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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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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什么事情高兴?”一个女性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众人的眼光都往门口射去。他们看见了程鉴冰的笑容。

“你好久没有来了。今天来得很好,我们正忙得很,你快来帮忙,”陈迟第一个对她说话。

“我就是来帮忙的。最近忙着毕业考试,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我没有找你们帮忙我补习功课就算好的了,”程鉴冰声音清脆地答道。她又问觉民:“蕴华怎么没有来?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我还以为她在这儿。今天不是还要开会吗?”

“她家里有事情,不能来。她要我代表她,”觉民答道。

“鉴冰,你来写封皮罢。我去帮他们卷报,”黄存仁放下笔站起来招呼程鉴冰道。

“好,只要有工作给我做,我就满意,”程鉴冰点头答道,便向着黄存仁走去。黄存仁把地方让给她,她在那里坐下了。他却走到汪雍旁边,拿过折好的报纸来卷好,然后把右手的食指伸到浆糊碗里去。

“还有一个好消息,——”张还如又在一边大声嚷起来。

“怎么又有好消息?”汪雍兴奋地问。

“你不要慌,听我说,”张还如得意地说。“是从合江来的信。一个读者兑了十五块钱来,捐做小册子的印费。”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觉民感到兴趣地插嘴问道。

“我还没有说完。是一个中学史地教员,三十七岁。他最近读到我们的报纸和两本小册子。他同情我们的工作。他的信上写得很明白,”张还如接着说。

“给我看这封信,”汪雍急切地说,就把手伸了出去。

“汪雍,先做事罢,等一会看信也来得及,”黄存仁在旁边拦阻道。“现在剩得不多了,还有那几卷大的,我们来捆。”

“存仁,这儿还有几封读者的信,你也来帮忙写两封回信,”张还如听见黄存仁的话,想起他手边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人做,便抬起头唤着黄存仁说。

“好,我就来,”黄存仁毫不迟疑地答道。

汪雍不去拿信看了。黄存仁却过去,坐在张还如的对面,做回信的工作。觉民、陈迟、汪雍三个人埋着头努力封报。小的报纸卷已经封齐了。他们又包封五十份的大卷。等到这些大卷也封好了,觉民便拿了一支笔来,把大卷上的地址写好。然后他又帮忙写了些小卷上的地址。

陈迟和汪雍用湿毛巾揩去手指上的浆糊。他们看见觉民就在餐桌旁边写封皮,他们留下一小堆给他写,把其余未写过的捧着送到张惠如和程鉴冰那里去。

程鉴冰和张惠如的手边只剩了寥寥几个未写过地址的报纸卷,横放在条桌上面。封皮写好了的便堆在地板上。陈迟和汪雍又把新的报纸卷放下来,桌上立刻又隆起了一座小山。

“你们看,还有这样多,还不快点写?”汪雍故意开玩笑地催促道。

程鉴冰抬起眼睛看了看手边那堆报纸,便带笑地责备汪雍道:“你们两个倒不害羞。你偿不来帮忙,还好意思催我们。”

“你刚刚来。我们已经做了好久了。你现在多做点也不要紧,”汪雍得意地答道。他仿佛在跟自己家里的人,自己的姊姊谈笑似的。他的话里带了一种亲切的调子。

“你不要跟我们说笑,耽误我们的工夫。你同陈迟都来帮忙写,好早点写完。我们还有别的事情,”程鉴冰亲切地对汪雍笑了笑,鼓舞地说。

“好,我们大家都来写,”汪雍愉快地答道。他随便抱了一堆报纸卷,拿到餐桌上去,分了一半给陈迟。他们两人也不坐,就弯着身子写起来。

门前响起了皮鞋的声音。这个声音引起了觉民的注意,他一人自语道:“好像有人走来了。”

“怎么是穿皮鞋的?未必是学生?”汪雍惊疑地说,把眼光射到门外去看。

“大家小心一点,”张惠如严肃地警告众人。他仍然埋着头写字。

“我晓得,”黄存仁答道。他立刻把桌上的几封信揣在他的衣袋里。他又低声嘱咐觉民说:“觉民,你们好生看着。”

觉民答应一声,马上站起来,带着安闲的样子走出去。他走到廊上栏杆前面,装着俯下头去看楼下,他的眼光却偷偷地射到发出脚步声的地方。他看见两个穿白色制服的学生。他的紧张心情松弛了。他嘘了一口气,仍旧安闲地走回去。他走到餐桌前面,低声哼起一首歌来。

众人知道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也都放了心。但是他们还等着,于是两个学生进来了。

“对不住,”一个脸色红红的中学生客气地说,“我们来买报。”

汪雍站起来迎着他们,客气地问:“买哪一期?是不是今天刚出版的?”

“我们白天来过两次,你们都不在,”另一个脸色黄一点的中学生恳切地说。

“我们这一期也要买,我们还想补以前的。以前的还补得齐吗?我们只买到十五期,”那个红脸的学生接着说。

“以前的可以补。你们要补多少期?”汪雍兴奋地问道。

“我们要从头补起,”黄脸的学生急切地说。

“第一年的没有了。第二年的可以补齐,”汪雍答道。

两个学生的脸上都现出失望的神气。黄脸的学生还郑重地问一句:“还可以想法子吗?”

