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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争心里不断地翻滚着,谁在搞事?目的何在?究竟牵扯到什么人?无数的疑惑,让吴争有些头大起来。
他烦躁着,用力地甩了甩头,要甩掉这些心烦的问题一般。
宋安道:“我没有拒绝这门亲事,一是顾及老爷的颜面,二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吴争原本懊恼的情绪,被宋安这句话给逗乐了,他突然指着宋安笑骂道:“那小子忒坏了,什么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这么做事的吗?!”
宋安莫名其妙地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既然陈子龙有意将女儿嫁给我,我何不趁势而为,等成了亲,事情也就慢慢清楚了……所以,我还是待在王府里为好,省得有些事无意间被外人知晓。”
吴争强忍着笑意,点点宋安道:“你的意思是……将新娘置于空宅里,你还在府中当差?世间有这道理吗?不晓事的还以为我这做哥哥的,拿你当牛马使呢。”
宋安闷声道:“就算成了亲,在事情搞清楚之事,我也不会与她同房……万一有事,怎能摘得清楚?”
吴争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宋安身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等她成了你的妻子,那就是宋陈氏,怎么不能摘清楚?问题是,你真相中她了吗?”
宋安没来由地脸一红,呐呐不知所云。
吴争明白了,拍拍宋安的肩膀道:“那就成……有我在,没有什么事为能摘清楚的,你好生准备成亲吧。”
宋安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那也不用置什么宅子了,如今战事已起,正是用银子的时候……我这些年俸禄大部分都在,先买个小院将就着……。”
吴争微笑着道:“别说傻话,再难的时候,弟弟要成亲,做哥哥的能袖手旁观吗?小安子,你应该明白,不管是我爹还是少爷我,从来没有把你和二憨当成外人过……。”
宋安用力点点头,他低头闷声道:“我知道的。”
“好,这事就么定了……你先去把莫老请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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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十四章 谁挖的坑
ps:昨天醉得人事不省,一觉醒来已经是今天,竟忘记更新了。哎,得戒酒了。在此向书友们说声对不起!
宋安离开之后,吴争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而且,越皱越紧。
朱媺娖、周思敏、吴小妹,三人中间究竟有怎么的暗中交易?
然后再是陈子龙要将女儿许给宋安,这很荒唐。
虽说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双方之间,其实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宋安出身下人,没怎么读过书,如今虽说在军中有了一席之地,但对于仕族而言,那就是个粗人,所以,陈子龙看宋安,就象世家看暴发户一般的眼神。
双方之间,可以妥协,也可以阳奉阴违,甚至于卑躬屈膝地暂时讨好,但很难联姻,因为阶层不同,会惹人笑话。
这与当年钱肃乐将女儿嫁于吴争不同,吴争出身虽不是仕族,但好歹是个好人家,而且吴争中过秀才,且那时年少,正是取得功名的年纪。
再则,当时吴争当时掌握着方国安、王之仁两国公之外,唯一的一支军队,虽然规模小,但不可或缺,钱肃乐、张国维、张煌言等,需要拉拢吴争来平衡方国安、王之仁两国公在朝堂上的权力。
所以,宋安这亲事非常古怪,可以说十分荒唐。
如果说陈子龙大摆酒宴,请宋安吃酒。
如果说陈子龙赶着十几辆满载金银器物的马车送给宋安,或者陈子龙耗费财资买了一座豪宅送于宋安。
吴争听了,最多是一笑了之,没什么可奇怪的,宋安做为吴王的发小,又掌控着大将军府最神秘的长林卫,被人讨好很正常,不被人讨好那才叫不正常。
可联姻问题就大了。
这个时代的联姻,等于是将两个家族的利益相连,等于是同盟。
就象钱家和吴家,就算钱肃乐最开始时,被吴争的目无君上激怒,瞧吴争不顺眼,但事实上,他做的所有一切,从来没有要害吴争,包括钱肃典、钱翘恭,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
再譬如李海岳,吴老爹明知吴争不愿意,但还是用父威来逼迫吴争,可对于吴小妹,吴老爹就一言带过,没有逼迫,为何?
其实原因很简单,吴争一旦迎娶李海岳,那就等于吴家和李家建立了真正的同盟,哪怕吴争到时自立,与永历争夺这花花江山,李定国就不得不选择站吴争这一边,至少,中立。
可政治能做到真正中立吗?信,就输了!
那永历帝为何还窜掇着李定国将女儿嫁给吴争呢,并且还特意下旨册封李海岳郡主封号?
