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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葡萄-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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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那老行当了,我有了许多邪念,不过这些念头似乎也合情合理。”“我当然记

得你。有一回布道的时候,你双手着地爬来爬去,一股劲儿地怪叫。我妈特别喜欢

你,奶奶说你是圣灵附体了。”约德掏出上衣口袋里的酒瓶,请凯绥喝。两人轮流

就瓶子喝酒的时候,约德说:“有好些年没有见到你了。”“谁也没有见到我,我

独自到一边儿,坐在那儿转念头。许多事情我都摸不着头脑。”乌龟在约德卷起来

的上衣里乱钻。凯绥望着一动一动的衣裳问:“那里头是什么?小鸡吗?你会把它

闷死的。”约德卷卷紧上衣。“一只乌龟,路上捡来的。我打算带给我小弟弟。孩

子们爱玩乌龟。”牧师点点头。“孩子们欢喜玩儿乌龟,可是谁也养不住。他们为

乌龟煞费苦心,临了乌龟还是跑了,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就跟我一样,我爱把那本‘福音’翻来翻去,翻得稀烂。有时候也受到些启示,

可是一布道就说不出来了。我的天职是引导大家,可究竟该把他们引到哪儿去,我

却不知道。”“领着他们兜罔子好了,”约德说。“只要引导就行,何苦老想要引

导他们到哪儿去呢?”凯绥往下讲,声音里带着痛苦和迷惆的味道。“我问自己:

‘这种天职究竟是什么?’我回答说:”是爱。有时候我爱别人爱得发疯。’我又

问自己:‘你不爱耶稣吗?’想来想去,又说:“不,我不知道谁叫耶稣。我知道

一大堆道理,可是我爱的只是人。我很想使他们幸福,所以把我认为能使他们幸福

的话对他们讲。’我悟出一个道理,而且相信这个道理。在牧师说。

来,这是背教的,我不能再做牧师了。”“什么道理?”约德问。

“我想:‘为什么我们非依靠上帝或者耶稣不可?我们爱的也许就是所有的男

男女女,也许这就是圣灵——也就是人灵——反正都一样。也许天下的人有一个大

灵魂,那是大家共有的。’我这么想着,忽然大彻大悟了,至今我仍旧相信这是真

理。”约德仿佛避开牧师那赤诚的眼光,低头说:“抱着这种想头,你不能再布道

了,会受到驱逐的。”凯绥看了约德一会。“有件事想问问你。”“说吧。”“我

当牧师的时候给你施过洗礼。你还记得施洗礼那天,我给你讲过些耶稣的道理?”

“记得的。”“那么,你从那次洗礼得到了什么益处?你的品行可有什么进步?”

约德想了一想。“没——有,说不上有什么好处。”“那受到了坏影响没有呢?你

仔细想想。”“好处坏处都没有。”凯绥叹口气说:“那就好了。我总担心自己那

么爱管闲事,说不定对人有害处呢。”约德朝他上衣那边望去,只见那乌龟钻出了

衣包,正往发现它的时候的那个方向爬去。约德慢慢地站起来,又把它抓住,重新

裹在上衣里。“我没有什么送给孩子们,”他说。“只带了这只乌龟。”“真有意

思,”牧师说。“你走来那会儿,我正在想老汤姆?约德,他是个不相信上帝的人。

我想去看看他。他现在怎么样?”“不知道,我四年多没回家乡了。”“他没给你

写信?”约德有点窘。“我爸不大会写字,他从不写信。”“你是出门跑码头去了?”

约德疑惑地看凯绥一眼。“你没听说过我的事吗?我的名字上过报呢。”“没听说

过。什么事?”“要是你还在布道,我就不说了,伯你为我祷告。现在不妨老实告

诉你,”约德喝光了瓶里的剩酒,随手扔掉酒瓶。“我在麦卡勒斯特坐了四年牢。”

凯绥皱紧眉头,”你不愿意谈这件事吗?就是你干了坏事,我也不会盘问你——”

“我还会再干的,”约德说。“我跟一个家伙打架,把他打死了。我们在舞会上喝

醉了。他戳了我一刀。我顺手拿起身边一把铁铲,就把他打死了。

脑袋打成了肉酱。”凯绥的眉头恢复了正常。“当时你不觉得于心不安吗?”

