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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鲁之域暂时闭上了嘴巴。
李过却不认同,他怒目相对,喝道:“你一区区副将,也敢在此喧嚣?!”
黄大洪此时完全站在史坤一头,他闷声道:“李将军……史副将说得在理……。”
几方将领一阵争执,场面确实有些“热闹”。
除了一直沉默的池二憨? 谁也没发现? 吴争已经悄悄离席。
……。
池二憨在门外左侧院墙处,看见了负手而立、仰头看云的吴争。
“少爷是心烦了吧?”
吴争闻声回了一下头? 看着池二憨? 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也坐不住了?”
池二憨抿嘴稍一迟疑? 道:“其实……诸将军说得……也是实情……。”
吴争微笑着看着池二憨,然后点点头道:“我知道……可僧多粥少? 分不过来啊……虽说如今浙南、闽粤已经平定? 可处州、宁波等三卫皆有守土之责,无法调来参与北伐,况且,如今大将军府财力也不足以调动三万大军辗转二千里至青州参战……眼下? 我手中只有原茨一义留在高邮州的六千泰州卫和军校数千学生兵可以机动……二憨? 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分配?”
池二憨愣了一下,抬头看看吴争,几次欲言又止。
吴争一直温和地看着池二憨,没有催促。
良久? 池二憨开口道:“我部……少爷不必担心,就算阿济格倾巢而来? 我也必死守泗州,就算战至一兵一卒? 也绝不负少爷重托!”
吴争笑着不置可否,慢慢转身? 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云朵? 悠悠道:“你是记恨我? 整整一个月,没有向盱眙派遣援军吧?”
“不……少爷。”池二憨急忙否认,可话一出口,他的声音沉闷下来,“不瞒少爷,起初……确实想过……特别是阿济格派一万援军至泗州时,盱眙城内我军仅不足四千人……可之后,听闻刘放在旧县牵制、袭扰敌军,敌人由此难以补给,致使拜音图不得不调攻盱眙主力去围剿刘放时,我便想通了……少爷,我不怪您了。”
“想通了好啊!”吴争点点头道,“许多时候,变局往往是出在想不通上,猜疑,使得无心作战……你应该想得明白,你和小安,是我最不能割舍的人。”
池二憨低头,闷声道:“少爷……我知错了!”
吴争转身,挥了下手道,“那就不提了……说说你要多少人、多少补给吧?”
池二憨一怔,抬头看着道:“少爷……?”
吴争呵呵一笑,道:“你部折损过多,确实需要补给了,否则,万一阿济格孤注一掷,泗州恐怕危险……别否认,仅二千人,守不住泗州。”
池二憨急道:“可如果少爷将兵员补给给了我,里面诸将领……?”
吴争笑道:“我可没说给了补给。”
“那少爷的意思是……?”池二憨真有些懵了。
“我给你想了个折中之法。”吴争拍拍池二憨的肩膀道,“你部虽然伤亡很大,可留下的,都是老兵……去打刘放聊聊,他很敬佩你的!”
池二憨先是不解,而后眼睛一亮,喜形于色道:“原来少爷早有安排……我,我这就去找刘放……。”
吴争忙一转池二憨,瞪眼道:“急什么……这么急吼吼地,怕里面那些机灵人不晓得啊?稳住……悄悄拉刘放到一边去聊。”
“是。”
……。
吴争出去悄悄的,进来也悄悄的。
堂内争吵声依旧响成一片,竟然没人发现吴争出去过。
或者,就算有人发现,也装作没发现罢了。
吴争慢慢坐下之后,干咳了一声。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聚在吴争脸上。
“李过。”
“在。”
“此战,广信卫孤军深入,血战临淮……当记首功!”吴争平静而温和地对李过说道。
这话一出,堂内一阵轻“嗡”声。
广信卫确实有功,但还不至于上升到首功,要知道,至今,收纳姜壤残部的广信卫还没有对凤阳城发起攻击,仅以攻克一个临淮小城,而论首功,确实难服军心。
李过一愣,他也没有料到,吴争会将首功记于广信卫。
“王爷……这,这怕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吴争的声音不愠不火。
李过为难地扫了一眼身边诸将,咽了口口水,道:“广信卫仅攻下……临淮一城。”
吴争“噢”了一声,点点头道:“哦,也对……不过,孤还是觉得,广信卫当论首功……凤阳城,不已经近在咫尺了吗?”
这话一出,堂内声音安静了。
就算再蠢的人,怕也听出了这话可不是好话了。
广信卫虽说伤亡很大,可它的基数大啊,至少还有一万可用兵力,如果加上投诚的姜瓖五、六千人,完全可以继续一次强攻。
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瞧这牛吹的
李过老脸一红,额头慢慢渗汗,他在踌躇着。
吴争平静地说道:“广信卫确实啃了块硬骨头……如果夔国公觉得广信卫攻凤阳城,已不堪重负,这样,孤令驻江都第一军西进,接替广信卫……如何?”