原因很简单,在永历看来,吴争不是他最直接的对手,他的对手,是建新朝的皇帝朱莲壁,而吴争做为建新朝举足轻重的吴王殿下,在永历心中,那就是象李定国一般的存在。
试想,亲王爵都封了异姓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永历当时肯定地想,去他的祖制吧!
永历这着棋,其实很高明。
用李定国来制衡、拉拢吴争,那么,等北伐功成之时,吴争就很难选择帮朱莲壁对付永历。
另外,还能恶心朱莲壁,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吴争对陈子龙主动与宋安联姻这事,非常敏感。
这些人、事,究竟有没有更内在的联系?
如果有,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吴争又想起吴小妹之前说“那还不是各地织女们联合起来,让朝廷没了办法……人多好办事”的这一句话。
人多确实好办事,可再多的人也需要有人组织起来,才能办事。
谁在组织,为什么组织?
吴争突然有种被罩进网里的不适感。
他想起往太平府一行时,正巧遇见夏家姐妹的演讲。
难道,夏家也与朱媺娖暗中有联络?
咝……还真有可能,女署做为一个不起眼的衙门,但实际上,影响力巨大。
百万织女,百万个家庭,那就是一千多万人。
吴争突然觉得自己真傻,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差点把自己埋了。
这个想法,让吴争心里大为警觉起来。
如今女署总署设在太平府,理论上来说,掌控着江南百万织女,人够多得了。
万一真有异动,那就是大乱,从根子上起的大乱。
吴争起身,看着窗外远处的天空,暗道,果然这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啊。
……。
莫执念奉召而来。
一进门就禀报,“……银元一事,老朽已经安排下去了,半月之内,这可发行。另外,出售织造司股份一事,已经发出通告,已经有不少番商前来向老朽讨消息,老朽也与商会各大股东碰了次头,商会诸人没有任何异议,甚至提议,王爷想售出多少织造司股份,商会都愿意盘接手,甚至可以将价钱提高一成……。”
吴争的脸色有些古怪,“商会果然有钱啊……!”
莫执念闻言,尴尬地一笑道:“其实谁都明白,如今织造司就是一只生金蛋的母鸡,就算掏空家底买,那也是一本万利的……。”
吴争随意地一挥手道:“莫老多虑了,孤就是随口一说……只要将军费筹足了,卖谁不是卖?”
“那是……那是……。”莫执念连连应和道,“不过商会手中没有那么多现银,交付款项需要时间……其实王爷也应该知道,不管是谁接手这四成股份,都不可能短时间内交付现银。”
“一个月内,能交付多少?”
“大概四、五百万两吧。”
吴争摇摇头,道:“不够,至少八百万两,否则,孤就将一部分股价卖于番商……其实这样也好,让番商成为织造司小股东,更有利于纺织品对外出口。”
莫执念惊讶地看了一眼吴争,微微低头,他是在判断吴争这话是真心还是借自己之口,对商会朝廷威胁。
因为象这样日进斗金的产业,当然是能自己人接手更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是,老朽这就将王爷原话传过去。”
“不急。”吴争摇摇手道,“来,莫老坐,叫你来,是另外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莫执念闻言坐在吴争左侧,“不知王爷要问何事?”
“你听说卧子先生要将爱女嫁于宋安之事了吗?”
第一千六百十五章 张良计和过墙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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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执念老脸一颤,沟壑更深了。
他笑道:“听说了……在老朽看来,这是好事啊,这说明在王爷的治理下,士人、武人、商人各阶层隔阂开始消弥了嘛,老朽当为王爷贺才是。”
“真这么想的?”吴争平静地追问道。
莫执念神色随即一收,他正色道:“当然不是!阶层隔阂消弥没有一蹶而就的,须潜移默化,没有个几代人,不可能做到……如果有人做到了,那就是造假,如果是有心人做到了,那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吴争挑了挑眉头,笑道,“这是个好比喻。可孤不明白,难道你们几个,明知事有反常,就没人阻止吗?”
莫执念答道:“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哪王爷,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咱们也不好去干涉不是?况且这事不急,早晚能传到王爷耳朵里,这不……王爷已经知道了嘛。”
吴争抬手,没好气地点点莫执念,“孤今日算是知道了,你们这几个越来越油滑了……什么事都想着让孤自己来……啧啧,一个个全是马瑶草。”
莫执念忙辩解道:“王爷误会了,这事不是我等不愿意掺和,实在是……哎,您说,男方是宋将军,宋将军可是您的嫡系心腹之人哪……王爷难道不是从宋将军口中得知此事?”
这话问得太有水平了!
既把事说了,又不落下口实。
不过吴争没心情留意,只是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