“我们愿意买齐,旧一点贵一点都不要紧。最好请你们给我们找个全份,”红脸学生害怕他的同伴的话不发生效力,他甚至着急地要求道。

第一年的有合订本,不过早卖完了。现在没有法子找到,“汪雍抱歉地答道。

“那么借也可以,无论如何,我们要从头到尾看全。你们自己总有。我们不会给你们弄脏的。我们先缴押金也可以,”红脸学生一面揩额上的汗珠,一面哀求地说话,他的明亮的眼睛望着汪雍的圆圆脸,好象在恳求:“你就答应罢。”

汪雍正在迟疑:他很难拒绝这两个热心的读者的要求。张惠如忽然放下笔,走到两个学生的面前,诚恳地说:“我有一部,可以借给你们。”汪雍看见张惠如过来,便走开去拿周报,让张惠如跟他们谈话。

两个学生的脸上同时现出喜色。红脸的学生马上感谢道:“那么多谢你,我们决不会弄脏的,你可以给我们一个期限。我们什么时候来拿?要缴多少押金?”

张惠如感动地微微笑道:“我明晚上就带来。用不着缴押金,也不必定期限,你们看完,还来就是了。”

“我们一定看得很快,至多一个星期就会还来的,”红脸的学生兴奋地说。他又问张惠如:“请问先生贵姓?”

“我姓张,”张惠如毫不迟疑地答道。他也问:“请问你们两位——”他还没有把话说完,汪雍就抱了一卷周报过来,打岔地对他们说:“第二年的都在这儿,你们看看要买哪几期?”他把报纸放在餐桌上。

两个学生都把身子俯在餐桌上翻看周报。他们拣出了他们需要的各期,把报纸叠在一起,向汪雍问明了价目。红脸学生便掏出钱来,一面对汪雍说:“我们还要订一份全年,”一面数好钱递给汪雍,又补了一句:“就从下期起。”

“那么请你们把名字、地址写下来,”张惠如在旁边插嘴说。他就到沉民那里去讨了纸笔,送到两个学生面前。

红脸学生拿起笔写着姓名和地址。黄脸学生带着笑容钦佩地对张惠如和汪雍说:“你们的报纸真好!……都是我们想说、自己却说不出来的话。……我们读了那些文章非常感动……”

红脸学生写好地址,把纸条交给汪雍。他还解释地说:“这是我的名字,这是他的名字(他说时指着黄脸学生),随便写哪个名字都可以。”

汪雍客气地答应着,便拿着字条走到张还如那里去了。张惠如也侧头看了那张字条,知道了这两个学生的姓名,他想:他应该记住那些忠实的读者的姓名,有一天他们也许会加入这个团体来同他一起工作。

“我觉得每个年轻人都应当看你们的报纸。你们说的都是真话,你们才是我们的先生。你们教给我们怎样做一个有用的人,不做一个寄生虫,不做一个骗子……”红脸学生把黄脸学生先前中断了的话接下去说,他很激动,他的声音战抖起来,他说的全是藏在他心里的话。他害怕他说得不恰当,不能使他们明白他的诚心的赞美。他的脸色更红了。

这些过分的称赞却是从真诚的心里吐出来的。一个年轻人把他的心放在他们的前面,这是一颗鲜红的心,跟他们的心不会是两样。他们了解这个中学生,因为他们也有过这样的感情,也曾对别人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们是不是就应当受到这个中学生的尊敬和称赞呢?……他们确实感觉到这样的尊敬和称赞是过分的,只给他们带来惭愧。不过他们同时也感到了喜悦,这喜悦里含着感激,因为那个学生的话证明他们的努力并不是徒然的。这番话鼓舞了他们。他们的眼光全集中在说话人的脸上,张惠如兴奋地第一个开口回答:

“这是因为你自己有良心,因为你自己愿意做个有用的人。我们哪儿配做先生?我们都还是学生。我们只想做点有用的事情,所以不管自己行不行,也就动手做了。”张惠如并不是在说虚伪的谦虚话,他剖露了他们这一群青年的心。他们聚在一起做这种工作的时候,并没有想获得什么的心思,他们是来给与,来贡献的。他们觉得自己充满了活力,他们不愿意把它们消耗在个人的享乐上。他们看见一个腐烂的制度使多数人受苦,他们不愿意在众人的悲哭中做着安静的梦。于是他们出来,找到这样的机会献出他们的活力。无条件,无报酬,他们只求一点良心的安慰,因为他们相信如今他们得到了正义的指示。甚至在利他的行为中他们也只看出赎罪的表示,因为他们相信他们自己的特权使别人受到更大的痛苦,他们自己的安乐便建筑在别人的悲苦上面。所以他们要来做违反自己的阶级利益的工作,他们要来推翻他们自己所出身的阶级。这个时代的青年的确是如此地谦逊的。

“你们太客气了。要不是你们指路,我们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你们辛辛苦苦地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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