“不,”约德说。“不觉得,是他先戳了我一刀。我只判了七年,坐了四年牢就放

出来了——”“在麦卡勒斯特监狱里,他们待你怎样?”“还不错。有饭吃,穿的

也很干净,还有洗澡的地方。”约德忽然大笑起来,说:“有个家伙假释出来,过

了个把月,犯了假释的规则,又回监狱了。人家问他为什么要犯规,他说:‘见鬼,

我老头儿那儿没有电灯,没有淋浴,没有书,吃得也很糟。他说监狱里倒可以享受

几样现代设备,到时候就有饭吃。在外头老要想今后干什么,实在无聊。就偷了辆

车,又回来了。”他掏出烟袋,卷了支烟,说:“这家伙做得对。昨晚上我一想到

往后在哪儿睡觉,心里就发慌。今儿早上我不知道该什么时候起来。老躺在那儿,

等起床铃响呢。”凯绥格格地笑。“有人听惯了锯木厂的响声,忽然听不见,还怪

想的呢。”下午发黄的阳光给大地染上了一层金黄色,约德说:“我该走了,太阳

这会儿不大厉害了。”凯绥振作起满神。“我得去看看老汤姆。”“一块儿走吧,

我爸准乐意见到你。”约德拿起裹着东西的上衣,凯绥把两只脚塞进帆布鞋。他们

在树前边缘迟疑了一下,然后鼓足勇气走进黄色的阳光里。走完路旁的玉米地,接

着是棉花地,走上第三个山岗,右手有一道铁丝篱笆从棉田中间穿过去。约德指着

铁丝篱笆说:“这就是我家的地界了。”走过山头,他们看见了约德的家园。

“变样了,”约德停住脚步说,“你看那房子,出了什么事了。那儿没有人。”

 。。



愤怒的葡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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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地的业主到田地上来了,业主的代理人来的次数更多。他们坐着门窗紧闭的

小汽车沿田野开来,佃户们在院子里不自在地望着。末了,业主方面的人把车开进

院子,从车窗口跟外边交谈。佃户方面的人在车旁站了一会,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拿根细棒拔弄尘上。女人们站在门里,孩子们站在她们身后,默默地望着家里的男

人跟业主方面的人谈话。

业主方面的人有的很和气,他们厌恶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有的很恼火,他们并

不想残忍;有的很冷酷,他们早体会到:人要是不冷酷就当不成业主。

他们全给一种比自己大的东西控制住了。如果土地归什么银行或者什么公司所

有,业主方面的人就说,银行或者公司“必须怎样”,“一定要怎样”,“非怎样

不可”,仿佛银行或者公司是个有思想有感情的怪物,把他们控制住了。业主方面

的人坐在汽车里说:你们知道这土地上长不出庄稼。

坐在地上的佃户们点点头。是呀,不起风沙就好了。不然不会这么糟的。

业主方面的人把话头转到本题:一个人只要能吃饱,交得出捐税,他就可以保

住土地,这是办得到的。

不错,在日地没有收成,不得不向银行借钱那一天以前。一个人是可以这样维

持下去的。

可是——要知道,银行或者公司可不能这么办。银行和公司不呼吸空气,不吃

饭,它们呼吸的是利润,吃的是资本的息金。要是得不到,它们就会死,跟你呼吸

不到空气,吃不到饭会死一个样。这是可叹的,但是事实如此,恰恰如此。

坐在地上的人抬起眼睛。让我们凑合着对付下去不行吗?明年可能是个丰年。

况且有打不完的仗,天晓得棉花的价钱会涨多高。人家不是用棉花做炸药,做军装

吗?看明年吧。

我们不能指望这个。银行这怪物非经常有盈利不可。如果这怪物停止发展,它

就死了。

柔软的手指轻轻敲着车窗的框子,祖硬的手指捏紧了细棒在地上乱画,女人们

叹着气。

坐着的人低头望着地下。你们要我们怎么办呢?收成我们不能再少分了——我

们现在就快饿死了。孩子们老吃不饱。我们穿得破破烂烂。要不是左邻右舍都跟我

们一样,我们不好意思去做礼拜了。

业主方面的人终于摊牌。租佃制度再也行不通了。一个人开一台拖拉机就能代

替十二三户人家。只要付给他一些工资,就可以得到全部收成。我们并不乐于这么

办。可是那怪物出了毛病,不这么办不行。我们要趁这地在完蛋以前赶紧种出棉花

来,然后把它卖了。东部有好多人想买地呢。

佃户们惊恐地抬起头来。那我们怎么得了?我们靠什么吃饭呢?

你们非离开这儿不可。拖拉机就要开来了。

这时候,坐着的人愤怒地站起来。从前爷爷打死印第安人,把他们赶走,占领

了这块土地。爸爸主在这儿.他清除了野草,消灭了蛇。后来遇到荒年,不得不借

点钱。然后我们又在这儿出世。我们的孩子也在这门里出世了。爸爸只得又去借钱。

结果土地归了银行,可是我们仍旧留在这儿,还能分点种出来的东西。

这些我们都知道。这不关我们的事,是银行的事。银行跟人不一样。可以说,

有土地连成片的业主也跟人下一样,成了怪物了。

话是这么说,可这究竟是我们的土地呀。是我们丈量的,也是我们开垦的。我

们在这块土地上出世,在这块土地上卖命,在这块土地上死去。所有权应该拿这些

作为凭证,不该凭一张文契。

对不起,这不怨我们。要怨银行。

可是银行毕竟也是人开的呀。

那你就错了。银行这东西是在人之上的。人造出了银行,却控制不住它。

佃户们叫起来:为了这块土地,爷爷消灭了印第安人,爸爸消灭了蛇。

我们也能消灭银行的。我们要象爷爷在印第安人来的时候那样拿起枪来”。

看你们怎么办。

哼!第一有警察,其次有军队!你们如果赖在这儿,就犯了盗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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