前从背后将她抱住。
明明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他却已经走得后背冒汗,抱着她的双臂沉稳中也泛起了汗意。
“殿下别走……”他低声哀求。
赵乐莹面无表情,抓着门板的手却不断缩紧。
“我要留在京都,留在殿下身边,”他声音透着虚弱,却也十分坚定,“我说过,要给殿下做一辈子的侍卫,若殿下反悔,就给我一个了结。”
说着话,他从怀中掏出匕首,艰难地塞进她的掌心。
“殿下,要么杀了我,要么留下。”
赵乐莹攥紧了匕首,许久之后深吸一口气,语气十分讥讽:“你是堂堂镇南王世子,本宫不过一个虚有其表的长公主,如何敢对你动手。”
“殿下……”
“去歇着吧,明日一早,就收拾东西离开,”赵乐莹说完停顿一瞬,“若你还看得上那点东西的话。”
说完,将匕首扔到地上,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砚奴死死盯着她决绝的背影,薄唇渐渐发白。
又是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老管家便来了,看到他颓丧地坐在门口后,不由得骂了一声:“你究竟又如何得罪殿下了?殿下一大早便叫怜春去寻我,要我将你送回你该去的地方。”
砚奴面如死灰。
“你该去的地方是哪,西院吗?你就不能自己去?”老管家一脸不高兴。
砚奴眼眸微动,半晌意识到了什么,迟钝地抬起头:“殿下没跟你说?”
“说什么?”老管家不耐烦地反问。
砚奴喉结动了动,猛地扶门站了起来,却又因为双腿疼痛,直接摔在了地上。
老管家吓了一跳,一边赶紧去扶他,一边骂骂咧咧:“要死啊你,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就算要守在门口求殿下原谅,也不能一动不动地站着啊,也幸亏这次太医来得及时,否则你这双腿就别想要了!”
“……带我去见殿下。”
“见什么殿下,殿下可不想见你,你赶紧滚回屋里休息,有什么事等殿下消消气再说。”
“带我去!”他皱眉。
他语气不重,老管家却被震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顿时气恼:“你刚才是对我发火了吗?你是在对你亲爹发火吗?!”
“……抱歉。”砚奴抿唇。
老管家余怒未消,接连又骂了几句,最后看他实在可怜,到底还是搀扶着他去了偏院。
赵乐莹昨夜在偏院将就一晚,本就睡得不太好,好不容易熟睡之后,又很快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她心生烦躁,皱着眉头叫来怜春问了一下,得知是砚奴来了后顿了顿,翻个身面朝床里。
怜春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不由得偷偷笑了笑,直接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对明显局促的砚奴道:“殿下没说要见你。”
“她也没说不见。”砚奴表情笃定。
怜春嗔怪地看他一眼:“你倒是聪明。”
“多谢。”砚奴颔首,将胳膊从老管家肩膀上挪下来,步履艰难地朝屋里走去。
怜春目送他进了屋,一回头就看到了老管家若有所思的眼神,她顿了一下好奇:“您还有事吗?”
“你有没有觉得……砚奴好像不似从前了?”老管家迟疑地问。
怜春愣了愣:“哪里不似从前?”
老管家抿了抿唇,半晌才叹了声气:“或许是我多想了吧。”总觉得如今的砚奴,仿佛璞玉开凿,已初露锋芒。
怜春不大明白他的意思,索性也不追问了。
寝房里,砚奴一步一步挪到床边,最后在脚踏上艰难跪下:“殿下。”
“滚出去。”赵乐莹头也不回。
“我错了。”他低头道歉。
赵乐莹总算肯转过身面朝他了:“错哪了?”
“不该隐瞒殿下,不该算计殿下。”砚奴开口。
赵乐莹冷笑一声:“你我到底并非一路人,算计隐瞒也实属无奈,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砚奴抿了抿唇,看着她随意搭在身上的手,终于还是将其握住。
赵乐莹眼皮一跳:“谁准你碰的?”
“我会一辈子留在殿下身边。”砚奴抬眸,坚定地看向她。
赵乐莹嘲讽地勾起唇角:“我准你留了吗?”
她说了‘我’,而非‘本宫’。
砚奴眼眸微动,半晌松开了她的手,撑着床直接上来了。
本就不大的床瞬间少了一半,赵乐莹直接被挤到了床里靠墙的位置,一时间不由得气恼:“谁准你上来的。”
砚奴不语,只是将赵乐莹抱住。
赵乐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怒斥一边挣扎。
砚奴皱着眉头沉默忍着,半晌才突然开口:“殿下,我疼。”
赵乐莹突然就不动了。
静了许久,她重新恢复淡定:“腿都站成萝卜了,不疼才怪。”
砚奴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抱紧她闭上眼睛:“我睡会儿。”
赵乐莹:“……”
她心里烦闷,可看到他疲惫的双眼,到底没有再吵他。
砚奴精神绷了许久,这一刻放松之后很快陷入了沉睡,赵乐莹静静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不知不觉也跟着睡着了。
两个人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过,相拥入睡后直接人事不知,很快便陷入了沉眠,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了才醒。
一连几日都没怎么用膳,今日又直接睡了一整天,两个人都已经饿极,叫怜春送了晚膳过来后,便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各自用膳。
桌上十余个菜很快被用得七七八八,赵乐莹八分饱后妥帖地放下筷子,静静看着砚奴用膳。砚奴本还在专心吃饭,觉察到她的目光之后便慢了下来,最后更是直接难以下咽。
终于,他还是放下了筷子:“殿下。”
“能走了吗?”赵乐莹直接问。
砚奴顿了顿:“可以。”
“那陪本宫去一趟国公苑。”赵乐莹说罢,直接叫来怜春更衣。
砚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半个时辰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到了国公苑后门,在亮明身份后很快被迎了进去。
赵乐莹带着砚奴往前走,经过后院时角落突然传来一道不可思议的声音:“殿下?!”
赵乐莹脚下一听,一扭头便对上了李清惊喜的双眼。
“殿下是来接小的回府的吗?”李清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还未等靠近赵乐莹,便被砚奴拦住了,他也不介意,只是渴望地看着赵乐莹,“殿下,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不该一声不响地跑回国公苑,求殿下给小的一次机会,带小的回去吧!”
赵乐莹蹙起眉头,盯着他看了半天,李清心跳越来越快,正要再开口撒撒娇,就听到她用极为陌生的语气问:“你是?”
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李清彻底愣在了原地。
趁他还在愣神,赵乐莹看了砚奴一眼,两个人径直离开了。李清怔怔地看着他们,眼眶逐渐红了起来,不知何时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他一回头,正是那两个差点作为备选送进长公主的男宠。
“你不是说殿下甚是在乎你吗?怎么如今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了?”
“什么在乎不在乎的,还不是全凭他一张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