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魔刊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第二个太阳-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的日子不长了,天快亮了,我就是梁曙光他娘,你们抓我吧!杀我吧!我儿子会回来给我报仇的……” 

梁曙光听到这里,焦急地抓住天柱两手问: 

“娘怎样了?” 

“娘被捕了。” 

梁大娘,梁大娘,武汉谁不知道有个梁大娘。 

她年青时有一头乌黑油亮的好头发呀, 

她年青时有一张俊秀红润的脸膛呀, 

她年青时有纤纤十指,由于不断地浆洗补缀,每个手指头都磨破了呀。 

可是,现在她老了,不过,在那一刹那间,她又突然变得年青起来了。 

梁大娘被关押起来,群众中展开了规模浩大的声援运动。连武汉最出名的大律师都亲自出庭为她申辩,她终于获得释放。 

“释放了怎样?” 

“她还继续斗争。” 

“我是问你现在她在哪里?” 

正在这时,房门上起了敲门声音。 

梁曙光看看表,离吹起床号还有半个钟头,他寻思陈文洪也许有紧急事要跟他商议。 

谁知还没来得及动,门已“呀”的一声自动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秦震。 

秦震通宵未眠,从阳台上看看,蒙蒙黑暗的东方已绽出一片胭脂红的曙色,云雾笼罩,时隐时现,他就走下楼来。长江好像慵懒沉眠不作声响。梧桐树发出潮湿的青气,从叶子上落下夜雾凝成的水珠。他在前边,警卫员在后边,一直走到梁曙光门前。 

当他听梁曙光、梁天柱从头数说一遍完了,他一手拍着梁曙光,一手拍着梁天柱说: 

“你们有一个好母亲,她是中华民族的脊梁骨啊!” 

当他们在这里这样谈着时,母亲正隐蔽在鄂西乡间,那儿暂时还是黑暗沉沉,有待光明泻入。 

……



第八章 钟声送走多少欢乐,多少哀愁


  



从岸上看,长江已经够神奇、雄伟的了。当你乘船一到江心,你就觉得江天辽阔,波涛汹涌,好像整个长空和江流都在不停地涌动。这不是江流,这是大海,浪尖像浮动的冰山,时而露出山巅,时而闪出峡谷。船,特别是木船,就像许多漂浮的断枝碎叶。墨绿色的江涛,有如无数蛟龙缠抱在一起,奔腾、翻滚,搅得猎猎江风里夹杂着浪花飞雨。陈文洪为了到驻武昌的两个营视察工作,他站在一只黑色小火轮船前甲板上,这是一只老旧的船,烟熏火燎,斑痕累累,一仰一俯,颠簸前进。他看着船头像一只利刃劈开江水,把雪白的浪花,从两面船舷向后飞掠,而后在船尾拉着一条长长的雪白的浪迹。几个战士牵着马站在后甲板上。长江上的天气就像大海上的天空一佯,千姿百态反复无常,原来一轮红日,晴空万里,忽然,一阵乌云掠过江面,带来一阵骤雨。不管是风是雨陈文洪都兀自不动。老轮机长吴丙丁,深知长江上的风险,怕万一出了差错,从舵舱窗口伸出头对陈文洪拐弯抹角地说:“官家,进来搭个话,也免撇得我一个人冷清……”陈文洪看看满江烟笼雾罩,连近处的船帆都像个影儿在雾里无声地悠荡,知道一时没个晴处,就一弯腰钻进了舵舱。舱里一股鱼腥味、柴油味、烟草味,又浓又重,呛人鼻子,可是拗不过船老板的情面,还是进去了。 

吴丙丁穿了一身破烂黑衣服,戴着一副眼镜,右面的眼镜腿掉了,用根黑线拴个圈套在耳朵上。两只眼有时瞪得圆圆的,有时眯成一条缝,察看着风情水势。手把着舵轮,一下搬转,一下放滑,从那操纵自如的情景看,人虽又窄又瘦,可是手劲还是十分强健。他从白崇禧毁灭大武汉,讲到他在护船斗争那夜晚的遭遇。生活中就有着那么多偶然因素,也许没有偶然因素就没有历史的波澜。吴丙丁言之无意,陈文洪听之有心,从言谈里就像黑沉沉窟穴里漏进一线光亮一样,他一下找到了白洁。陈文洪一把抓住吴丙丁的手,眉头一拧: 

“你说得可真?” 

“没半点掺假。” 

那是五月十五日半夜,吴丙丁正要悄悄驶船开往鲇鱼套躲避,冷不防,几把长篙把钩子牢牢钩住船帮,一眨眼间,“嗖嗖”跳上几个黑衣人,船上的工友见势头不对,跳江逃跑了,吴丙丁被堵在舵舱门口,冷冰冰枪口一下顶住心窝。几道手电筒光像打闪,跟着船紧晃。吴丙丁借着光影,看见他们把一小群人连推带搡,其中就有几个妇女,押进舵舱。他们逼住吴丙丁往武昌开船。吴丙丁就伸手去开灯,却给一只大手抓住,吴丙丁赔笑说: 

“兵爷呛!这黑夜长江可凶险,车有车道,船有船道,我这条命不值几个大钱,误了你家大事可不好担当呀!” 

说好说歹,只准开了船舱顶上直射江面的大灯,可是灯一开、舱里影影绰绰也就看清几个人影。 

正在大江中流,忽然间一个年轻妇女从人们手爪中挣脱出来,一个黑衣人立刻举枪对准她。 

她昂然一下扬起头轻蔑地冷笑了一声,猛然喝道: 

“打吧!你朝我开枪吧!” 