李过额头开始渗汗,他终于一咬牙,向吴争拱手道:“得王爷青眼有加……李过与广信卫定不负王爷所望……我这就回去下令攻凤阳城……到时,请王爷记住今日之言,论广信卫首功!”
吴争击掌道:“好……这才是夔国公本色,你放心,凤阳城破之日,便是孤为广信卫请功之时!”
吴争说完,慢慢起身,转向鲁之域,“吴淞卫伤亡不小,孤亲眼所见……可你部尚有六、七千可战之兵,加上钱翘恭三千风雷骑……怎么,鲁将军非得率数万大军,才能打胜仗?”
鲁之域头低得更低了。
吴争没有继续,慢慢回到座位,目光扫向之前争执最厉害的几个。
此时再无一丝杂声,被目光扫到的,皆将头低了下去。
吴争干咳一声,开口道:“数年前,我以梁湖卫所不足三千之兵,收复杭州府,手中用得还是刀剑弓弩……如今,北伐军诸卫虽说没有人手一杆火枪,可二人一杆应该不虚了吧……可我就不明白了,人多了、枪多了,还有了重炮,反而不会打仗了?”
吴争抬手,漫无目的点点在场诸将,“我确实在嘉兴官道上说过,有朝一日,我若连续三月不发饷,汝等可自行散去……可这不是才两月没发饷吗?怎么,诸位已经预判孤第三个月也发不出饷,打算分道扬镳了?”
这话说得重了,确实是重了,可谓诛心。
在场诸将,不象文官,就算不是嫡系,那也是对吴争忠诚不二的将领。
虽说确实两月没发饷了,可他们今日在吴争当面发生争执,主要原因还是在争抢为数不多的兵员和补给。
这世道,手底下有人有枪,心里才安定嘛。
再说了,北伐大战即将正式开启,手里有人、有粮、有武器,那就等于是看得见的军功啊,没人难道靠自己上阵对抗数十万敌军吗?
谁也没有往吴争所说的那边去想。
可眼下,吴争主动捅破了这层纸,这下所有人心里都意识到了,吴争虽然语气平和,但心里是,真怒了!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当一个为上者,对部下说到“散伙”这意思,那就算他在笑,你也该明白,这笑也可以,杀人!
“我等知罪!”诸将单膝跪地,齐刷刷地一片。
而这时,池二憨与刘放从外面进来。
刘放大咧咧地上前,抢在池二憨之前,向吴争拱手道:“王爷,末将愿随池将军攻凤阳城……衡阳卫愿为先锋!”
一时诸将惊愕成了木雕。
而刘放难得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一时整个人都轻飘起来,他大声道:“请王爷瞧好了……刘某撅了三王,不信收拾不了第四个……。”
瞧这牛吹的!
天晓得诸将心里的震惊,当然还有一种看傻子的戏谑。
吴争适时起身,走上前去,微笑着勉励刘放道:“好……刘将军果然悍勇!既然如此,孤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这样,孤为你补给十万石粮、三千杆火枪及相应弹药,如何?”
刘放张大了嘴巴,是,他是来要东西来的,可自从吴争赏了一溜的官爵,刘放已经不好意思要东西了。
可现在,吴争给他的,比他想要的还要多。
“谢王爷恩典!”激动的刘放,按着他在衡阳镇听书而来的架式,抱拳过头,又是长揖、又是躬身,不伦不类地称谢着。
边上诸将没有人笑,有机灵的,突然揣摩、意识到了什么,不仅在心里暗叹,这X日的留一手,果然是祖坟着火了啊!
而少数有城府的将领,默默地看着,他们心中想的是,这一仗,看来必定是艰苦的了,王爷竟用这种方式,婉拒了诸卫的补给,那么接下去的作战,恐怕得勒紧裤腰带了。
池二憨上前拱手,不显山不露水地为这场喧闹画上了句号,“王爷若没有别的吩咐……末将这就赶回泗州,准备进攻凤阳事宜。”
吴争微笑着点头,“孤预祝池将军马到功成……凤阳城见!”
“凤阳城见!”池二憨行了个军礼,当先离开。
刘放手舞足蹈地学着池二憨行军礼,可惜学不象,他急了,“扑通”跪下,向吴争磕了个头,然后一转身,急追池二憨去了。
所有人想笑,可笑不出来。
吴争一愣之后,慢慢回到座位上,“想笑吗?那就笑吧……这厮确实令人发笑。”
于是堂内笑成一片,有真想笑的,有陪笑的,也有应付的,但,都笑了。
“真好笑吗?”吴争淡淡地说道。
顿时,一片寂静。
“觉得他象个小丑对吗?”吴争扫视着他的爱将们,这是他五年来赖以生存和改变这个时代的后盾,“可就是这个你们看作小丑般的人,用二、三千没有装备的平民,在小小衡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