在她的威力面前,那人吓得踉踉跄跄退了几步。她一扬手,沉着有力、义正词严地说: 

“我告诉你,你们这群狐群狗党,共产党是杀不尽、斩不绝的,你们倒要想想你们的下场,天亮了!……” 

她转身向一小群妇女喊道: 

“同志们!我们生得光明,死得磊落。同志们跳江呀!……我们用我们的生命迎接天亮吧!” 

那是撕裂肝胆的、惊天动地的声音。 

经这一喊,船上就乱了,妇女们一股劲往船舱外冲、跟官兵们就扯着对儿扭打吆喝,乱作一团。 

陈文洪急着问: 

“她个儿不高,白净脸,是不是?” 

“你同志!我哪还分得清青红皂白,你同志!” 

陈文洪像刚要爬上岸,一个浪头又铺天盖地把他砸将下来。 

吴丙丁说:“我看这些人都是好人,要不白崇禧为什么逼住押她们走,我心生一计,想把船开到鲇鱼套再说……” 

当时,吴丙丁一看,整个大江空空荡荡,连个灯影都不见,拉了两声汽笛也没回声,这正是好时机。 

谁知,他们中间有个懂得使船的,见吴丙丁偏离方位,就拿枪口朝吴丙丁背上一捅: 

“老实点!往轮渡码头开!” 

到了码头,他们把那几个妇女押上岸,还不放吴丙丁,说:“放你走,好去通风报信!”逼吴丙了跟他们上了武昌一路往西走。 

吴丙丁骇怕了,想,他们对我是要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呀!到了路边一户人家,他们走得气喘吁吁,疲劳不堪,就让大家坐下来歇息,敲门打板,讨水烧火。趁这一阵忙乱,吴丙丁一闪就闪到那人家屋背后,从那儿憋足一口劲往江边跑。他还是想把船开上鲇鱼套。天蒙蒙亮赶到江边,谁知这些断子绝孙的在船上安了定时炸弹,只见火光一闪,一声猛响…… 

陈文洪仔细盘问了那晚歇脚的那户人家的地形模样,掏出小本,在上面画了图,经吴丙丁看了认可。这时这只古旧的小火轮已经气喘吁吁,到了武昌轮渡码头。大雨刚过,一片青天。陈文洪赶紧告别了吴丙了,耸身上马,打了一鞭,就朝西奔去了。 

陈文洪率领几个战士策马飞奔。 

好像只要他跑到那个地方,他要寻找的就寻找到了。 

他的那匹黑骏马刚才在船上淋了一阵雨,现在给阳光一晒,鬃毛闪闪发亮。它好像很理解主人的心意,四蹄不点地地狂奔,剪过的尾巴像一把小扫帚在大风中波荡。黑骏马远远跑在前头,另外几匹马在后面紧跟,像一条线一样拉开。 

他们穿过武昌城,继续向西。 

六月,长江岸上一片碧绿葱葱,无论是树、稻田,还是湖泊,都像油画一样在深浅不一的绿的层次上涂上层亮油,油菜花一片片嫩黄、鹅黄、奶油黄,像是在一块绿台布上摆着几块黄澄澄的蒸糕。 

不过,陈文洪既没有想大自然的色彩多么鲜明,也没有想黑骏马有多么英俊,他只觉得心如火燎,舌敝唇焦,他的心里,就像阳光一下穿透阴霾,一下又被阴霾吞没。不知不觉间,汗水从帽子底下淌流满脸,脸红得像红布。 

是的,只要抓住一条线索,就是抓住一线希望。 

现在,他就带着这种强烈渴求的愿望,纵马飞驰。 

——只要到那里! 

——只要到那里! 

是的,只要有一个方位,一个老练的军人,在无边无际的荒野上,也能迅速地寻找到目的地。 

那不是么! 

在大道边有一座独立家屋,三面环绕着丰密茂盛的大竹林,门前有一株又高又大的老梅树。 

他勒住缰绳,黑马又跑了几步,才低低嘶叫了一声,收住脚,听任背上的骑手飘然而落。它不是由于减轻负担而产生快感,它却伸出嘴巴在陈文洪身上嗅了嗅,两只眼睛驯顺地、同情地看着陈文洪。 

陈文洪敲开了那人家的门。 

门缝里露出一个破衣烂衫的大嫂。见是一群军人,忙不迭地把两扇门又紧紧关上了。 

敲了半晌,也不肯开,末了还是一个湖北战士,用乡音打动了她,她才又开开半扇门。却又说:她刚才弹过棉花,满屋都是灰尘,不如搬几只竹凳在树底下坐。这大嫂显然心有余悸,还留下一丝恐慌。 

陈文洪急忙拦住她,请她不要张罗,单刀直入地问道: 

“白崇禧队伍逃跑那天晚上,有没有一队人押住几个妇女从这儿走?” 

“你家别提,那可吓死人呀!” 

陈文洪圆圆的脸膛一下变得煞白,急切地问: 

“他们杀……” 

“打哟,打得好凶哟,那几个弱女子也够倔强哟!” 

“那么她们还活着?” 

“她们坐在地下不起来,说什么也不走了,皮鞭冰雹般猛擂,她们硬是不肯走,有一个小女子大声喊,死也死在这儿,不走了!……” 

血一下涌上心头,陈文洪整个脖颈都红了,他知道这是谁。 

“那时光,天快亮了,汉口那个方向,又是炮响,又是火光。一路一路队伍拥到这儿,他们依仗人多势众,两人一个架起走。可怜那些女子,蓬头垢面,打着赤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